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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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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知葡坐在机场,旁边侍应生替她端上一杯咖啡,她道了声谢,随手放到一旁,有些心神不宁地看了看手机。

        手机里没有未接来电,只有微信里,小许给她发来的机票信息,还问她说等回了国,要不要去机场接她。

        她犹豫一下,旁边忽然有人问她:“怎么不回消息?”

        孟知葡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邰鸣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就坐在她旁边。

        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杯咖啡,身材曼妙的服务生正为他也送上一杯。

        他接过咖啡,道了一声谢,孟知葡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因为有人早上不告而别,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又恰好,今天飞往国内的航班只有这一趟。”他说着,像是有些不太理解,纯粹学术讨论地问她说,“走得这么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能有什么要紧事,只是她早上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和他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好像真是一对毫无罅隙的恩爱夫妻。

        孟知葡酒后无德,一边信誓旦旦要和别人离婚,一边百般挑逗觊觎别人肉丨体,十恶不赦、罪大恶极,只好连滚带爬地冲到机场,免得等邰鸣东醒来两个人尴尬。

        没想到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他居然追来得这么快。

        孟知葡淡淡道:“是有点事。”

        “什么事?”

        “公司的一些正经事。”

        她把“正经事”三个字咬得很重,怕他继续追问,端来咖啡喝了一口,入口才发现居然是意式浓缩,苦得堪比中药,一时被苦得泪盈于睫,碍于面子没有吐出来,只能硬着脖子咽了下去。

        他在旁边,似笑非笑看她,见她这样,推过去一瓶矿泉水:“漱漱口。”

        她说:“不必,这个咖啡也不是很苦。”

        “是吗?”他把自己的咖啡也端起来尝了一口,“果然不苦。”

        孟知葡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病,味觉失灵。这趟飞机,头等舱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离得老远,就像是真的萍水相逢,完全不认识。

        飞机抵达国内,要看检测报告,两个人都是阴性,平平安安出关,邰鸣东礼貌地问她:“要我送你吗?”

        她也很有礼貌:“不用。”

        “有人来接?”

        “是。”

        “倒是我瞎操心了。”他挑高半边眉毛看她,“我还以为你要搭计程车回去。”

        孟知葡皮笑肉不笑说:“我人缘还不错,挺多人愿意来接我,就不劳邰先生费心了。”

        他点点头,潇洒地上了他那辆幻影,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等他走了,小许的车才姗姗来迟,满头大汗说:“前面交叉路口出了交通事故,堵车了。”

        孟知葡问:“我妈没给你打电话吧?”

        “打过一次,知道您确实去了美国,就没再打了。”

        孟知葡松了口气,上了车,小许又和她汇报:“找的两家评估机构给出的报表都不错,所以已经进入到最后的商定阶段了。”

        她刚要说话,车却停下,前方事故还在处理。

        此处依旧拥堵,孟知葡转了头,就看旁边那辆车的车窗后,邰鸣东正以手支额,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就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却也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他只看她一眼,就面无表情地把头给转开了。

        恰好他那一行车道畅通,车子扬长而去。

        孟知葡被落在后面,冷哼一声,叮嘱小许:“回去以后,把车玻璃都贴上膜,要外面看不到里面那种。”

        小许点头应下,孟知葡这才消气。到了家门口,小许替她将行李提下去,孟知葡开门,就看到里面,邰鸣东坐在那里,漫不经心地翻看平板,旁边正襟危坐着的男人,五十来岁上下,戴着眼镜,严阵以待。

        听到她进门,邰鸣东抬起眼睛,看她一眼,又垂下去。

        孟知葡本来不想搭理他,还是小许低声和她说:“邰先生旁边坐着的,是姜总会计师。”

        孟知葡有些意外,盖因姜总会计师在公司也是个传奇人物,当年是邰鸣东爷爷在路边捡回来的,后来虽然送去了福利院,可也时常看望。

        他自己也争气,学习成绩很好,大学毕业后就回到邰家,从最底层的员工做起,一路高升,到了如今,已经是总会计师,连邰鸣东见到,都要喊一声姜叔。

        孟知葡小时候去邰家,也曾见过他几面,闻言就停下脚步,喊了一声:“姜叔叔好。”

        姜浮便笑道:“是萄萄啊,这么久不见,又漂亮了不少。”

        孟知葡和他寒暄两句,刚打算上楼,却被邰鸣东喊住了:“你先别走。”

        “干嘛?”

        他说:“你不是要离婚吗?我把姜叔喊来,咱们做一下财产分割。”

        孟知葡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来做一下财产分割,免得到时候离婚的时候麻烦。”他看的神情,问她说,“还是说,你没真的打算和我离婚?”

        孟知葡冷笑一声:“挺好,省了我的麻烦。”

        说完,拉开椅子,在邰鸣东对面坐下。

        姜浮看他们二人一眼,向着小许招手说:“替我找张纸来。”

        他是老派作风,还是习惯手写,小许连忙去一旁拿来一摞草纸,姜浮铺开,问他们:“你们当初有婚前协议,婚后财产变动不大,具体事项,留待离婚律师替你们仔细划分。今天我来,也只是给你们大致罗列一下。咱们先从眼前开始,这套房子,打算怎么办?”

        “这是姑姑买的,全都给他。”

        邰鸣东就说:“花园里那架钢琴是她的。”

        “你房间的灯是我挑的,到时候拆下来,让我整套带走。”

        “随便。”

        “上次他开我车出去,把我车蹭花了,补漆的钱得他付吧?”

        邰鸣东说:“那是你自己拿高跟鞋踹花了。”

        “还不是你惹我?”

        “那一人一半。”

        她据理力争:“谁让你不经过我允许开我的车?”

        “是你头一天,把我的车开出去没加油,我只能开你的。”

        孟知葡就说:“那我付你一缸汽油钱。”

        “我那车拿出去,租一天还得好几万呢。”

        “什么破车要好几万?”

        他淡淡道:“全国一共就三辆,你说什么破车?”

        两人吵得沸反盈天,姜浮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问旁边的小许说:“上次说的那家公司,评估报告出来了吗?”

        小许回答说:“已经出来了。”

        “这么远的收购案,最好还是亲自去看一眼。”

        “都是合作过很多次的评估公司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小许笑道,“毕竟是邰总亲自推荐。”

        邰鸣东本来还在和孟知葡掐架,抽空听了一耳朵,问道:“什么我亲自推荐?”

        “上次小许在群里问评估公司的事情,不是你推了名片出来?”姜浮以为他是故意这样问,了然于心道,“我们都说,你平常从来不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结果小许一问,就这么积极,看来还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说着,看了孟知葡一眼,笑眯眯说:“还是萄萄面子大。”

        孟知葡没想到小许找的评估公司是邰鸣东介绍的,莫名其妙承了他的情,架就吵不下去。

        可邰鸣东却眉头紧锁,半天才说:“我助理推了名片出来?什么时候。”

        “就你去美国之前……”姜浮疑惑道,“你不记得了?”

        邰鸣东没说话,拿出手机,沉默着往前面翻聊天记录。

        姜浮提这件事,本意是想缓和一下二人的关系,没想到弄巧成拙,倒好像是说错了话。

        场面一时尴尬,孟知葡斜觑邰鸣东一眼,微笑说:“姜叔叔,辛苦你今天跑一趟了。我和他离婚的事,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家里人说,还要麻烦你先暂时替我们保密。”

        姜浮说:“我今天来只是工作,拿了加班费,肯定要讲道德,不会随便泄密。”

        孟知葡笑道:“就知道姜叔叔最疼我们啦。”

        她说完,起身往楼上走,小许跟在后面,替她扛着箱子。

        等他们两个连背影都看不到了,姜浮才看向邰鸣东,他眉头还皱着,拎着手机若有所思。

        姜浮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却问:“你确定看到我在群里发了那些消息?”

        “是啊。因为你不常露面,难得一次,大家都挺惊讶。”

        “那就怪了。”邰鸣东手指头敲了敲手机屏幕,“我没搜到任何关于这个的消息记录。”

        姜浮一时没说话,邰鸣东又说:“姜叔,能给我看一下你的手机记录吗?”

        “当然可以。”姜浮把手机递过去,“你是怀疑有人动了你的手机?”

        “不是怀疑。”邰鸣东翻出记录,仔仔细细从第一条看下来,半天,淡淡道,“是确定。”

        他只说了这么多,就没往下说了,姜浮问他:“你真的要和萄萄离婚?这事你爸妈知道了,能同意吗?”

        “肯定不能。”提起这个,邰鸣东倒是笑了,“她和我闹别扭,我不顺着来,万一她一生气又跑出国了可怎么办。”

        “你们这些孩子,天天耍花腔,我是看不明白了。”

        邰鸣东微微一笑:“她是小孩子脾气,我不哄,万一有别人来哄,那不就更糟了。”

        姜浮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你还说她,我看你一遇到萄萄,跟平常也不大一样了。”

        邰鸣东只是一哂,算是默认了。

        楼上,小许帮孟知葡将箱子放好,转头看到孟知葡走到床边,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摸了半天,叹了口气说:“没了。”

        “什么东西?”

        当然是他上次帮着买的药,孟知葡临走前,随手藏到枕头下面,冯姨热爱晒被子,只要出太阳,一定要把东西都抱出去晒个够。

        发现了这盒药,肯定就地没收,哪会还给她留着?

        没吃就没吃吧,孟知葡想,总不会那么倒霉,真就一发入魂吧。

        况且除了这个,还有更多事儿需要操心。

        她问小许:“两家评估公司都是邰鸣东介绍的?”

        “是,当时邰总跟我说,一家怕不保险,让我多找两家。”小许说完,有些疑惑,“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孟知葡还在想心事,沉吟片刻,含糊道:“现在还不好说……只是或许,没咱们想的那么顺利。”

        小许又说:“要是真出了问题,也是怪我不够谨慎,要不我把年终奖退回来吧。”

        孟知葡这才回过神来,讶异道:“你说到哪去了。你这么辛苦,我要是连你的年终都克扣,不是成了周扒皮了?你先回去吧,收购的事儿也不用回绝,先拖着,就说现在正在过年,资金不凑手。”

        小许应下,等他走了,孟知葡又坐着发了会儿呆。

        窗上映出她一张面孔,因为长时间的跨洋飞行,而显得有些憔悴。

        她拿手揉了揉面颊,想了想,还是起身,拉开抽屉。

        抽屉里琳琅满目,摆满了各色的珠宝首饰,旁人家里要放在保险柜中小心保管的宝物,在这里却被她随手放置——

        倪晃因为这个,也一定很恨她。

        孟知葡心里这样想,将塞在最里面的盒子掏了出来。

        黑色的丝绒外面儿,打开来,是红丝绒的里衬,照耀着里面的钻戒,一点光亮,也流光溢彩。

        孟知葡只打开看了一眼,就又合了起来,扔在梳妆台上,自己便已起身,走去浴室里面。就好像这价值连城的戒指,并没有什么可看第二眼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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