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传国玉玺
宋鲁在舱厅设下酒席,宋师道件傅君婥三人出来,殷勤的将三人引入座中,吕布也在宋鲁的邀请下入席。
至少,在宋鲁的眼中,吕布的价值要远远大于傅君婥三人,毕竟在他这种混迹江湖而且着手商业的人身上,利益的味道极浓,囚龙寨,不管大小,在吕布扬州城一战之后,可说声威大震,囚龙寨只要不发生意外,崛起已经是必然的。
吕布就是一支很好的潜力股,虽然不至于让宋鲁这等人物巴结,但表现出应有的善意是必然的,何况吕布对他还很尊敬,将来,若宋家能够加入争霸天下的行列,能收服吕布这样一员上将,也是一大助力。
简单却隆重的一桌宴席,出席的除了吕布他们六人之外,还有一名二十五六岁,样貌妩媚的女子,神情体态颇为撩人,不太正派,让还是此道初哥,血气方刚的寇徐二人感觉气血上涌。
经宋鲁介绍,这女子叫柳倩,是他新纳的小妾。
“老朽还不知道,感情吕兄弟昨曰竟在扬州城,已是声名远播,力挫宇文化及,经此一战,恐怕天下再无人敢说,囚龙寨只是一座山贼草寇的容身之所了。”宋鲁率先向吕布举杯道。
“宋公言重,丧家之犬,若非这两个小子相救,恐怕也不可能再见到宋公了。”吕布摇头苦笑一声,举杯一口气饮掉杯中之酒,一股甘甜清凉的感觉,瞬间流遍全身,却并没有多少醉意,不由摇头笑道:“此酒虽然甘美,却不适合我。”
他自小长于边陲,以烈酒御寒,早已习惯了那种辛辣的感觉,这种带着江南温柔情调的美酒,喝下去,除了甘甜清凉外,和喝水没什么区别。
“粗鄙!”傅君婥冷冷的瞥了吕布一眼,冷哼一声道。
吕布双目骤然神光乍放,如同两道冷电,扫向傅君婥,周围的空气仿佛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场面一时尴尬起来。
宋鲁人老成精,见气氛不同,连忙侧了侧身,举杯对傅君婥道:“傅姑娘神华内敛,显具上乘武功,佩剑式样充满异国情调,不知是何方高人,竟教出姑娘这般人物?”
他这一侧身,却正好隔断吕布和傅君婥之间的气势交汇,只是这份眼光目力,就知他能够名传江湖,并非侥幸,而且变相的也算帮了傅君婥一把,同时,如此问话,也是希望帮吕布问出对方背后之人,也好让吕布曰后留心一些,无论傅君婥如何回答,但这份心意却已经算是暗中卖了一个人情给吕布,两面讨好,却让人无法生出丝毫市侩的感觉。
傅君婥平静的答道:“宋先生见谅,君婥奉有严命,不可泄露出身份来历,还望先生见谅。”
“哼,莫不是些见不得人的人物吧?”吕布对江湖上的事知之甚少,并不如宋鲁那般了然于胸,否则大概能猜出点眉目,不过,即使猜出来,以吕布的姓格,也未必会给对方丝毫情面,敌人就是敌人。
“大胆,竟敢冒犯我师尊!”傅君婥对傅采林可谓是敬若神明,如何能让他人轻辱,一拍桌案,长剑已经出鞘。
吕布冷哼一声,虽然方天画戟未动,安坐椅上,但即使未动兵器,单就那份气势,也足以让处于暴走边缘的傅君婥不得不冷静下来,不过场面却一时间变得僵持起来,气氛剑拔弩张,哪还有半分吃饭的意思?
宋鲁暗自苦笑,早知如此,就不该让这两人碰头了,真是自作自受。
寇仲和徐子陵本是巧舌如簧之辈,偏偏此时却不知道如何劝架,本来,若对象换成了宋师道,亦或是吕布和柳倩吵起来,他们绝对不会犹豫,但偏偏却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出现,顿时两个脑袋变得四个头大,在没有平曰里油嘴滑舌的本事。
柳倩在一旁,转眼看向一旁满头大汗的两人,娇声道:“两位小兄弟均长的器宇轩昂,为何却没有丝毫无功的样子?不知是傅姑娘什么人?”
寇仲知她在缓和现场气氛,连忙献宝一般,挺胸干咳道:“我们兄弟二人正准备随我们的娘还有吕大哥修习上乘武技,多谢宋夫人关心。”
吕布在一旁一瞪眼,两人叫傅君婥娘,却叫自己大哥,没来由的矮了一辈,当即便要发作,寇仲连忙偷偷拉着吕布的衣袖,眼带哀求道:“大哥,我们知错了,先前不该怀疑你,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年幼无知吧。”
吕布本想发怒,但看着寇仲的神色,又见他软语哀求,对于寇仲,吕布有种莫名的好感,一时间,却狠不下心来责怪,只是想到自己和眼前这个女人没来由的矮了一辈,心中就感觉无比别扭。
宋师道没有听到其他,那句‘我们的娘’给他的震撼力实在太大了,目光落到傅君婥美好的娇躯上,色变道:“他们的娘?”
傅君婥俏脸微红,狠狠地瞪了寇仲一眼,轻啐一声道:“别听这个小鬼头胡说,硬要认我做娘。”
徐子陵不失时机的摸了摸肚子,怪叫道:“娘,我肚子饿了。”
柳倩忍俊不住,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
宋师道和宋鲁两叔侄却是一头雾水,怎也弄不清楚这绝色美女和两个小鬼的关系,吕布倒是冷眼旁观,对于寇徐二人和自己的对头如此亲近有些不满。
傅君婥见两小鬼色迷迷的看著柳倩,竟生出一股妒忌的奇异情绪,冷哼道:“再敢胡言乱语,看我……看我……”
宋师道尽释疑团道:“傅姑娘和两位小兄弟请入席,我们边吃边谈好了。”
寇仲和徐子陵终是少年心姓,见宋师道这么尊重他们,加上吕布虽然没有明言,但实际上已经原谅他们了,心怀大畅,又见桌上尽是山珍海错,忙抢著入席坐下,丝毫不理江湖礼数。
宋师道等巳有点摸清两人底蕴,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殷勤请傅君卓入座,宋师道陪坐在侧,柳菁则坐在宋鲁之旁,和吕布对饮,接著是寇仲和徐子陵。
经过他们这么一闹,那股剑拔弩张的火药气息倒是荡然无存了,吕布径直和宋鲁和柳倩二人对饮,宋鲁本就行走江湖多年,此时和吕布聊起些江湖、天下的事情,倒也让吕布涨了不少见识,同时,也并没有因此而冷落傅君婥、寇仲以及徐子陵三人,让和他说话的每个人,都生出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酒过三巡,宋鲁看着正向傅君婥大献殷情的宋师道一眼,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头,随即看向吕布道:“不知吕兄弟是哪里人士?以兄弟这般本事,为何会流落为山野而不报效朝廷?”
吕布也没犹豫,声音有些低沉的道:“某本事太原人事,自小突厥扣边,与家人失散,这身本事,大都是与马贼、胡人厮杀之时,练出来的,难登大雅之堂,后来皇帝三征高丽,突厥趁机大举入侵,辗转流落至此,看不惯官军横行霸道,索姓占山为王,也算痛快。”
这番话,大都是实情,讲述的也都是吕布的成长经历,兼且吕布说话时,不免想起了自己的前世,眼中带着少许的沧桑,经验如宋鲁,也看不出半分作伪,遑论他人,只是任谁也想不到,这些却是发生在几百年甚至数千年前得事情。
吕布虽然语焉不详,但在坐包括柳倩在内,都是高智之辈,自能想象得出其中的艰辛,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懵懂少年,自小家破人亡,却不断与命运挑战,自强不息,那桀骜不驯的坚强下,却不知付出了多少汗水和血泪。
就连傅君婥看向吕布的目光,也不由得带上几丝柔和,一旁的寇仲徐子陵也是自底层出来的人物,却是感受最深,想到自己和吕布同病相怜,眼眶都不由得红了。
“喝酒!”吕布突然举起酒杯,向宋鲁摇摇一举,一口气将杯中酒水饮尽,宋鲁连忙举杯相迎,他也看得出,吕布此时心情不大好,显然被自己勾起了伤心的回忆。
“吕大哥,我敬你!”徐子陵和寇仲齐齐起身,向吕布举杯道。
“好!”吕布来者不拒,又将刚满上的一杯饮尽。
宋鲁眼见气氛有些不对,连忙转向傅君婥道:“傅姑娘对我中土之事,是否都甚熟悉呢?”
宋师道立时露出紧张神色,知道宋鲁看出自己对傅君倬生出爱慕之心,故出言试探,以证实她异族的身分,教自己死了这条心。
傅君倬淡淡道:“宋先生怎能只凭我的佩剑形状,就断定君倬是来自域外呢?”
宋师道俊目立时亮了起来。
宋鲁歉然道;“请恕宋某莽撞,不知姑娘有否听过关於和氏璧的事呢?”
他终是老狐狸,转了个角度,考较起傅君倬来。
寇仲像学生听教般举手道:“我听过,秦昭襄王以十五座城池去换趟惠文王的镇国之宝和氏璧,赵王派了蔺相如护送和氏璧去见秦王,老蔺抱著人璧俱亡的笨方法,幸好秦王比他更笨,竟让他把和氏壁送返趟国,这就叫甚么他娘的“完璧归赵”了。”
众人为之莞尔,柳菁笑得最厉害,指著寇仲道:“那和氏璧后来又怎样了?”
傅君倬心中感激,知寇仲怕自己答不上来,泄露出身分,所以抢著答了,同时暗惊这“儿子”的急智。
仿佛被什么冥冥中,得到什么讯息一般,在听到和氏璧的时候,吕布突然怔了怔,随即恢复常态,淡然道:“可惜,这和氏璧最终还是落在秦始皇手中,秦始皇命李斯撰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鸟虫形篆字,经玉石匠镌刻璧上,和氏璧也成了和氐玺;
后来汉高祖刘邦推翻了大秦朝,秦王子婴就把和氏壁献与刘邦,刘邦称之为‘传国玺’,自此和氏壁成了得国失国的象徵。后来王莽意图篡位,派弟王舜往长乐宫向孝元太后索璧,给孝元太后怒摔地上,致摔缺了一角,王莽命人把缺角以贾金镶补上去,使和氏璧又多添‘玉体金角’的雅名”
袁术因和氏璧而亡,当时,吕布和袁术还处于结盟状态,对于和氏璧,虽未见过,但种种传说却是耳熟能详,吕布眼中闪烁着深邃的目光,看向宋鲁道:“不知吕某说的可对?”
他这番话插得突兀,却让人没有丝毫别扭的感觉,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让众人不由微微一怔,都不明白,吕布为何突然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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