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从来都得不到手
江枫羽看不起那些不愿努力学习的人，尤其是自己的亲妹妹。
他多么希望那天确认江凌霜身份时的一切只是一场误会，他的妹妹应该是那个知书达理、才华横溢的江楚瑶。
“哼，像她这样不孝顺、不懂尊重的人，进了女学只会给我们江家抹黑。”这时，江允德穿着官服匆匆进来，听到对话后问：“这是她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江允德接过佛经，江夫人则默默点头。江楚瑶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父亲。”
“我早猜到，她说要去家庙反省，其实是找个借口偷懒。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去女学了，在家里绣花，等着到了年纪出嫁就好。”
“你对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江夫人对江允德的决定感到不满。
江凌霜毕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即使女子十五岁成年可以考虑婚事，但真正完婚通常要等到十八九岁。
江楚瑶和江枫羽假装没听见父母的对话，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来分散注意力。
告别了家人后，江枫羽从正房出来，思索片刻后，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
“把库房里那套本来为江凌霜准备的文房四宝拿出来，送到宝瑶院给楚瑶吧。反正凌霜不去女学了，那些东西对她也没用。”
小厮犹豫了一下，“公子，那套东西上不是刻了二小姐的名字吗？要是大小姐发现了，怕是不合适……”
江枫羽一怔，“我竟然忘了这事，那你还是照旧送去给江凌霜吧，楚瑶那里我会另找东西补偿。”
想起昨天庙会的事情，江凌霜自己走失还诬赖他们故意甩掉她，加上今日送的母亲的佛经竟是丫鬟代笔，他对江凌霜更加气愤。
消息传开，江凌霜无法继续上学的事和那套质量一般的文房四宝一起送到了家庙。
“小姐，这可能是公子担心您难过，特意送来安慰您的。”浮枝看着江凌霜平静的神情，又看了看笔杆上的“霜”字，勉强解释道。
“小姐，这些东西在文墨斋买下来不过十两银子，刻的字也很简单，依我看，公子未必是真心安慰您。”含冬直率地说。
浮枝瞪了含冬一眼，而含冬毫不退缩地回视着她，“我知道，收起来吧，应该会有人来取。”江凌霜轻声说道。
几天过去，生活似乎平静如水。
这日，江楚瑶前往前院的书房送参汤时，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声音，便停下了脚步。
“枫羽，你那位同窗谢景之，我看了他的策论，内容深刻，今年秋闱他可以试试。”一个声音说道。
“真的吗？他今日还说要来感谢父亲，不知父亲是否有空？”另一个声音问道。
“我只是给了些意见，既然他想来，明天我正好有时间。”
谢景之？这个名字让江楚瑶想起了谢庭舟。听说他明天会来？
回想起上次庙会，她和谢庭舟的见面未能如愿。原本以为这个人已经不再重要，但既然他明日将到访府上，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帮助促成他们二人的姻缘。
对土包子江凌霜来说，能与这位饱读诗书却体弱多病的才子结为连理，简直是修来的福分。
江楚瑶想了想，把手中的参汤交给了旁边的小厮，“父亲和哥哥在商讨要事，我不打扰了，请你稍后将这汤送去，提醒父亲趁热喝。”
离开书房后，她直接去了家庙。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能不告诉江凌霜呢？看着她满怀希望而后又失落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尽管已是夏天，家庙里依旧透着一股冷清的气息。丫鬟推开了门，大殿中，江凌霜正跪在蒲团上诵经。
“妹妹也开始信佛了吗？”江楚瑶问。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凌霜转身问道，“姐姐，你来看我？”
看到眼前的人，江楚瑶愣住了。
仅仅几日不见，江凌霜的模样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容貌变得如此不同，以至于江楚瑶几乎认不出她来。
记忆中的江凌霜，虽与家族成员有着相似的容貌和体态，但她的皮肤显得粗糙而蜡黄，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畏缩自卑的气息。然而，她内心倔强，从不轻易屈服。
如今站在佛堂前的江凌霜，依然是那张熟悉的脸庞，但她的眼神和举止已变得从容大方，往日的羞怯早已不见踪影。
江楚瑶望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妹妹，不禁暗自思索：如果此刻江老爷和夫人在此，定会认出这个光彩照人的女孩正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姐姐，你特意来佛堂，总不会只是来看我的吧？”江凌霜轻声说道，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江楚瑶看到妹妹的变化，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妹妹啊，你可能还不知道，父亲已经决定，在你及笄之年将你许配给一位穷困的举人。明天就会有人来家里相看。”
尽管谢庭舟目前仅是举人的身份，但年底他将参加会试，明年春天还将挑战春闱，一旦成功，便能成为令人瞩目的探花郎。
装作初次听说此事，江凌霜睁大了眼睛：“什么？我才回府一个多月，父亲就打算商议我的婚事了吗？”
江楚瑶得意地笑起来，想要让妹妹明白，即便她是亲生女，在江家眼里也不过是到了年纪就可以随意安排婚姻的商品。
不过，想到最近家中对江凌霜态度的微妙变化，她又感到几分恼火。
“前几日哥哥送你的文房四宝，既然你不久就要待嫁，不如转送给我吧。”江楚瑶一脸的贪婪。
眼眶微红，江凌霜低声回应：“那是哥哥的心意，姐姐在女学里学习这么久，肯定有自己的喜好，何必用我的东西呢？”
江楚瑶逼近一步，冷冽的说道：“无论爹娘哥哥的宠爱，还是这套文房四宝，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得不到手，江凌霜，你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妄想跟我争。”
江楚瑶最终还是带走了那套文房四宝，浮枝在旁轻声问道：“小姐，这套东西可是公子赠给您的，您为何要转送给大小姐呢？”
在江府的花园里，江枫羽身边的小厮清鸿碰见了江凌霜，恭敬地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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