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婚的喜服,是中午送到的。
纯手工绣成的花纹,精致繁琐,价值上千万。
江迟宴演的是偏执摄政王。
摄政王不喜欢女人。
他喜欢的是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子,当朝太子。
帝王察觉到了摄政王对太子的心思……
所以,下旨逼迫摄政王娶妻。
摄政王一不做二不休,在迎亲路上把太子打晕了,还封了他的武功和内力,给他穿上新娘子的喜服,盖上盖头,捆了双手强行塞进花轿。
而萧承……
就是那个脑袋挨了一闷棍的倒霉太子。
(摄政王容玉珩vs太子容澈)
所以。
江迟宴的是男装,萧承的是女装。
男款比女款的戏服简单些,江迟宴很快试好了。
他没忍住,提着古风戏服的衣摆,去隔壁找萧承。
萧承穿着戏服坐在椅子里。
两个化妆师和三个造型师围着他,在给他戴古装戏的假发套,还要化妆。
旁边的几个小助理,拿手机偷偷地拍萧承的侧脸。
“好帅啊!!”
“萧承老师的女装好温婉啊。”
“而且一点也不娘气!”
“萧老师那新娘子服有足足八层,里里外外六条腰带,刚刚我给他量腰围,连七十厘米都不到。”
“绝绝子。”
赞叹声里,江迟宴盯着萧承的背影,嘴角一点一点地挑了起来。
满屋子的人,还没有一个人发现江迟宴来了。
化妆师在给萧承涂眼影,萧承闭着眼睛开口:“好看吗?”
化妆师愣了下,就看到江迟宴缓缓走过来,从背后握住萧承的双肩,语气温柔而宠溺,“好看。”
萧承勾了勾唇。
旁边偷偷给萧承拍照的几个小助理,赶紧收回手机,心虚地看着江迟宴,“对不起,江律师,我们……”
江迟宴拿起桌上的梳子,替萧承梳理着头发。
虽然是古装戏的假发,但他梳得认真,漫不经心地对那几个小助理说:“没事,马上就要和我拜堂了,我的人,我没那么小气。”
几个小助理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
江迟宴沉声说:“但是,进剧组前,都签过保密协议吧?”
几个小助理愣住了。
江迟宴:“偷拍主演的照片,要赔几倍的违约金,嗯?”
几个小助理:“江、江律师,我们就是随便拍的,没有恶意的。”
江迟宴没说话,一弯腰,从萧承的椅子下边,摸出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萧承笑了笑,一伸手,从桌上的粉饼盒里,拆出了一枚录音器。
两人配合得很默契。
几个小助理中,有个叫小朵的女孩儿,脸色一下子变了。
她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匆匆赶来的副导演黑着张脸,二话没说把她给开了,还把她偷拍偷录的事,公之于众。
让她以后在这行都混不下去。
剩下的两个小助理,一个叫刘双,一个叫夏娇儿。
两人平时和小朵玩得好。
见小朵被开除了,两人愤愤不平的。
刘双:“不就偷拍嘛,平时跟长在新闻头条上似的,切!”
夏娇儿:“是啊,做明星的多曝光一点怎么了,还怕被人拍?”
刘双:“还有那个江迟宴,装什么装啊。”
夏娇儿:“没事,他可不是科班出身,一会儿演技尴尬,导演和几个老戏骨能嫌弃死他。”
夏娇儿这话,倒真没说错。
在场的人除了萧承,没人相信他有演技。
总导演:“江律师,你就尽量演,把台词念下来就行,我们主要是看萧承老师的演技,你随意就好。”
副导演:“是啊,等正式开机,要是记不住词,就对着镜头说一二三四五六七,后期配音处理吧。”
不是他们不想专业点,要求高一点。
而是……
隔行如隔山。
律师再厉害,放到娱乐圈里,演技和台词功底依旧是零啊。
江迟宴也没解释,“开始吧。”
这一段……
是江迟宴饰演的摄政王容玉珩,决定要强抢太子容澈上花轿时,和下属的对话。
江迟宴一身王爷蟒袍,背对着众人,久久未动。
夏娇儿嗤笑一声,“不是忘词了吧?”
刘双:“真是废物。”
下一秒——
江迟宴徐徐转身。
一个淡漠疏离的眼神,差点让刘双和夏娇儿双腿一软,有了跪拜的冲动。
那是一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优雅、清冷。
这一刻的他,不再是江迟宴,就是摄政王容玉珩本尊。
他唇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轻念着太子的名字:“小澈儿……”
“皇帝既然要逼本王娶妻,那本王就塞你上花轿。”
一旁。
有工作人员饰演下属,给他搭戏,说道:“王爷,可太子他……是您的侄儿,虽然没有血缘,可太子爷生性暴戾,在朝堂上为非作歹。”
江迟宴笑得诡异:“本王府邸缺一王妃,他喜欢为非作歹,本王就许他在本王的卧榻上……”
“为妃作歹。”
“此妃,是摄政王妃的妃。”
“容澈,是本王的妃子。”
“本王若死,他得给本王守寡,守一辈子。”
剧本里原本的那句“本王偏要他”,早被江迟宴抛之脑后。
听完这几句词。
萧承嘴角抽了抽。
他是老戏骨了,整部《谁主江山》的剧本又是按照他写的书改编的。
每一句台词,他都清楚地记在脑子里。
江迟宴……
他是在即兴发挥,给自己加戏,篡改台词。
但是,修改过的台词……
真、的、很、惊、艳!
总导演一脸震惊,手里拄的拐都松开了。
拐杖狠狠砸在副导演的脚背上。
副导演瞬间狼嚎出了声:“啊啊啊啊啊——”
众人这才惊觉……
刚才所有人都已经被江迟宴带得入了戏。
刘双立刻跳了出来,“总导演,他说错台词了,他不尊重这个剧本,不尊重原著!!”
萧承淡淡地瞥过去,开口:“他改的词,确实比我这个原著作者写的好。”
夏娇儿:“可是……后期不可能过审的。”
萧承脸色淡漠地说:“过不过得了审,是后期剪辑和配音的工作,这跟我们家宴宴有表演天赋,并不冲突。”
总导演就更直接了。
他拐都不拄了,拖着打了石膏的腿,一瘸一拐地跑到江迟宴面前,神秘兮兮地摸出张名片递给他。
“江律师,以后想出道拍电影的话,联系我。”
“以后想改行做编剧,也联系我。”
“以后……”
副导演看不下去了,伸手揪住总导演的耳朵,“你还有完没完,后边还有他们小两口拜堂的戏呢。”
第二段戏……
是摄政王容玉珩,用太子容澈最宝贝的小师妹的命,逼容澈穿戴着凤冠霞帔,跟自己拜堂成亲,送入洞房。
江迟宴饰演的容玉珩,朝萧承饰演的容澈伸出手,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小澈儿,到皇叔这里。”
容澈武功和内力被封,毫无反抗之力。
萧承五指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秒入戏。
他的戏服是新娘子服,脸被霞帔遮住看不到表情,更考验演技。
影帝萧承一开口,就彰显出了他的功力。
“皇叔,你一定要让我这么难堪吗?”
“封了我的武功,捆着我的双手,逼迫我,威胁我,只为了和你拜这个堂?”
这番话说得低沉嘶哑,情绪就像一条条藤蔓,死死地缠在人心尖上。
萧承和别人对戏,向来只用八分情绪。
否则,没人接得住他的戏。
可这次。
一想到对面的人是江迟宴。
萧承情不自禁的,在台词里饱蘸了十二分的情绪。
“和本王拜堂的人只能是你,澈儿,你逃不掉的。”
江迟宴稳稳地接住萧承的戏。
他握住萧承的手,缓缓往前走。
这时候,旁边无比懵逼的夏娇儿才回过神来,上前扶着萧承的另一只胳膊,帮忙搭戏,结结巴巴地说了句:“王妃,奴婢扶着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最后一拜拜下去的时候,萧承整个人都在颤抖。
戏里,一国太子被逼着穿上新嫁娘的喜服,被威胁着和自己的皇叔拜堂,这是耻辱。
戏外,萧承低头拜下去的时候,在霞帔的遮掩下,看到了江迟宴与他十指交握的手。
萧承心如擂鼓。
他心里想的是……
拜过了堂。
就是明媒正娶的夫夫了。
他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
拜了三拜后,都忘了站起身。
直到导演喊停。
江迟宴看了眼弯着腰一动不动的萧承,伸出手,在他的腰窝上揉了揉,“腰不疼了?”
萧承缓过神,赶紧直起腰。
江迟宴莞尔一笑:“看来,晚上不能太心疼萧承老师。”
萧承的耳廓红了。
在圈子里,很多人都会叫他萧承老师。
但是,江迟宴这么一叫……
就有种让他脸红心跳的魅力。
江迟宴伸手,把萧承头顶戏服的霞帔摘下来,“憋坏了吧?”
萧承摇了摇头,“还好。”
江迟宴说:“真想让时光停在刚才那一刻。”
萧承:?
江迟宴一笑,“这样,你就真是我的小媳妇儿了。”
萧承还想再说点什么,副导演轻咳了咳,开口:“萧承老师,拜堂的时候你情绪不对。”
江迟宴愣了下。
副导演说:“太子容澈是个很隐忍的人,一直到大结局前的最后一分钟,才向摄政王容玉珩表明心意。”
萧承点点头,这他知道。
副导演无奈地说:“可刚才拜堂的时候,你整个人都是一副快把我和皇叔送入洞房,我们着急洞房花烛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个老戏骨。”
萧承:“…………”
他是个老戏骨不假。
可是……
一想到眼前的人是江迟宴,他满脑子都是江迟宴把他摁在身子下边酿酿酱酱的各种动作。
脑子里一直在搞hs……
根本入不了戏。
副导演很客观地点评:“萧老师的戏和情绪已经很好了,只是比平时差一点,但也是很出彩的。”
说完。
副导演看向江迟宴,“江律师,倒是您的演技……让我觉得很吃惊,您是不是学习过表情管理和台词课程?”
江迟宴笑了下,“学过一点点。”
岂止是学过一点点。
六年前他在萧承工作室打工的时候……
萧承办公室里七八个书架上,都是和表演有关的书。
他一个字不落地都看完了。
只要是和萧承有关的,江迟宴都感兴趣,都想学。
副导演看了眼腕表,说:“时间还来得及,要不要再试一场戏?”
萧承:“哪一场?”
副导演:“大结局的第一场,只不过词比较多,现场背词可能难度上有点……”
萧承和江迟宴相视一眼,很默契地异口同声:“没问题。”
刘双挺不屑地双手抱臂,“反正面三页半的A4纸,现场背词,这要是能背下来,我直播倒立拉屎。”
江迟宴看了她一眼,说:“根据《网络直播平台管理条例》,主播在直播间里衣着过于暴露、低俗不堪的,会封禁直播间,严重的可能还会被拘留。”
刘双:“…………”
二十分钟后。
江迟宴和萧承背好了台词。
这一场。
是太子容澈斩杀掉七个兄弟,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持剑指着摄政王容玉珩,双男主拔剑对峙的场面。
也是全剧最燃的名场面之一。
萧承饰演的容澈用剑指着江迟宴饰演的容玉珩。
萧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头一次,他连名带姓地直呼这位皇叔的名字,“容玉珩,拔剑。”
江迟宴凄苍一笑。
他一步一步逼近,用胸膛抵住萧承的剑尖。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萧承毫不犹豫的,一剑狠狠地刺过去。
江迟宴踉跄着跌倒在地。
不是假摔。
落地时一声巨大的闷响。
听着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萧承握着剑柄,缓缓蹲下,伸手摸了摸江迟宴的脸。
江迟宴胸膛剧烈地起起伏伏,伸手握住剑刃,断断续续地开口:“皇侄,偌大江山,给你。”
“我忌日的时候,摘一枝梅花放在我坟前,可好?”
容玉珩生前最大的愿望。
就是能抱一抱他最爱的人,亲上一口。
江迟宴把容玉珩的心理琢磨得很透彻。
他吃力地仰着头,去吻萧承的唇。
按照剧本,萧承应该躲开的。
但是萧承忘了躲。
看到江迟宴亲过来,他甚至还低了低身子,伸手托住江迟宴的后背,让他亲得更舒服。
两唇相抵。
纠缠、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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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我不对劲我不对劲,我好想写这个古耽)
(摄政王容玉珩vs太子容澈)
(《谁主江山:我在偏执皇叔的怀里为妃作歹》,以后开个新书就叫这个名字,或者在硝烟这本的后面写个番外怎么样,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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