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117
“谁？你是说克劳奇先生大晚上在霍格沃茨的走廊游荡？”
奥菲利亚搓了搓胳膊，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也太诡异了——他如果不是梦游，多半有大问题！搞不好那个纸条就是他替你投进去的。哼，他大半夜不睡觉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哈利摇了摇头，但是无论如何，克劳奇诡异的行踪值得将他列为目前可疑对象里的头号嫌疑人。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西里斯告诉我，火龙身上最脆弱的地方是它们的眼睛。所以，如果我必须对付一条龙，需要掌握眼疾咒，朝它们的眼睛下手。”
“眼睛？怪不得——马提奥原来说的是这个。但是，眼疾咒？”
奥菲利亚一边剥着手里的糖纸，一边回忆，顺手丢给哈利另外一颗。
“这个咒语我倒是知道，加斯科涅的魔咒心得笔记本里写了，我见过——但是，它真的没问题吗？它的效果是使对方短暂失去视力——先不说你得先击中五十英尺之上一条喷着火的龙的眼睛，还有，他们看不到的话万一失控怎么办？”
哈利一下伸手接住那颗丢过来的糖果，也跟着剥着糖纸，无奈地摇头，
“但是我们暂时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至少，我得先学会掌握这个咒语。”
“噢，没问题，我可以陪你一起练习。或许赫敏会愿意一个人继续帮你在书里再找找是不是有其他更合适的办法——毕竟，为什么一定要伤害火龙呢？”
奥菲利亚咔擦咔嚓咬着嘴里的糖果，转了转眼睛，
“当然，我已经告诉过马提奥让他不要再和克鲁姆一起去图书馆凑热闹了，希望这样能减少围在那的姑娘们的数量……”
哈利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嘴里含着糖，还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
是的，海格带马克西姆夫人去看了火龙，回去之后一定告诉了芙蓉·德拉库尔。听奥菲利亚透露的意思，显然德姆斯特朗那边，克鲁姆也知道他将要对付一条火龙了。那么，也就是说，四名勇士里，只有迪戈里还不知道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揉搓着手里的糖纸，下定了决心。
“你在发什么呆呢哈利？”
“——哦，没什么，我在想一件事情嗯，我在想，找个什么时间会更合适”
哈利低着头，喃喃自语一般。
奥菲利亚笑嘻嘻地又往自己嘴里丢进一颗糖，
“明天就是周一，我建议你吃完早饭就去找他。不然我们要去温室上斯普劳特教授的草药课，你会迟到的。”
哈利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奥菲利亚，她甚至没有等他开口就猜到了自己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这样才公平，对吗？哈利——我知道的，你会想要这么做。”
她笃定地说，把手里的空糖纸顺手揉成一团准确地丢进不远处的纸篓里。
“好球！真可惜，今年不能打魁地奇——难得克鲁姆都来了。”
有之前和奥菲利亚一起练习魔咒的基础在，整个周日他们两个都在空教室里不停地练习，好熟练掌握眼疾咒。对于攻击类的魔法，毫无疑问，奥菲利亚得心应手。但是到了晚上回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哈利也已经颇有心得。只是不知道，当真正面对一条巨大的火龙的时候，他究竟能不能像和利亚一起练习的时候发挥出效果来。
“别担心，哈利，你能做到的！”
“抓紧时间哈利，回头见！”
“怎么回事——你要去哪？我们要上课了哈利？”
奥菲利亚拉走了一脸不明所以的赫敏，留下哈利一个人跟上塞德里克，寻找时机把第一个项目是火龙的事情告诉他。自从塞德里克成为勇士之后，他的周围总是环绕着比以往还要多的人，那些六年级的同学里，就有只要看到哈利接近，就会引用丽塔·斯基特的报道来嘲笑他的人。
哈利直到看见塞德里克在走廊里，准备去上魔咒课才找到了机会。他瞄准了目标，抽出魔杖，悄声念道，
“四分五裂！”
塞德里克的书包瞬间裂开了，各种东西散落一地，甚至还有几瓶墨水洒落满地，哈利终于如愿以偿地等到了在走廊里和他单独谈谈的机会。
塞德里克瞪大了眼睛，似乎还没有从哈利告诉他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火龙的惊讶中恢复过来，脸上还是游移不定的怀疑——但是，一个粗哑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发走了他。
“波特，到我的办公室来”
是穆迪。
哈利十分忐忑不安，不知道穆迪叫走他的原因是什么，他敢肯定刚刚他听见他们两个说的话了，如果他问起自己是怎么知道的火龙该怎么办？穆迪会去向邓布利多教授告发自己吗？他惶惶不安地猜测着，第一次走进穆迪的办公室里。
出乎意料的，穆迪却发出了古怪的、有些骇人的笑声，他轻声说，
“刚刚，你做了一件很有风度的事情，波特。”
在哈利惊疑不定的注视下，穆迪无所谓地挥了挥他的手，
“坐吧。”
哈利坐了下来，目光不由地落在这间办公室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上面。他曾经来过很多次这间办公室，二年级被迫帮洛哈特写他的崇拜者们的回信，三年级的时候，莱姆斯让这里放满了奇妙的黑魔法生物。而现在，他又环绕在一架被破坏的窥镜、一面奇怪的镜子还有带着金色的扭曲的天线的等等不明物件的包围下。
“这么说，你发现了火龙的事情，是吗很聪明。”
“我并不是——”
穆迪再次露出他那有些吓人的、扭曲的笑容，
“别紧张实际上，我早就跟邓布利多说过，他尽可以发扬他高尚的风度和品格——但是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绝不会的。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他们的勇士胜利，就好像能凭借此打败邓布利多一样”
他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两只眼睛都转过来，死死盯着哈利的脸，
“这么说，你已经找到对付火龙的办法了？”
“噢，算是吧——嗯，我知道它们的弱点了”
哈利有些心虚地回答，想到自己刚刚掌握的眼疾咒，不知道能不能发挥好。
不料穆迪却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他沉着脸，哑着声音，
“波特，作为教授，我不应该偏心，应该让你靠自己来解决我只是想给你一些忠告，希望你不要被一些人误导，放弃自己的特长，反而去试图用一些”
哈利听得有些糊涂，他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穆迪，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我的特长？”
哈利所能想到的他的特长，毫无疑问，只有魁地奇他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有信心的。可是，魁地奇能对他对付火龙起到什么作用？而且，穆迪似乎觉得他被“误导”——为什么他会这么觉得？
穆迪却没有理会哈利的疑惑，他的脸上是奇异的表情，这让那伤痕累累的面庞看起来更加诡异了。
“对发挥你的特长，波特。”
这样没头没尾的话，让哈利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我只是擅长飞行而已——我——”
哈利突然反应过来了，瞪大眼睛闭了嘴。那天夜里，他和奥菲利亚抱怨过的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的咒语，“能灵活地保证自己快速接近火龙，通过后又马上离开”，但如果，不是咒语呢？
“但是，我只能用我的魔杖，我的扫帚——”
穆迪注视着他，轻声继续说，
“我还要给你的另外一条忠告，一条简单有效的咒语，就能拿到你需要的东西。”
他眼底的光芒诡谲不定，
“祝你好运，波特。”
哈利在走廊上奋力奔跑，尽全力赶往城堡外面的温室，去那和现在应该已经开始草药课的奥菲利亚和赫敏汇合。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她们，他知道该如何面对火龙了——尤其是要告诉奥菲利亚，他可以在不主动伤害火龙的情况下通过了。这一次，他有信心自己能做到，不过或许还是需要两个姑娘们一点小小的帮助。
他气喘吁吁地赶到温室，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躲在后面走了进来，趁着斯普劳特教授在低头和纳威说话的时候，悄悄地来到了奥菲利亚身边。
奥菲利亚压低了声音，悄悄撇哈利一眼。
“你果然还是迟到了——哈利，怎么回事？不顺利吗”
“不，那件事没问题了，但是我找到了新的对付火龙的方法，只是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哈利小声地快速地说道。
奥菲利亚和赫敏对视了一眼，赫敏干脆地回答。
“当然，随时乐意效劳。”
奥菲利亚又试了一下召唤咒，很轻松地就把公共休息室那一头桌上放着的一本词典召唤过来抓在手里。她把词典放下，看着哈利在另外一端也尝试着把词典召唤过去。
“说真的，你怎么想到的哈利——真的是绝顶天才的方法——噢，专心，你要在心里仔细想着你需要召唤的东西的样子，然后全神贯注，集中注意力，你可以的！”
她兴致勃勃地端着那本词典，但是哈利的咒语还是不太成功，词典只在她手里扑腾了一下，并没有飞起来。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白天的时候奥菲利亚甚至还陪着哈利逃了一节课），他们原本在外面找了一间空教室练习，还用上了哈利的隐形衣。但是中途皮皮鬼出现了，他们三个人为了不被发现，不得不狼狈地返回公共休息室。
万幸的是，深夜里的公共休息室已经空无一人。她让这几天除了上课几乎埋在书里的赫敏先回去寝室休息，只留下她陪哈利两个人继续练习召唤咒。他们必须在周二下午的比赛开始之前，确保哈利能够熟练掌握，从千里之外召唤他的火□□，现在距离比赛只剩下半天的时间了。
“我不知道，但是穆迪提醒了我——他好像已经猜到我原本想用咒语攻击火龙的眼睛，似乎很不赞同。”
哈利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也是一脸疑惑。
“他还说不希望我被人误导——但我总觉得穆迪话里另有所指真糟糕，我必须集中注意力，控制住不让自己去想火龙才行。”
他重新举起魔杖对准那本词典，但是这一次，奥菲利亚手里的词典脱手而出，轻轻松松就被哈利接住。
“你成功了哈利！”
奥菲利亚兴奋不已，哈利也咧开嘴笑了，举着词典朝着她挥了挥。
“来吧——我们现在试试别的！”
奥菲利亚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把许多大大小小的物件一字排开摆在她旁边的桌子上，转过身看着另外一端的哈利，眼睛亮晶晶的。
“好！”
“我觉得你没有问题了，哈利。”
奥菲利亚困倦不已地连连打着哈欠，看着哈利已经能非常轻松自如地随意召唤各种东西，不论大小重量远近。唯一就是还不确定，当他在比赛场上时，超长距离使用的效果如何。但是哈利一点都不困倦，他现在看起来简直就像另一只海德薇，在已经逐渐泛白的天光下，精神十足地继续不停地练习。
“你先回去休息吧，利亚，我自己一个人再留下来练习一会。”
哈利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困得似乎要睁不开眼睛的奥菲利亚，劝道，
“我不要紧，一点都不困，我还可以再练一会。”
“没关系的。”
奥菲利亚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自己睡着。她窝在沙发里，又打了几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看着精神奕奕的哈利。
“我留在这里陪你吧，你继续。”
哈利于是一个人练习他的召唤咒，然后，他终于停了下来。此时，他的身边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几把翻倒的椅子、一套旧的高布石、羽毛笔、书本，甚至是纳威的蟾蜍来福——都是他成功召唤过来的。
他放下魔杖，屏住呼吸，小心地走到那一头壁炉边的沙发上，奥菲利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撑不住睡过去了。她一头金棕色的长发发尾打着卷披散在肩头，盖住了一大半脸庞，呼吸缓慢绵长，整个人蜷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睡颜看起来静谧而安宁。
哈利站在奥菲利亚面前，静静地垂下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他小声的，如同自言自语一般，
“aiolia”
好像之前还在和奥菲利亚一起通宵训练召唤咒，转眼间就到了比赛当天。哈利根本不记得自己第一堂魔法史的课是怎么度过的，睡眠不足的奥菲利亚毫无疑问在这节课上继续昏睡，但是这一次赫敏也没有试图叫醒她。实际上，赫敏自己看起来也十分心神不宁地紧张，但是没有任何人会比哈利更紧张——他甚至怀疑自己会在去见火龙的路上失控，对着自己半途见到的每个人念咒。
中午学校就停课了，下午勇士们将面对他们的第一场考验。哈利还坐在礼堂里心不在焉地吃午饭，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往嘴里送了什么。麦格教授在礼堂里匆匆向他走来，几乎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他们。
“波特，现在勇士们都要到下面的场地去，你们必须做好准备完成第一个项目。”
“好吧。”
哈利站了起来，手里的叉子不自觉间掉进餐盘里。
“祝你好运，哈利。”
赫敏小声地说着，眼睛里依然闪烁着不安，手指紧紧揪着她的袍子。
“你会成功的，哈利。”
奥菲利亚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在睡了整堂魔法史课以后看起来又神采奕奕了，她可能是他们三个当中唯一此时此刻还能笑出来的那个人，
“我知道你可以！”
她用力地给了哈利一个拥抱，然后松开手，轻轻地推了他一把，目送他恍惚着跟在麦格教授后面，往礼堂外走去。
“我想再来几片培根，赫敏你需要吗？
“哦，我不必了，利亚，我太紧张了——根本吃不下。”
赫敏深呼吸了几口，默默地坐在奥菲利亚身边，看着她又给自己的盘子里添了一片培根和一些炒蛋，慢条斯理地吃完，看起来镇定自若。
“走吧，我们该到场地里，去给哈利加油了。”
“好的。”
哈利跟随着看起来和赫敏一样心慌意乱的麦格教授，再一次来到了禁林边缘。在他们即将走到原本可以看清场地的位置的时候，却发现那里的树丛竖起了一个帐篷，正好挡住了火龙。
“祝你好运。”
麦格教授告诉哈利他必须独自一人进入帐篷，和其他几位勇士一起，巴格曼会把步骤告诉他们，等轮到他的时候再出场。麦格教授注视着哈利，说话的声音甚至微微颤抖着。
“谢谢您，教授。”
哈利浑浑噩噩地独自走进了帐篷，感觉自己的声音似乎是从另外一个地方飘乎着发出来。他在帐篷里发现了其他三位勇士，脸色分外苍白的芙蓉·德拉库尔，她不再和之前一样看起来骄矜傲慢、镇定自若，而是一副生了病的样子恹恹的。威克多尔·克鲁姆依然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而塞德里克·迪戈里正在不安地来回踱着步，他是唯一一个在发现哈利进来以后，转过头和他打招呼的人，事实上，他还对着哈利微笑了一下。
哈利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僵硬地拉扯着，也回以一个勉强的笑容。
然后，巴格曼那欢快的声音从角落响起，他大踏步走了过来，兴高采烈的样子和四位神色苍白、心烦意乱的勇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太好了，你们都到齐了——那么让我来介绍一下情况！等观众聚齐以后，你们将轮流从这个布袋里抽取各自待会要面对的那个东西的小模型。”
他举起一只紫色的绸布袋，对着他们所有人展示，
“哦，嗯，它们——有不同的种类，啊，是的。另外，你们的任务是，拾取金蛋。”
哈利竖起耳朵，似乎已经能听到场地里无数观众的脚步声，他们说笑着正在慢慢进入观众席的场地，十分兴奋。哈利觉得自己和他们简直格格不入，像是来自两个世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巴格曼把他们召集到身边来，举起他那只紫色的布袋。
“好吧，女士优先——”
他先向芙蓉·德拉库尔递出布袋，芙蓉的手在颤抖着，然后她从袋子里掏出了一只做工精细、惟妙惟肖的模型，那是一只威尔士绿龙，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号码牌写着“二号”。她的脸更加苍白了，呼吸急促，但是脸上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哈利知道，马克西姆夫人一定回去就告诉她火龙的事情了。而克鲁姆迅速地掏出了一只系着“三号”的中国火球龙模型，他甚至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只是走到了一旁去，盯着地面，一言不发。很显然，奥菲利亚说的没错，卡卡洛夫一定也想方设法探听到了消息，告诉了克鲁姆。
塞德里克拿到了那只灰蓝色的瑞典短鼻龙，他是第一个要出场的。哈利知道布袋里还剩给他的是什么了——他从里面掏出了那只系着“四号”的小小匈牙利树蜂模型。他低头望着它，那条小龙展开翅膀，露出它尖细的、小小的獠牙。
哈利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或许，利亚会喜欢这只匈牙利树蜂的模型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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