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有所变化
同时，江凌霜也在观察着宛娘子，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虽然简单但剪裁合身的棉布裙，有一种温和而不失端庄的气息。
“我是万宛，斗胆称自己一声宛娘子，二小姐安好。”
江凌霜当然不会让她真的行礼，轻轻侧身，同样向她问候。
宛娘子赞叹道：“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姐，和江老爷、江夫人您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听到这话，江夫人十分高兴。过去，江楚瑶在她身边时，年幼时看不出来像谁，只觉得是年纪小的缘故。
后来江楚瑶长大些，容貌顶多算清秀，身形也显得有些丰腴，少了些江家人的气质。
因此，很少有人再提江凌霜像她。现在亲生女儿回来了，模样与他们相似，这让江夫人感到很欣慰。
她的目光落在江凌霜身上，突然注意到她胸前衣裳褶皱的地方。
这衣裳实在不合身。
“别夸得太过分了，正好她来了，你去给她量量尺寸，按照京城现在的流行款式，为她多做一些夏装和秋装吧。”
“是，一切听凭江夫人的吩咐。”
万宛低下头，心里奇怪为何江二小姐会穿这样的衣裳来。
刚才江夫人还说要为宫宴准备几套新衣，现在却变成了多做几套日常服装。
不过，能有更多的生意上门，她自然乐见其成，哪会去提醒江夫人呢？
江凌霜和万宛走进碧纱橱开始量尺寸。万宛手中的软尺贴合着少女纤细的身体。
她心中暗自惊讶。
她曾为许多女孩量过尺寸，但没有哪一个有这般纤细，而且看她的气色不太好，像是刚刚病愈的样子。
万宛忍不住轻声问道：“小姐这几天是不是吃得不太好？太瘦了些，如果接下来几天身体有所变化，现在的尺寸就不准确了。”
江凌霜微笑回答：“宛娘子说得对，我前几日感冒消瘦了不少，请您在裁剪时稍微宽松一些，这里和这里，大概再加一寸。”
她不止是怕尺寸不合身，更是怕碰到身上的伤。
“明白啦。”
万宛心想，和懂行的人说话就是省事，一点就通。
很快，江凌霜换好了衣裳，和万宛一起去挑选布料。
宛娘子带着一名助手前来，只带来了几小片布料样品，每片仅巴掌大小，细心地封存在一本精美的羊皮册内。
江凌霜一页页翻阅。
“宛娘子，我对布料了解不多，你帮我挑选些合适的吧。”她说道。
万宛早已心中有数，特意挑选了几种流行于京城的柔软缎面，颜色鲜亮而不失柔和，非常适合年轻小姐。她精心挑选了一些布料给江夫人过目。
待宛娘子离开后，江夫人想起要为江凌霜挑选首饰，便让李嬷嬷从橱柜中取出了一个装满首饰的小匣子。
“凌霜，你是郡主，过些时候你要参加宫宴，也挑选一些首饰佩戴吧！”
江凌霜面对眼前琳琅满目的首饰，她心里还是清清淡淡的。
“母亲，我就想要这个……”她轻声说，手指向角落里一朵镶着珍珠花蕊的粉色绢花，微微一笑。
李嬷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眉头微蹙。虽然这朵绢花做工精细，但在众多贵重首饰中并不出众。
江夫人也注意到女儿的选择显得过于谨慎，心中复杂。
如果换作是江楚瑶，她定会愉快地挑选自己喜爱的首饰，江夫人也不曾介意陪嫁中的珠宝被她带走。
然而，亲生女儿在面前如此小心翼翼地挑选，这让她们之间那道隔阂越加的明显。
江夫人想到江凌霜过去三年可能连这样的绢花都没有拥有过，而江楚瑶丢失金簪都不在意的样子，她不禁感慨：
“霜儿，再多选几样吧，你尽管放心挑选自己喜欢的佩戴。”
江凌霜轻轻握紧了手，摇摇头：“母亲，回府时已经给了女儿很多，我并不缺什么。对了，楚瑶姐姐很喜欢这些，不如您挑些送给她吧。”
江夫人叹了口气，把江凌霜搂在怀里，心里满是懊悔。
过去的日子里，她不知为何总是对凌霜不满，一心只想补偿楚瑶。
李嬷嬷见状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老奴觉得，大小姐的首饰每逢佳节都会添置不少，而二小姐刚回来，东西不多，应该多给她一些。
下个月有宫宴，来的都是贵客，如果江府的小姐们不够体面，恐怕会被人议论。”
李嬷嬷从小陪着江夫人长大，深知她的顾虑。这次提到凌霜首饰不足以及宫宴的重要性，正好说中了江夫人的心思。
江夫人思考片刻后说：“李嬷嬷说得对，霜儿啊，这些都是娘以前用过的，现在也不戴了，都送给你吧，你戴着或赏给别人都可以。”
江凌霜愣了一下，看着李嬷嬷，从她严肃的表情中看到了几分温和。她站起身来，恭敬地行礼：“女儿感谢母亲！”
“不过，女儿还有一件事想请母亲安排……”
不久后，江夫人找来隆兴布庄为二小姐定制新衣，还赐下一整匣首饰的消息传到了宝瑶院。
听到这个消息，江楚瑶气得摔了不少杯碟瓷瓶，但李嬷嬷却在此时登门拜访。
“大小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李嬷嬷看着满地狼藉，不用问也知道是因为听到了关于二小姐的好事。她对这个一向乖巧的大小姐产生了些许不满。
江楚瑶面对李嬷嬷的到来，脸色苍白，看了一眼门口的映寒，又看了看自己砸出来的一片混乱，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是丫鬟不小心打碎了些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会责怪她们的。”
她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又做出自己仁慈的样子。
李嬷嬷没有追究，而是对江楚瑶说：“大小姐，夫人说翠微阁需要更多仆人，暂时从宝瑶院调几个过去，等牙婆来了再给这里选些好的补充。”
“按照规矩，每位主子应配备两名一等婢女、四名二等、十名三等，还有额外的婆子和小厮。宝瑶院现有三十多名婢女，远超标准。”
江楚瑶已经听不进李嬷嬷的话了。
她心里满是愤懑，江凌霜不仅夺走了她眼中的父母兄长，现在连她的衣裳首饰、丫鬟也不放过？这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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