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拭目以待
解铃还须系铃人。
其实，杨乡长又何尝不担心远行的儿子，夫妻俩想方设法给杨大雷物色了一个对象，把杨大雷从昆明骗回了家。
由于家里人口多，杨大雷和唐一清刚一结婚，杨乡长夫妇就把杨大雷俩口分了出去。
十个月后，唐一清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杨若兰。
当时的若兰，在大家看来只是一个两斤不到，像猫一样的怪物。
见过她的左邻右舍都说那孩子无法养活，建议杨大雷扔了。
杨大雷说什么也不愿意。
若兰没有奶水吃，杨大雷就抱着孩子找到名人门所有正在哺乳的妈妈，在他们那里挨个给孩子讨奶喝。
杨若兰终于顺利地成活了下来，不得不说是奇迹。
“怎么这孩子还没有死！”等到杨若兰满月后，唐一清带着她回娘家时，所有之前见过孩子的亲朋好友无不惊讶，第一句话都这样问。
“为什么明明那么一个大肚子，却生下一个营养不足的婴儿？”
“为什么生了孩子，那肚子还一点都不见小？”
……
面对大家一系列的疑问，医生说归根到底是唐一清肚子里的蛔虫在作怪。
大家对医生的说法，表示闻所未闻。
果然，面黄肌瘦的唐一清在拉出一大滩蛔虫后，肚子一下子苗条了。
至于唐一清的肚子里为什么长了那么多蛔虫，医生认为是她为了填饱肚子，常常啃生红薯导致的结果。
亲朋好友纳闷了。
杨乡长作为一乡之长，还让儿子儿媳吃不饱肚子？
不可能，大家自然也不相信。
“我们分家的时候就只分到了半间房、两碗米、两个碗、一口锅和几斤玉米！”唐一清看大家不相信，委屈巴巴，如数家珍给大家说。
“他们这是‘恨屋及屋’呢，你是不知道他们老两口一直不喜欢你们家杨大雷啊，既然连儿子都不喜欢，自然不喜欢你这个当儿媳妇的！你也傻啊，他们煮好饭，你不会端着碗去锅里盛啊！”亲朋好友听到唐一清的话，纷纷为她抱不平。
“你们倒是说得轻巧，他们那么大一家子人，能有一清去盛饭的份啊，没听她说吗？杨大雷他妈经常趁我们一清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给他儿子开小灶呢！唉，都怪我们家那老东西，当初非要把女儿嫁到他杨家去……说什么人家是官家，再怎么样不至于饿肚子，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你们看他那样子，屁都不放一个了吧……”
唐一清的母亲听到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气愤地反驳大家。
唐妈妈是个9岁就嫁到唐家的童养媳，也是一个生养了八个孩子的母亲。
对于女儿的处境，唐妈妈很是清楚。因而常常背着自己的儿子儿媳，来回跑十来里路悄悄接济女儿。
“贫贱夫妻百事哀！”
这话不假。
生活的清苦，让杨大雷夫妻俩原本恩爱的关系也紧张了起来。
在唐一清接连生下几个女儿期间，杨大雷的兄弟们都先后让杨乡长夫妇抱上了可以续香火的孙子。
唐一清在杨家的地位更是一落万丈。
在杨若兰6岁那年，唐一清在和杨大雷在一次争吵后，万念俱灰的她，喝下了农药。
邻居刘香香最是同情唐一清，常常给她出谋划策，帮她一起对付来自婆婆和杨大雷的麻烦。
如今，杨大雷和唐一清几个女儿慢慢大了。
杨大雷已经上学的俩个女儿，不仅成绩十分要好，还懂事听话，可依旧没有改变夫妻俩在杨家的地位。
杨乡长对四个儿子的排序，是把女儿除开去了的，所以就有了最小的儿子和最小的女儿。
杨大雷在七姐弟中排老三，在四兄弟中排老二，作为杨乡长老两口最为头疼的杨大雷，也是名人门父老乡亲头疼的“雷公菩萨”。
名人门方圆百里和杨大雷一般年纪的，没几个人没有领教过杨大雷拳头的。
毫无疑问，在大家的眼里，杨大雷不仅是“刁民”的代表，也是除杨乡长外，唯一可以让左邻右舍心服口服的人。
以前的杨乡长因为德高望重，自然而然是名人门老百姓的主心骨。
邻里间大到刑事纠纷，小到鸡毛蒜皮的争吵，都会第一个想到请杨乡长出面帮助调停。
慢慢地，杨乡长渐渐上了年纪后，他在人们心中那独一无二的地位就渐渐被杨大雷取而代之。
如果说杨乡长在名人门是以德服人，那号称“雷公菩萨”的杨大雷则是多元的。
杨大雷的暴脾气，一点就炸。
杨大雷的大姐和二哥性格稳重，在兄弟姐妹中有着很好的人缘，相比之下的杨大雷，总是让人又爱又怕。
大家爱杨大雷，是因为在自己遇上困难和麻烦时，杨大雷总是第一个为他们挺身而出的人；怕他，是因为他那嫉恶如仇，生性好斗的脾性，常常一个不小心就会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如此这般，大家是一边事事指望着杨大雷，一边处处让着他，暗地里恨，明面上爱，一半喜欢，一半生厌。
此刻，众人看着杨大雷表情严肃，也知道他心里有着巨大压力。
且不说杨乡长一直不喜欢杨大雷，万一药酒起副作用，感染或是什么的，他必将要面临杨家人的埋怨和责备。
大家一言不发地看着杨大雷有条不紊地给杨乡长的伤口消毒，涂药，再把“地乌龟药酒”在伤口周围轻轻擦拭。
“爹，疼不？感觉怎么样？”杨大雷一边擦拭，一边问杨乡长。
“还好，不疼。”杨乡长欣慰地回应，满脸的舒畅。
“要不，先用药酒在伤口周围擦擦，里面暂时不上药棉？”杨大雷扭头询问一家人的意见。
“也行——吧，但是——这样效果可能不会太明显！”除了杨爱梅模棱两可地搭话，大家都没有作声。
“就这么定了，只擦伤口外面，洞里暂时不放药棉，万一有副作用的话，损伤会小一些。”杨大雷若有所思，不等大家说话，斩钉切铁地自顾自作了主。
一家人战战兢兢渡过了一晚上，壮着胆子给父亲抹药的杨大雷更是紧张。
第二天一早，杨大雷就迫不及待跑去观察父亲杨乡长的伤口。
然而，让人喜出望外的事情发生了。
当杨家大院的人们看到杨乡长的伤口不仅不再流脓，红肿也减轻了许多的时候，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初见成效。
接下来，杨大雷开始大胆往杨乡长的伤口里塞药酒棉条了。
第三天，因为头天上了药酒棉条，“怪兽的嘴巴”变小了许多。
连续用药酒后的第七天，奇迹再次出现，杨乡长的伤口居然开始了结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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