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129
圣诞夜里，连画像也聚在一起过节。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的胖夫人今夜喝多了酒，正醉醺醺打着瞌睡，半夜被哈利叫出口令吵醒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就把他们放进了公共休息室，几乎就没睁开眼睛认真看一眼。
哈利和奥菲利亚手牵着手通过门洞回到公共休息室，这一刻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只剩下壁炉里未熄灭的木柴还在隐约迸出火星，时不时发出爆裂的声音。
“那么，晚安？”
“晚安。”
哈利依依不舍地松开奥菲利亚的手，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准备就这么看着她上楼梯回女生宿舍。但是奥菲利亚走上台阶的瞬间，又突然地转身回头跑过来。哈利疑惑地接住扑过来的她，问，
“怎么了？落了东西吗？”
“不是我落了东西，是你！”
她笑眯眯地凑过来在哈利的脸颊上又亲了一口，然后才迅速退开，挥了挥手，轻快地提着裙摆一溜烟地顺着楼梯回了寝室。
哈利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才摸了摸后脑勺一撮乱翘的头发，满脸止不住的傻笑，返回寝室。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寝室门，发现他的室友们似乎都已经熟睡了，甚至累得发出起伏不定的呼噜声。他脱下礼服长袍，正准备换睡衣爬上自己的四柱床，突然发现以为同样熟睡的罗恩翻了个身，似乎并没有睡着。
“罗恩？”
哈利小声地呼唤好友的名字，却许久没得到回应，心想大概是自己看错了。
一觉好梦睡到天大亮的哈利摸着床头的眼镜打着哈欠起了床，发现圣诞节的第二天似乎大家都起得挺晚。他跟罗恩打了招呼，发现好友耸拉着肩膀，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公共休息室里安静了许多，大家三三两两散落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早上好，哈利，罗恩——你们两个起得太迟，餐厅已经没东西吃了。不过我和米恩给你们留了三明治和南瓜汁，怎么样？来一点吗？”
哈利当然点头欣然接受女朋友的好意，他坐在她们两个姑娘特地留出来的、旁边的一张长椅上，开始享用迟来的早餐。罗恩迟疑了一步，落后在哈利后面，犹豫了片刻才坐了下来。
奥菲利亚看到他们开始吃东西以后，就继续舒舒服服地靠回扶手椅里。她的膝上卧着赫敏那只脸仿佛被撞扁了的姜黄色大猫，克鲁克山，此刻正拿着一把小梳子为这只猫梳理毛发。而一旁的赫敏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简单地点点头并没有说话，撇开了视线，不去看他们——或者准确点来说，不去看罗恩。
哈利不知道昨夜他和奥菲利亚溜走以后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总之，看样子罗恩和赫敏已经达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闭口不谈他们吵架的事情，虽然看上去客客气气的，但是异常不自然。当然，哈利和奥菲利亚不会自讨没趣去跑去提起这件事，实际上，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另外两个人说。
哈利用完早餐以后，提议去黑湖边上散散步，他有事情要说。然后，他们四个人漫步在黑湖边缘，不远处就是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周围没有一个人，于是奥菲利亚和哈利把昨夜听到关于海格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两个。
相较于赫敏的平静，罗恩显得震惊无比，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努力把震惊的呼叫吞了回去。随即，他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一再地向哈利和奥菲利亚求证，这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奥菲利亚用手指挠了挠克鲁克山的下巴（她把这只猫也带出来了，抱在怀里暖手），这只猫发出呼噜呼噜的、满足的声音，
“我和哈利告诉你们，因为我们都是海格的朋友——如果今后有其他人意外知道了，对这一点产生非议，或许需要我们一起帮助海格，支持他，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真的没有想到。”
罗恩连连摇头，
“我还以为他是小时候不小心中了什么歹毒的膨胀咒语之类的，所以不愿意谈起”
赫敏搓了搓手，吸吸鼻子开口，
“我倒是隐约猜到他可能有巨人血统，但肯定不可能是纯血统巨人，毕竟巨人都高达二十英尺左右呢。”
“利亚让我一定要保守秘密，可是我其实并不是很理解，他的母亲是个巨人又有什么要紧？”
哈利皱着眉头，从地面捡起一块小石头丢进湖面，激起数道水波。
“谁在乎呢——海格又没什么不好。”
“哈利，巨人是很凶狠的，生来就喜欢杀人。虽然现在英国境内估计没有了”
罗恩慢慢地说，
“海格当然和那些巨人不一样，但是其他人也和我们不一样，他们不认识、不熟悉海格，本能地会对具有巨人血统的他感到排斥和害怕的。”
“他们都去哪了？”
“什么？”
“我是说巨人？”
“哦，因为他们天性残暴，甚至种族内部会自相残杀，所以慢慢地灭绝了。还有一大部分是被傲罗杀死了，所以现在大概都躲在国外的山里呢。”
哈利这才理解奥菲利亚那天晚上说的海格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是什么原因，他叹息着摇了摇头。
“我和哈利是无意中听到的，那天晚上旁边应该没有别人。”
奥菲利亚把毛茸茸的、暖和的克鲁克山塞进赫敏怀里给她取暖，
“海格这样做太不谨慎了——不过说实在的，马克西姆夫人比海格还要高大，虽然她否认，但现在这让我也有点怀疑。”
赫敏抱着猫，眉头舒展开了一些，用一种不以为意的口气说道，
“实际上，我觉得我们并不需要对巨人如此神经过敏，他们并不都那么可怕。这是一种偏见，就如同并不是所有的狼人都很可怕一样，不是吗？”
哈利和奥菲利亚显然都同时想到了莱姆斯，相视一笑。但是罗恩看起来似乎有不同的意见，他的表情像是马上要脱口而出几句刻薄话来嘲讽赫敏的见解——但他最后忍住了，或许是不想吵架。只是当赫敏低头看着她的猫时，他却撇着嘴摇了摇头。
拉文克劳的秋·张和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似乎是在一起了，因为圣诞舞会过后，大家就看到他们两个人手拉着手，毫不避讳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这一次经常聚集在塞德里克身边的那群簇拥者自觉地远离了他们，给这对小情侣留出了私人空间。
哈利看到他们的时候，也正准备掉头躲开，但是，塞德里克却主动走了过来，叫住了哈利。
“秋，我和哈利说几句话，你稍等一下好吗？”
秋·张点点头，体贴地站在原地，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哈利被塞德里克拉到角落里。
“哈利，我一直想找你谈谈——”
塞德里克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压低了声音。
“哦，嗯，是有什么事情吗？”
“实际上，舞会那晚我就想告诉你了——关于你告诉我火龙的事情，我欠你一份人情。第一场比赛我们拿到的那只金蛋，你打开它，它是不是会发出惨叫？”
“是啊。”
“那么，带着它，去洗个澡。”
“什么？”
哈利狐疑地看着塞德里克，怀疑自己听错了。
“去洗个澡，嗯，然后带上你的金蛋在热水里，再仔细琢磨，热水会帮助你思考的相信我的话吧。”
哈利还是一脸十分不解的表情，但是塞德里克回头看了一眼在耐心等待自己的秋，匆忙地说，
“听我说，你可以用级长的盥洗室在六楼糊涂蛋波里斯雕像左边的第四个门，口令是新鲜凤梨我得走了，不想让秋等我太久，我想你会理解的。”
他咧嘴一笑，朝哈利露出一个“你知道的”表情，然后转身向他的女朋友匆匆跑去。
哈利默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再次手牵着手，亲密地，轻声交谈着离开了。而他却不是在考虑关于金蛋、热水或者新鲜凤梨的事情——哈利的心底隐约升起一点羡慕，关于他们两个能够这样大大方方地、亲昵地展露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他随即想到了魏茨泽克教授施展咒语时冷酷的、面若寒霜的样子，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圣诞一过，似乎距离第二场比赛的时间就很近了，哈利也不得不在面对大量作业的同时认真开始研究那颗金蛋。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提议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特别是什么抱着金蛋洗澡这种听起来就很荒唐的事情。只是每次打开那颗金蛋，那凄厉的、可怖的叫声实在让他无法忍受，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无疾而终后，他只能用一件旧的衬衫把金蛋包住，塞进床底。
无论如何，哈利心底压抑着关于研究金蛋的秘密，迎来了新学期的开始。四个人急匆匆地穿过场地，向禁林边缘赶去，准备上新学期第一节保护神奇生物课。
“不知道今天的课要学什么。”
赫敏一边抱着书包一边期待着，魏茨泽克教授的这门课已经成为了她最喜欢的一门课之一了，唯一一点她不习惯的，就是海因茨喜欢不按照课本大纲来，他自有一套教学的逻辑体系。
奇怪的是，今天他们到了平时上课的地方，海格不在，海因茨也不在。正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窃窃私语的一阵骚乱时，海因茨终于姗姗来迟。
几乎所有人，尤其是女孩们，发出了惊喜的尖叫声。
随着他到来的，还有几只踱着优雅的、缓慢的步子出现的，全身像月光一样洁白、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神奇生物。
那是独角兽。
“你们的海格助教今天身体有些不适。”
海因茨表情冷淡地开口，
“好了，我们今天的课程内容是独角兽——我想你们多少也知道一些他们的习性，这节课所有的男孩都退到外圈，让姑娘们往前，更靠近一点。”
他严厉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学生，
“现在，立刻动起来！”
没有人会傻到挑战魏茨泽克教授的权威，哪怕是斯莱特林也老老实实的，按照要求，纷纷给女孩们让开了路。她们兴奋地低声交谈着，小心翼翼地围拢了上来，靠近了这些美丽纯洁的、迷人的生物。男孩们虽然被打发到了外圈，但是他们也几乎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几近传说的神奇生物——不论是麻瓜出身还是巫师家庭，对独角兽或多或少有听闻过。大家带着无比的好奇和向往，开启了这一节课的内容。
赫敏激动极了，这可是她在小时候的童话故事书里才有的生物，这一次居然有幸亲眼见识到。她和奥菲利亚一起，两个人脱离了哈利和罗恩，与其他的女孩一块，走到了最前面。
这些温驯而美丽的生物就在她们触手可及的地方，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注视着这些激动而欣喜的女孩们。他们微微低着头，抖动着脖颈柔软顺滑的、银白色的鬃毛，身躯的皮毛上仿佛有月光流淌而过，带着螺旋纹路的尖角却似乎并没有伤害力。
“不要小看独角兽——他们看起来柔弱无力，却是这个世界上具有最强大魔法的生物之一，轻易不会被伤害——”
海因茨慢慢地走在外圈讲授各种关于独角兽的习性，他看到一匹独角兽亲昵地低着头，把脑袋主动凑近奥菲利亚的手边，不易察觉地微笑了一下，补充到，
“他们只是喜欢亲近纯洁的少女，所以对女孩们态度比较友好——至于你们。”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蠢蠢欲动的、调皮的男孩身上，
“我好心建议你们不要靠近，如果被独角兽蹬了一脚，连我也不敢保证不会留下什么问题”
哈利和奥菲利亚在一年级的时候在禁林曾见过被伏地魔附身后的奇洛杀死的独角兽，他企图用那纯洁无辜的生物的血液延续自己生命，最后苟延残喘逃走，不知现在身在何处。哈利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能再次见到这些美丽的生灵，目光紧随着正在和奥菲利亚亲密互动的独角兽而移动着，心里一边感叹魏茨泽克教授真是厉害，一边担忧一向身强体壮的海格怎么会突然身体不适不来上课呢？
“不知道海格出什么事情了。”
他低声对旁边的罗恩说。
还没等罗恩回答他，一个讥讽的、拖长了调子的声音响起，
“你们居然不知道？”
毫不意外，是德拉科·马尔福。
那张苍白的脸上洋溢着压制不住的、嘲讽的笑容，似乎听到哈利说出了什么愚蠢的话，洋洋得意地挖苦道，
“那个半巨人估计现在羞愧难当躲起来了他居然还没被开除，我可太惊讶了。要我说他这种危险的家伙就应该主动离开霍格沃茨——”
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两个人眼底都是难以掩饰的震惊，难道说马尔福也知道了海格的秘密吗？还是说他只是胡说八道在吓唬人？
“如果你们有什么课堂以外的话题想要交流，下课以后随意——现在，我警告一次，再让我发现的话，你们知道的。”
海因茨皱着眉头打断了马尔福，毫不客气，
“还有，斯莱特林扣两分。”
马尔福一脸的不服气，却不得不闭上了嘴，但是看他的表情，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等他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课结束，回到礼堂准备用午餐的时候，马尔福手上拿着一份报纸，身后跟着不住窃笑的高尔和克拉布，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
“看看吧！”
他慢吞吞地拖长调子，把报纸丢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上。
实际上，不止他一人，另外一些订阅了《预言家日报》的学生们也在讨论今天报纸上用大篇幅报道的一则新闻，礼堂里说话声嗡嗡作响。
哈利立刻扯过那份报纸，在头版头条上看到了海格的巨幅照片。他们四个人相互看了几眼，标题上加粗加大的“混血巨人”已经说明了一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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