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男人在容澈的脸上和脖子上落下细碎温热的吻……
这次容澈没躲。
容澈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地压制住容玉珩,不满地眯了眯眼。
“容玉珩,你用药迷晕我,捆了我的手脚塞进花轿,逼我跟你拜堂,还让我穿新嫁娘的衣服,嗯?”
容玉珩仰面躺着,伸手,摸了摸容澈的腰窝,“阿澈想跟本王算账?”
容澈被他碰得浑身一颤,强撑着气势,质问道:“都是男人,凭什么我是王妃?”
容玉珩轻笑了下,“若阿澈想做皇后,也行,本王明日便提刀进宫。”
容澈不服气,挑起容玉珩的下巴,威胁:“叫夫君,要不然你今晚去睡书房……唔唔!”
话没说完。
容澈的嘴被堵住了……
腰带被抽开了……
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腰带捆住了……
“阿澈身体娇软,怎么偏偏嘴硬呢?”
……
……
……
翌日。
容澈睁开肿得像桃子似的眼睛。
眼眶是红的。
眼睛里都是血丝。
他支撑着想坐起来,身子一动,疼得轻呼出了声:“嗯……”
那张漂亮得只比各位读者逊色一点点的俊脸,羞恼得一片闷红,“容玉珩,你个禽……”
“兽”字卡在了喉咙里。
容澈的嗓子也是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昨晚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荡,踢都踢不出去。
容澈脸烫得厉害。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穿衣服起身,疼得一瘸一拐地走出卧房,门外的下人们眨着眼睛,满脸八卦地盯着他。
“王妃娘娘,这是虫草炖老母鸡汤,补肾的。”
“王妃娘娘,这是黄焖梅菜牛肉,补腰的。”
“王妃……”
容澈的脏话都到了嘴边,强撑出一抹老母亲的微笑,“还是叫太子殿下吧。”
“好的,王妃娘娘。”管家恭敬地点点头,一挥手,叫了十几个下人过来伺候容澈洗脸、净手、用早膳。
容澈拿着筷子,问:“容玉珩呢?”
管家说:“回王妃娘娘,东风楼出了事,王爷一大早就赶去城外处理了。”东风楼,是容玉珩暗中培养的势力。
容澈脸黑了下。
为什么都叫他王妃,却没有人叫容玉珩太子妃??
管家偷偷地瞥了眼容澈的脸色,秒懂了。
王妃娘娘一定是欲求不满,思念夫君了,才沉着张脸。
管家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摸出个小纸包,递给容澈,“王妃,您试试这个。”
“这是什么?”容澈懒得纠正称呼问题了。
他和容玉珩明媒正娶拜过堂,又有了夫妻之实。
随他们怎么叫吧。
管家说:“这是一种能让人持续亢奋,不知疲惫的药物,晚上您在王爷的茶杯里掺上一星半点,肯定……”
噗——
容澈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鸡汤,喷了出来,“不必了。”
你们家王爷已经挺不知疲惫的了。
管家挺遗憾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抱了个枕头进来。
容澈在漱口,问:“拿枕头干什么?”
他和容玉珩婚房的卧榻上,已经有两个鸳鸯枕了。
管家咳了咳,“王妃,晚上您把腰垫得高一点,身子就没那么疼了。”
容澈黑着脸一脚把管家踹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
管家带着两个下人,小心地捧着一个大物件走了进来,上面盖了红绸,只能隐约看出,似乎是什么装裱好的字画。
“王妃,这是王爷送您的新婚礼物。”管家笑眯眯地对容澈说。
容澈:?
管家一把掀开红绸。
红绸之下,是容澈的涂鸦之作。
——那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容玉珩名字的纸张。
装裱得很精致,连卷轴都是黑玉的。
纸的空白处,容玉珩还写了几句话……
——阿澈像颗小小的望夫石。
——阿澈的字,真野。
——阿澈的人儿可比这字娇羞多了。
——娇羞,意思是说晚上的阿澈……娇媚又羞怯,像个小娇气包。
容澈目瞪口呆地看着下人把他的涂鸦之作,挂在婚房的床头,瞪圆了眼睛,“这是做什么?”
管家重复了一遍自家王爷的话,“回王妃,王爷说这是他的稀世珍宝,要是弄坏了弄丢了,让奴才们提头来见。”
容澈把脸埋进掌心。
羞耻,太羞耻了。
他没脸见人了……
管家:“王……”
容澈摆摆手,“你还有什么,就一起说了吧。”
两个下人捧来一大摞账册,“王妃,这是王爷娶妻的聘礼。”
昨天大婚的时候。
新嫁娘没有嫁妆,新郎官也没下聘礼。
容澈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可今日看到聘礼还是愣了愣。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拿账册当聘礼的。
“这是整个摄政王府的所有财富。”
“王爷说,他的财富都是您的,但您是他的。”
容澈的心蓦地触动了下。
就在这时——
“王妃!出事了!!”门外的侍卫匆匆赶来。
容澈忙移开视线,拍了拍微烫泛红的脸,清清冷冷地问:“何事?”
侍卫说:“数百个手持锄头斧子的人,都围堵在王府门口了。”
王府的暗卫和侍卫有数千人。
但是,外面的人都是些普通百姓。
他们不可能对百姓挥刀相向。
容澈起身,“孤去看看。”
侍卫急得一下子跪在容澈脚边,“您不能去!那些百姓口口声声说、说……”
容澈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说孤和摄政王不清不白,是亡国祸水,该凌迟处死,五马分尸?”
王府外。
众人哄闹得厉害,火药味极重。
“容澈就是个祸害!”
“容玉珩那个乱臣贼子娶妻,花轿里坐的还是当朝太子,这简直是有辱国体!”
“哼!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把容澈交出来!”
“容澈不死,必将亡国!!”
话音落下。
王府的门缓缓打开。
容澈一袭白衣,漆黑深邃的丹凤眸中,是化不开的寒意,似白雪山巅的云层,高傲矜贵。
“你们,让孤去死?”
容澈面前,王府门口价值连城的汉白玉台阶之下,是众多满眼怨毒与恶意的人。
他们握紧了手里的锄头和刀剑,与容澈无声对峙。
人群中,领头的是容澈名义上的弟弟,皇帝的养子容炽。
容炽从人群中走出来,“皇兄,你和摄政王这段孽缘,天理国法难容!百姓们都要你死,你死在这里,做弟弟的一定会为你多烧点纸钱的。”
孽缘?天理难容??
容澈勾了勾唇,轻嘲:“摄政王愿意娶,孤愿意嫁,与你们何干?”
容炽脸上堆起浓浓的不忍心,猫哭耗子地擦了擦眼角,“皇兄,昨天钦天监夜观天象,发现摄政王府和东宫的方向有大凶之兆,那是亡国的征兆啊!匕首、鹤顶红和白绫你选一样,也好给自己留个全尸,保全天下人啊!”
容炽说完。
拔出腰间的软剑,朝容澈猛地掷出。
容澈慢吞吞地一抬手,两根白皙漂亮的长指,轻松捏住长剑。
下一秒——
容澈脚尖在台阶上轻点,长剑横在了容炽的脖子上。
容澈冷冷道:“容国的半壁江山,是孤的母亲打下来的!另外半壁江山,是孤在敌国为质十八年后,和皇叔里应外合打下来的!”
“孤的一生,从出生起就已被载入青史,现在你们为了一个亡国之兆,要孤的性命,不觉得可笑吗?”
众多百姓浑身一僵。
手里的锄头和刀剑,缓缓放下。
容炽眼底闪过一抹怨毒,给自己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下属颔首,立刻挥刀砍死了两名百姓,把脏水往容澈身上泼。
“太子殿下杀人了!”
“太子在摄政王府门前杀人了!!”
·
“不可能,这不可能!容澈哥哥不可能去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林霏听到消息的时候,震惊地说:“我了解容澈哥的秉性,他不是那样的人,这是冤狱!”
林霏的哥哥林统领叹了口气:“可是,半个时辰前……太子已经因为杀人,被抓进了天牢。”
林霏不敢置信:“那摄政王呢?”
“王爷今天……似乎不在王府,并不知道此事。”林统领说:“阿霏,流民暴乱,太子杀了近四十人,死罪是跑不掉了,你别跟他来往了。”
天牢那种地方。
进去了,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
林霏拼命地摇头,“不!我要进宫去求皇上!容澈哥是冤枉的!!”
林统领皱眉,“就是皇上让人把太子下狱的,还动了刑,你去求了又能怎么样?”
“哥!”林霏坚定地说:“你把我逐出林家吧,从此以后我做任何事和林家都没有关系,救不了他,我就陪他去死!”
说完。
林霏匆匆跑了出去。
她拿着容澈给她的令牌,进了皇宫,在帝王容沉的宫殿门口,一跪就是大半个时辰。
容沉听说以后,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容澈很在意那个林霏?”
小路子说是。
容沉眼底划过一抹痛快,“那就让她跪着,跪上三天三夜,朕……或许会见她。”
宫殿外。
林霏跪了近五六个时辰后,膝盖已经疼到麻了。
她摇摇欲坠,眼前发黑。
一只手突然伸到了她面前……
林霏双手撑着地面,吃力地偏头看过去。
容炽朝她笑了笑,“林小姐,想去天牢看看你的容澈哥哥吗?”
林霏呼吸一窒,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能让我见到他?”
容炽点点头,“不仅如此,我还能让他死心塌地地爱上你。”
林霏眼神闪了闪,眸底划过一抹警惕,“你有什么条件?”
容澈哥和容炽积怨已深。
林霏是知道的。
容炽蹲下,“你喜欢容澈,我喜欢太子之位。”
“我帮你得到他,你帮我……把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怎么样?”
林霏犹豫了下,“你怎么帮我得到他?”
“这两瓶,是药力霸道的情蛊。”容炽说:“你和他同时服下,他这辈子就再也不会爱上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林霏眼里浮出一抹挣扎。
容炽慢吞吞地说:“看着心上人和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滋味不好受吧?”
林霏接过药瓶,坚定地说:“好,我答应你。”
容炽满意地笑了下,伸手扶起林霏,“我安排人送你去天牢,看你的容澈哥哥。”
林霏走后。
容炽盯着她的背影,冷笑出了声:“蠢货。”
哪里有什么情蛊……
那两瓶药,可都是鹤顶红。
要是,容澈服下了鹤顶红……
容炽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容炽安排的人,把林霏送到了天牢门口,“你进去吧。”
林霏提着食盒进了天牢。
天牢里,冰冷刺骨的空气,在皮肤表面留下一阵潮湿的刺痛感,林霏打了个寒颤,就看到……
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
容澈盘腿坐在稻草上,静静地闭目养神,脸色微微泛白。
白衣上,有未干的血渍。
林霏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容澈哥……”
容澈睁开眼睛,“你怎么来了?”
狱卒打开牢门。
林霏走了进去,“他们打你了?你的伤……”
容澈轻笑:“无妨。”
如果他反抗,没人能抓得住他。
只是,暴乱发生在摄政王府门口……
他若反抗,必然要连累容玉珩的名声。
林霏从食盒里端出香味四溢的饭菜,又盛了碗汤,“容澈哥,天牢里阴冷潮湿,你喝碗汤,暖暖身子吧。”
容澈若有所思地看了林霏一眼,嗅了嗅汤的味道,不动声色地说:“好。”
他把汤碗徐徐送到嘴边。
林霏屏住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没忍住:“容澈哥……”
容澈舀了一勺汤,“嗯?”
“汤、汤有点烫,要不还是等一会儿再……”
“没事。”容澈说:“我就喜欢喝热的。”
林霏再也忍不住,抬手打翻了容澈手里的汤碗。
咔嚓——
汤碗碎裂,滚烫的汤汁溅到林霏的手背上,把她的手都烫红了。
林霏直接跪在容澈面前,“容澈哥,对不起,对不起!汤、汤里有……”
“有剧毒。”容澈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了擦手,说。
他在敌国十八年。
各种药物见的多了。
只要一闻,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鼻子。
林霏浑身一僵,拼命地摇着头,不敢置信地哽咽道:“不可能!我怎么会给你下毒,容炽明明说这是情蛊,他、他骗了我!”
“啪——”
“啪——”
容炽拍着巴掌,从暗处走了出来,“容澈,你可真是桃花不浅啊!把这个愚不可及的小丫头,迷得团团转!佩服!!”
容澈皱了皱眉,把林霏拉起来,护到身后,“你想干什么?”
容炽打了个响指,数十名黑衣人突然出现,手里的弩箭瞄准了容澈。
“我想干什么?”容炽歪了歪脑袋:“当然是……杀、人、灭、口!”
容炽一挥手,“杀!”
数十支弩箭同时瞄准容澈的脑袋和心脏,射出。
容澈手无寸铁,被关进天牢里的时候,穿了琵琶骨,武功使不出来,躲都躲不开。
这是个致命的死局!!
容澈,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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