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对视
这猫没蛋。
李小娘气得浑身发抖。
吴邪他，他怎么能到处乱看！看到了他憋在心里也行，还说得这么直接！
他给她吹风的时候，她还很欣慰，有一种保护的崽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现在她心里只有一句话：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好像是张小哥走过来了。她听到胖子说，“小哥，告诉你个秘密。”
他压低了声音，“你信不信，里面有个妹子！”
外面沉默了一会，吴邪惊讶的声音传了进来，“你知道？”
胖子也低声叫道，“小哥你不厚道啊，你知道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叫了一路老弟。诶，不过，你们说，这性别错了，年龄会不会也错了？”
李小娘麻木地听着外面的对话。
胖子咳嗽了下，犹犹豫豫道，“我是看它体型小，以为年龄也小。但它情况不一样，万一和那什么王八一样，只长岁数不长个，会不会人家已经和咱姥姥一样大了。”
吴邪噗得笑了一声，小声说，“那你也不能叫人家猫老妹了，你该叫人家猫姥姥。”
胖子也噗噗笑，“你他娘的说话真够损的，还天山童姥呢！”
张小哥开口了。
“你们说话，它可以听到。”
外面安静了很久。
门被推开了，张小哥走了进来，去收拾他的背包。
吴邪和胖子也慢慢走了进来。
李小娘尽量把眼睛瞪大，想表达出她的愤怒。
吴邪呵呵笑了笑，说，“对不住，对不住，这位”，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他卡壳了。
胖子把他挤开，“这位猫仙姑，您今年高寿啊？”
吴邪又在旁边笑了一声。
李小娘忽然不生气了，她想逗逗他们。
她移开视线，望向远方，做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来。
胖子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忘了您口不能言。这样，我们说几个数字，您看哪样打头就眨下眼？”
李小娘微微点头。
她在他们报到二的时候眨了下眼。
吴邪试探问，“20岁？”她看着他，没有眨眼。
他们抽了一口气，“200岁？”她还是没有动静。
李小娘看到他们的表情扭曲了，吴邪声音里还带上点畏惧，“2000岁？”
她坚定地眨了下眼。
看着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李小娘憋不住笑，抖动起来。
余光中，她看到张小哥也提了提嘴角。
看到他们两个的反应，吴邪和胖子反应过来，她在耍他们。
胖子一拍腿，“吓你胖爷一跳，你这小猫，装的还挺像样！”
没想到你们真信啊！
吴邪止住笑，像是想到什么更难以置信的事。他慢慢道：“你不会，才两岁吧。”
是啊，她点点头。
还是普通猫的时候，她大概五个多月的时候就被妈妈赶走了。游荡去长白山，在吃灵草前，只是轮换了一次春夏秋冬。等到开了神智，两个季节后就遇到了黑眼镜，到现在刚好两个月。
她现在两岁多一点。
这下轮到胖子结巴了，“两岁？你你怎么这么小？”
吴邪很快反应过来，拍了胖子一下，“人家是猫，和人的算法不一样。两岁的猫，相当于20岁的人呢。”
可以这么算吗？李小娘不知道，她只有种感觉，她的寿命绝不会像普通猫一样短。
胖子噢了一声，对她道，“那胖爷我叫你，猫老妹？你乐意吗？”
李小娘想了想，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但她有点喜欢这个称呼。
挺亲切的。
她点点头。
吴邪想了想，对她说，猫老妹他是叫不出口，不是胖子那么厚脸皮的人（原话），可不可以就叫她小猫。
也行，花爷和黑眼镜差不多也是这么叫，她点头后又看向张小哥。
张小哥刚才一直看着他们，见她望过来，他沉默了会，开口道：
“小猫。”
李小娘眯了眯眼，现在他们终于知道怎么称呼她了。
这艘船上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李小娘没有闻到什么尸气，倒是有一些生人的味道。是有人上来把他们带走了。
吴邪和胖子纠结了一会这伙人的去向，吴邪拧开旁边的收音机，里面传出台湾渔业电台的台风警告。
他们脸色一下变了，台风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船破得要死，一吹就能散架。只是没有了船老大，他们得自己开回去。
胖子自告奋勇要去开船，张小哥说去隔壁看一下阿宁的情况。
阿宁怎么了？
吴邪看她疑惑地目送张小哥出去，对她解释道，“还记得踩机关害我们的那个人吗，我们后来在大殿发现了她，但她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一直神志不清。”
神志不清？她还记得在大殿里曾经和阿宁对视过，她那个样子可清醒的很。
李小娘飞快眨眼，想让吴邪知道那个阿宁有古怪。
吴邪看她眨个不停，一下子凑近端详她的眼睛。
“你的眼睛不舒服吗？”
李小娘失语。
她想张嘴对他哈气。没想到吴邪伸过手来，轻轻拉扯了一下她的眼周，凑的更近了。
“眼睛里没有东西啊。”
他凑得好近，如果李小娘拼尽全力，现在已经可以抬爪把他的脸拍开。
但她懒得动了，让这人看去吧。反正这船上有张小哥在，那个阿宁想做什么也翻不起花来。
她开始盯着吴邪看，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观察一个人的脸。
原来吴邪也是长得不错的人。他皮肤很白，眼睛比较大，鼻子挺直，只是在海底墓里忙活了一个白天，他的神色有些憔悴。
当他全神贯注看着她的时候，面容十分沉静，她肚子里的气好像被他的眼睛放跑了。
李小娘只有点想叹息：她遇到过的长得不错的人，都身手挺好的。黑眼镜、花爷、张小哥、阿宁……怎么在吴邪这里，这个规则失效了呢。
她仔细观察着吴邪的脸，又发现了一个令她吃惊的地方：他的眼睫毛好长。
猫是没有睫毛的。当她想再观察一下睫毛的细节时，吴邪突然对上了她的目光。
她可以看到吴邪黑黑的瞳仁里有她的脸。
吴邪咳嗽了一声，往后退开了。
好吧，等下次再看也行。
他站起身来，对她说，“我我去看看胖子那边怎么样了。他那鱼队生产组长也就是撑着竹筏摸鱼，可别把这船开到沟里开到暗礁上。”
那小猫的眼神真像人啊。
吴邪往外走着，边走边想，它能听懂人话，有人的神情不奇怪，只是不知道它的智商有多高，或者说，到底有多像人。
爷爷给他留下了一条叫“小满哥”的狗，那是他最后训的一条狗，也基本上可以听懂人话，有的时候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好像他有了个四叔。
但小满哥再聪明，也只是狗的极限。小猫则古怪得多，看它的本事，不是普通生物会有的，难道，它有什么奇遇，就像志怪小说里的妖一样，其实可以归到人的范畴？
吴邪顿了顿脚，这么说，他刚才其实是和一个人对视了那么久？
他打了个哆嗦。
看这个天气，他们就算到了岛上也走不了，不如趁着这几天时间，问个清楚明白吧。如果它身体里面的灵魂有人的神智，那他再用对猫的态度对待它，有点不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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