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流言
清夜连续请了一周的假，直到脸上的淤青消的差不多了，才赶去学校。
早晨刚去办公室，同事就叫她去教导处，一路走，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异样。
主任将照片递给清夜，眼神里多少带着一些别有深意，“清夜啊，这一周，学校关于你的谣言被传得越来越离谱。”
“这是——！？”清夜羞愤地看着照片，这是学校路口，徐来拖拽她的照片。
主任看着她的表情，“对你的经历，学校领导表示同情，可是，你遭遇这个事儿，在学生家长那里，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她嗫嚅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好得也是人民教师，一旦遇上这种男女的事儿，又说不清，这就不好弄了。”
“主任，我是那个受害者，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主任皱着眉，“清夜啊，你这几年呢，勤勤恳恳，工作上也很努力，这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你也得理解一下我们的难处，你看，这一周，接连接到关于你的举报就有十几次，我们不得不重视啊，毕竟这有关我们学校的声誉。”
“主任，学校的声誉跟我的名誉有什么很直接的关系吗？受伤害的人是我，坏人理应被绳之以法，面对流言，学校不是帮我出面澄清，反而将责任推到我身上，这合适吗？”说到最后，清夜的声音多少带着几分颤抖。
主任半眯着眼，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拿起茶杯，轻轻吹去茶沫，浅啜了两口。
“你也不要这么激动，我们也理解你，可是，现阶段，我们认为你是没有那个能力带好班的，这要吧，放你一个长假，你先回家把这个事解决好。”
清夜还想说这么，主任却借故要开会，将她客气地请出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清夜想起主任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清夜啊，有些事情呢，完全没必要做的这么决绝。”
“又是李春柔捣乱吗？”
她心里想着，只能先回家。
回到家，梅香楠和李春柔也在。
清夜诧异地看着她们两个，苏瑾被她们两个人围在中间，这在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你们做什么什么呢？滚出我的家。”
她上前将那两个人推开，将苏瑾护在身后。
梅香楠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这种破地方，请我来也不见得我会来。”
梅香楠鹅蛋脸，双眉修长，挺直的鼻梁下樱桃小嘴儿，左眼角下有一颗朱砂痣，裹着一股妖媚。虽然上了岁数，美艳的五官增添了几分更加成熟的韵味。
“苏清夜，要么去派出所撤案，要么，整个春城不会有一家学校再敢聘用你。”
李春柔冷笑着坐在她妈身边，满脸地嘲弄，示威般看向她。
“做梦！”
苏瑾站在她身后，拉着她的衣袖，低声说道，“清夜，还是算了吧，我们哪里招惹得起她们。”
她转身看向苏瑾，“妈，我差点……”
随即，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那对母女，“这事儿我绝不会妥协，滚出去！”
“你最好想清楚，我可以让你们分分钟无家可归。”
梅香楠撂下这句话，示意女儿跟她走。
“清夜，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的手段，当初，她在你奶奶那儿说我的坏话，害得我出了月子，就被他们赶了出来。”苏瑾想起那些年梅香楠的手段，后背忍不住冒冷汗，“要不是她作梗，我又怎么能和你爸的司机睡在一张床上。”
“妈，没事的，没事儿。”清夜抱着妈妈，安抚着她。
“清夜，你昨晚怎么不跟我实话呢，那个徐来的确糊涂了，可是，你到底是没受到实质的伤害，还是算了吧。”
清夜直感觉天旋地转，她强忍着涌上咽喉的酸涩，“不行！”
“清夜！是不是因为那个陈荣？你就觉得你找到什么好靠山了？”
“妈，跟他没有关系，陈荣再晚来一步，你的女儿的清白就被毁了，我不能撤案。”
苏瑾额头冒起了冷汗，她捂着胸口，“你要气死我吗？”
清夜不敢再说话，急忙将她搀扶回床上。
苏瑾转过身，无论她怎么央求，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也不肯吃药。
“女儿，就算妈求你了，你也听见那个女人说什么了，你还想看到我们娘俩露宿街头吗？”
“妈，不会的，我会想办法。”
苏瑾擦着眼泪，无论她再说什么，都不理会。
她坐在客厅，胸口堵着一口气，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佯装镇定地宽慰着自己，一定会解决的。
那天还未走进派出所，陈荣对她说，“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了，也还有人替你顶着，开心点儿。”
那时，他的眼睛极亮，是那种有力量的光亮，盯着某处看时，仿佛全身心投入其中，让人莫名地生出安全感。
她捂着胸口，心口的暖意正在一点点给予自己支撑。
第二天一早，她便来到了开元大厦。
李开元看见苏清夜时，一脸的震惊。
这两年，他托了好几拨人，想要再渐渐她，都被她严词拒绝。
没想到，她能主动到公司找他。
他快走两步，原本想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却被她闪躲了过去。
清夜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李总好，不知道您现在有时间吗？只占用您五分钟。”
李开元楞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光亮暗了几分，仅仅一瞬，他苍老的脸上又再次重现笑容，“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来，我都有时间。”
李开元将她带到办公室，会客桌上，已经摆好了果汁、咖啡和茶。
“也不知道你喜欢喝哪个。”他示意清夜不要客气。
“不用了，我还是直奔主题吧。”
李开元的神情越来越严肃，最后，眉心紧皱，最后，他直接将杯子摔在了地上。
“混蛋！”
李开元来回踱步，双手青筋暴起。
“这个徐来，真是活腻了！”
清夜冷静平和地说道，“他必须要付出法律的制裁，我不希望您妻子和女儿利用特权，横加干涉这件事情。”
“清夜，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们胡作非为，这几年，她们做事越来越放肆！”
她不想听他说这些，起身就要告辞。
“清夜，回来帮爸爸吧，老师那份工作不做也罢，怎么样？”
“李总，我爸爸早在我出生时就已经去世了，您是哪位？”她冷漠地开口，不带一丝一毫得感情。
她不想再跟他扯这些，转身就走。
“清夜？”
看着她从李开元的办公室走出来，文静喊住她。
文静有一米七的个头，利落的短发，瓜子脸上一双媚眼含羞，挺直的鼻梁将那份媚态削弱，又加了几分英气。
与清夜内敛清秀的气场完全不同，她的美艳，完全是外放的，灼人眼球的气质。
“你怎么？”脸上浮现出妥帖地笑容，朝清夜身后的办公室努努嘴。
“哦，我就是来说个事情，不是什么太要紧的。”清夜打着哈哈，现在文静身上的光鲜亮丽，早已与小时候那个懦弱的样貌不一样。
她识趣地告别，并不打算跟文静叙旧，二人现在所处的环境，也的确没什么话题可说。
走出大厦，清夜悬在嗓子眼的心，稍稍放回去一点。
后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走后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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