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个入学名额
江夫人立刻回应道：“凌霜，你怎么这样说呢？你和楚瑶都是母亲的心头肉，舅母和我都一样疼爱。”
林天涯虽然面露不悦，但他看到江凌霜那平静接受的样子，不禁开始怀疑，妹妹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是否真的公平对待了两个女儿。
按照常理，亲生女儿才是最需要被呵护的那个，但妹妹的话却让凌霜觉得，似乎养女也该得到同样的疼爱。这让凌霜心里五味杂陈。
一个多月前，要是能像信里说的那样，找到江楚瑶的亲生父母并送她回去，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尴尬局面了。
现在，养女不像养女，亲女也不像亲女，界限模糊不清。
王氏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但她还是想要辩解：“唉，我只是太久没见楚瑶，随口问问罢了，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呀！”
林天涯严肃地看了她一眼，王氏只好闭嘴不再多言：“茴儿，我想和凌霜单独聊聊，你能带你嫂嫂去偏厅坐坐吗？”
江夫人感到有些不安，原本温馨的氛围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作为晚辈，她对林天涯的话只能遵从，于是带着王氏离开了正厅。
王氏在门外不满地看了一眼留下的舅甥二人，抱怨道：“你看他，在外甥女面前都不给我面子。我明白了，我就是个佣人，忙的时候我是林夫人，不忙的时候就把我当破扫帚扔一边！”
江夫人虽然不太喜欢这位继任的长嫂，但她还是维持着礼貌，轻声安慰了几句。
回到正厅，林天涯接过外甥女亲手倒的茶，看着眼前这个端庄温顺的少女，心中感慨万千：“凌霜，舅舅想知道，这一个多月来，家里人对你和楚瑶真的是一样的待遇吗？”
江凌霜愣了一下，回答说：“舅舅，这有什么不好呢？大姐以前为我在家人面前尽孝，我应该感激她。而且，她从嫡女变成养女，更需要我们的关心。”
林天涯皱起眉头，问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是你父亲还是哥哥？”
他深知自己的妹妹虽然有时固执，但作为母亲，她绝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吝啬爱心。
如果江家的人真敢把他的亲外甥女与那个冒牌货相提并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维护。
江凌霜摇了摇头，眼神有些躲闪：“舅舅别问了，家里人都对我很好，我已经非常满足了。我现在的生活比过去好了太多，还有了舅舅和舅母的关怀。”
林天涯的心中满是心疼，他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远在他乡做官，小儿子又不成器。
尽管他对江楚瑶也曾有过宠爱，但总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层难以跨越的距离。
而此刻，面对真正的亲外甥女，他只希望能给她最好的保护。
面对江凌霜那张融合了江家和林家特征的面孔，舅舅林天涯心中满是疼惜。看到她委屈的模样，他感到无比的心痛。
“凌霜，舅舅懂你。”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你不必担心，虽然舅舅官职不大，只是一个从四品祭酒，但明年你表哥回京述职时，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你。”
“至于江家的事，就别再提了。如果你在这里过得不开心，一定要告诉舅舅。即便为此失去官位，我也定会保护你。”
说着，林天涯从袖中拿出一个红色绸布袋递给江凌霜。
手中的重量让她吃了一惊。
“那是原本为她外祖母留给姐姐江楚瑶的及笄礼金和添妆银两。”
林天涯解释道，由于江楚瑶远在陇西，可能才刚得知她回来的消息，所以他决定将这笔钱全部交给她，还附上了一些自己的补贴。
“舅舅，这不合适吧？这是给大姐的……”江凌霜推辞道。
“江楚瑶连江家的女儿都不算，这些银子本就不该是她的，你就安心收下吧！”林天涯的眼眶微红，语气坚定。
感受到舅舅的诚意，江凌霜终于接受了这份心意，“舅舅，中午留下来用饭好吗？我给您做我最拿手的点心。”
林天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今日不是休息日，我是请了上午的假来见你的，现在得回去准备公务了。”
听到这里，江凌霜有些失落，“舅舅就要走了吗？家里人各忙各的，我一个人在府里，没什么朋友，有时会觉得孤单……”
林天涯突然想起一件事，拍了拍脑门说：“差点忘了告诉你，前几天遇到长公主，她现在负责管理京城的女学。我已经为你争取到了一个入学名额。”
江凌霜惊讶不已，以前她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听说女学的入学要求很高，即使有名额，也需要通过君子六艺中的至少三项考核才能正式入学。”
林天涯点头表示同意，但他补充道：“长公主听闻了你的故事后，特别答应让你先入学，一个月后再进行考核。我会向你父亲解释这件事，读书明理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一刻，江凌霜脸上绽放出真正的笑容，对未来的期待。
她的书法是在当绣娘时，为了描画刺绣图案而顺带学来的，但其他技艺就没这么容易解释了。
能进入女学读书并非首要目的。更重要的是，她希望通过这九个月的学习期，有机会结识长公主。
林天涯叮嘱了一些在女学需要注意的事项后，与王氏聊了一会儿，便带着她离开了。
“你舅妈就是那样的性格，你别放在心上。既然要去女学，就好好学习吧。上次送来的佛经就算了，以后不要再这样顽皮懒散。”
江夫人想起收到的寿礼，心中有些不安。毕竟女儿即使再不争气也在自己屋檐下，一旦外出求学，若行为不当被他人议论，那才是真的有损江家声誉。
“母亲说什么？凌霜不明白。”江凌霜心里清楚，却装作不解的样子。
“我知道那本佛经是你让含冬抄写的，难怪你说服侍的丫鬟不够，还想要会识字的。算了，我也不责怪你了，你有这份心意就好。”
江凌霜眨眨眼说：“母亲，我会写字的。”
听到这话，江夫人愣了一下，不确定地问：“你以前不是……没读过书、练过字吗？你是从哪里学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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