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2004年4月初
  护士台前，“瑶瑶，今天值班呀，你这都连续一周大夜了，今天又是替谁值班呢”
  “陈师兄家里孩子发烧了，师姐在儿科忙，没办法，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什么事，11点了，苗苗你跟张护士轮流休息一下吧”
  “瑶瑶，帮我盯一下，我去拿点耗材，我怕晚上不够用”苗苗边整理物品边说
  “去吧，我电脑拿过来在这里整理论文”
  “医生”，护士台前站了一位60多岁的老太太，略胖，面容慈祥，开口带笑，不过也难掩一脸的憔悴，这是15床的家属
  “怎么了，阿姨”夏瑶抬头
  “是这样，我老伴住院一周了，我儿子一直出差，今天刚回来，他想过来看看，我知道现在过了探视时间了，能麻烦你给他开个门，我们在门口见一下说两句话就行，不会打扰其他人休息”，15床家属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夏瑶，语气中带一点乞求的意思
  “行！你让他上来吧”夏瑶没有犹豫回答
  “谢谢你啊，医生”15床家属带着一点意外的欣喜说到
  时间不长，住院部门口有人敲门，夏瑶走过去刷卡开门，门前的人让人眼前一亮，大约180的个子，身材瘦长，从额头到下巴的线条流畅而优雅，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温文儒雅，身高168的夏瑶只需抬眼就能看清来人，而且很少有人来医院看病人还西装革履的打扮的这么整齐。
  “15床家属？”夏瑶低声问他
  “是的，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们工作，我看一下就走”
  这嗓音简直了…夏瑶心想，如果说这人长相占80分的话，这一副嗓子能给120分。
  “进来吧，前面第五个房间医生办公室，这会儿里面没人，你去那里等，我去病房给你叫人，太晚了，你不要去病房了，会打扰其他人休息”夏瑶边说边指着用手给他指路。随后夏瑶去病房轻声叫15床的老两口，并把他们带到医生办公室
  “你们声音小一点，不要打扰其他人，另外时间不要太长。”夏瑶嘱咐了几句转身去了护士台。
  “谁来了”苗苗抱了一堆耗材过来问
  “15床的儿子，说出差刚回来，过来看看就走”夏瑶不在意的回答
  “不是吧”苗苗有点吃惊的说“太阳西边出来了，这么晚了你居然还能让家属进来探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今天心情好，况且也不是什么原则上的事，我这也是帮患者解决问题”
  “有什么好事”苗苗神秘的凑过来
  “发了一篇SIC”夏瑶凑在苗苗耳边小声说
  “你发SIC有什么稀奇的”苗苗一脸失望的表情嘀咕着
  “你不懂，这篇发了就意味着6月份我可以毕业了，当然高兴了”夏瑶边说边低头整理电脑资料
  “我把东西放到里面，你还得帮我看一会”苗苗抱起东西往里面走
  “去，去”夏瑶一脸笑意头也没抬的说
  论文也差不多了，还有一个最后答辩，8年了，学医路漫漫啊，终于等到可以毕业了，夏瑶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手不停的活动着鼠标
  牧远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看到护士台的姑娘脸上洋溢着笑意是一种止不住的笑，双眼盯着电脑，带着一种“世间纷扰皆不见，唯有美好入心房”的美。
  “护士你好，15床病人是我爸，今天晚上多谢你，后面我爸还需要你们多多照顾”牧远平和的跟夏瑶道谢。
  “不客气，照顾病人是我们的职责，不过你们应该跟你母亲轮换一下，最近她24小时照顾，有点疲劳”夏瑶好心提醒一下。
  “谢谢你，明天我就过来替换我的母亲，今天要回去整理工作内容，我就先回去了”牧远跟夏瑶道完谢后又道了声再见，转身走出去了。
  夏瑶低头继续自己的论文
  “15床家属走了”苗苗过来问
  “走了，你忙完了，不需要我的话我就办公室了，病人有事就叫我”夏瑶收拾电脑回医生办公室
  第二天一早，主任带着一众医生查房，按例询问了各床病人的病情，牧远已经在病房了，医生们退出病房，牧远走出来，低声跟夏瑶说“你是医生啊，不好意思，昨晚在护士台，我以为你护士”
  夏瑶微微一笑，“不碍事，好好照顾病人，有什么事到医生办公室找我”
  “好的，谢谢”牧远目送一众医生去下一个病房，转身去看自己父亲
  “妈，今天你去休息一天，我来看着爸爸，”牧远边给父亲打开早饭一边给母亲说着
  “你今天不上班，我一整天待在你宿舍会不会不方便，小祝不也在那里住吗”
  “要不你去家里住，我给江慧打电话”牧青看着母亲有点犹豫的说
  “还是算了，虽说那个房子是单位分给你的，但是你们都分开3年了，还是别打扰人家了，我就在医院吧，这里有个陪护床，我躺一会就行”牧母叹了口气说到
  “让你妈在这里吧，不在这里她也不踏实，这几天她累了，让她躺着休息，你替替她，”一直没开口的牧父说

  牧远没在说话，让爸妈先吃了早饭，都收拾完了，牧远去了医生办公室，梁主任没在，夏瑶在办公室整理病历。
  牧远过去打了个招呼“你好，医生，我是，15床家属，牧远，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夏瑶抬头看到牧远清亮的眼眸带着一丝期盼说“噢，我姓夏”
  听到对方回答自己牧远紧接着说“你好夏医生，我想问一下我父亲目前的身体情况”
  夏瑶翻出15床病例，说“你父亲是肝部肿瘤，已经超过5cm了，应该尽快手术，至于这个肿瘤是不是良性还要等肿瘤组织切出来活检，目前没办法确定，另外就是他血糖还有点高，必须保持好血糖值，要不然没办法手术。”
  “这个手术后是不是能痊愈呢，大概什么时候安排手术”牧远有点不知所措的问道
  “主任其实早就给你母亲说了，尽快安排手术，她要等你来，既然你来了，我会通知护士，尽快安排，具体时间等护士通知你们，至于手术的事情，你父亲这个肿瘤位置长的比较明显，手术难度不大，手术过程中问题不大，但是在肝区有没有隐藏的囊肿及息肉凸起，还有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这个都得等手术完了才能知道，所以你说的手术后痊愈的问题现在还没有明确的答案，等手术后我们会诊才能给结果。”夏瑶很专业的给牧远解释了他父亲目前的情况和治疗方案
  “您是我父亲的主治医生吗？手术是您来做吗”牧远再次问到
  “噢，我不是，主治医生是我的老师梁主任，不过他这会儿没在，手术的话主刀医生等护士安排，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想当面问梁主任的话，等一个小时以后过来”
  “好的，谢谢你，夏医生，我先回去，有什么问题我过来咨询您，也请您帮我们尽快安排手术吧。”牧远礼貌的向夏瑶道谢
  回到病房，牧父已经输上液了，牧母躺在边上的陪护床上，也没有睡，见牧远回来，牧母坐起来，问，“医生怎么说？”
  “就是普通的肝部肿瘤，尽快做手术，肿瘤不小，但是位置明显所以手术过程中没有什么难度，肿瘤切掉等痊愈了就好了”牧远简单给牧母说
  “这个是癌症吗”牧母问
  “妈，你想多了，这不是，就是个普通肿瘤，长的位置特别明显，癌的话不会长在这个位置”牧远并没有给他们说实话，他不想让两个老人太担心
  “我也让医生尽快安排手术了，手术完了就能出院了，到时候我把你们送回家慢慢休养”
  “那就好，这几天你没在，我有点担心，你说你现在，跟江慧离婚都三年了，你再也没找，平时就惦记你一个人在外面的生活，现在你爸这一病，我真是不踏实，我有点害怕了儿子。”牧母说了几句开始落泪了
  “对不起，妈，让你操心了，我一个人挺好的，工作也比较忙，你别担心，等我爸好了，你们在老家好好生活，别太操心，一切有我呢”牧远有点愧疚的对母亲说
  也许是儿子在的原因，今天牧远在医院陪着父亲，牧母轻松了很多，好几天的紧张一下子轻松下来，中午吃了饭睡了个长长的午觉，这一周来的疲惫一下释放了。
  下午护士通知明天做术前检查，后天一早手术，晚上牧远跟护士请了假带着父母出去吃点饭，饭桌上牧父说，“小远，虽然医生说小手术，但是手术就有风险，我躺在那里什么也不知道了，剩下的就是你们两个来承担，你姐姐说要过来，我没让她来，丫丫还小，她脱不开身，你也别埋怨她，这几天你就辛苦一下，你姐姐成家了也有孩子，虽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但是跟你姐夫两个人相处还好，对她我是放心了，这次手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下来，我担心你跟你妈，你说你跟江慧谈了6年了，结婚连两年都没有，说离婚就离婚，我理解不了你们的生活，不知道你们问题出在哪里，但是小远，不管之前是什么样的，你的生活还要继续的，你才32岁，不能一直就一个人过下去吧，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见到孙子，唉，还有你妈，要是我没了她自己一个人在老家还是有点担心，跟着你，连个家也没有，这…我走的都不踏实啊”
  “老牧你说啥呢，就是一个小手术，把瘤切了就好了，不要说不吉利的话”牧母迅速打断牧父的话
  牧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宽慰老父亲了，“爸，你不会有事的”干巴巴的一句话
  “你的终身大事要放在重中之重，我有没有事都不影响你的终身大事”牧父平时话不多，但是在牧远人生的几个关键期都是给了很大的帮助的
  “你爸说的对，你不能只有工作，生活也要继续，我让你二姨留意一下有合适的帮你介绍”牧母在这事上绝对是跟牧父站在一起的
  “行，有合适的我会考虑的，爸，妈你们不要操心我了，爸手术结束了也给妈做个体检，没什么事你们回老家我也放心了”牧远答应父母的要求同时也转移话题
  一行人吃完饭，牧远把父母送回病房就回去了，第二天一早来医院做术前检查，术前检查很顺利，手术就定在隔天一早的8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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