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负小姐的恩情
“谁让楚瑶这么伤心？又是你吗？”
看到女儿那张与心中所爱之人相似的脸，江允德感到一阵心疼，望向江凌霜的眼神中充满了威严与不满。
江凌霜抬头，迎上了父亲责备的目光。
江允德已年过四十，身材高大，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增添了成熟。
然而，面对江楚瑶时，这些特质都化作了无尽的宠爱。
稍作停顿后，见江楚瑶只是掩面装作听不见，江凌霜清脆地说：
“父亲，我没有让姐姐伤心……”
听到这话，江夫人愣住了。这句话听起来是那么耳熟。以前每当仆人报告二小姐又欺负大小姐时，她总会在两姐妹面前问个究竟。
那时，江楚瑶会低头哭泣，而江凌霜则倔强地辩解：
“我没欺负她，我从未说过那些话，我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呢？”
曾经，她确实对楚瑶满是怜惜。一方面是因为楚瑶天性乖巧懂事，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
另一方面则因为凌霜的行为太过分，常常欺侮楚瑶且从不悔改。
她自认为能公平对待两个孩子，但前提是她们都必须行为得当。
然而，随着时光流转，她渐渐意识到，今日的纷争其实与凌霜无关。
楚瑶的性格敏感细腻，容易因小事落泪，而过去每当看到这种情况时，她总是想当然地认为是凌霜的错。
最近一个月里，除了日常的争吵，最严重的一次事件是凌霜将楚瑶推入水中。
但这起事件背后隐藏着许多未解之谜，只是她不愿再深入调查罢了……
她轻轻揉了揉眉心，想要平息这场风波：“老爷，孩子们在庙会上走散后闹了些小脾气，现在一切都好了。”
“我没问你。”江允德怒气冲冲地说，还没有给江夫人好脸色看，而是直接指向凌霜厉声质问：“你是想把我们都赶出府去，让你独自占据这个家吗？”
面对父亲的指责，凌霜心中冷笑，但她依然按照传统礼仪缓缓下跪，深深叩首：“父亲的话让女儿无地自容，我愿意前往家庙斋戒反省，等您和姐姐消气后再回来。”
对于这些所谓的亲人，凌霜早已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或情感，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自己，为了避免重蹈覆辙。
明日就是母亲的生日宴会，之柔郡主也会前来庆祝。
由于受到楚瑶的怂恿，之柔郡主在宴会上给她难堪，让她在一群贵妇人面前颜面尽失。
考虑到之柔郡主的地位不可动摇，凌霜觉得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暂时避开这场风暴。
江夫人见状起身，不明白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样。
她原本希望两个女儿能在她的寿辰上和睦相处，并打算借此机会向京城里的贵妇们介绍凌霜。
没想到事态竟发展到要去家庙的地步。
“凌霜，别这么说，这件事上你并没有错，你应该跟你父亲解释清楚……”江夫人想要缓和气氛。
“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不孝女屡次三番针对楚瑶，性格恶劣至极，正好可以去家庙反省，以免明日给我们丢脸。”
江允德强硬地说道，一旁的江枫羽虽然心里偏向楚瑶，但也觉得这样的惩罚有些过重。
“父亲，妹妹……”江楚瑶似乎突然意识到父亲的惩罚过于严厉，眼中含泪地说道：“家庙条件简陋，妹妹怎么能在那里思过呢？”
江允德冷眼看着满脸沮丧的凌霜，坚定地说：“不要为她求情，这是她咎由自取。上次落水的事情我都还没追究，这次正好让她好好反省。”
“小姐，不如向老爷求情，不去家庙了。明日是夫人的寿辰，许多贵客将至，您若缺席，她们又会在背后说三道四……”绿珠抱着这几天要用的东西跟在她身后低声说道。
江凌霜看了她一眼：“你回翠微阁吧，这里留下浮枝服侍我就好。”
绿珠虽有势利的一面，但并不愚钝，明白此时离开意味着日后难逃责罚，于是急忙摇头表示忠心：“小姐，奴婢错了，请不要赶走我，无论小姐去哪里，我都跟着。”
江凌霜问她：“她们都在说些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绿珠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安地回答：“没、没有，我只是担心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你回去吧，我要在这里反省，不需要太多人伺候，显得我不诚心。母亲不会怪罪你的。”她揉了揉眉心，带着浮枝走进家庙。
大门缓缓合上，将绿珠留在门外。尽管春风和煦，她却感到一阵寒意。
侧房作为禅室，长久无人居住，满是灰尘。浮枝放下物品，清理了一把椅子给江凌霜坐，并承诺打扫这个地方。
“小姐，请先休息片刻，我会尽快整理好这里。”浮枝边说边着手清洁工作。
江凌霜坐在那里，思绪万千，决心这一次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再重蹈覆辙。
老爷还在为小姐的事情生气，但小姐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她相信，如果来这里没有一点好处，小姐肯定不会来。
自从那日退烧醒来后，小姐变得更加沉静和深思熟虑了，似乎真的被那些主子们伤透了心，也开始为自己争取应有的权益。
江凌霜没有坐下，她的伤已经养好。
她与浮枝一起整理好了禅房，浮枝为她准备好了纸张和墨水。
想起白天见到的那位温和的长公主，她真诚地赞美了自己的刺绣技艺，这让江凌霜感到格外温暖。
除了同行和不得不奉承她的仆人外，从未有人这样正视过她的作品。
“小姐，夜已深，您写了这么久，小心伤了眼睛。”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一看，原来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含冬。
“你怎么来了？”江凌霜问道。
“奴婢的伤势已好多了，特来服侍小姐。”
尽管年纪小，含冬说话做事却非常得体，甚至比浮枝还要成熟稳重，“还有……多谢小姐赠予的珊瑚手串，奴婢定会好好工作，不负小姐的恩情。”
含冬露出手腕上那串光彩夺目的珊瑚珠子，使她的肌肤看起来更加白皙光滑。
江凌霜明白了，浮枝动作很快，已经将礼物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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