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自从开始在现实中准备实验的事之后祁雪就忙得脚不沾地, 中饭、晚饭都是和钱教授团队的组员一起吃的，吃饭的时候还要和大家讨论一下实验的事。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官方甚至为他们调来了两个专门研究材料的业界大拿, 祁雪也因此多了更多要学习的东西, 但是这次是她主动提出的, 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只是为了完成教授们布置的任务而学习。
她发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似乎学习那些枯燥的知识都变得有趣起来。
而且和这些业界数一数二的教授专家讨论两个世界不同的知识然后碰撞出思维的火花再不断吸收她没接触过的新知识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她每天都觉得自己特别的充实，似乎每天的生活都有了不同的意义。
这些大佬身上虽然有诸多的光环，但是为人却非常温和, 一点架子都没有，就算刚开始的时候她问了一些非常小白的问题他们也不生气, 反而是非常耐心地为她解答, 然后告诉她回去应该看那些资料。
中午祁雪正在休息室和钱教授团队的人讨论实验材料的测试结果，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乐婉莹。
自从上次她回复了她那条拒绝的信息后，乐婉莹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她，在实验室里她出于礼节主动和她打招呼，她也是鼻孔朝天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也不是什么喜欢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人, 晚上去实验室后就在其他师兄师姐后面, 大部队什么时候下班她就什么时候离开, 凭着自己的社交能力很快就和实验室的师兄师姐混熟了, 从他们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然后她发现乐婉莹这个人在实验室里的人缘是真的差, 她是做实验不行卖惨找理由第一名，小心思多的能去演宫斗剧了，可以说是整个实验室内非常另类的存在了。
基本上每个人都被她坑过，刚开始还有人想拆穿她, 可惜不仅情商比不过人家演技也比不过，还不会在老板面前刷存在感，几乎每次都以在老板面前吃个暗亏终结。
实验狗的休息时间本来就少，每天忙着做实验发论文上课都来不及，哪有那么多时间和她搞宫心计，次数多了也只能由着她在实验室划水作妖了。
他们愿意指导祁雪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同情祁雪第一天来实验室就被她针对。
祁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筷子走到走廊上接了电话：“喂，婉莹师姐，你找我什么事呀？对，我今天晚上回去实验室······资料？行，你发给我吧！我的邮箱是······考试？樊老师没通知我今晚要考试啊······樊老师亲自监考？好，我中午尽量抽时间看完的······我这里还有事，先挂断了！”
祁雪挂断了电话邮箱就收到了新的消息，她直接站在走廊里下载了邮箱里的附件。
等看到附件内的具体内容后她就无语了，这不就是实验室的行为守则和一些仪器的基础操作方法吗？她还以为是什么珍贵的资料让这位师姐这么火急火燎地发给她呢！还让她下午别去上课了把资料记下来。
这东西她在进实验室之前就看完了好吗？现在都能理论结合实际用起来了。
确定自己能轻松通过考试后她就直接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按灭手机后回休息室继续吃饭。
“小祁中午有其他的事吗？”钱教授见她出去得有点久便关心了一句。
“没有！钱教授，咱们吃完饭刚好可以把剩下的材料数据测一下，晚上我去那边再研究下要怎么调整······”祁雪很快就转到了他们之前讨论的话题上。
“我觉得上午第三组的数据挺合适的，不过咱们也可以多试试，找到性价比最高的材料，毕竟看上面的意思这东西是要全民推广的······”
“······”
下午第一节原本应该是夏磊的课，但是却被樊光强行调换了，老爷子进来的时候脸有点黑，看上去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小祁同学啊！当初咱们不是说好了给我们带那边的资料，然后咱们一起搞出一款前无古人的发动机吗？怎么这设计图还没弄出来你就放弃了呢！”他的表情十分地痛心疾首，仿佛祁雪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般。
祁雪不敢说乐婉莹的行为让她对发动机的事暂时失去了亿点点兴趣，而这个时候钱教授刚好出现了，再加上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就暂时把精力全都放到钱教授的实验项目上了。
“最近钱教授那边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再加上您又不在，我带回来的资料也没人交流，您这边我就稍微懈怠了一点······樊老师，我知道错了，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一视同仁！”自知理亏的祁雪道歉后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老爷子拿着保温杯沉吟了一会开始讨价还价：“这段时间缺的资料补完了再一视同仁！之前你提到的那几本和飞行器设计有关的书也要带回来······”
祁雪瞬间苦了一张脸，开始卖惨：“樊老师，钱教授那边正是关键的时候，江姐那边正等着呢！等我们确定了之后就可以开始囤积原材料了······我每天在那边忙的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我精力和时间都有限，等过了这段时间再给您补上，您看行吗？”
其实她也可以压缩阿克聚能发电装置的时间给樊光的发动机，但是她对钱教授那个项目真的很感兴趣，只能暂时先“委屈”樊院长一下了。
老爷子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才终于在她的一声声讨饶中点了头：“那你过段时间可一定要记得给我补上！”
见她点了头老爷子这才开始上课，下课的时候祁雪想到乐婉莹中午的那通电话便顺嘴问了一句：“樊老师，晚上的考试是几点开始呀？之前我忘记问了师姐了。”
樊光：？？？
老爷子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什么考试？小夏他们安排的吗？也是，你每天学的东西这么多，确实应该出张卷子考考看之前学的东西有没有忘掉······”
“不是，是实验室的考试，婉莹师姐中午特地打电话的时候说的，说是你亲自监考，还给我发了考试资料······”祁雪打开一旁关机了的手机，给他看了自己的收件箱。
老爷子眯着眼睛打开那封邮件看了半晌才严肃着一张脸对她说道：“我去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连自己泡着枸杞的保温杯都顾不得拿，就大踏步的朝着门外走去，背影匆匆，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祁雪看着他的反应一下子就明白乐婉莹口中的“考试”有猫腻，她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下午就见到了樊光，还顺嘴问了这件事，一下子就拆穿了她的谎言。
乐婉莹大概是要倒霉了，不过那又关她什么事呢？
她面无表情地拿出下堂课的课本看了起来。
— — — —
樊光到实验室的时候，乐婉莹和其他的学生一样，正在“认认真真”的做实验，他看着她的神色有些复杂。
他带的这批学生里，他最喜欢的就是乐婉莹，最放心的也是她，才把祁雪交给她带。
这孩子虽然天赋比不上其他的学生，但是肯吃苦又能耐得住寂寞，他总是看到她一个人在实验室待到最后才走。他们这些搞科研虽然天赋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要把心静下来，能承受得住一次又一次地失败，这条路向来都是寂寞的，他一直觉得这个孩子很踏实很适合这条路。
但是没想到他昨晚刚和她打了电话让她好好带祁雪，她今天就弄虚作假想糊弄他！
“婉莹，你手里的活先停下，我有话和你说！”他走到她身边直接开口说道。
乐婉莹看到他严肃的脸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印象中这位导师对她向来都是和颜悦色的。
“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脱了手上的手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冲着樊光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是你和小祁说今晚咱们实验室要举行考试，还说我亲自监督，还给她发了一堆理论资料？”因为愤怒，他甚至忘了控制自己的音量，其他听到动静的学生纷纷放慢手上的动作，竖起耳朵听起了八卦。
这位戏精终于要翻车了吗？所有人都有些激动。
乐婉莹慌乱了一瞬表情就恢复正常了：“对不起老师，我就是担心小师妹不重视这个双学位才这么说的，我想让她在咱们这个实验室多花的点时间，她基础确实很差，很多东西都不懂，也不是很上心，刚开始的时候连工作服和帽子都不记得带······”
“考试的事也不是假的，我自己出了一套题打算晚上的时候考考小师妹看看她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我想让她更重视这场考试、拿出真正的实力来应对才说到时候您也会过来看看！”
“老师，我一直都有用心教导小师妹，这次是我太心急了，下次不会了！”她诚恳地说道。
在她一番胡编乱造、偷换概念、以退为进的“解释”下，樊光的脸色好了很多。
樊光见她认错态度良好，似乎也确实是情有可原，气也消下去不少，不过还是不忘教育几句：“虽然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也不能打着我的名号去欺骗学妹！这次就算了，下次我一定严惩······还有你给她发的那些东西我走之前就教过她了，你要多教她一些更深入的东西，带她上手实操，让她体会到做实验的乐趣······”
乐婉莹一直认真听着，还不住地点头，一副认真听老师教导的模样。
末了他又补充道：“既然卷子你已经出了，那晚上就按照原计划给小祁安排一场考试，卷子在哪？你拿过来让我看看你出的题目难度怎么样，要不要修改······”
乐婉莹之前的那番话只是为自己开脱的借口罢了，她这会哪能拿的出试卷来，不过多年的经验让她眼也不眨地继续撒谎道：“u盘我落寝室了，本来打算晚上吃饭的时候拿去打印店打印的······”
不过就是个混双学位的大二学生，乐婉莹以为她这么一说樊光就会算了，但她不知道的是祁雪现在是他的重点关心对象，之前是没时间，现在闲下来了肯定要亲自把关。
“那你把手上的活停一停，先回寝室把u盘拿过来，我在办公室等你。”
乐婉莹脸色苍白了一瞬，却还是点点头往更衣室走。
实验室里竖着耳朵等她翻车的众人不禁有些失望。
乐婉莹知道自己今天必须要把那份试卷拿出来，否则她不仅之前给出的所有解释都站不住脚还会影响导师对她的印象，那论文上的名字······
她咬了咬牙，大脑飞快地转动，思考着对策，她突然想起来她前两年刚进实验室的时候似乎帮同专业的一位老师出过一套卷子，不知道上面的题目能不能直接用？
她一路上都在寻找合适的题目，到寝室之后更是发挥了平生最大的手速把那些截下来的图扫描提取文字，搞成一份试卷，因为樊光一直在办公等着，中途还发消息催了她，她甚至急出了一身的汗。
最后那份东拼西凑出来的试卷虽然樊光不是很满意，但也算勉强过关。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她捏皱了自己的衣角，祁雪这个名字被她在心里骂了上百便。
————
晚上祁雪到樊光的实验室的时候，向来连个正眼都不愿意给她的乐婉莹竟然在她例行打完招呼后对她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学妹，我这里还有一组数据要测，等我弄完了咱们就可以开始考试了，你可以先自己做个小实验练练手。”
祁雪被她笑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觉得她这个笑简直是笑里藏刀，她僵硬地点了点头之后就挪到了另一位师姐旁边小声地问道：“她吃错药了？”
那位师姐撇了撇嘴：“下午老板过来找她麻烦了，现在估计是想好好带你怕被老板抓倒下小辫子。”
祁雪对她这个结论表示怀疑，乐婉莹这样性格的人吃了亏不找她麻烦都是天上下红雨了，怎么可能以德报怨。
见师姐一个人操作似乎有些困难，便顺手帮了起来，直到乐婉莹叫她才从实验台上抬起头来。
考试是在走廊尽头的小会议室举行的，会议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乐婉莹把卷子给她之后就再也没看过她一眼，在面前打开了一个写满了笔记的笔记本她就窝在一旁的座椅上玩手机。
考试开始没多久，走廊上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乐婉莹的耳朵动了动，瞬间收起手机，几步跨到祁雪身后看着她的卷子，一副认真监考的模样。
祁雪：“······”这姐姐搞科研真的太可惜了，她应该去混娱乐圈，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
刚好推门进来的樊光对眼前的这一幕非常满意，看了一会祁雪的卷子发现她正确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就满意地离开了。
乐婉莹在樊光离开之后就重新关上了会议室的门继续坐回去玩手机了，桌上的笔记本被她往后翻了几页，准备随时做出认真复习的模样。
试卷上的题目都很简单，祁雪花了半个小时就做完了，她收起了自己的文具，把试卷交给乐婉莹：“师姐，我写完了！”
乐婉莹连头都没抬，低着头继续刷手机：“放着吧！你先回实验室，等我改完了试卷就去教你······”
“嗯。”
“记得把门带上！”
祁雪在实验室一直待到九点多，离开的时候看了眼她的实验台，还没看到她“改完试卷”回来。
她也没有在意，像往常一样在九点半的时候收拾了东西和大部队一起走了。
晚上传送到游戏里的以后照旧是先去找温泽，这段时间因为阿克聚能发电装置的事她和温泽的关系似乎越来越亲密，但她心里却一点排斥都没有，温泽常常会给他一种特别熟悉、特别安心的感觉。
“温泽、温泽，我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温泽盖上手中小木盒上的盖子，唇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含笑看着推门进来的那个充满活力的少女。
“还是你这凉快，昨天下午你不在我去找玄牧差点没被热晕过去······”她小声抱怨道，非常自来熟的在他身边坐下。
“这个给你！打开看看喜欢吗？”他把手中的长方形盒子递给她。
制造盒子的人顺着盒子表面木材的纹路勾勒着繁复的花纹，看上去十分精致，祁雪十分喜欢，摸了好几下才打开盖子。
如果她对木材和雕刻有些了解的话就会知道盒子是上好的金丝楠木，上面的花纹也是最近才一点点雕刻出来的。
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条镶金白玉长命锁项链，小小的一个，非常好看。祁雪拿起吊坠上手摸了一下，玉石入手温润，冰冰凉凉的，摸起来很舒服。
“这、这是不是太贵重了！”虽然祁雪不太懂玉石，但是这块玉石这么细腻、一点瑕疵都没有，再加上温泽平时的消费水平她直觉这个吊坠价值不菲。
“我自己做的，不值什么钱！”见她喜欢自己的礼物他就觉得这些日子没有白忙活。
“这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随身调温器，带上以后就不惧寒暑了，你不是一向讨厌冬天和夏天吗？”他继续劝道。
他接过她手上的吊坠给她展示后面的包金，那里藏着一个小小的暗扣，打开后里面是一片只有她指甲盖大小的嗯······小药片？
不过为了这么个还没纽扣大的东西搞个这么大、这么华丽的“外壳”是不是太浪费了？但是这和吊坠真的太好看了！小小的一个又做得特别的精致，链子也很细，在灯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芒，很有季如卉和她说的锁骨链的感觉。
他轻轻按了一下那个小药片，然后关上暗扣重新递给她：“现在试试。”
祁雪把吊坠握在手里，周身的温度瞬间变了，她走到院子里的阳光下，再有没有之间要被晒化了的感觉，外面的温度仿佛是在阳春三月，非常舒服。
“真的好神奇啊！”她惊喜地在院子里跑跑跳跳，看着他的那双眼睛仿佛有光芒在流转。
“你喜欢就好！”他双手抱臂靠在门栏上，碧蓝的目光里写满了满足。
她身上似乎又有了从前依耶芙特的影子，快乐、自由、骄傲、永远充满活力······而不是明明满身疲惫却还要为了生活对着陌生人强颜欢笑。
兴奋劲过后，祁雪终于冷静下来，重新回到客厅里：“这个多久充一次电啊？”
“充能口被我封住了，充不了，但是里面储存的能量足够你过完这个夏天，等到冬天的时候我再给你做别的。”
温泽接过她手上的吊坠非常自然地帮她戴到脖子上，指尖触碰到她的脖子时她片皮肤好像要烧起来似的，她忍不住缩了一下。
“别动，马上就好了！”
他单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祁雪觉得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看着自己一点点做好的吊坠戴在她雪白的脖颈上，他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此刻他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莫雷会那么频繁地给他的机甲换外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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