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星月
她翻了个身，发现柳惊云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引得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难道他想说在翠灵室外面那个女先生想给她看相好的事情？千睐的心里乱成一锅粥，其实也没多少好掩饰的，她当时说那两句话本身也是，一半的一半，不过她也不知道柳惊云会不会介意，想着怎么又能解释又能试探他一下。
“今天早上，我想去找你，然后……”
“对不起！”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千睐就开口打断了他，像是恳请他原谅一般的，“我当时就想着……不想让那些男人再来打听我的事情，所以……所以，我顺水推舟……才说了那些话…还请你不要生气。我保证，我不会影响你的名声，让你没有姑娘喜欢。”
柳惊云被她这一番话说得都笑了，说道，“我可不在乎什么名声和姑娘，你多虑了。”
“那你会生气吗？”她摆出一副可爱的神情，让人想到小兔子，语气单纯而无辜。
“我从来没有对你生过气。”
“也是。”
“其实我觉得你当时说的话，挺好的。不过……”柳惊云说着，坐了起来，他侧过身，一只手撑在她脑袋旁边，俯视着她，“你说那些话，就没有别的原因了吗？”
“什么…别的原因？”
千睐两只手握成拳头紧靠在胸前，不自觉的把腿勾起来，抿着嘴微微一笑，反过来问他。
“我不知道，你觉得呢？”
渐渐意识到她本来想套路柳惊云，结果好像被他套进去了。
“我也不知道。”
她感觉这个暧昧的气氛和姿势让她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有表情了，就伸手把他推开然后径直站起来。
“你想去哪儿？”他拽住她的手腕，笑着问道。
“我饿了，我要去街上吃饭了。”说着，千睐就甩开他，自顾自的往闻天书院的大门走去。
“你真的不知道？”
柳惊云在身后叫她，她咬咬牙，很想撇着嘴瞪他一眼，她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还是回头冲他淡淡的笑了一下。
“你猜呢。”
过了几天，裴诗诗回南天书院了，按照之前说好的，他们要去珏山楼宴请自己的徒弟和老朋友。柳惊云之前订做的衣服也已经拿到了，他挨个箱子打开看了半天。
“阿辰，你过来。”柳惊云朝他招招手，说，“你晚点去翠灵室看看，千睐今天穿的哪身衣服。”
“啊？少爷，你怎么还关注起这些来了？”柳辰用一种看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你只管去就是了，最好别让她看到你。”
裴诗诗在千睐的房间里帮她梳着头发，她打量着千睐这身衣服，调侃道，“这是柳惊云送的吧。”
“嗯。”
“感觉他回来之后，师父好像每天都很开心。”
千睐描画了一下娥眉，笑而不语。裴诗诗看着她这张笑脸，俯下身子环住她的肩膀。
“师父，你是不是…又爱上他了？”
“……是吧。”她甜蜜了笑了笑，继续给自己打扮起来。
“那他呢？”
“当然了。”
“柳惊云离开江南，师父你又和以前那样沉默寡言，现在他回到你身边，你可得抓住机会，不要再和他错过了。”
傍晚时刻，千睐和裴诗诗一同出了门。
“诗诗，柳惊云有两个徒弟，你们年纪相仿，应该聊得来。”
“好，待会儿让我认识认识。”裴诗诗拉着她的手，“你说的是那边两个吗？”
千睐抬眼，看到他们几个就在前面，让她没想到的是，柳惊云穿的是回来那天去衣铺订做的那身雪色的衣服，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裙，瞬间明白为什么今天柳辰会鬼鬼祟祟的到翠灵室外偷看了。这一发现让她突然感觉到很紧张和羞涩，还在想着要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了。
柳辰看到她也恍然大悟，故意咳嗽了一声，说道，“小千睐今天和少爷这穿着，怎么会这么巧？”
“还真是诶…师父，怎么回事？”萧婉婉左看看又看看，问道。
“凑巧罢了。”柳惊云淡淡的回答她。
裴诗诗一眼看穿了他这点小心思，松开了拉着千睐的手，从她背后一把把她推到柳惊云身边去。
千睐低着头，还没缓过神来，她看到了柳惊云腰上挂着的白色月牙玉佩，倒吸了一口气，伸手挡住了自己腰上正挂着的另一块，不过柳惊云已经看到了。她真的感觉好尴尬和害羞，原来他回来那天就盘算好了这些事情吗？突如其来的小甜蜜让她头都抬不起来。
柳惊云注意到她的表情和小动作，没有去说什么让她更加不知所措，只是和她并肩走在一起。两个人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就时不时偷看一下对方，总是忍不住的发笑。
今晚的珏山楼甚是热闹，桌上摆着东坡肉、醋鱼、蒸肉、桂花糕、鱼羹等，或许因为缘分，萧婉婉她们三个小姑娘也能和祁妩月、沈羡他们几个人打闹得到一起，千睐也很开心，之前和柳惊云的朋友待在一起会觉得很不自在，可能因为现在他们之间的情愫发生了一些变化，她觉得能和认识的好朋友们一起畅饮畅谈也挺好的。
“阿云，你这两个小姑娘是真可爱，下次教教我怎么捡到这么招人喜欢的徒弟。”祁妩月跟赵若之她们坐到一起去了，两个姑娘也很会讨姐姐欢心，有说有笑的。
“你不是一心急着想有个心上人吗？怎么变卦了？”柳惊云打趣道。
“我发现还是和女孩子玩比较开心，男人……”她说着说着，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妩月又年轻又漂亮，完全不愁没人喜欢。”沈羡一边和柳辰喝着酒，一边还插上几句。
“裴诗诗！你打我，我也要打你！”赵若之和裴诗诗两个人在那儿拌起了嘴。
裴诗诗伸手拍了一下赵若之的手掌心，“你先打我的！”
赵若之不甘示弱的也打了裴诗诗一下，她俩幼稚的你打我一下你打我一下，时不时尖叫两声，闹腾的要命。夜色渐深，柳惊云和沈羡他们几个是在畅快的喝着酒，千睐陪三个小姑娘跑到旁边的小房间去打起了叶子牌。
“我又赢了！”萧婉婉激动的说。
“什么嘛，这两把手气太差了，下一把下一把。”裴诗诗噘着嘴，不服气的样子。
赵若之道：“来来来，抓牌了。”
这都快三更了，他们都一个个都还怪兴奋的，但是千睐已经撑不住了。她坐在桌边，时不时在犯困。
“师父，你要是不行了，我去叫柳惊云送你回去。”，裴诗诗笑着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千睐，转头就说了句，“好牌！”
“这，我不信！”
“再来！”
“没事儿……你们玩吧。”她嘟囔道。
每次她们三个的叫声、欢呼声、笑声都能让她惊醒，隔壁还有喝酒喝醉的，说话声稀里糊涂的，整个空气都充满了酒味，她感觉自己已经快要飘离这个世界了，索性从地上起来，坐到屋子角落里的一个小秋千上，这里没有太强的烛火光，便闭上眼睛享受这相对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柳惊云本想偷偷看她一眼，但是发现她没和徒弟们在一起，环顾了一下，发现她在秋千上睡着了。他半蹲在她面前，看了半天，确认她是已经在梦里了。
“师父…睡…”裴诗诗手里拿着个鸡腿，也走了过来。
“嘘…”柳惊云对她比了个手势，她就把自己的嘴捂上了。
千睐恍惚间有了一点点意识，稍微动了动，但是也没有醒过来。
“我们回去睡觉吧。”
她听到一个很温柔的声音，非常轻微的笑了一下，嗯了一声。
“我带她回书院去了。”柳惊云看看裴诗诗，又回头看看柳辰他们，悄声说道，“晚点，你们三个和柳辰一起回来。”
裴诗诗听完，点了点头。
柳惊云背着千睐走在街上，这个点街上是非常难看到人影了，周围又很安静，天上的月亮和星宿好像都在看着他们两个。他能清楚听到她的呼吸声，有时候还会可爱的支吾两声。他情不自禁的笑着，似乎很喜欢这个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刻。
千睐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一时没搞懂为什么自己在动。等她清醒了一点，发现自己正趴在他背上，害羞的把脸埋到他颈窝里边。
“你醒了？”他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
“没有。”千睐轻声的像撒娇一样说道。
柳惊云宠溺的看着她，她垂着的手指突然在他脖子上勾划了一下，引得他一瞬间发痒。
“你别闹…”
千睐环抱住他的肩颈，低着头压着声音在笑，过了会儿她把脸贴在他身上，闭上眼睛，甜蜜的说了句，“谢谢你。”
“为什么突然要谢我？”
“因为啊……你想想今天的天上有什么？”
“有很少的星星，还有月亮。”
“嗯……那你好好想想。”
“那要是我想不到怎么办？”
“我觉得以你的才智，你肯定能想到的。”她小孩子一样的荡了荡腿，说，“我要睡觉了……明天早上我要来验收哦。”
“好，我会努力的。”
柳惊云用脸颊轻轻的贴了贴她的头顶，温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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