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第二天。
温暖的晨光洒进房间。
江吟溪困倦地揉了把眼睛,勉强睁开惺忪睡眼，大脑传来一阵阵钝痛。
他用手臂撑住床，从床上坐起身体。
看到自己上半身没有穿衣服,下半身只穿了条短裤。
江吟溪抱住被子，浅棕色眼眸看向四周。
顾临野穿着灰白色的半袖坐在床边,劲瘦有力的手臂肌肉露在外面，肌肉线条流畅起伏,冷感中带着清爽的少年感。他低垂的眉眼隐约浮现出温柔,手里拿着针和丝线正在认真忙乎。
“顾临野,你在做什么？”
顾临野抬起眼眸，笑着打招呼，“江江醒了，早上好。”
“我正在编手链。”
“江江,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细绳？”
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懵，江吟溪乖乖地说：“我喜欢浅绿色。”
顾临野打算在手链刺绣图案，继续问：“你喜欢什么图案？”
江吟溪听话地回答：“喜欢五角星。”
说完以后,江吟溪慢半拍反应过来，“这条手链不是送给妹妹的嘛？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妹妹。”
顾临野眸光闪烁,“我懒得问她。”
江吟溪随便舔了下唇，顿时疼得嘶了一声,“顾临野，昨天晚上，我在梦里好像被狗咬了。”
顾临野愣住：“被狗咬了？？”
江吟溪眉心紧蹙,捂住破皮的唇角，“有只狗一直舔我，那只狗好讨厌。”
顾临有点心虚：“什么品种的狗？”
江吟溪回忆了几秒钟,“好像是哈士奇。”
“那只蠢狗舌头上有倒刺，舔的我好疼。”
顾临野震惊：“倒刺？？？”
他怎么不知道他的舌头上有倒刺？
江吟溪眼尾泛红，委屈巴巴地点头：“嗯，我的唇角好疼，都被舔破皮了。”
顾临野心虚地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那只狗太坏了，我帮你谴责他。下次遇到那只坏狗，我帮你狠狠揍他一顿。”
江吟溪轻轻摸了下唇角，唇角似乎肿起来一块。
“顾临野，你帮我看看，唇角是不是肿起来了？”
少年绯红的唇微微张开，纤细白皙的脖颈仰起，仿若在索吻一般。
可能是被吻得太厉害，少年唇色泛起嫣红，看起来很好亲。
顾临野喉结上下滚动，忍不住回想起昨夜的美妙滋味，令人食髓知味。
“嗯，确实有点肿了。”
“很疼么？”顾临野眸色渐深，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触碰少年红肿的唇角。
江吟溪抿了下唇，“不疼，就是有点不舒服。”
江吟溪想下床去喝口水。
他刚掀开被子，动作顿时僵住。
“顾临野，为什么我一觉睡醒，身上的衣服不见了？”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怕你睡得不舒服，我帮你把衣服脱了。”顾临野端了杯热牛奶，递到江吟溪面前。
“哦。”
江吟溪接过温热的牛奶，抿了一小口，唇角立即传来蛰疼感。
疼痛让江吟溪大脑都清醒了几分，逐渐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昨天晚上，他竟然叫了顾临野哥哥，还用那种撒娇的语气对顾临野讲话，最离谱的是他竟然还撒娇求抱抱。
江吟溪脸颊忍不住发烫，心里的羞耻快要溢出来了。好丢脸啊啊啊，他怎么能做出那么社死的事情。
江吟溪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尽量若无其事地问：“顾临野，我的校服衬衫呢？”
顾临野调笑道：“啧，今天怎么不叫哥哥了？昨天晚上那么亲密的叫哥哥，睡了一觉醒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江吟溪本来就害臊的脸红，被顾临野这么一说，耳垂都红透了。
他压下脸颊燥意，冷声威胁道：“我劝你最好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然你今天别想走出这扇门。”
看到少年耳垂通红快要炸毛的模样，顾临野轻笑道：“昨晚我帮你把校服衬衫洗干净了，你先穿我的衬衫吧。”
江吟溪茫然不解：“为什么要洗衣服？”
“因为衣服上沾了烧烤的味道，溪溪公主这么娇气，难道能忍受一整天身上都带着烧烤味吗？”
江吟溪想了想，发现他确实无法忍受，“你想的挺周到的。”
“那当然，毕竟我的心里只有你。”顾临野勾起唇角，右手比了个爱心。
“……”
江吟溪捏了捏眉心：“谢谢你，我等会儿吃饭不用放油了。”
顾临野：“为什么？”
“因为你太油腻了。”
江吟溪忍不住问：“顾临野，你最近怎么越来越油了？”
顾临野无奈叹息：“可能是因为对你的喜欢无法抵挡。”
江吟溪自顾自穿好衣服，懒得搭理他。
顾临野走过来坐到床边，搂住江吟溪的肩膀，“同桌，我们拍张照片吧。”
江吟溪拒绝：“不要，我还没有洗脸。”
“放心，不拍脸。”顾临野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
“你为什么突然要拍照片？”
顾临野脱口而出：“秀恩爱啊。”
江吟溪：“？？？”
顾临野连忙弥补道：“秀我们美好的兄弟情。”
江吟溪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秀的。”
顾临野抓住江吟溪的手腕，江吟溪奋力挣扎着，两个人一起摔在床上。
江吟溪的两只手腕被压制在头顶，浑身动弹不得，江吟溪脸颊泛红，气愤道：“顾临野你这个混蛋。”
“乖，江江先别动，我拍张照片。”
顾临野俯下身，拉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他们身体贴着身体，姿态亲密到了极点。
顾临野按下拍摄键。
“啪！”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
拍完照片，顾临野直接发了条朋友圈。
照片里，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两个人身上镀了层暧昧的光晕。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微光粒子。
顾临野右手扼住少年的两只手腕，将少年压制在床榻上不能动弹。
雪白皮肤和小麦色皮肤紧紧贴在一起，肤色的强烈反差营造出了一种朦胧的暧昧感。
两个人穿着同款衬衫，看起来很像是情侣装。图片旁边配文：【美好的一天从床上开始。】
顾临野昨天加了裴决的微信，这条朋友圈是专门发给裴决看的。
下面很快蹦出来回复：
易宏远：【美好的一天从上床开始？野哥不许涩涩】
顾临野：【滚！眼睛不好赶快去治】
裴决：【你放开江江！你把江江压在床上是在做什么？？？？？？】
顾临野慢条斯理地回复：【做喜欢的事情】
裴决：【顾临野你这个狗东西！！！】
顾临野：【你气急败坏的模样真有趣】
看到顾临野在床上抱着手机玩，江吟溪伸出右腿，猝然一脚把顾临野踹下床。
偷袭成功以后，江吟溪拿着手机赶快跑路。
如果真打起来，他完全不是顾临野这个混蛋的对手，只能被压着可怜兮兮地欺负。
江吟溪气喘吁吁地跑到隔壁房间。
昨晚没睡好，满脑子都是妈妈和小三的事情。妈妈性格太软了，很容易被小三欺负。
江吟溪急忙拿起手机，拨通妈妈的电话号码，“喂，妈。”
“哎，宝贝江江终于有空给妈妈打电话了！”江母嗓音惊喜。
“妈妈怕打扰你学习，一直不敢给你打电话。”
“不会打扰的，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
江吟溪担心地问：“妈，你嗓音怎么哑了？”
江母咳嗽了两下，掩饰道：“哎，没事，最近妈妈有点感冒。”
江吟溪直接说：“是不是因为小三的事情？”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妈，我过几天回家处理这些事情。”
江母不想让儿子沾染一身腥，“江江，你不用回家了，妈妈一个人能处理。”
电话那边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少年音，“妈，您是在和哥哥打电话吗？”
江母攥紧手机，扭过头，“谁让你随便进我房间的？！”
“妈妈的门没有锁，我想进就进来了。”
江母疾言厉色地呵斥道：“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不欢迎小三的儿子来我的房间，你现在从我房间出去。”
江行远唇角噙着笑意，“您不把我当儿子没关系，反正爸爸已经承认了我的身份，等过几天我的户口迁回来，我也拥有了江家的继承权。”
江母性格天真单纯，一直被娇宠着长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她眼圈通红，气得浑身发抖，死死攥紧手机，“我绝对不会让你获得继承权！别以为江霖翰护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
“要不是哥哥寒了父亲的心，父亲也不会大费周章让我回江家认祖归宗。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哥哥。”
江行远阴阳怪气地轻笑道：“妈，您别生气了，千万别被我这个小三的儿子气坏了身体。”
“你滚！你滚出去！”江母恶心的想吐，眼泪淌下来。她嘴笨吵不过别人，遇到事情只能用哭来发泄。
电话里传来江吟溪的清朗嗓音。
“妈，听说家里来了一只恶心的老鼠。”
江母红着眼睛，愣住：“什么老鼠？”
“我刚才听到老鼠在妈妈耳边吱吱叫。等我回家，用捕鼠夹帮妈妈弄死那只老鼠，看那只老鼠还怎么叫唤。”
江母瞬间破涕为笑，“好，妈妈等你回来。”
江行远攥紧拳头：“江吟溪，你竟然敢骂我是老鼠？！”
江吟溪唇角笑容讥讽，“对啊。小三的儿子，永远上不了台面，只配当阴沟里的老鼠。”
“江吟溪，你信不信我找爸爸告状！”
“哦，你快去吧。”
江吟溪挂断电话，心里压抑着怒火。
他走到门外，恰好看到顾临野站在门口。
顾临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和江阿姨聊天的内容我都听到了。”
顾临野义愤填膺：“那个小三的儿子太恶心了，他住在哪里，我今晚就套个麻袋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江吟溪捏了捏眉心，嗓音冷冽：“不用，别脏了你的手。我有办法处理。”
“江哥哥早上好呀！”
顾甜甜脑袋两边扎着羊角辫，俏皮可爱，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扑进江吟溪怀里。
江吟溪本来心情不好，看到可爱的顾甜甜，心情变好了很多。他抱住飞扑过来的小女孩，眉眼微弯，“甜甜早上好。”
“我刚才去王奶奶家里把甜甜接回来了。最近甜甜开始上幼儿园，一直都是王奶奶在接送照顾甜甜。”
顾临野摸着妹妹毛绒绒的脑袋，“医院说我妈终于醒了，我打算带着甜甜去医院看妈妈。母女俩好久没有见面了。”
顾甜甜羊角辫晃了晃，撅起小嘴，不满道：“哥哥你不要摸我的头，我会长不高的。”
顾临野无奈地收回手，“行，不摸了。”
顾甜甜非常双标：“江哥哥可以摸我的头，只能摸两下哦。”
江吟溪轻轻摸了下小姑娘的羊角辫，温柔道：“甜甜很漂亮。”
小女孩脸蛋通红，害羞地凑过去，啵唧了一口江吟溪的左侧脸颊，“哥哥，亲亲。”
看到这么可爱的幼崽，江吟溪心软成一滩，顺势亲了下小女孩胖乎乎的脸蛋。过了这些天，顾甜甜脸上的巴掌伤痕已经彻底愈合了，没有留下一丝疤痕。
顾甜甜脸颊羞红，兴奋道：“好开心耶！漂亮哥哥主动亲我啦！”
旁边，顾临野忍不住嫉妒。
顾甜甜可以光明正大地亲吻江吟溪。他却只能趁江吟溪睡着以后，偷偷摸摸地亲一下，还要提心吊胆有没有被江吟溪发现。
“我呢。”
江吟溪：“什么？”
“你怎么只亲我妹啊。”
顾临野语气很酸，“同桌，你难道不应该一视同仁吗？怎么还搞区别对待。”
江吟溪有点无语：“甜甜今年才五岁，你也五岁吗？”
顾临野臭不要脸：“年龄不是问题，你可以把我当成五岁小孩。我完全不介意我是五岁还是十七岁。”
“滚。”江吟溪踹了他一脚。
顾临野惆怅叹息。
好想亲吻江吟溪。
也好想被江吟溪亲吻。
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和江吟溪接吻。
如果他现在告白，江吟溪会答应吗？
等等，江吟溪好像不是同性恋。
他先试探一下江吟溪对同性恋的看法，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来到医院。
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顾临野怀里抱着小女孩，走在医院冰冷光滑的瓷砖地板。
顾甜甜打了个小喷嚏，吸了吸通红的鼻尖，嗓音软糯：“哥哥，医院好呛哦。”
江吟溪递过来一张湿纸巾，温柔体贴：“甜甜可以先用这个湿巾捂住鼻子。”
顾临野接过湿巾，放在妹妹脸上，“捂着吧。”
顾甜甜乖巧听话地将湿巾罩在脸上，深吸了一口气，笑容明媚活泼，“哥哥香香！”
来到病房门口。
江吟溪率先推门走进去。
顾临野抱着妹妹跟着进来。
“小野，你们来了。”刘美芳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顾临野走到病床前，“妈，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刘美芳咳嗽了两下，“我挺好的。”
“妈妈。”顾甜甜哒哒哒跑过去，本来想扑进妈妈温暖的怀抱，但是妈妈身上插满了橡胶管，她不知道该抱哪里。
“为什么妈妈身上插着管子呀？”
刘美芳心里苦涩，不知道该怎么向五岁的小女儿解释肝癌这种可怕的病魔。
江吟溪摸了摸小女孩的羊角辫，解释道：“因为妈妈是隐藏身份的超级英雄，前些天去和宇宙中的黑暗魔法势力斗争，不小心受了伤，需要来医院治疗。”
顾甜甜惊讶地睁大眼睛，星星眼：“哇，妈妈是电影里的超级英雄吗？！好酷呀！！！”
刘美芳被逗笑了，苍白唇角勉强勾起，露出虚弱的笑容，“对，妈妈去拯救世界了。”
顾临野：“妈，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美芳神色痛苦，回忆道：“顾大志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回家。那个陌生男人是光头，长了张凶神恶煞的刀疤脸，看着就不是善茬，用手机给甜甜拍了好多照片，还给甜甜量了身高，体重。”
“那个畜生甚至还想脱甜甜的衣服，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闺女的衣服被陌生男人扒光，我拼死上去拦住，顾大志从后面一脚踹在我后背上，我摔在地上晕过去了。”
顾临野咬牙切齿：“顾大志那个畜生，竟然带着陌生人回家来扒五岁女儿的衣服，他还算人么。”
刘美芳担心地问：“你妹妹没事吧？”
“我妹没事。我们回家的时候，甜甜身上的衣服很完整。”
“那就好。”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刘美芳不想走的时候留下遗憾，“小野，有件事情，妈妈必须告诉你。”
“其实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你是我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十七年前，我去废品站里捡垃圾想卖钱，没想到捡到了一个婴儿。”
刘美芳从衣服夹层里拿出一块玉佩，“捡到你的时候，这块玉佩夹在婴儿包里，估计是你爸妈留给你的信物。你把这块玉佩收起来吧。”
顾临野接过通透碧绿的玉佩，玉佩顶端镌刻着一个楷体【顾】字，玉佩质感光滑，能看出来价格昂贵。
“阿野，妈妈不想拖累你，你拿着这块玉佩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吧，你的亲生父母应该挺有钱的，他们会照顾好你，你以后不用再跟着我吃苦受累。妈妈这些年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妈，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可能早就夭折了。”
顾临野攥紧玉佩，“我只有你和妹妹两个亲人。”
“对了，还有江吟溪。”
“啊？”
江吟溪心脏酸涩，愣了两秒，“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和你有关系了。”
顾临野亲昵搂住江吟溪的肩膀，光明正大地宣布道：“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给你找的儿媳妇。”
江吟溪：“？？？”
房间内安静了五秒钟。
顾甜甜的欢呼声率先打破了病房内的死寂，“好耶，那以后江哥哥就是我嫂子啦！我可以每天亲亲漂亮哥哥啦！”
顾临野冷笑道：“小丫头，你想得美，不许亲。”
刘美芳以为儿子在开玩笑，没有放在心上，“小江确实长得比女孩子都俊俏。”
当着刘美芳的面，江吟溪不方便踹顾临野，只能暗地里用指尖掐顾临野的腰。
顾临野疼得倒抽冷气，忍着笑教育道：“江江，你想摸我的腰可以私底下再摸，咱妈还看着呢，你注意点影响。”
江吟溪压低嗓音，小声骂道：“你有病吧。”
顾临野：“我已经病入膏肓，你就是我的解药。”
江吟溪太阳穴跳了跳，实在没忍住踹了顾临野一脚。
“嘶……你是想谋杀亲夫么。”
顾临野往后退，不停地闪躲防御：“同桌，你轻点打。打死我的话，你就得守寡了。”
江吟溪没想到这个狗东西这么不要脸，气得脑袋嗡嗡响。
他不小心被带跑偏，怒气冲冲：“我现在就想守寡。”
两个人打闹在一起，给苍白枯败的病房增添了很多鲜活生气。
刘美芳欣慰地笑道：“两个孩子关系真好。”
破旧旅馆内。
顾大志双手软塌塌地耷拉在身侧，舒服地躺在旅馆床上。他最近住在光头给他准备的旅馆里，还有专门的人喂他吃饭，过得好不快活。
光头男从门外走进来，“买家有消息了！”
顾大志双手被打断，吃力地用后背从床上坐起来，激动地问：“买家愿意出多少钱？”
光头男脸上有一道刀疤，“我把你闺女的照片发到网上，你闺女长得漂亮，好多人都来问价钱。我最近聊了十几个买家，都是想买幼女当童养媳，我选了一个开价最高的。”
顾大志神色垂涎欲滴，迫不及待催促道：“你能不能快点说，到底多少钱？！”
光头男笑道：“四万三千块钱。”
顾大志瞪大昏黄污浊的眼球，呲牙咧嘴地笑道：“好哇，这个价钱好！”
“不过，买家来自一个很偏僻的山区，你闺女过去估计要活受罪一辈子。”
顾大志毫不在意：“没事，钱最重要。”
光头男当人贩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狠心的亲爹，“那是你亲闺女，你一点都不心疼吗？”
顾大志冷笑道：“女娃有什么好心疼的。老子上辈子造孽，这辈子才生下女娃。女娃都是替别人养孩子，儿子才是自己的种，十个闺女都抵不上一个儿子！”
“顾临野是你儿子吧。你对你儿子也不算多好啊。”
顾大志唾沫乱飞地咒骂道：“顾临野就是个野种，根本不是我儿子。”
“我儿子今年十五岁，一个寡妇给我生的。”
光头男笑容淫邪：“寡妇？兄弟艳福不浅啊。”
顾大志：“嘿嘿，我今天打算去找寡妇串门，你能不能先提前给我两千块钱啊，我去看我亲生儿子，总得买点东西吧。给我亲生儿子买个猪蹄，汉堡和炸鸡，我儿子特别喜欢吃猪蹄，再买个玩具赛车。”
光头男直接给了顾大志两千块钱的现金，“行，那你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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