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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他目光淡淡,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宽大的袖摆随风鼓荡,露出修长有力的左手,手中还握着一只碧色玉笛,顶端系着白色的穗子,随风飘扬,就这样站在那里的时候,宛如青竹的化身,当真是风雅至极。

        一个久远的画面霎那间冲进她的脑海。

        “你怎么喜欢用白色的丝线做穗子,一般人不都爱着红色或黄色之类的,鲜艳又漂亮。”

        穿着帝国军装的风晓晓匆匆扫了一下自己的光脑,处理了最新的文件,随口问了句,对面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手里把玩着一只碧色玉笛,白色的穗子被时不时的打在因为长年患病而苍白秀气的手指上,淡青色的血管,在穗子下格外明显。

        视线被吸引,男人也发觉了,拢了拢袖口,不在意的笑道:“因为白色适合我。”

        只是这笑容落入风晓晓眼里,怎么看都觉得勉强。

        他缠绵病榻许久,不良于行,自是厌弃那些鲜亮明丽的颜色,觉得自己永远也得不到那些。

        征杀在血与火的女上将,一拳打死一头虫族的她头一次发觉身体太健康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现在的自己无法理解许时的心情,她若无其事的将碧色的玉笛从他手中抽走,笑着询问了一句:“这个送给我如何?”

        转手将自己军装上一枚象征着荣誉的金灿灿徽章,塞在了许时有些瘦弱的手里:“作为交换给你这个。”

        只见他神色一顿,随即温和的笑了笑,答了一声:“好。”

        在风晓晓的目光注视下,顾时君不自在的将左手缩了缩,半截玉笛也随之没入袖中。

        她恍然惊醒,将略微动容的眼神从玉笛身上收回,又成了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女仙。

        “顾师兄,找我是有事?”

        风晓晓眼神闪烁,也不知道刚才与陈景拉拉扯扯的画面被对方看去了多少,但是越是这样,她越显得风轻云淡,指望着打个岔就揭过此事。

        “师妹不应该解释解释吗?”但是顾时君明显不吃她这一套,直接走了过来,似乎是要兴师问罪。

        她目露疑惑,面对他的质问,眼神不闪不避,开口问道:“解释什么?”

        好像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这是她惯会用的手段,装聋作哑。

        顾时君眼神凛冽了几分,一双褐色的眸子染上了冷意,俯身逼近过来:“当然是解释师妹为何还跟陈景有牵扯,莫非你想我们现在就举行结契大典,这样或许就不会有狂蜂浪蝶还不死心了。”

        说完他眼眸微垂,似乎真的在思考这样的可能性。

        这可真是掐住了她的死穴,她是万万不肯现在成婚的。

        由于身高差距,风晓晓此时需要微微仰头才能迎上他的视线,但是这样就必不可免能感受到对方呼吸间吐出的温热气息。

        略微不自然的后退了一步,感觉自己的气势生生弱了一截。

        “师兄,如天上谪仙,现在的晓晓还配不上,请师兄宽限些时日。”

        她眼神飘忽,伸手将颊边碎发别至耳后,违心的恭维道。

        等了半响,也不见对方回复。

        定睛看去,只见顾时君盯着她耳侧竟是出神了。

        ???

        满脸问号就差写在脸上的风晓晓,并没有注意到对方掩在长袖里颤抖不已的左手。

        “那我,就静等晓晓愿意嫁给我的那一天。”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归于平静,已经不见丝毫异样,身上的气息也重复温和,不再像刚才那样有些咄咄逼人。

        风晓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松了口气,只是觉得刚才的顾时君自己不太想面对。

        诶!说起来,书中不是说此人是一个温润君子麽?现在怎么感觉崩人设了!

        啊,不对,自己竟然被绕进去了。

        她和顾时君,不是做戏吗?

        这副情深似海前来指责她负心薄幸的样子,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书中有什么隐藏剧情是自己没有发现的。

        算了,管他呢,先把这货送走再说。

        “师兄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去修炼了,这几日感觉境界松动,可能会闭关一段时间。”

        谎话张口即来,顾时君自是不信,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随意打量着周围。

        “晓晓,就不请我进去坐坐?”

        她的洞府前花丛终年盛开,中间开辟一条小路供人行走,沿路摆着几块假山,东面种着一片郁郁葱葱的青竹,而西侧是一块荒废的药田,上面冒着些野花迎风招展,再加上独居山顶,山风爽冽,感觉很是清幽。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来原主的住所。

        说来奇怪,这位顾天骄,似乎从来都不主动去门中弟子的居所,不是出门历练,就是窝在隐峰修行,这么多年了,也还是第一次踏出老巢,跑到别人家洞府前堵门。

        这么一想,颇有点受宠若惊的风晓晓,选择原谅他的不请自来。

        但是,挡住洞府门口的脚却寸步不离。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顾时君左等右等不见风晓晓松口,抬眸一看,面前的女人半点请他进去的意思都无,眼神还藏着不明显的催促之意,似乎在问为何他还不走,不禁心中一滞。

        眉心抽了抽,心思一动,眼神落在手中的碧玉笛,轻笑了一声,明明是和煦温和的模样,但风晓晓却觉得背心升起一道凉气。

        “我看晓晓见到我时,一直盯着这只碧玉笛,想必是喜欢,不如送给你。”

        话音刚落,风晓晓就察觉到自己的指尖碰到一个冷硬之物,下意识的接过才发觉,自己动作太过于自然。

        看着白色的穗子被风吹着不时的碰到自己手背,绵软的触感还是那么熟悉。

        她止不住的又想起许时的笛子,也是这般碧翠动人,连穗子都别树一帜。

        想到旧事,她不由的握紧了笛身,算是接下了这个礼物:“那就多谢师兄了。”

        既然对方没有留客的打算,顾时君抬脚离去,就在快要走出竹林的时候,却又听身后之人叫住了他。

        清越的嗓音裹进风里,远远听来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夜半呢喃,但是他还是听清了。

        “顾师兄,也喜欢白色的穗子?”

        “也?难道还有谁喜欢?”

        他挑眉回首,深深的看向风晓晓,那股子令她感到压迫的气势又冒了出来。

        风晓晓眼神躲闪了一下,复又笑道:“没其他人,我只是觉得奇怪,随口一问,师兄无需管我。”

        谁知,顾时君似乎是当真了,他指了指被她握在手里的笛子,又指了指自己,才慢慢吐出一句:“因为白色适合我。”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风晓晓一阵恍然,死死的握住手里的笛子,仿佛只有这样,她才有勇气站着。

        该死!

        竟然觉得顾时君说起这个答案的语气,意外的像许时,那个被她亲手杀死的人。

        她名义上的丈夫,也是与她争斗一生的死对头。

        ……

        这一夜,风晓晓觉得自己报应来了。

        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画面混乱没什么连贯性,走马灯式的匆匆出现,又支离破碎。

        直到……

        “晓晓。”

        摘下面具的那人,在敌方的阵营,以上位者的姿态温柔的唤着她。

        他不再是坐在轮椅上,只能无力的看着她来去匆忙的残疾人,尽管脸色依旧苍白,但是掩饰不住周身环绕的强大气息。

        “许时,你骗我!”

        她好像听到自己在愤怒的嘶吼,但是什么也看不清,周围人面目模糊,只有许时的样子清晰可见。

        他的一举一动,都轻易的落入她的眼底。

        “晓晓,你真要杀我?”

        他脱离了人群,逆光而来,一步步走向对面穿着军装的女人。

        风晓晓看着过去的“自己”,只觉得视角奇特,她静静漂浮在所有人头顶,不仅可以看到“自己”眼中的挣扎和愤怒,还能看到许时眼底的缱绻多情。

        她蓦然察觉,原来那个时候的许时,是真的爱过自己的。

        也许那五年的朝夕相处,并不是一场掩饰身份的骗局?

        对方越来越近,最后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站定。

        他平静走来的样子,仿佛奔赴的不是你死我活的仇敌,而且充满美好的未来。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束手就擒,我还能保你。”

        “一日夫妻百日恩,迷途知返,为时不晚!”

        ……

        她听到“自己”一声声劝解,甚至有些声嘶力竭。

        梦中的意识迟钝了不少,她许久才忆起,自己并不想杀他的。

        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成为反抗军的首领,也不知道为何藏了那么久,最后却要在她面前残酷的揭开真相。

        漂浮在空中的风晓晓唏嘘不已,时至今日,她第三者的姿态才能读懂,许时平静眼神下掩藏在内的深沉绝望。

        但是,为何要绝望?

        迷迷糊糊的想着,画面像是被快进一般,耳边轰鸣,不断的有人说着话。

        “风上将,上面的意思是,诛首恶……用尽一切办法,在所不惜……包括您的生命。”

        “风晓晓,帝国的命令你要违抗吗?还不动手?”

        “只要许时死了,反抗军不足为惧,快!动手!”

        电光石火间,她看到“自己”身影闪动,举起手中的武器用力刺进了许时毫不设防的身体。

        他闷哼一声,嘴角微动,幽深漆黑的眸子渐渐黯淡,只是怎么也不肯合上,身下的鲜血不断徜徉,如荼靡的花朵热烈盛开,触目惊心。

        漆黑的漩涡从他眼底升腾而起,向四周蔓延,风晓晓的意识一下子被吞没进去。

        随后,梦醒了。

        她猛的坐起身来,白色的穗子被她抓至变形,大口大口喘着气。

        是日有所思,所以才会也有所梦吗?

        白日才觉得顾时君像许时,晚上就梦到他血溅三尺。

        她听到了,许时临终前所说的话。

        可那句话,前世是不曾有过的。

        他在质问:“晓晓,你爱过我吗?”

        虚脱的靠在床上,她无意识的来回抚摸着碧绿的笛身,在这无人知晓的深夜,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真实情绪。

        “你恨我?所以才会入我梦中,来找我吗?”

        “可是,不是我想杀的你。”

        饱含愧疚的话语,久久盘亘在这无眠的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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