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望这河流水

临江城里有份夜景，地处优势，远望灯光绚烂；波浪滚滚，水流哗啦哗啦的作响；凉意飕飕，吹散心中郁闷。

        这份景呢，便是临江河，它没有热闹，因为白天上班工作都很忙，再说这里没有什么可以玩的，少有人来，是晚上极为安静的场所，两边长形道牙，总共也就几颗大树。陈绱的河边小区，对面刚好是这样的一幅景象，他在临江河旁的栏杆前站立，嘹望远方，那栏杆高一米半，专门防止小孩私自下水游玩，小区人家放心不少。

        陈绱的身旁，有人来了，那人手搭在栏杆上，望这河里的水流，眼中有神还很明亮。他看那人道：“阿姨，你过来了。”这阿姨，是小区门口摆小吃摊的阿姨，同样也是送他营养粥的好心人，记得清。

        阿姨哎声，吸了下鼻子，陈绱问：“您怎么哭了，是有什么事吗？”

        阿姨调整好情绪，笑道：“没事。”

        人家的私事，也不好插嘴，他道：“哦。那阿姨，心里难受可以哭出来，不要闷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陈绱还是觉得要多说安慰两句，至于放心，是阿姨在自己面前哭，他是不会乱说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嫌丢脸，要不怎么会大晚上来这里哭啊。可能也是自己想多了。

        阿姨顿了下，道：“哪有什么特别难过的事啊，就算有也过去了，现在回不了当初，我再怎么想，他也回不来了。”

        陈绱默想：“这个，好像没听懂。”什么过去现在的，他道：“您晚上经常来这里吗？”

        阿姨道:“我每天都来。”

        是呀，阿姨每天都来小区门口摆摊，她这样说，很明确的意思，白天收了摊回去晚上再来，陈绱道：“这前面是水，后面是住户，有什么好看的呢？”

        阿姨笑了，道:“你不也是吗？”

        陈绱啊哈笑，道：“我睡不着，出来放松一下的。”他说完这句话，心里有阵莫名的痛，课上困得不行，回家刚好可以无人打扰的睡上一觉，他为什么就睡不着了呢，想想也是可笑。

        阿姨道：“不都是睡不着觉嘛。我呀，望这流水。”

        每天洗脸刷牙都是水，还有喝水，陈绱道：“生活离不开水，经常能见到，有什么好看的。”

        阿姨笑笑道：“人的大脑思路不同，各人有个人的想法。好了，你早点回去吧，我先走了。”

        陈绱愣在原地，他还没想过，这个卖煎饼的阿姨懂这么多，是他缺少跟人交流的缘故吗？不，一定不是。阿姨给自己上了堂课，要学会尊重，别人的想法不代表自己，自己的想法同样不能代表他人，陈绱笑了。

        言井九中，高一新生持续了几天热度，大概是要欢祝他们的到来，学校的公告栏里，宋老师过来把小块地方抿了胶水，纸贴在上面拍打几下。好了，他回头，一个凑热闹的人也没有，公告什么时候这么冷清了，哎，这是逼人亮大招啊，宋老师指着公告牌道：“同学们，来，瞧一瞧，看一看，学校新出炉的公告！”

        不知是不是因为宋老师搞笑，学生竟然都拥过来了，一时把他拥挤出去，宋老师道：“不知道尊老吗？”唉，宋老师孩子气的走了。

        同学们道:“凭什么？”

        “不是能看吗？”“还放假呢，好多了。”

        好多声音对着说道，有热闹的地方当然少不了“小陆爷”。陆泽扒开同学道：“让我过下，过一下。”用手推推前面的同学，他到了最前面，同学们看着没什么意思，都喊着走了走了。

        陆泽呆瓜的左边看看，右边看看，道：“我来人怎么都走了。”算了，他看着站牌里的公告，念道：“同学们好，三年一度的迎新欢会，将在今天举行，因为学校场地有限，本次欢会特批二三年级半天假，另外，要是有人很想看，那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们可以一旁自行站立观看。”

        右下方有特此公告四个字，陆泽读完，叉腰思虑道：“半天假？”他的眼神闪过光芒，才不管看不看晚会呢。

        高三八班，语文老师上课，任课的老师是李主任，他爱骂人估计是语文这门学科积炼的，要不怎么会“骂人成章”，不过自打这学期开学，主任骂人怪人的少了，顶多黑眼冷脸说教一下。给学生上完课，还剩下点时间，要说点课外话，李申为主任手反向背在后面，他道:“孩子们，你们知道吗？”

        称同学们为孩子们，这是李主任的惯用口语，底下的学生们抬头瞪眼，听主任说。

        李主任瞧着他们，打哑谜道：“这个啊。”

        下面的同学们道:“什么啊。”

        他们好奇的目光，李主任索性也就不吊学生胃口了，他道：“得语文者得天下！所以呢孩子们，学好语文是非常重要的，它可以让你受益无穷。”

        拍着自己学科的马屁，主任是脸都不带红的，听到是这些个话，学生们异口同声：“切！”不满的声音响彻全班，陈绱和夏荫他俩笑着幽默的李老头。

        李主任道：“你们不要小看语文，我说的是真的。”

        自大的同学依旧同声：“谁信呢？”

        王校长说的教育还是要慢慢来，李主任严肃道：“教育的基础，是要搞好你们的思想。行了，话不多说，我有事情宣布。”接着，他把双手从背上放下，摁到讲桌上道：“学校要举办迎新欢会，但是因为场地的问题，决定给你们这些不能观看的学生，放半天假，今天下午不上课。”迎新会场所下午布置，晚上开演，因此迎新欢会也是迎新晚会，学校的学生老师叫法不同，自然的就生成了两种叫法。

        看不看的没关系，半天休息假呢，可以玩可以放松，开学这么多天，他们憋坏了，没看过公告的学生欢呼起来。

        夏荫开心，她可以回去帮爸的忙了。陈绱由于睡觉，脖子酸痛，他揉着脖颈后，转动着脑袋，李主任见这一幕道：“陈绱，你干什么？”同学们齐齐望去。

        他啊声，停止揉脖子的动作，道：“我没干什么啊。”

        李主任道：“坐好。”上课揉脖子也是错嘛，陈绱放下了手，挺胸昂头正视前方，夏荫朝这边望，他眼一飘斜，俩人对视。陈绱还是觉得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眼睛看上看下看不到脸，就用手擦擦，还是没什么啊，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人异样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事实上，在他擦脸时，她就回了头。

        教室讲台，李主任又道：“最后一个事，这教室地上挺脏的，留几个同学打扫。”陈绱看地下，碎纸食品垃圾袋，确实脏乱。

        烦躁的声音起哄：“谁留下，留谁呢。”“我家远，我家不近。”

        这样的情形，是他没有想到的，李主任问:“没有值日生吗？”同学们摇摇头。

        陈绱摇摇头，道:“班级值日制早让主任你给取消了，说是自己的座位自己扫，您忘了吗？”同学们看着他说完纷纷赞同点头，这会陈绱老清醒了。

        学生说的对，李主任点头哦声：“那这样吧，陈绱，你带个头，叫几个人一起打扫卫生。”同学们松了一口气。

        他道：“我”

        话未完，李主任道:“上课时间，不要说话。”李主任眼睛上下翻闪，嘴角稍稍向两边散。

        陈绱小声道：“怎么感觉李主任是故意针对自己。”他想了想又道:“难道是我说错话了，惩罚我的？”

        看他的嘴张开，李主任道：“你在嘀咕什么，不愿意吗？”

        先不答话，陈绱还是小声:“说错话了，早知道，把刚才插嘴说话，后面那句去了。”然后陈绱大声道:“‘愿意’。”这两个字是他强说的，不愿意能换人吗，李主任哼笑。

        叮铃叮铃下课了，语文课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李主任收拾讲桌上的课本走了。后面的男生都喊着快走，陈绱想喊他们，能帮忙打扫吗，可是他们走得太快，他连和他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唉，怪就怪自己成天睡觉，班里的男生圈子是一点都不和自己投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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