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115
借着赫敏打掩护，她在夜里十一点半从公共休息室外面打开了胖夫人的肖像画，披着隐形衣、揣着活点地图的哈利趁机与她闪身而过。
“谢了，赫敏！”
哈利悄声说着，匆匆离开。
他在活点地图上找到了奥菲利亚的名字，地图显示她正和她父亲并肩站在一块。他按照约定，来到了她身边，悄悄地拍了拍她，告诉她自己已经来了。
“那么，海因茨，你就直接过去‘那边’吧，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别担心。”
“我都说过直接给你套一个幻身咒跟着我就好了。”
虽然看不到哈利的影子，但是海因茨板着一张脸，死死盯着女儿身畔，上上下下扫了一圈。奥菲利亚脸上笑嘻嘻的，丝毫不露破绽，朝着她父亲挥挥手，嘴里还催促着“快去吧，我有办法。”
“你——自己当心，如果有什么意外直接现身找我，大不了就当做是夜游被我抓到被关禁闭。”
海因茨冷哼了一声，这才转过身，径自朝禁林的方向走去。
哈利看着他转头离开，这才小心地抖了抖隐形衣，把奥菲利亚也纳进来。两个人躲在隐形衣底下，小心地，不远不近地跟在海因茨身后，一同往海格的小木屋走去。
“海因茨说他今晚是要过去帮忙的，我们先去找海格好了。”
为了减少露出破绽的可能，奥菲利亚紧紧贴在哈利身边和他并排走着，宁静的黑夜里，只听见衣料摩擦间簌簌的细微响动。
哈利莫名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他没说话，只是小声地嗯了一下。
他们悄悄地来到海格的小屋，刚刚海因茨已经独自往另一个方向，顺着禁林边缘走过去了，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哈利小心地敲响了小木屋的门，海格低声地问，
“哈利？是你来了吗——奥菲利亚也在么？”
“是我们，海格。”
隔着隐形衣，奥菲利亚小声地回答。
海格打开门，示意他们跟上自己。他带着他们往围场边，布斯巴顿的马车走去，边走边说。
“我就知道，奥菲利亚这么喜欢，魏茨泽克教授一定会想办法带你来的——正好。说起来，我还以为你会和你父亲一起过去呢。”
“噢，没关系，我和哈利一起。”
奥菲利亚轻快地说。而哈利正惊讶于今天海格的装扮，虽然他不再用机油试图梳理自己的头发、扎成马尾什么的，也没有穿那一身西装，但是今天显然也好好打理过了自己。海格这身衣服胸前的扣眼里甚至插着一支鲜花。
“那就是我上次送给海格的鸢尾种子，看样子是已经培育出来了，确实挺好看的不是吗？”
奥菲利亚小声地说。
“好吧——但是他带我们来布斯巴顿的马车这是要做什么？”
很快，海格解开了他们的疑惑，因为他在印着两根交叉的金色魔杖的门上敲了三下，那扇门就打开了，马克西姆夫人微笑着走了出来。她宽阔的肩膀上披着一条丝绸披肩，看起来十分优雅又时髦。
“晚上好海格，这么说，时间到了是吗？”
“是的。”
海格殷勤地向她递出自己的胳膊，然后马克西姆夫人关上了马车的门，搭着海格的臂膀，两个人在一片银霜一般的月色下，绕着围场边缘走着。
哈利和奥菲利亚莫名地对视了一眼，不得不加快脚步，好跟上这两个步伐都很大的人。到后面他们甚至不得不一路小跑起来，哈利抓着奥菲利亚的手，好让她能跟上自己。
前面不远处，海格还在和马克西姆夫人一边走着，一边闲聊。看起来海格似乎并没有直接透露今晚他们要见到的究竟是什么，只是对着她的疑问，哑着声音说，
“抱歉，但是你一定会喜欢的，非常值得一看——只不过答应我，一定要保密，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带你来看过了，好吗？要知道，你是不应该知道的”
“当然，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马克西姆夫人又浓密又黑亮的睫毛扑扇着，温柔无比地注视着海格，再次露出了微笑。
他们已经围绕着禁林边缘走了很长一段路，城堡和湖泊都看不到了——哈利和奥菲利亚甚至一路跑得有些喘。然后，有什么巨大动静从前面传来，似乎还有几个声音在大喊大叫，紧接着，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厉的咆哮。
海格带着马克西姆夫人绕开一小片树丛，停下了脚步。哈利和奥菲利亚连忙跟了上去，也在旁边借着树丛阴影的掩护站住了身形。
他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奥菲利亚的手。
那些看起来像火堆一样燃烧着、时不时喷出几十尺火焰、冒着黑烟的，不是别的，正是火龙，而且是整整四条火龙。
“他们可真漂亮啊。”
奥菲利亚|情不自禁地小声感叹了一句。
哈利确实在这点上很难理解，大约只有旁边看的目不转睛、近乎痴迷的海格可以和她找到共鸣。他看到面前四条模样凶狠的成年火龙被关在用厚模板围成的围场里，不住地低吼着、喷洒着鼻息——火焰从他们张开的嘴里喷薄而出，照亮了黑暗的夜空。一条长着尖角的蓝色火龙，一条长着金色尖刺的红色火龙，一条绿色的、鳞片光滑的火龙，最后，是一条黑色的巨大火龙，比其他任何一条看起来都要暴躁和凶狠。
他也发现了两个熟悉的人，魏茨泽克教授和查理·韦斯莱，他们正和其他三十多个巫师一起，拽着有接近成年人胳膊粗的锁链，牵制着这些巨龙。
海因茨皱着眉头，用魔杖指着那只黑色的火龙。
“没用的，查理，我们一起念昏迷咒——数到三，一起！”
“昏昏倒地！”
所有的驯龙师都抽出了自己的魔杖，随着海因茨的倒数，无数道魔咒的光芒如同利箭一般划过夜空，射向这四头火龙身上，如同下了一场流星火雨。
这些小山一样的火龙轰然倒地，咆哮声、火焰还有黑烟突兀地就这么停止了。
这一幕实在过于震撼，哈利和奥菲利亚看得目瞪口呆，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还好吗海格？”
查理喘着气，走了过来，
“它们现在应该没事了——我们运输的时候给它们都服用了安眠药剂，海因茨亲自调配的。原本以为他们在宁静的夜里醒过来会好一些——可是你也看到了，它们并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
海格的目光里带着崇敬，甚至连呼吸声都压低了，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已经陷入昏迷的火龙，那条离他们最近的黑龙甚至鼻息还时不时喷出一点零星的火星。
“你们这有哪些种类，查理？”
“这是匈牙利树蜂。”
查理一一指着火龙给他介绍，哈利和奥菲利亚也就着他的手指移动着目光。
“那条较小一些的是威尔士绿龙，灰蓝色的是瑞典短鼻龙——红色的，是中国火球。”
“组织者要求的都是抱窝孵蛋的母火龙，给查理他们添了不少麻烦，所以我暑假里也去帮忙了。”
海因茨皱着眉头走过来，掸了掸斗篷上的烟尘灰烬，
“原本我们只预备了三条，但是因为突然出现了第四位勇士，不得不临时加上了这条匈牙利树蜂，把所有人折腾得够呛。”
奥菲利亚抬头看了一眼哈利，但是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小声地说，
“哈利，看起来是每个勇士都要面对一条火龙了。”
“毫无疑问”
哈利喃喃地回应她，听说自己要面对火龙，和亲眼近距离见到这凶狠残暴的巨大魔法生物完全是两回事，他现在脑子里近乎一片空白。
“所以每个勇士都要对付一条火龙——做什么，不会要和他们搏斗吧？”
海格的目光还如痴如醉地盯着火龙们，开口问。
“应该只是通过火龙身边，达成什么目标之类的。”
查理耸了耸肩，
“我们在第一个项目结束前都会全部留在霍格沃茨待命，比赛时如果情况不妙，大家就会随时上前救援，给火龙念咒——不过这已经足够危险了。特别是抽到这条匈牙利树蜂的勇士，它跟其他三条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凶狠——看到它尾巴上的尖刺了吗？同样十分危险。”
海因茨留下他们两个人叙旧，转身去帮忙了，这会查理的驯龙师朋友们正小心地用毯子将一窝巨大的火龙蛋转移到火龙身边。查理觉察到了海格渴望的目光，立刻严厉地说，
“我可是数过的——海格！还有，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她肯定会偷偷告诉她参加比赛的学生的不是吗？”
他用手指了指此时正小心地绕着着围场走着，仔细观察那些火龙的马克西姆夫人。
“我还以为海因茨会偷偷把奥菲利亚带来——我记得那个小姑娘很喜欢火龙。”
“噢，我不过是觉得她会愿意过来见识见识。至于魏茨泽克教授，他有自己的考量，别担心，奥菲利亚有机会见到的”
他含糊着说道，并没有提哈利和奥菲利亚此刻就在旁边看着呢，目光依然痴迷地落在那些火龙身上。
查理无奈地嘀咕了两句，看起来忧心忡忡，
“不知道哈利怎么样了，真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应对这场危险——梅林知道我要如何瞒着妈妈，不让她知道哈利第一个项目要面对一条火龙，丽塔那篇报道已经足够让她心烦意乱地担忧了”
身边的哈利还在一动不动地沉默着，奥菲利亚口中念念有词，哈利能听到她在重复这四条火龙的种类还有驯龙师们此刻用到的魔咒，包括昏迷咒、熄灭咒等等，看起来她是准备回去分门别类地查找这些龙的弱点了和可能应对的方式了。
但是他依然内心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和担忧，现在头顶的靴子终于落地，他确定是要对付火龙了——但是无论是哪一条龙都不是他一个四年级学生，凭借手中的魔杖可以应对的。他们已经查阅过不少资料了，这些高达五十英尺、全身覆盖鳞片和尖刺，厚厚的龙皮甚至可以直接抵御许多普通的魔法。他刚刚就亲眼目睹那么多个驯龙师同时出手，包括魏茨泽克教授，才制服了一条火龙。他要怎么才能活下来，通过这个项目呢？
“为什么，他们要求的都是正在孵蛋抱窝的母龙呢？”
奥菲利亚不解地重复了一遍海因茨话里透露的信息，他知道今晚自己肯定是跟着海格来了，就躲在某个地方看着，他不是平白无故说的那句话——虽然海因茨不肯说的直白，但是她了解自己那个总是不够坦诚的父亲的性格。
“昏迷咒也不能使用，那是需要许多个魔力强大的巫师同时出手才能制服火龙的。”
她用力地摇了摇哈利的手臂，坚定地说，
“哈利，你只是需要面对火龙而不是对付他们——所以，我们的重点应该在于‘通过’而不是搏斗，我们可以避开不是吗？”
哈利猛地回过神来，将她的话和刚刚查理和海格对话间透露的信息一并加以思考，
“你说的对，我并不是要和火龙搏斗，所以——”
他苦苦思索着，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和奥菲利亚一起，转过身返回城堡。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相信有火龙和马克西姆夫人在，海格也不会在意他们两个不打招呼提前回去。
“如果是通过，那么首先可以考虑用什么吸引走火龙的注意——虽然我不能公然使用隐形衣，但是可以用其他方式伪装自己，趁着火龙不注意接近并通过。要么，就是用别的什么方式，能灵活地保证自己快速接近火龙，通过后又马上离开——听起来可真荒唐，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咒语吗？”
他懊恼又丧气地说，松开了握着奥菲利亚的手，无奈地贴在自己的额头上，闭上了眼睛，站在原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别担心，哈利，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奥菲利亚笑了笑，哈利睁开眼，发现她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微微仰着头看着他。因为同时披着隐形衣，她离自己非常、非常近，借着天上明亮的、如同水银一般倾斜而下的月光，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哈利愣着神，呆呆地看着奥菲利亚拿下他贴在额头的、冰凉的手，握着贴在她自己温热柔软的脸颊边上。
“我们‘大难不死的男孩’，这一次也一定能好好活下来的。”
原来人的语言，也能如同咒语一样，充满魔力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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