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从医院离开回到学校后,闻弃正式开始了他为奴为婢的苦逼生涯。
顾已这一年来被他蓄意针对,心中应该是积攒了蛮多怨气的,一朝得势,鸡犬升天,一天24个小时几乎是在争分夺秒,无休无止地折腾他。
早上六点整,闹钟一响,惊醒地闻小奴跳下床,挤好牙膏、倒好热水、准备好干净的毛巾,叫顾小主起床。
二十分钟洗漱时间过后,六点二十,陪同顾小主去操场跑步四十分钟。
七点准时去吃早餐,到了餐厅,顾小主挑了个安静的地方矜贵优雅地坐着,闻小奴则跑前跑后地跟如狼似虎地吃饭队伍们抢食,买好顾小主交代的每一样食物。
半个小时用早餐时间,七点半,闻小奴背着主仆二人的书包,跟在主子身后,左摇右晃地往教室走去。
闻弃的生活习惯是晚上不睡白天不起,每天睡到自然醒,他已经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没有早起过了。
他大脑昏昏沉沉的,要不是顾已在旁边时不时咳嗽一下,显示他的存在感,闻弃说不定跑步的时候都能睡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教室,闻弃想着怎么也能睡会了,刚要准备趴下,顾小主咳嗽了一声,示意他给擦桌子。
闻小奴四下看了看,没有找到纸,便用袖子随便擦了几下,顾小主不情不愿地坐下,掏出钢笔指使他灌墨水。
上学的时候一般有两种学生老师是不怎么管的,一种就是像闻弃这种不学无术无药可救的吊车尾,一种就是像顾已这种卓尔不群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
后者通常不会跟着老师讲课的进度,他们自行安排学习任务,上课一般不抬头,但凡他们抬起头,老师就要怀疑是不是讲错了。
顾已就是这样,老师讲他的,他自己学自己的。作为顾小主的贴身侍从,闻小奴别无选择地跟从他主子的脚步。
顾小主看书的时候,闻小奴得在边上时刻注意着,等顾小主看完一页,闻小奴帮着翻页。
顾小主做题的时候,闻小奴要提前准备好草稿纸,圆规,橡皮,尺子等。顾小主跟全神贯注做手术的医生似的,每次伸手的时候,闻小奴必须学会揣摩主子的心思,把他需要的东西放到他手里,偶尔还兼职擦汗的任务。
语文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这个a选项太过绝对了,b选项又跟咱们这首诗的意境不符合,c和d虽然都是对的但是d选项更加符合题意……”
这时,有学生反应说汤震看错答案了,正确答案其实是c。
汤震面不改色地重新讲了一遍,这回把答案靠在了c上,依然讲得头头是道。
“……”
所以说汉语文化博大精深呢!
闻弃听得都快笑抽了,十分想给他鼓掌。
妙啊!真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妙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好不容易挨到第一节课下了,闻弃迫不及待地想出去透口气。
高亚郭从前面转过来,自然而然地搂着闻弃的脖子:“爷爷,走,我带你去吃屎。”
“带烟了吗?”闻弃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高亚郭拍了拍口袋:“放心吧爷爷。”
“走。”两人刚站起身,顾已咳嗽了一声。
闻弃:“又怎么了?”
顾已淡声道:“你跟我一起去上厕所。”
闻弃吼道:“你他妈上个厕所还要人陪啊?!”什么毛病啊!
顾已抬起下巴指了指高亚郭,凉凉的目光落在两人勾缠在一起的手臂上:“他不也是要人陪吗?”
高亚郭顿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神仙打架,凡人退避,高亚郭两个都惹不起,谄媚地冲顾校草笑了笑,也不去上厕所了,转身一屁股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爷爷,您自求多福吧。
闻弃气得牙痒痒:“这不一样,我们又不是真的要去上厕所。”
“哦,”顾已慢吞吞道:“那你们是真的要去吃屎?”
闻言,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地窃笑声。
闻弃气得嗓子冒烟,一时口不择言道:“你他妈才去吃屎呢,我们是要去抽……”
“嗯?”顾已含笑望着他:“抽什么?大点声,让全班同学都听听。”
“……”
抽你大爷!
“不是要上厕所吗,”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下,闻弃恶狠狠地拉着顾已的胳膊把人拽出了教室:“走,去上厕所,你个事逼儿,小爷陪你去还不行吗?”
咦——
围观群众集体发出一声惊呼,两位大佬什么时候好到可以一起上厕所了?难道传言是假的???
章玉璞请了几天假不在学校,初一去b城参加集训还没回来,众人疑惑的目光,落在了唯一可能的知情人高亚郭身上。
高亚郭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表示:俺也不知道啊。
关于闻弃住院的原因,在学校里流传了好几个版本。
一种是说他在跟张清打架的时候受伤了;一种是说他遭遇仇家埋伏被人敲了闷棍;还有一种说法是他跟顾已因为李芷萱打了一架。
最后一个版本是流传最广也是大家认可度最高的,这两人常年不对付,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关键是顾已也受伤住院了,而且李芷萱还每天都去医院看望他们。
放眼整个云雾一中,能伤到顾校草的,估计也就只有闻校霸这个顶级alpha了。
虽然最近有谣言说闻校霸其实是个omega,但在亲眼见识之前,很多人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爷爷,爷爷……”
晚自习,闻弃耷拉着脑袋,神情恹恹地捧着两个杯子,去楼道尽头接热水。
屁股后面跟着个烦人精:“爷爷,爷爷,你怎么不理我呀?”
自从他爷爷跟顾已一起出院回来后,高亚郭感觉顾大佬看他的眼神里有股莫名的敌意,尤其是在他靠近闻弃的时候。
高亚郭想不通为什么,为了不被顾大佬死亡凝视,他只能尽量不在顾大佬眼皮子底下招惹他爷爷。
这会子,好不容易看到他爷爷一个人跑出来接水,他急忙屁颠屁颠地跟了出来。
累了一天了,闻弃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道:“干什么?”
“爷爷,你跟班长怎么回事啊?怎么感觉你从医院回来后变得那么怕他呢?还惟他命是从,他让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烦不烦。”
高亚郭催促道:“快说快说!我太好奇了。”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正要脱口而出又停住了。
顾已警告过他,那天在病房里的谈话是两人之间的秘密,不许说出去。
虽然他也不知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但谁让人家是主子他是奴才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乖乖听话他还能怎么滴。
闻弃做了个缝合嘴巴的动作:“不能说。”
“爷爷爷爷,你就和我说说吧,我真的太好奇了,班长他是怎么把你这匹烈马给驯服的,你是有什么致命的把柄落在人家手里了吗?”
不得不说,高亚郭虽然脑子不大聪明,但有时候误打误撞也能蒙对一些事情。
闻弃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你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叫驯服?!那是你爷爷我给他面子,不跟他计较,孙子你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
声音越大越心虚,高亚郭道:“爷爷你这是恼羞成怒了?难不成不是把柄,你们俩真的……卧槽,你俩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可是也不对啊,谈恋爱的话班长也不应该那么理直气壮地指使你干这干那啊?”
他爷爷那么懒的一个人,除了追求李芷萱时肯花心思费工夫,在其他事情上基本都是得过且过随心所欲。
既然肯被人驱使,那这个人一定是他极其看中之人,否则以他爷爷的驴脾气,谁敢指使他做点事他能当场送人家去见阎王。
“我去,啊——爷爷,你,你不会是在追求……班长???”
高亚郭突然想起来,他爷爷回学校第一天晚上就跟顾大佬在汀香阁门口吻得难舍难分,晚上睡在同一个被窝里,第二天早上又巴巴地给人家送早餐,还当着顾大佬的面提出放弃追求女神。还有那天在校外,他爷爷都神志不清了,还在惦记着找顾大佬。
他爷爷什么时候这么主动过,几次三番意欲如此明显的撩拨,肯定在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上顾大佬了。
而且他爷爷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别人对他一点好,他能默不作声地还十分。
顾大佬这次还专门从b城跑回来把重伤的他爷爷背到了医院……
妈呀,这简直是救命之恩,这么大的恩情,他爷爷难不成是想以身相许?
但看顾大佬的意思应该是不喜欢他爷爷,所以才会百般刁难万般压迫,不过想想也是,他爷爷毕竟跟顾大佬针锋相对了一年多,有事没事就找人家茬,人家借机发泄下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可怜了他爷爷,为了追求心上人,在顾大佬的故意刁难下,他只能压着怒火迎难而上,甘心为奴为婢。
他已经可以预测到,他爷爷这漫漫追妻路有多么的崎岖坎坷了。
啊,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苍天有眼啊……啊,不是,他爷爷真是太可怜了!
作为他爷爷的亲亲孙子,高亚郭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捂住自己因为窥探出真相而忍不住上翘的嘴角,不让他爷爷看出端倪,以免伤了他爷爷脆弱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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