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帝王权术,史官气节
辟方大封百官,排除异己,扶植亲信,虽不算明智之举,却可牢牢掌握王朝统治。除了先前升任蔡为家宰,命大夫晨更接替白俗父师氏之职,白扬父接替白禾大司空之职,虢公师望之子师即承继其父虢公之位。
在我看来,君主用来控制群臣的工具,不过刑、德两种权柄,杀戮惩戒为刑,奖赏恩赐为德。君主亲自掌握刑、德之权,群臣便畏刑而贪德,君主便可利用赏赐驱使群臣做自己喜欢的事,而驱使群臣做何事,就要看君主是否贤明。
成汤与帝辛毫无疑问,都牢牢掌握这两种权柄,而所做之事却大相庭径。如果君主将这两大权柄交与奸臣,任凭奸臣实施赏罚,那群臣便会归附权臣而背离君主,国人便害怕奸臣,轻视君主。
如同老虎拥有爪牙,才会使别人畏惧,如果老虎的爪牙被狗夺取并使用,那么老虎反而会被狗制服。后世的例子数不胜数。
田氏代齐、三家分晋、指鹿为马、两汉外戚干政、宦官专权,无一不是因此而诱发,单单春秋三百年间,就有三十六位君主被臣下杀死,虽说各有因果,但万变不离其宗,无一不是因为君主丢下“刑”,“德”两大权柄。
诸事已毕,身后见辟方迟迟不提先前准许三座千室之邑,心中难免生怨。
欲将申双余献上,然不可将男子当朝献上,心道:“唯有那爱财如命的贱商才可助吾。”命人打点礼品,命申双余蒙布遮面,同往蔡府。
家宰蔡闻申侯亲至,堆笑相迎,二人礼罢。蔡道:“申侯亲临寒舍”
申侯打断施法道:“寡人今日拜会,乃是要事相求。”
宰蔡道:“在下有今日,亦赖明公相助,君有何事,不妨直言。”蔡见申侯身后有一蒙面女子,便知其意。遂领入后堂,命人看茶。
申侯道:“吾闻陛下陛下不近女色,有意将此人引入,侍奉天子,吾略备薄礼,望大人相助。”
宰蔡疑惑道:“君既已闻陛下不喜女色,且不多此一举?”
申侯嘿然一笑,命申双余摘下遮布,与蔡一视。
蔡大惊道:“此,此乃何人?”言男子不似男子,言女子又不似女子,乃一人妖也。
申侯道:“此人乃寡人申国一男,久闻天子不近女色,欲将此人献与天子,观其何意。日后吾与大人也便顺其心意,侍奉天子。”
宰蔡道:“只怕此举引火烧身,陛下不喜女色又怎会喜爱这人妖乎?”
申侯道:“大人一试便知,吾略备薄礼,事成之后再为大人送上黄金三百镒。”
蔡看在财货的份上,暂且应了。
是日正午,蔡带申双余潜入宫中,待人通报,进入辟方殿中,蔡为其烹茶。
辟方道:“汝已身居宰位,不必如此。”
蔡道:“在下官居何位,也是陛下臣子。”又将申双余推至辟方面前,趁其不备,将催情粉倒入茶中道:“陛下,此乃申侯所献之人,名为申双余,只道是身有异能,请陛下观之。”
蔡将茶水端至案上,道:“臣告退。”
辟方饮一口茶道:“汝有何能,现与朕看。”
申双余摘去遮布,辟方一惊,问道:“汝是男是女?”
申双余道:“陛下,小敏乃一男子。”朔板,唱起自己所做的淫邪之音。辟方初闻无所觉,后不觉发热。者申双余比鸡更是浪荡,辟方道:“你太美。”竟使得辟方欲火烧身,迫不及待与其进行激烈运动,交换细菌。
宰蔡与殿外偷听,闻声大喜,寻申侯而去,告知详情,二人狼狈为奸,都甚欢喜。
一人欲堕辟方之志,一人欲夺财物。身后即命人将黄金送往蔡府。二人日后少不得勾结。
数日之后,太史成回京消息传来。申侯恐其进宫见驾,搅二人谋划,唤蔡商议。
蔡道:“君莫慌,若欲离间二人,易如反掌。”随后,拉申侯进宫,面见辟方,只见申双余在一旁侍奉,忙的不亦乐乎,二人心中暗喜。
申侯道:“以陛下之谋,复兴周室,尚需时日矣,只是”
辟方道:“爱卿尽管畅言。”
蔡道:“只是陛下在位做出何等共计,这史书之上,终会记载陛下乃是篡位称王。陛下既是立不旷世功名,亦遭后世非议。”
辟方道:“朕亦极苦之,怎奈已成其实。”
宰蔡道:“陛下所言非也,者主管史家记录之人,不是旁人,乃是陛下心腹太史成。”
辟方道:“汝等何意?”
宰蔡道:“陛下只需命其在史书上填写一句,先穆王之时,便留有“兄终弟及”之遗诏,先共王不遵其命,立其子囏为太子,百年之后,其子即位,是为懿王。只需填此一句,陛下如今便是遵先祖之遗命,顺位承王。”
辟方道:“此计尚可,但有辱吾兄侄之声望,待朕三思,汝等且退。”二人拱手告退,临行之时,申侯暗示申双余,其会意。
是夜,申双余伺候辟方侍寝之时,偏是不从,道:“陛下若是从了吾改写史书,吾也就从了陛下。”
辟方已是剑拔弩张,难以自拔,道:“朕依你就是,明日命那太史改写史书。”说罢,二人又是一番苦战。
翌日,早朝退后,辟方亲自造访太史成。门人方欲通报,辟方拦住。
径直走进太史成房中,见其于案上,不知写书所作。立其身后观之,半晌已过,太史成方才察觉。
回首见是辟方,跪道:“臣不知陛下亲临,死罪。”
辟方道:“先生请起,朕今日至此,有要事与先生商议。”
方才坐下,太史成开门见山,道:“陛下乃是为篡改史书而来罢。”
辟方道;“先生未卜先知,真乃神人也。”
太史成道:“臣并非未卜先知,更称不上神人,欲要做到先知先觉,必要观察其事表象征兆。不露表象征兆,却想先知先觉,即是尧、舜亦不能如此。”
辟方将蔡之言,尽告太史成,并婉言相劝,改写历史。
太史成强硬回道:“史家据事直抒,一字不改。”
辟方道:“朕与先生共事十余载,情似手足,一路相互扶持。今日,终拨开云雾方见天日,先生为何如此绝情?”
太史成道:“陛下此举有违道义,违人愿,绝不可逆天而行。”
辟方道:“先生何意?”
太史成道:“行不义者,天亦厌之。陛下篡位称王,已属逆天而行,若强行篡改史书,只恐至时天灾人怨,接踵而至,天下硝烟四起,永无宁日,望陛下三思。”
辟方怒道:“先生如何肯改,不妨直言,金银宝器,天下美色,任凭君取。”
太史成一愣,悔恨、不甘、怨愤,一齐涌至心头,只一字一字重重道:“将吾太史一家杀尽,也决不许陛下改写历史。”
相濡以沫十数载,心脾性相志同合,亦是登上王位的第一功臣。
辟方将太史成案上竹简折断,此时泪已上眶,怒道:“你我昔年豪言之志,只作泡影,吾自不曾与君相识。”言罢,夺门而出。
太史成遏制不住,痛哭不止,然仍为因私情而挽留,望辟方背影,去私为公道:“陛下应与尧舜比肩,绝不该与桀纣为伍,当为天下先!”
孝王闻太史成将自己比作桀纣,悲痛莫名,拂衣而去。
这就是西、东两周史官的气节,头可断,血可流,历史绝不容篡改。你怕啊你是我的至交,父母乃至君主。正是有了他们这些甘愿用晟敏去守护真正历史的人,我们的史书才得以保存并流传后世,哪怕它破败、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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