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胜寒楼
看病就是看病，甘草不能理解要去争一些看病之外的事情。
“小女婵娟，是个烟花女子，自然是那方面的病。”婵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甘草给婵娟把脉：“你过来躺下我看看。”
对婵娟来说躺下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甘草如此一本正经的说，她倒有些尴尬。
甘草检查了一下，多少有些同情婵娟：“我给你开个方子，你煮水之后每日清洗下面即可，只是……”
“只是什么？”婵娟紧张。
“不得同房。”甘草直接说。
婵娟听了苦笑：“这个怕是不行。”
“你可以同妈妈说，你病了。”
“若是妈妈关心我们这样的人的死活，我也不会病成这样。”婵娟苦涩的说。
哪个女子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不过是被逼无奈。
甘草想想也是：“你在哪个楼子里，我去同你妈妈说。”
婵娟惊讶的看着甘草。
“像你这样的女子有很多？”甘草看婵娟。
婵娟点头：“我还算好一点的，自己攒了一些银子，还能自由的出来看病，有些病了……只能等死。”
“行，我去同你们妈妈说。”甘草说着开始开药方。
“你们草堂落尘不是有成药吗？”婵娟试探着问“能不能给我成药？”
甘草看向婵娟。
“我们那种地方，不能熬药。”婵娟抱歉的说。
若是姑娘们都一身药味，客人闻了就觉得晦气。
甘草看着婵娟，转身叫了一声：“幺娘。”
幺娘慌忙从外面跑了进来：“甘大夫。”
“这里两个方子，你到前面抓药，赶紧给熬出来，水开，一刻钟。”甘草叮嘱。
“是。”幺娘拿了方子就走。
“你在外面等着。”甘草示意婵娟可以出去了。
婵娟意外的看着甘草愣愣的没有离开。
“怎么？”甘草想不会没带银子吧。
“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婵娟说着鼻子一酸眼泪溢了出来。
她被卖到那种地方，所见皆丑恶，便觉得天下人都是这般。
“你别哭。”甘草被整不会了。
婵娟抱歉的擦了一下眼角：“这得多少银子？”
“一共一两。”甘草大致算了一下。
婵娟愣愕的看着甘草。
“我收的不贵，这是诊金和药钱，熬药我没收你钱。”甘草慌忙解释。
“我是觉得太便宜了。”婵娟干干的说“真的只有一两？”
甘草……
便宜还成问题了？
“大夫不知，我们这样的女子看病，都要被收很多钱。”婵娟觉得这个大夫可爱。
甘草恍然：“在我这里一视同仁。”
“多谢。”婵娟这才付了银子要出去，到门口的时候扭头“我叫婵娟。”
甘草笑了一下。
婵娟出来，外面等的女子真离开了，还威胁甘草不让别人来她这里看病。
甘草觉得这些人实在无聊，便到院子里看幺娘煎药。
“实在抱歉，是我让甘大夫的病人走了，回头我介绍姐妹来你这里看病。”婵娟慌忙说。
幺娘看了婵娟一眼没说什么。
心想若是来他们草堂落尘看病的都是楼子里的女人，谁还会来他们这里看病。
“没事，对了，你还没说你哪个楼子的。”甘草想起这件事。
想反正没什么病人，她等婵娟用了药可以和婵娟一起过去。
“胜寒楼。”婵娟说着觉得有些丢人。
甘草没听过：“京城有很多这样的场所？”
“据我所知，官府在册的有十八家，还有一些没有登记的，鱼龙混杂之地的娼者。”
“那有多少人？”
“单单我们胜寒楼就有二百余人。”
“那么多？”甘草惊讶。
她一直认为就是几个女子在门口路边招招手帕而已。
婵娟看甘草惊讶自己也很惊讶：“听闻我们胜寒楼兴盛的时候，楼内接客的就有千余名女子，不包括伺候的和伙计。”
甘草……
她果真是农村出来的，没见过大世面。
和婵娟聊了一会儿，甘草的认知被刷新了一下。
等婵娟用了药，带着甘草去胜寒楼。
黄昏的时候，楼里的妈妈吆喝着下人布置东西。
“都手脚麻利点，一会儿客人来了看到你们这样，还有心情在我们胜寒楼吗？”金悦妈妈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
“压根就没客人来。”金悦斜靠在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吃桃子。
“吃，吃，吃，就知道吃，婵娟那丫头出去一趟到现在都没回来，你赶紧出去找找。”金悦妈妈恼火的说。
“妈妈，我回来了。”婵娟从外面回来。
金悦妈妈正要训斥，看到婵娟一边还有两个女子：“婵娟，我们楼子里可是有规矩的。”
婵娟尴尬。
甘草环视了一下胜寒楼，地方很大，可是看着有些破败：“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金悦妈妈指着自己，随即叉腰“还是第一次见找男人找到老鸨头上的。”
“我找你有事，不是找男人。”甘草想来这里的男人是找女人的，那来这里的女人就是找男人的？
这个逻辑……
“找我有事？”金悦妈妈听的迷糊了。
婵娟走到金悦妈妈一边：“这是草堂落尘的甘大夫。”
金悦妈妈意外的打量了一下甘草：“你看个病还追到我这里来了。”
甘草……
看来他们的认知差很大。
“妈妈，甘大夫是有别的事。”婵娟拉着妈妈往楼上走“甘大夫，这边请。”
金悦妈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被婵娟拉着上楼。
到了婵娟的屋子，婵娟按着妈妈坐下。
“你赶紧去准备，一会儿客人来了，好好招待着。”金悦妈妈瞪了婵娟一眼。
婵娟也不怕：“妈妈先和甘大夫说。”她说完就走。
金悦妈妈端足了架子：“说吧，来我们这种地方有什么事？”
“婵娟的身体现在不适合接客。”甘草直接说。
金悦妈妈有些意外：“虽然说你是大夫，也是一个女子，追到我们胜寒楼，就是为了说婵娟不适合接客？”
“你说的轻巧，她不适合接客，我们胜寒楼喝西北风啊？”金悦妈妈这样说着，却没有多生气。
“我进来的时候看你们胜寒楼虽然大，却是一片破败，是树大中空，若是我有办法让你们胜寒楼起死回生呢？”甘草慢慢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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