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正一肚气没处出呢
于长飞决定离开这座城市，这座城市本就不属于他的栖身之地，城市是城里人的城市，他一个乡巴佬，不配在这座城市里谋生发展，更不要说娶媳妇了。所以他决定离开，去哪儿好呢，去乡下则是肯定的，首先他第一个便想起了黑石乡狼窝掌。
他决定回狼窝掌去，他还在那儿当过半年的挂职副乡长呢！他去不是讨账，一百万不要了，就算是入股吧！他在狼窝掌选一块地方，盖一间有院子的小屋，他想狼窝掌的乡亲们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不说有功于他们，也曾经和他们一起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日子吧，还有那个让乡亲们心驰神往的篮球队！
他就在当地找个媳妇，当然小菊不可能，他给陶占虎发过誓，若动小菊的心思下辈子变畜生。陶占虎忘没忘这句话他不知道，他可是记着呢！他这辈子不做坏良心的事，因而保证下辈子不会变畜生。
主意拿定，他开始着手做准备工作。孔向仪的捷达他暂时还不了，以后给她还钱吧！
原先是跑超市，这回是逛农贸市场。农贸市场大都在市郊，他到了一个叫大马滩的地方。这里曾经是菜地，开发后逐渐盖起了楼房。街头有一家饭馆，“周到农家臊子面”的招牌勾引起了他的馋虫儿，他决定来一碗面充饥。
一进门就吓了一跳，端面的女孩竟是小菊！原来这小丫头在这儿找到活干了。可是他不想惊动小菊，他知道小菊如听说他要回狼窝掌，她非跟他回去不可，他带着小菊回村必将会引发又一场铺天盖地的议论和闲话。不骂人还怪了，让不让他就地安家都在两可之间。
他有心扭头就走，可人已经进来了，而且还点了一碗臊子面。他选了一个背对饭厅的位置，即便小菊把面端过来，他不转身回头小菊也不会认出他。
下一碗面本来就简单，不大会儿小菊端了一碗面过来，小声说：
“大叔你的面好了。”
谢天谢地，这丫头到底还是没认出他来。
这时，进来三个就餐的汉子。这三人找地方坐下，正好在于长飞的旁边，这个地方靠墙角，光线较暗。于长飞眼睛的余光不经意地注意到这三人挤眉弄眼、东张西望了好半天才说:
“老板，来三碗面，小菜全要，再加一盘肉！”
三个人风卷残云，不消半个时辰，碗里几近见底。突然一人“啪”一声放下筷子，大惊失色道：
“大哥不对呀？”
“什么不对，你吃出金子了？”另一人奚落道。
“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哎哟，服务员快过来，看看你们饭里都是啥？”
小菊腿勤脚快，第一个过来解决问题。
开头那人用筷子敲着碗沿叫道：“你看这是啥？”
小菊是农村来的，看了一眼便见惯不怪地说：“一颗老鼠屎，有什么奇怪的，不行我叫老板给你换一碗。”
“小妹妹你是拿我们不当人啊！不给你说了，一个刚进城的小土妞，懂什么？快叫你们老板来。”
女老板大约四十出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不用猜当年肯定是位招人喜欢的可人儿。女老板弯下腰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又放在手里捏了捏，最后笑道：
“客人真会开玩笑，饭里的老鼠屎都因受了潮湿软软的，你们这可是干货，不信你咬一口试试？兄弟，想吃饭了说一声，不要拿这种最低等的玩意儿唬人好不好。”
旁边的于长飞不由暗暗赞叹一声：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这个女老板说话有条有理，分析得头头是道，看来此人绝非泛泛之辈，以后有机会一定拜访一下这位大姐。
“不给你啰嗦，你说赔多少钱吧？”吃出老鼠屎的汉子站起来，气急败坏的说。
“你以为我们的钱都是美国机器印出来的美元，想要多少印多少？行，你给我拿张纸我给你画，需要多少说个数字？”
一人说不过，三人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道：“大姐，没别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想找你借点钱花。”
“想借多少？”
“每人一千，三千不多吧？”
“三千还不多呀？三千是我一月的利润，给你们三千不等于我一个月白干了，你们又不是我儿子，就是我儿子也不敢张这个嘴！白吃白要啊！”
好一张伶牙俐齿，字字如剑，句句如刀。当一个小馆老板可惜了，搞一个兼职律师也绰绰有余啊！于长飞不由暗中竖起大姆指，心想那几个笨猪说不过可能要动手了。
果不其然，吃出老鼠屎的那位跳起来喊道：“大哥别和这娘们斗嘴了，她不给钱就砸她的东西。”
“不不，”当大哥的摇摇手说，“把这小丫头给我带走，侍候老子几天，这账就算清了。”
“敢，反了你们了！大白天抢人，还有王法吗？”老板娘挺身挡在小菊的前面，一身正气，伏义执言。
“哟，老母鸡打鸣，抢哥哥的饭碗呀！老子走南闯北，还没怕过一个娘们哩！来来来，兄弟们，麻利点，把这小丫头拉出去装到车上咱们走人！”
老板娘虽是能言善辩，但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她一个女流之辈，如何是那三头莽牛的对手，不到一个招面就被打倒在地，鼻子里流着血，一只胳膊好像也受了伤，好半天爬不起来。小菊一边大哭，一边大叫：
“你们是坏人，就不跟你们去，就不跟你们去！”
另一个汉子，想表现表现，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过，顺便自己也捞点好处。他两步冲过去，一猫腰就想抱起小菊。
正在这时，这人屁股上先重重挨了一脚，踢他的人返身站到
大门口，两手叉腰，厉声喝道：
“门后的光棍算什么英雄呀，走，外面宽畅，不怕死的出来走两圈！”
仨人前后瞅瞅就他一个，这才放了心，怒骂一声：“想找死啊！让你狗日的多管闲事？”
于长飞已经算计好了，此时不出手，小菊必定吃大亏。虽然他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但为了小菊就算挨一顿打他也认了。猛见三歹徒飞身跳出门外，于长飞不敢怠慢，他不想引颈就戮，因此也摆了个姿势，想起和陶占虎打架时的口诀：三步跨栏，双手砸坑。
门口有个小广场，倒是个耍把式的好场所。这时四周已经围了好些人，人家还没约定打与不打呢，这些人已经把场子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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