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守着
裴青濯确实可以说是改造的不错，以前学校那会儿吊儿郎当的样子都没了，现在怎么看都是一脸正气的样子。
“噗……我还记得你高二的时候还染过绿色的头发，现在你被剃成板寸，我看着真不习惯。”夏萤越看裴青濯的头发，越想笑。
被提及高中时候的傻逼事，裴青濯也别扭得很，道：“那时候的事情就别说了。”
“咔吧”的一声，坐在一旁没怎么说话的盛隽掰了个螃蟹放到夏萤碗里。
裴青濯看到之后，神色僵了一下，然后眼神极为不善地扫了一眼盛隽。
盛隽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拿了张湿纸巾擦手。盛隽的手生得修长白皙，夏萤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要捏捏吗？”盛隽注意到夏萤的目光，大方的在夏萤面前摊开手，问道。
“……不要。”夏萤觉得不合适，所以忍住了。
盛隽颇有些遗憾地收回手。
裴青濯轻哼一声，从以前开始夏萤和盛隽就是这样，也不知道是夏萤更喜欢跟着盛隽，还是盛隽更喜欢跟着夏萤。
“你们呢？”裴青濯忽地开口问起夏萤和盛隽，虽然知道听了以后可能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还是想知道一些他们的事情，“你们报了哪一所大学？”
夏萤和盛隽高三的时候，裴青濯还被关在消防队里训练，根本没时间出来找他们，更别说打听他们的事情了。
“我和阿隽高三的时候参加了艺考，我是S大音乐学院小提琴专业，阿隽是S大表演系，以后阿隽会当明星哦。”夏萤笑着道，顺便还提起另外两个小伙伴，“叶子高三的时候心脏病复发过一次，然后出国治疗了，现在在国外留学。小枫高三的时候科研竞赛拿了奖就被保送Q大了，高考都没参加，不然我们那一届的高考状元肯定是他了。”
裴青濯听完夏萤的话，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一般的憋闷，但还是强颜欢笑道：“都挺好的。”
他们五个人一起长大，好像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在闪闪发光。
或许再过几年，他们的距离更远了，擦肩而过时连招呼都不会打一声。
裴青濯收敛起悲观的心思，不想让夏萤和盛隽看见，拿了罐啤酒递给夏萤，道：“消防队工资不高，这个算是给你的赔礼了，当初那件事是我犯浑把你牵扯进来，还好你当时没事，之后我说的那些……胡话你别放在心上。”
然后又拿了一罐给盛隽，眼神里透着认真，沉默了一下，又道：“谢谢你当时把我打醒了，虽然挺疼的，但足够让我清醒一辈子了。”
盛隽没说话，只是开了那瓶啤酒喝了一口。
记忆混乱的脑子里似乎终于想起当年和裴青濯打架的事情了。
裴青濯好像差点被他打进ICU，他还骂了裴青濯一句废物。
三个人吃完饭之后，裴青濯打算回消防站了，他只请了半天假期，下午两点之前得回去。
三个人停在十字路口，夏萤和盛隽要往左边走，裴青濯要过马路往右走。
裴青濯在等红绿灯，他对夏萤和盛隽道：“你们赶紧回去吧。”
夏萤看了看裴青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怎么会看不出来裴青濯在强撑着情绪，夏萤示意盛隽等她一下，然后她跑回裴青濯面前。
脸上笑靥如花，比起冬日的暖阳还要干净温柔，她对裴青濯道：“阿裴，下次再一起出来玩吧。带上叶子和小枫一起，一切都没有变，就算将来我们将来相距千里，记忆和感情也不会消失的。”
夏萤不知道从哪里折了一根枝叶，五片叶子舒展着，朝着不同的方向，但是它们都是同一根茎上的叶子。
裴青濯手里拿着这根枝叶，站在原地看着夏萤和盛隽一起离开的背影很久很久。
裴青濯拿着枝叶回了消防队，然后拿了一个玻璃杯装着，宝贝似的放在窗台上看着，半张脸都埋在臂弯里，唇角偷偷上扬。
猛男害羞！
他觉得自己更喜欢夏萤了，但是他不会再对夏萤随意地说出喜欢这个词了。
……
时间越过年关，大年三十的晚上夏萤和盛隽还有夏医生一起过的，虽说夏医生很晚才回来的，但不忘给两个孩子发红包。
电视里放着春晚，但是夏萤只是窝在沙发上听个声响，手上打着游戏，打不过了又哇哇地叫着盛隽来替她。
夏萤肩膀紧挨盛隽的肩膀坐着，因为过于投入游戏，也没太注意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盛隽看了一眼夏萤，当然也不会出声提醒。
夏医生则是一边哼着歌，一边给他们削苹果，还削出了一排小兔子的模样，然后从厨房端到客厅。
“我们家后天一起去吃饭吧，我手下的一个小护士给了我一家网红餐厅的优惠券，很适合一家人去，正好我后天可以休一天假。”夏医生语气轻快地说道。
夏萤拿牙签叉了一个小兔子咬在嘴里，问道：“网红餐厅？是不是我们荣阳那家西餐厅呀，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难得我们这种十八线小城市还能出个网红餐厅。”
“对，就是那家……”
“哎！阿隽，对面都来人了，你怎么不交闪！”夏萤虽然和夏医生说着话，但是视线还一直往盛隽手上的游戏上瞥，然后突然就见盛隽停了下来。
盛隽低垂着头看着游戏上的复活倒计时，夏萤第二次死亡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
还有两天。
盛隽静静地听着夏萤和夏医生的声音，忽地有一种不真实的缥缈感。
……
深夜，夏萤和夏医生都没精力守岁，不到十二点就回了房间睡觉。
盛隽一个人待在客厅，看着手机上的日历和缓慢流逝的时间，他按灭了手机屏幕，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有些烦躁地在客厅走了一圈。
然后他走到夏萤的房间门口，里面没有声音，夏萤早就睡着了。
盛隽盘腿坐下，像是守着自己宝藏的恶犬一般，守在夏萤的房间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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