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深夜
“师姐若不想看到她，我把她赶走便是。”
“不必，我看她挺有意思的。”
君澈有些不悦，“师姐，这人不像个好人。”
空荡荡的鬼城一个人都没有，谁知道她是人是鬼，而且他只想和师姐独处，并不想让其他人打扰他。
反正客栈里没人，二人也就随便挑了间房住下来，君澈自然住在她隔壁。
这里除了没有吃的，环境倒是还不错，房间里落了些灰，只要用抹布擦一擦即可。
君澈已经习惯了伺候她，出门在外一个月了，有些琐事都是他来动手的，现在也不例外。
他先是去了君寒的房间打扫灰尘，再铺上新的被褥，等做完这些的时候，那人已经泡好一壶茶在喝着了。
“师姐，收拾好了。”
“坐吧。”
君寒曾说过不必做这些事的，但他听不进去，索性就随着他去了。
给他倒上热茶，少年抿了一口，淡淡笑道：“师姐泡的茶就是比我泡的好喝。”
他泡的茶谈不上好不好喝，只是她喜欢，他才跟着学了一点，为的就是讨她欢心。
万籁俱寂，这么大一座城只有这一家客栈是亮着的，站在窗外望去，客栈处于最中心最高处的位置，一眼俯瞰整座城，原来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往山上走了。
这里的地势倒是……有些奇怪。
说起来，今天遇到的事就足够奇怪了。
那女子厚着脸皮也住在他们旁边的了，不过隔了好几个房间，君澈不想看到她，冷言冷语说了她几句。
她倒好，动不动就哭，君澈从没见过这么烦的人，耐心都快被她耗没了。
君寒捧着杯茶，正打算抿一口，动作却停了下来。
少年见状，有些疑惑，还没问出口，只见她放下茶杯，吹灭了桌上的灯。
她站了起来，盯着窗外那层脱落的窗户纸，君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外面似乎有个巨大的影子贴在上面……
“师…”
他的话还未问出口，一只冰凉的手贴在他嘴上，那人转头做了个“嘘”的手势。
那个影子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它紧紧贴在窗外，好像在窥探着屋内。
君寒的反应就是迅速，少年都未察觉到外面有东西，她就已经发现了，也不知那东西在外面听了多久。
君寒拉着他走到床边，把他塞进被窝里，自己也躺了上去，处在狭小的空间中，少年只看见那人贴近自己低声说了一句：“别出声。”
他喉咙一紧，轻轻点了点头，二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还靠得这么近。
关键，那人是压在他身上的。
君澈哪见过这种场面，他的手不自觉抱紧了君寒，耳尖悄悄泛红，幸好是在黑暗中无人知晓。
少年一颗心全在她身上，闻到那诱人的馨香，心跳不禁加速跳动，他看着女子那明亮的眼眸，突然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
外面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那极其诡异的脚步声缓缓朝着床边走来。
君澈竖起耳朵听着，那脚步声有点轻，又有点重，他分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但至少，应该是不是人。
过了好一会儿，那声音终于远走了，似乎是离开了房间。
君寒掀开被褥离开了他的怀抱，君澈一时间还有些意犹未尽。
看着黑暗中的窈窕身影，他眼眸一暗。
那人捧着盏灯走了过来，屋内瞬间明亮了几分，少年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挠着他的心一样，他又痒又难受。
君寒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外面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身影，想必那东西已经离开了。
君澈起身走到她旁边，窗外的微风吹了进来，总算给他这颗躁动的心抚平了几分。
“师姐，今晚我守着你。”
他关紧窗户，转头看着女子说道。
想到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君寒也不放心，于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少年从衣柜里拿了新的被褥在她床旁边打了地铺，点上一盏灯在旁边。
房间里只有他那盏灯的微弱光芒，那人褪下外衣扔在一旁，躺到了床上。
“早点歇息。”
少年一直不敢正视她，直到听到她躺下的声音才敢抬头看她，看着床上那熟睡的身影，他也躺了下来。
这个年纪的少年最容易胡思乱想，特别是当一个女子躺在他身边，那蠢蠢欲动的心怎么也压抑不住，他辗转反侧好几次，睁眼又闭眼，才发现自己竟静不下心去入睡。
半夜的温度还是有点凉的，他一身燥热，索性把被褥掀开了。
他起身盘坐着，心底默念着清心咒，但只要一想到那人就睡在他身旁，他怎么也压不住那颗躁动的心。
心底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你不是一直想得到她吗？现在她就躺在那儿，去啊！你在怕什么？”
这时，又出现了另一个声音，“不行！她可是你师姐！你怎么可以对她有那种想法？！绝对不行！”
君澈承认，自己终究还是过不了她这关……
他小心翼翼起身上前，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面纱下那薄唇的轮廓，自己那只蠢蠢欲动的手竟不自觉伸了过去……
“去啊，你在害怕什么？只要得到她，她就是你的人了！”
这样的声音在他心里一直不断重复，他纠结着难受着，就在手要伸到那嘴唇前他及时停住了。
“不……”
不行。
好在理智在最后一刻回来了，少年抿了抿嘴，眼眸黯了几分，绝不可以，若她知道自己这份肮脏的心思，可能连师弟都做不成了。
最终，他只是替她拉紧了被褥。
他也不知为何，成年后这些阴暗的想法总是出现在脑中，只要一靠近她，自己便会心跳加速不知所措，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他也没有办法缓解。
夜深人静时分，她的师弟竟然坐在自己床边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对自己有着奇怪的想法。
这事若让那人知道，别说当师弟了，只怕她从此会厌恶自己，远离自己。
君澈真拿她没办法，他能做的也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一遍遍默念清心咒，却怎么也清除不了心中杂念。
罢了……
只要君寒在他身边他就没办法静下心来，索性他提了盏灯走出了房间，打算四处走走。
君澈关上门，转身时看到对面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而那个房间是正巧是那个烦人的家伙住的，他没打算管太多，提了灯往楼下走去。
好巧不巧，那家伙的房间在楼梯旁。君澈下楼时，看到那虚掩的房门，联想到两个时辰前发生的奇怪的事情，他脚步停了下来。
少年往门内探去，只看到一个纤细的背影，只是隔着屏风他看不太清楚。
君澈不禁蹙了蹙眉，连忙下楼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幸好隔着屏风和一道门，不然就污了眼睛了。
他下楼本就是散散心的，谁承想还能看到这种奇怪的事情。
客栈的布置挺雅致，院内挖了人工湖，搭了座小桥，还搬了假山弄了个人工瀑布，倒是挺漂亮的。
湖里有只团鱼在假山上爬着，这是君澈这么久以来见到的唯一的正常活物，之前见到的不是虫子就是蜘蛛，想不到他还能看到只团鱼。
院子里也有些凉意，他站在桥上看着湖里那只团鱼，心里想的却是君寒。
“公子……”
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他转过身看到那女子正朝自己缓缓走来。
“这么晚了，公子怎么在这楼下独自一人赏景？”
女子走到他面前，轻笑看着他。
她似乎是经过一番打扮的，昨日看到她是穿着粗布麻衣的，今日却穿着一身娇嫩鲜艳的衣裙。
少年蹙了蹙眉，“是你？”
女子转了一圈，对少年说道：“公子，好看吗？这是我在客栈里看到的，便借来穿一穿。”
君澈没想理会她，他转身正打算走下桥。
那女子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了他。
“哎！公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女子掩面轻笑着，“你说，我这身衣裳穿着好不好看？”
君澈退后一步，与她隔了点距离，他冷着脸回答：“与我何干？”
女子闻言，似乎有些伤心：“公子，你这话真伤到我了，人家可是特意打扮了一番来找你的，你怎么能……”
少年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离我远点。”
一再被拒绝的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冷笑了一下，“你们这些男人不过是故作清高罢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欲望’二字，你又何必装得跟圣人一样？”
“不如趁着月色，公子与我一同赏景？”
她撩了撩头发，神色妩媚。
少年冷眼看着她：“伪装这么久，不累么？”
女子的笑容戛然而止，“你什么意思……”
君澈嗤笑说道：“我不管你是人是妖，离她远点。”
他口中的“她”便是君寒。
女子闻言，不禁轻笑起来，“公子，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好像猜到了什么，捂着嘴神情有些惊讶道：“你这么紧张你师姐，莫不是……”
就在这一刻，君澈突然掏出剑刺向她，“闭嘴！”
她眼神一冷，及时躲了过去，抬头看着突然变脸的少年，她嘴角的笑容又出现在脸上，她娇嗔道：“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哎呀公子，你可真凶，吓到人家了！”
女子双手环胸看着他笑道：“公子，我看你那师姐又死板又无趣，您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他眼眸微眯，眼底的冷芒一闪而过，他举着剑对着她，“你不配说她。”
女子双指推开那把剑，她妖娆多姿扭着身躯慢慢走了过去，“别这么凶巴巴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先听我说，你对她有情，她却未必对你有意，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这话刺中了少年的心思，他紧握着剑抿紧嘴唇，竟无法反驳她的话。
“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收起剑转身就走，那女子又一步走了上来，拦下他的脚步，“别急着走呀～公子，奴家有办法让她对你死心塌地。”
理智的弦崩断，他转头看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前一秒还对她拔刀相向的人，下一秒却放低了语气。
女子忍不住笑了笑，果然在爱情中的男人最蠢、也最傻。
只是不知道这男子，是否受得住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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