第5章 第5章
“时雨,”楚惟注意着季时雨的脸色,担忧开口,“要不要回去?”
季时雨沉浸在和他的司柏哥哥卖娇中:“啊?”
恐怖片的音效有些诡异,季时雨侧过头,杏眸桃腮,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嗓音甜滋滋的:“怎么啦?”
“……”楚惟差点被甜晕,定了定神:“我说,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先回去。”
“这么早回去干嘛。”前桌转过头,神秘地说,“月考完放松一下呗,刚好咱们几个人,可以玩一把游戏。”
楚惟还没说话,季时雨就感兴趣,半站起来,双掌撑着课桌前面,目光去瞥前桌的桌肚,好奇:“什么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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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雨精神一振,这两天他光愁月考就愁得头秃,更别说去探查这里的任务目标了。
王旭神神秘秘从桌肚里拿出一个东西:“当当当——五子棋!”
季时雨:“……”
季时雨:“?”
看来他是真的不懂现在的高中生了。
“五子棋有什么好玩的。”王旭的同桌嫌弃说,指了指放映中的恐怖片,“今天晚上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要玩就玩点刺激的!”
王旭不服:“那你觉得什么刺激?”
季时雨隐隐期待。
同桌:“那不得是飞行棋啊?”
“……”季时雨敦的一下坐回去了:“那我还是回去吧。”
楚惟也打算回去了,国产恐怖片的鬼最后一般都会变成人为的,在这里留着纯粹浪费时间:“等我一下,我叫一下蒋哥和陈嘉。”
季时雨坐在座位上等他,楚惟很快就回来了:“走吧。”
“哦。”季时雨往蒋戎的方向看了眼,蒋戎正弯腰从桌肚里拿出课本和练习册,显然又打算回去加点,想了想,他也从桌肚里翻出一本练习册,然后又拿出数学书。
楚惟在后门等他,季时雨的手刚扶上椅背打算拉开直接出去,就听见王旭和他的同桌凑在一起下五子棋,边嘀嘀咕咕:“苗雅说她们女生宿舍那边大半夜有人在楼底下扫地。”
同桌:“大半夜?几点啊?”
王旭:“大概两三点吧,三四点也有,我听了录音,乖乖,怪吓人的。”
同桌:“扫地没什么稀奇的吧。”
王旭:“不是啊,我们学校又没有清洁工,宿舍楼查完寝都关了,谁大半夜有病不睡觉跑去扫校园啊?”
季时雨听了一会,楚惟见他不动,在外面喊他:“怎么了时雨?”
“这就来。”季时雨出去,蒋戎和陈嘉一前一后跟着出来,四人一起下楼。
季时雨故意走到蒋戎旁边,目光飞快扫一眼他手上的习题册,伸出手指戳他:“蒋哥,问你一个事呗。”
蒋戎脸上没什么表情,瞥他一眼:“说。”
季时雨指指他手中的书:“你平时买的什么资料刷题啊?”
蒋戎还没说话,陈嘉抢先说:“我们蒋哥一般刷竞赛题,超牛逼!”
季时雨一愣:“竞赛?”
“嗯,”蒋戎回头看了眼陈嘉,转回头说,“物理竞赛。”
楚惟看了眼手表,岔开话题:“现在才八点半,要不出去开个荤?”
七中外面就有一个夜市,晚上热闹得很,不过住校生没法出去,只有翻墙,而离得最近的那堵墙在女生宿舍后面。
季时雨眼睫一颤,面上矜持道:“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楚惟说完想起季时雨刚来的那一天说的监护人,心中登时升起一股怜爱:“走,哥哥们带你出去搓一顿!”
季时雨立即对司柏表忠心,严肃道:“司柏哥哥放心!时雨弟弟只会认你一个哥哥的!”
然后乐颠颠儿地跟着其他三个哥哥一起翻墙出去炫小龙虾。
装都不装一下。
司柏:“……”
九月底的夜晚热气依旧不散,夜市人声嘈杂,炒菜和烧烤的热气盘亘在上空,能热死人。
四个人围坐在一个小桌子前,大长腿特别憋屈地缩在桌子边,背后放着一个大的电风扇。
蒋戎从兜里摸出一个烟盒,点了支烟,坐在边上,慢慢抽,白腾腾的烟雾缭绕,冷硬的眉眼若隐若现,显出几分柔和。
浓烈的烟味儿被风扇吹过来,季时雨撩起微微汗湿的额发,眼巴巴看了眼蒋戎。
陈嘉从其他桌拿过抽纸擦桌子上的油污,见他这样,问:“你也想抽?”
季时雨咬唇:“嗯。”
“艹,你会抽啊?”楚惟惊讶,季时雨看起来这么乖,一看就是个家教严的,结果会抽烟?
司柏适时开口:“你抽个试试。”
季时雨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我哥不让!”
楚惟:“……”
陈嘉下意识问:“为啥啊?”
楚惟看傻子一样看他,这特么还用问吗!
季时雨委屈巴巴:“他说对身体不好。”
蒋戎将烟头摁在地上,灭了烟,坐到了背风的位置,自己玩手机。
“诶,蒋哥不抽了?”陈嘉和他换了个位置,他们蒋哥烟瘾不是一直很大的吗?
“不抽了。”蒋戎往嘴里塞了个糖:“最近在戒烟。”
“对了,时雨,你身体不好啊?”小龙虾上来的时候,楚惟想起季时雨说过他开学的一个月都在疗养院,问他:“所以你家人把你送到了疗养院?”
“不是哦,不是因为我身体不好。”季时雨被麻辣小龙虾的香味馋得口齿生津,咽了咽口水,随口说:“他们说我是同性恋,才把我送进去的。”
闻言,楚惟有些沉默,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有些歉疚地看着季时雨。
但季时雨在大快朵颐,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
最开始嘛,那些人确实是说他是同性恋,所以带他去“治病”,后来又说他有躁郁症,再后来又说他犯病时暴起杀了人……
无所谓,反正他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从始至终都想折磨死他。
季时雨曾经看过录像,所谓他“犯病”的证据:录像里的他失去神智狂躁地怒吼,把医生和护士逼得退在角落,确实像个神经病。
当个神经病挺好的,季时雨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边的红油,反正杀人不犯法。
“季时雨。”司柏出声道,他的嗓音很淡,却藏着深深的警告:“你答应过我什么?”
季时雨瞳孔猛地一缩,那些阴暗的想法散去,随后扁了扁嘴:“知道了。”他不情不愿地说:“不杀人。”
蒋戎和陈嘉也是知道季时雨没来学校的那段时间在疗养院的,此时,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疗养院可能不是普通的疗养院,都没说话。
季时雨原本在剥虾,半晌没听到他们说话,抬起头,见他们都盯着自己,眨眨眼,眼睛里迅速聚起水光:“哥哥们也觉得同性恋不好嘛?”
刚被表过忠心,只认他一个哥哥的,司柏:“……”你这哥哥认得挺快。
司柏无声笑骂:小骗子。
“没有没有!”楚惟和陈嘉手忙脚乱地抽纸,“啊啊啊你别哭!!同性恋根本不是病!他们才有病!!”
蒋戎默默给季时雨剥了只虾放在他的碗里。
季时雨一边抽噎一边吃虾一边在心里笑得打跌。
一个小时后,四个人吃饱喝足,踩着查寝的点,偷偷摸摸翻墙回来。
从女生宿舍经过时,季时雨特意扫了眼周围,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心里呐呐,还有些奇怪,但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他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阴冷。
季时雨抚平胳膊上的小疙瘩,在黑暗中咧嘴笑了。
“怎么回事,怎么有点冷。”走在他身边的楚惟奇怪地说,“你们冷吗?时雨?”
陈嘉走在季时雨右边:“你怎么不问问我,我也感觉有点冷。”
季时雨把手揣进兜里,指尖摸到一片带着余温的绵软,一顿,张嘴啊了一声。
蒋戎的气息靠近了些:“怎么了?”
“嘉哥送我的平安符……”季时雨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将手抽出来,莹白的指尖在强光的照射下显出透明的粉,指尖上一抹黑,是符纸灰:“没了。”
闻言,三人都愣住了。
陈嘉挠了挠头:“咋回事?咋还会自己烧起来?”
“你从庙里求来的,你都不知道?”楚惟面色如常,鄙视陈嘉。
陈嘉:“卧槽!又不是老子去求的!”
楚惟翻了个白眼:“那总听过符纸遇到灵异事件就会……”后半句带上了几分惊恐:“自燃吧?”
阴风吹过,季时雨打了个寒颤,同样惊恐地睁大眼,有些可怜:“别、别开玩笑了qaq。”
“世上没有鬼。”最沉默的蒋戎开口,虽然依旧冷淡,但带给几人不少安全感,修长的手里握着手机,照亮前面的路,“回宿舍。”
物理大佬都这么说了,楚惟也不敢再逼逼神啊鬼啊这些,摸摸跟在大佬身后。
谁也没有解释季时雨的平安符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灰烬。
晚上十一点,照旧熄灯。
季时雨拿了盏小台灯,钻进遮光布,偷偷摸摸开灯。
这次月考的结果让他痛心疾首。
虽然还没出成绩。
但季时雨已经知道了。
因为他几乎交的白卷。
所有科目。
狗比司柏,说不帮真的不帮。
季时雨愤愤在心里发誓,他要偷偷学习,期末惊艳所有人!
司柏:“……”
十分钟后,季时雨撅着屁股,脸埋在枕头里,打起了小呼噜。
司柏:“……”
凌晨十二点。
一股阴冷悄无声息从没关拢的阳台门钻进来,混在空调的冷气中,悄悄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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