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爹,你找我?”
诸般风波未了,在这个风口浪尖,焦衡唤他前来,焦甜甜心里自然是免不了要嘀咕一番。
莫非是因为焦玉和焦翘的事情?
他二人如今惹怒了爹,只怕是凶多吉少,倘若一会儿爹问起来,自己该如何回答才是,如何替他们二人遮掩过去,将大事化小,方是上策。
焦甜甜心中一边打着小鼓,一边将心悬了起来。
不料,焦衡此番倒是没有发火,反倒是表情平和,十分客气。
“那位李姑娘伤势如何了?”
“回爹的话,没有大碍,只是在水里受了些虚惊,她方才替玉儿解咒的时候,就已经无甚大碍了。”
“是吗?既然如此的话,你便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才是。”
焦甜甜一边点头回应,一边诧异焦衡今日为何会对李桃子的伤情如此关切,莫非是有别的什么要求。
焦衡见他满脸疑问,于是淡淡笑道:
“塘儿,你一向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今日爹找你来,正是想交托一件事让你去办。”
焦甜甜心中一紧。
糟糕,该不会是要命自己前去攻打冰雪宫吧?
如今李桃子好不容易刚刚跟自己混进来,倘若此时爹有进攻冰雪宫的想法,岂不是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他慌忙应道:
“爹莫非想说的是冰雪宫一事,如今两派势力交错,形势复杂,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如此贸然前往,恐是不妥。”
焦衡挑了挑眉,面露不解:
“我何时说过要交代你的事是去打冰雪宫?”
焦甜甜总算将心放了一放。
焦衡镇色以对,肃穆对他说道:
“神英堂出了乱子,之前都是焦玉在管,如今他的欢喜咒刚刚消散,不宜舟车劳顿,你去看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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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英堂?”
李桃子眨着眼睛,满脸疑问。
焦甜甜一边替她递着粥,一边应道:
“不错,我马上要去神英堂了,这段时日,恐怕不能留在焦家堡照顾你。你自己诸事小心。还有你的伤,虽然眼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每日还是坚持去辛老头那儿拿药服了,免得夜长梦多。”
李桃子久居冰雪宫,虽然平日下山下的不甚勤快,可自问也不是消息闭塞之人。
可这神英堂的封号却是从未听过。
不知它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本就因为之前焦甜甜刻意瞒住自己关于焦玉小时推他一事心有芥蒂,如今又因为这“哀”字诀的桃子在身上发挥着作用,心头愈发攒动不安。
她此刻心中又急又忧,不知怎的,竟掉落了两行清泪下来。
焦甜甜转头一看,慌了神色。
忙握住她的手道:
“这是怎么的,好端端的,竟哭起来了?”
李桃子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
“你管我干什么,反正我也不过是个外人,你当日对我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如今皆可以不算数。”
焦甜甜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又哪儿惹到了她。
无端端的竟惹了她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他以为是李桃子怪自己贸贸然接了此事,无法留在焦家堡照应她完成冰雪宫交代的差事,忙着急解释道:
“小桃子,你别生气。我也不想的。可是神英堂对我爹很重要,如今玉儿搞成那样,定然无法出去善后,不然的话,我爹万万不会想起要我前去周全。”
听他如此说道,李桃子气鼓鼓的脸上换上了一丝好奇:
“这神英堂究竟是什么地方?如今各门各派不都忌惮你们焦家堡的势力吗?可唯独这神英堂的名号,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焦甜甜叹了口气:
“你没听过,倒也不稀奇,这神英堂衰亡已久,它在二十多年前,却是风光无限,出尽了风头。实不相瞒,我爹那时还是从神英堂起家的呢,后来他打出了名号,又得到了焦玉的娘亲江南莫家莫如何的财力支持,这才创办了现在的焦家堡。”
李桃子的眼睛亮了亮。
原来这神英堂,竟是焦衡发家之前的老巢。
如此说来,岂不是事关焦家堡的命脉。
“既然如此,那为何如今焦家堡如此势大,可这神英堂反倒衰落了。难不成,你爹连自己的本家都顾不上了?”
焦甜甜见她脾气和缓了些,忍不住和她逗乐道:
“我何时说过神英堂姓焦?再说了,它也不是我爹的本家。”
李桃子愈发好奇:
“那它姓什么?”
“姓风。”
李桃子听的更是一头雾水。
焦甜甜细细解释道:
“这神英堂世代都由姓风的掌管,听过之前还出过一个大人物,他天纵英才,少年英姿,小小年纪就已经扬名立万,乃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竟然不知所终,风家也就由此衰落而亡了。我爹年轻时,与那位少年英雄有点交情,于是出于同情,后来便出手将神英堂收留在了焦家堡的产业之内,可是他们自己人烟凋敝,入不敷出,这么多年来也勉强靠着焦家堡的支持才生存下来,所以,在外并无什么名号可言。”
“不对呀,你不是说焦家堡治下甚为严格,连你们兄弟姐妹几人都必须要做出成绩来,你爹对自己的亲生子女对如此严苛,怎么会如此好心去养一个和自己没甚关系的神英堂,甚至放任自流?”
焦甜甜轻弹了李桃子的额头一下。
“哎呦,你别敲我。”
她不服气的揉了揉。
焦甜甜笑道:
“你看,我就说你聪明吧。”
“怎么?”
“你这话,可谓是问到点子上了。焦家堡这么多年纵横铁血,手下从不养闲人,之前扩张之时收并进来的其他门派皆都领了任务。可唯独这神英堂,不仅并入时间早,而且从不掺和这些事。可我爹竟然还能放任他的存在。这也确实是焦家堡内众人都想不透的地方。”
果然有古怪。
李桃子暗暗思索道。
她撞了撞焦甜甜:
“你年纪也不大啊,二十多年前的这些旧事,你从哪里知道的?”
焦甜甜仰头一笑: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李桃子不服气的抬眼道:
“少来了,不就是那个辛老头吗?我猜你就是从他那儿打听的。”
“诶,这次你可就猜错了。”
焦甜甜笑颜兮兮的看着她。
不是?
李桃子的眼珠子转了转。
这焦家堡内,难道还有其他高人。
焦甜甜将手一摊,无辜说道:
“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这些事,一半是听辛老头说的,另一半,就是听任叔说的。”
任叔?
李桃子努力回忆着,这究竟是焦家堡的哪位高人。
“啊,是不是我进焦家堡的第一天,遇见的戴面具的那位。”
焦甜甜点了点头:
“不错,就是他。”
李桃子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人气宇轩昂,可不知为何身影却带了一丝落寞之情,更奇怪的是,他为何要带着面具。
“他当年是遭逢了什么变故吗?为何会带着面具?”
“唉,他与我爹乃是过命的交情,听说有一次为了救我爹的性命,受了重伤,从此之后,人前他便带上了面具。”
“莫非是他脸上留下了疤痕?”
“那倒不是,无人之际,任叔也会把面具取下来,我曾见过他的脸,并没有什么疤痕。那时候我还小,曾经也问过他,他只说,是害怕仇敌追杀,所以人前才以面具避之。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了。”
焦甜甜慢慢回忆道。
李桃子想起那日他说的其他话:
“你不是说那位任渊意任叔对焦家堡居功至伟,本可以做二堡主的位置,可他也坚持不要?”
“是的,焦家堡如今发展的如此顺利,任叔功不可没。可不知为何,他这人似乎对名利没什么兴致,也推脱掉了我爹给他的封赏,甚至连名号也不肯要。他的确是我爹的知己,拜了把的兄弟,可对外从来不声张也不宣扬,除了我爹交办给他的事,其余时间,他都是老老实实待在焦家堡,不曾娶妻生子,甚至连个爱好都没有。”
“他甚至与我们这些人都不怎么说话,可能也就我爹还能与他聊上两句吧。”
李桃子的面色有点发苦:
“这么说起来,除了你爹,这位任叔好像对其他事都漠不关心啊。”
焦甜甜歪着头想了想:
“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辛老头虽然疯疯癫癫的,可是却也痴迷炼药,算个爱好。”
“可这位任叔,当真是一点爱好都没有。”
焦甜甜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拍手道:
“不对,他还有一个爱好。”
“什么?”
“他每次得胜而归,我爹就会与他对弈一盘,两人杀个难解难分,只要下完这盘棋,任叔的心情就会非常好。他曾说过,就算不要封赏,单是为了留着性命回来能与我爹下上这盘棋,他也定要全胜而归。”
李桃子纳闷道:
“你爹的棋力,竟然如此之好?”
焦甜甜摇了摇头:
“恰恰相反,我爹他,棋艺很差。”
“啊?”
李桃子本以为任叔乃是位棋痴,可如今看起来,这思路也不对呀。
“你爹棋艺如此之差,还能跟那位任叔下个难解难分,难不成那位任叔的棋艺,也很糟糕?”
焦甜甜眼眉含笑,轻轻点头道:
“不错,任叔的棋艺也很差。”
“所以,他们两人只要一下起棋来,倒真是难解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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