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苍耳远远看见凤来迎了上去,一揖:“神君。”
凤来应了一声:“嗯,浮川睡着吗?药喝了吗?”
苍耳如实答道:“没有。”
凤来推门走进殿内,床上却空无一人,浮川早已不知踪影。
蜘妖扬起一足如利剑般刺向魏瑾城的胸口,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将他推开,任蛛妖贯穿的自己的身体,最后在他眼前化作一具木偶。
魏瑾城呆在原地。
那蜘妖甩开木偶,上半身化作美艳女子,抬腿又要去掏魏瑾城的心脏。浮川突然出现在魏瑾城身前,折扇一摇,微微一笑已是风华绝代:“我的人你也敢动?”
蛛妖爪子僵在半空之中:“阮白?”
魏瑾城刚想开口,就听浮川说道:“既然知道是我,人我可以带走了吗?”
蛛妖化作人形:“放他可以,让他把拿走的东西还回来。”
浮川伸出手:“你拿了什么?”
魏瑾城抓住浮川的手站起身:“昆仑镜,我要拿它去救我母亲的性命。”
浮川笑容更盛:“你要找昆仑镜?”
蛛妖道:“那本就是我妖族的东西,他偷了,就理应还来。”
“妖族的东西?我怎记得昆仑镜是神族圣物,被人盗走后便不知道所踪,距今已有万余年,天庭一直在追查它的下落,怎么就成了妖族的东西?莫不是妖族所盗?”
蛛妖怒道:“与你无关,把镜子还来便是。”
一众小妖附和道:“还回来!还回来!”
浮川:“今日我若是不还呢?”
蛛妖:“阮白,你不要以为斩杀几只大妖,我就怕了你,他带着昆仑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离开。”
小妖:“不可能!不可能!”
浮川看向魏瑾城:“把昆仑镜给我。”
魏瑾城摇摇头,后退一步:“不可能。”
“你把昆仑镜给我,我随回去救你母亲。”诚恳道,“信我,魏瑾城,这是唯一能保你命的法子。”
魏瑾城犹豫了一下,将昆仑镜交浮川:“交给她们可以,放了我哥哥。”
浮川接过昆仑镜,笑了笑:“你们抓的那个人子呢?”
蛛妖死死盯着昆仑镜随口敷衍道:“吃了。”
“吃了?”浮川一笑,“我这么好唬弄吗?”折扇一挥,一道光刃打在蛛妖身上,“今日不把人交出来,我便毁了这个破镜子。”
蛛妖捂着心口呕出一口血来:“你敢!”
“我为何不敢?我只是一条命,而妖族可是千千万万条性命,如果没了昆仑镜,仙族没了忌惮,妖族还能像今日这般自在吗?”
蛛妖站直身子:“好,我放人。”
有小妖将浑身裹满蛛丝的已经昏死过去的魏瑾衡抬了出来,放到浮川跟前。
蛛妖伸出手:“把昆仑镜给我。”
浮川:“还差一样的东西,你蛛毒的解药。”
蛛妖将一个绿色的瓷瓶扔给他:“可以了吗?”
浮川将昆仑镜扔过去,拎起魏瑾衡便走。
蛛妖恶狠狠道:“阮白,你再踏入妖界之时便是你的死期。”
浮川回眸一笑:“我再踏足妖界之时,便是妖族覆灭之日。”
三人出了妖界,入目是一片山林。
魏瑾城将魏瑾衡身上的蛛网扒拉下来,又将解药喂给他:“浮川,你怎么会来?而且他们为什么唤你阮白?”
浮川收了折扇,掩唇咳了两声:“你看到的那个木偶是我做的,它身上有的灵力,消散之时我可觉察到。阮白是我以前游历妖界的名字。”
魏瑾城扶着魏瑾衡靠着一颗树坐下:“你以前去过妖界?”
浮川想了想,谎道:“四处游历寻求突破。”
魏瑾城看向他:“你当真有法子救我母亲的命?”
浮川又咳了一声,口中隐隐有丝血腥味:“那昆仑镜是假的,纵然你带回去也救不了人。”
魏瑾城注意到他在咳嗽,便问:“你怎么了?受伤了?”
浮川摇头:“前几日病了一场,方才来寻你时动用了灵力……无事。我随你回去,救完人我便走。”
魏瑾城点了点头:“好。”
此时魏瑾衡悠悠转醒,咳出一口浊血,问:“昆仑镜呢?”
魏瑾城道:“那面镜子是假……”
魏瑾衡像是一头发了怒的小兽,又问:“昆仑镜呢?”
魏瑾城低下头:“镜子没有带出来,但是……”
不等他说完魏瑾衡便一巴掌打了过去,却被浮川握住了手腕:“我可以救人。”
魏瑾衡甩开他的手,撑树干站起:“回去。”
魏瑾城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将其中的药丸倒了出来递给魏瑾衡:“哥,这是浮川给的……”
浮川将他的手推回去:“你吃了,说了是给你的。”摊开手掌,一鱼出现在掌心,“找个他能吃的丹药。”
一鱼看了一眼魏瑾衡,欢欢喜喜地从兜里拿了一颗丹药递了过去:“你也是陛……”
话未说完浮川手指一曲握成拳,再摊开时掌心里只余下一颗药丸:“吃了。”
魏瑾城接过塞进魏瑾衡口中:“浮川不会害你的,刚刚也是他从妖界把我们救回来的。”
魏瑾衡吃下药脸色好了一些,对浮川行了一礼:“多谢。”
浮川:“我是看在瑾城的份上。走吧,去救人。”
魏瑾衡没有说话,走开挑了一块算是平整的地方,开始画传送阵。
魏瑾城问:“方才浮川你手心里出现娃娃是什么?妖吗?”
“器灵。”
说话间魏瑾衡已经将传送阵画好,招呼两人过来。一阵风声之后,三人到了另一处树林,林中已有人接应。许有三十余人,皆身披铁甲,手持长枪,身后背着弩箭。
见两人后纷纷下马,单膝跪地,齐声道:“见过两位殿下。”
有人牵了两匹战马走过来。
魏瑾衡应了一声,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浮川抢在魏瑾城之前上了马,超他伸出手,微微一笑。
马蹄远远传来,便有人打开了城门,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门窗紧闭。众人在宫门前下了马,这时听见有钟声响了二十七下,国丧。
魏瑾城腿一软跌坐在地,半晌才哭出声来,唤了一声:“母亲。”
魏瑾衡愣了愣,提着裙摆向宫内飞奔而去。
魏瑾城挣扎着其实,在侍卫的搀扶下向宫内走去。浮川站在宫门前望着魏瑾城的背影有些手足无措。
转身准备离开时,看见苍耳在不远处等他。浮川负手走过去:“去留夷山。”越过他。
苍耳道:“神君在等您。”
浮川转过身红了眼眶:“朕说去留夷山,你听不懂吗?”
浮川到时葵曦正在给新种的树埋土,见他来迎上去行了礼:“不知陛下前来未能远迎,还请陛下赎罪。”
浮川将人扶起,摸了摸他的手:“朕让你种树你便种树吗?”
葵曦眉眼低垂:“陛下让臣做什么,臣便做什么。”
浮川将人家的手松开:“这种的是什么树?”
“李子,那边是杏子,还有梨树,臣打算过几日再种几株葡萄,若是结了果子,臣给陛下留着?”
“好。陪臣走走吧,葵曦。”
“是,陛下。”
两人走在前面,苍耳默默跟在后面。
走了有一会,葵曦问:“陛下方才可是下界了?”
“嗯,那个人子的母亲的死了,他甚至还未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朕答应过要救他母亲的。"
“生死无常,自有命数。”
“也许吧。”
又走了一会浮川有些累了,便停了下来:“朕累了,想回去了。”
葵曦在他身旁停下:“嗯,臣恭送陛下。”
快到洗梧宫时,浮川停下,转身看着苍耳,微微一笑:“你知道朕会去帝都,也知道朕会去皇宫?”
苍耳愣了愣,答道:“神君命臣前去接陛下回来。”
“师尊还在九重天时你便是他的笔墨伺候,你应是最听他的话了,他让你做什么事你都会去做吧?包括杀人吗?师尊让你下界只是为了接朕回来吗?”
苍耳颔首:“是。”
浮川笑了两声:“跪下。”
苍耳双膝跪地。
“朕要你说实话,人是不是你杀的不许对朕说谎,这是命令。”
苍耳俯身一拜,久久不肯起身。
浮川身侧蹲下:“朕就知道。朕今日救了人,就是沾了凡尘因果,因果不了便回不了天庭,更可能会死,所以师尊直接让你把人杀了,对不对?他不是庇佑人间界的神吗?”
苍耳道:“他更是庇佑您的神君。”
“所以朕不怪他,朕怨的是……咳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苍耳抬起头看见血液从他的指缝间露出来落在地上,便想伸手去扶他,却被推开,浮川咳出一口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苍耳站起身扶住他:“陛下。”
浮川喘了一口气,将涌上喉咙的血液吐了出来,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子一软昏了过去。恍惚似乎听见凤来在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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