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
翌日清晨。
萧承红着脸,一把推开江迟宴,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
江迟宴挣了挣脚腕上的锁链,轻啧了声:“这小东西,有点影响我发挥了。”
萧承没反应过来,迷茫地看着他。
有点没懂。
江迟宴嗓音含笑:“你眼眶都没肿,腰不疼,腿也不酸。”
萧承背对着江迟宴,在系腰带。
听到这话,腿一软,差点没倒下。
萧承黑着脸转身,手往枕头下一摸。
“咔哒——”
江迟宴的右腕被一只手铐固定在床头。
这下,别说影响发挥,连翻身都难了。
萧承唇角微勾,嗓音温柔悦耳,“宴宴,我知道普通的手铐和锁链锁不住你。”
他的笑容迷人又惊艳,却带着一种黑暗病态的感觉。
眸底,是火苗般跳跃着的兴奋。
萧承埋头在江迟宴的颈窝里,贪婪缠恋地轻嗅了嗅,说:“可你要是敢逃,我还为你准备了……金丝笼。”
萧承摁了下遥控器。
地板上有一道门缓缓打开。
一个锁满了锁的金丝笼,缓缓出现。
江迟宴淡淡地瞥了一眼,就很淡然地收回视线,还伸了个懒腰,“不逃。”
萧承:?????
江迟宴说:“回去就要继承百亿家业了,我懒,不想回去。”
萧承轻笑了下。
宴宴……
如果你在扮乖。
你最好能扮上一辈子。
萧承走了出去。
洗了手,刚准备给江迟宴做早饭的时候……
智能手环上的警报声响起。
萧承脸色微变。
有人闯到海岛上了……
……
海岛边缘。
一艘潜水艇缓缓浮出水面。
一个抱着画笔和画板的娃娃脸男人,跳上海岛。
他是江迟宴的四哥。
漫画家,江禹。
江禹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我就是出来写写生,找找创作灵感。”
“这个岛,据说是南半球风景最漂亮的岛,我一定要来看看。”
“说不定随便逛逛,就捡到江渊了呢。”
江禹叨叨逼了一大串话之后,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里。
下一秒——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耳畔响起一道冰冷阴鸷的嗓音,“别动。”
江禹浑身一僵。
转过身,就看到了满脸淡漠和杀意的萧承。
江禹瞬间愣住了。
萧承在这里……
那江迟宴会不会也……
萧承问他:“谁派你来的?”
萧承并不认识江禹,只听江禹在电话里说要找江渊。
所以,动了杀心。
江禹没答,反问道:“江渊在哪儿?”
萧承彻底没了耐性,把消音手枪上了膛。
枪口对准江禹的腿。
萧承缓缓扣动扳机……
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在萧承身后响起。
“承承!!”
是江迟宴。
闻声,萧承和江禹同时看向江迟宴。
看到江禹熟悉的脸,江迟宴还愣了下,“四哥?”
四哥……
萧承脸上瞬间血色褪尽,震惊的视线在江禹和江迟宴身上徘徊。
他一把扔掉手里的枪,慌乱地看着江迟宴,“宴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我没想杀人。
我不知道他是你的四哥。
我……我只是想一辈子独占你。
我没有那么坏的。
解释的话到了嘴边,但萧承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江禹很善解人意地笑了下,仿佛没被人拿枪指着脑袋,只是来做客的,他抱着画板说:“我去那边画画,你们聊。”
江禹把自己的手机和电子设备放在地上,转身走开了。
表示自己不会外传这里的消息。
萧承像做错事的孩子,心虚地不敢看江迟宴的眼睛,眼底都是懊恼,“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你哥哥。”
“宴宴,我吓唬他的,我没有要杀人。”
“宴宴,我只是怕他会带你走。”
“怕你……不要我。”
怕你,因为我得过抑郁症而嫌弃我,厌恶我。
这句话萧承没有说。
这是他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自卑。
江迟宴扣住萧承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萧承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宴宴生气了。
萧承开始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直到,回了那个四面都是落地玻璃的观景别墅。
直到,他耳畔响起江迟宴无奈又宠溺的声音,“宝宝,我要怎么做,才能给你安全感呢?”
江迟宴把萧承逼到墙角,双手撑在冰冷的落地玻璃上,狠狠地亲住萧承的唇。
“唔——”
萧承瞪大了眼睛。
十分钟后。
江迟宴放开了萧承。
萧承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江迟宴捏了捏萧承的后颈,又笑了,“我说过你不差的,承承,你是最好的人。”
“你喜欢鲜血,我就把自己献祭给你。”
“你喜欢囚禁,我就用余生陪伴着你。”
“你喜欢温暖,我就用双臂紧紧抱你。”
萧承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呆呆地看着……
江迟宴走到床边,弯腰捡起那一截黑色的锁链,扣在自己的脚腕上。
然后。
江迟宴把双腕伸到萧承面前,“我不会逃,也没人能带我走。”
“想锁我,你可以锁一辈子。”
萧承眼底闪过一道深邃的光。
他用锁链,把江迟宴的四肢固定在床柱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他手腕上的伤。
江迟宴躺着,动弹不得。
萧承坐在他身边,指尖轻抚着江迟宴的脸,问:“宴宴,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江迟宴点点头,说是。
两人说的是萧承得过抑郁症的事。
谁也没有明说,很默契。
萧承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别同情我。”
爱人的同情。
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江迟宴亲了下萧承的指尖,又笑了,“我不是同情你,更没有嫌弃你,而是……心疼你。”
萧承浑身一僵,明显不信,问:“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江迟宴沉声说:“因为内疚。”
“内疚?”
“嗯,还有自责。我们家小孩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我不在,没有尽到一个老公该有的职责……”
萧承气得掐了一把他的腰,“我是你老公!”
江迟宴宠溺地哄:“好好好,你是我老公。”
反正……
只要在做那种事的时候……
他是老公,萧承是小媳妇儿,就够了。
江迟宴很大方地让萧承占嘴上的便宜。
江迟宴说:“小朋友,做我的调教师,调教犯人,也得给犯人一口水喝吧,我渴。”
萧承看了眼江迟宴有些发干的唇片。
起身,去帮他倒水。
萧承背对着江迟宴。
倒水的时候……
萧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东西。
白色的粉末洒进杯里,瞬间溶解。
无色无味。
因为江迟宴被锁着。
萧承找了根吸管,让他喝得更方便。
萧承把吸管递到江迟宴嘴边。
他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一抹复杂。
宴宴……
别怪我。
我只是想彻彻底底地拥有你。
江迟宴只喝了一口。
就尝出了不对劲儿。
虽然无色无味。
但是,水里有轻微的颗粒感。
像是未完全溶解的小颗粒。
江迟宴抬眸,看到萧承眼底的紧张,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一言不发地把整杯水都喝了下去。
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
喝完……
江迟宴逐渐失去了意识。
萧承解开他四肢的锁链,俯身抱起他,走了出去。
一出去,迎面遇上支着画板画画的江禹。
江禹看了眼被萧承抱在怀里的江迟宴,又看了眼萧承拿在手里的两个档案袋,瞬间懂了,“我的潜水艇借给你们用。”
萧承走到江禹面前,“谢谢……四哥。”
江禹摆了摆手,挺潇洒地说:“没事儿。”
江禹不懂这些人的情情爱爱。
他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
何苦,为了一个情字……
又是绑架又是囚禁的。
没必要。
萧承抱紧了怀里昏睡着的江迟宴,又说了句:“四哥,对不起。”刚才差点打伤了你。
江禹愣了下,“没事,我穿了三层防弹衣。”
江家人,就没哪个是单纯不设防的。
萧承:“…………”
……
江迟宴是被吵醒的。
他感觉他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
迷迷糊糊,意识不怎么清醒的时候……
他听到萧承用标准的英伦腔说:“I want to get a marriage certificate with him.”
(我想和他领结婚证。)
领证???
这是哪儿?
江迟宴睫毛动了动,眼睛微眯着一条缝,偷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似乎,是国外的一家可以领结婚证的机构。
萧承的话音落下。
国外机构的工作人员小哥指了指昏睡着的江迟宴,“Does he come of his own volition?”
(他是自愿来的吗?)
萧承看了一眼昏睡着的江迟宴,想了想,捏紧了裤子口袋里的一张卡。
刚要把卡偷偷塞过去。
江迟宴慵懒的嗓音响起在他耳侧,“Of course.”
(当然是自愿的。)
江迟宴偏头看向萧承,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说:“I love you.”
江迟宴的嗓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奋不顾身的坚决和虔诚。
萧承错愕地看着他。
一直到两人填好了资料,拍了照片,拿着结婚证走出来,坐进车里后……
萧承的大脑还一片空白,问:“你就这么答应了?”
江迟宴指尖轻抚着结婚证内页照片上萧承的脸,欣赏着他呆呆的表情,说:“你都把我绑来结婚了,我不答应,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萧承不好意思地说:“我……”
江迟宴圈住萧承的细腰,忍不住笑了,“小媳妇儿,我连求婚戒指都没用上,就占了你这么大个便宜,你可真是,乖得让人想……”
最后一个字,江迟宴没说出口。
说了。
他怕忍不住在车里就把萧承给……
萧承摸了摸耳朵根,别开视线不看他,嘟哝了一句:“我是你男人,凭什么你求婚?”
江迟宴把他搂在怀里,“就凭,别人的求婚是单膝跪地,但对你,我可以是双膝跪地,俯首称臣。”
他用最霸道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
萧承没忍住笑了,勾着江迟宴的指尖,在他掌心轻挠了挠,“宴宴,我们回家?”
这个家……
指的肯定不是国内的家。
而是,他囚禁江迟宴的那个南半球的海岛。
江迟宴说好。
然而。
几个小时后……
当两个人抵达海岛的时候。
萧承脸色一沉。
海岛上,停了至少几十辆直升机。
直升机旁边有至少数百人。
这些人都面无表情,但明显训练有素,站姿是最标准的军姿。
人群中。
一直背对着江迟宴和萧承的威严男人,转过身。
是江韫。
江韫负手而立,审视的目光落在萧承身上,没说话。
他身旁的秘书长指着萧承,适时开口:“把这个绑架了五少爷的凶手,抓起来,带回去拷问!”
秘书长一挥手,数百枪口直接对准萧承。
萧承心底一沉。
这座岛,不属于任何国家管辖。
江韫带人在这里抓他,完全不会受到任何约束。
萧承闭了闭眼。
手腕上,一个温热的力道,让他愣了一下,偏头看向江迟宴。
江迟宴握住萧承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身后。
然后……
江迟宴挡在萧承和数百枪口之间,笑了下:“谁说我是被绑架到这里的?”
秘书长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五少,您是不是被他挟持了?”
江迟宴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小本本,晃了晃,“我们结婚了。”
江韫的脸沉了沉。
江迟宴圈住萧承的腰,笑得很好看,“我自愿的。”
“六年前是我对萧承见色起意,六年后也是我对他蓄谋已久。”
“这件事情和萧承没有关系。”
“是我,强迫了他整整六年。”
江迟宴从容不迫地说。
一番话,洗清了萧承身上所有可能被人攻击的点。
萧承怔怔地盯着江迟宴。
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黑暗与偏执渐渐散去。
如果要问这一刻的江迟宴,对他而言是什么意义。
那萧承大概会说……
江迟宴,救赎了他的整个人生。
从今往后。
他和他,将再也不会有怀疑和不信任。
萧承从江迟宴身后走了出来,堂堂正正地与他比肩而立,不畏世人的眼光,说:“不是强迫,是双向奔赴。”
萧承握住江迟宴的手,在江迟宴的手背上轻吻了下,“宴宴,我只愿我们两个……”
“今生无背离,余生多指教。”萧承一字一句,透着坚不可摧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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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后面是番外)
(宴宴和承承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这个故事也可以叫——宴宴承欢,包含了两个人的名字。)
(4000字,不包括章末作者的话,我没凑字数。)
(明天是硝烟夫夫的婚后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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