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必太客气
绿衣少女提出一个新点子：“每次都是丫鬟击鼓，多没意思啊！不如这次改弹琴吧。琴声停时，根据最后一个音的高低来决定谁抽花签回答问题，怎么样？”
众人纷纷点头称好：“这主意妙极了，既优雅又新鲜。”
大家都知道，宫商角徵羽是本朝音乐的基本音阶，而贵族子弟从小就得学习包括音乐在内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原本负责击鼓的是之柔郡主带来的丫鬟，她笑着说道：“我并不擅长音乐，更别说弹琴了。不知道哪位公子或小姐愿意帮我们弹一曲呢？这样我们就不用抽签作诗了。”
这话逗得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祁庭凌看向江楚瑶，温和地说：“听说江大小姐的琴技在京城里可是数一数二，不如就请她来弹琴如何？”
江楚瑶脸颊微红，正准备起身，却被祁之柔打断：“楚瑶的琴技确实出众，但她去弹琴是不是有点浪费人才了？不如让妹妹试试？虽然可能不及姐姐，但总比作诗要轻松些。”
江楚瑶心中恼怒，暗想：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总是破坏我的好事！
江凌霜昨日才第一天去女学，对这些规矩还不熟悉，更别提弹琴了。
要是她现在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说自己在外漂泊未曾学过，这些人肯定又要围着她转了。
江楚瑶觉得，妹妹这是学会了以退为进的策略，让她非常不悦。
夏侯殷见状，语气变得严肃：“郡主此话不当，为何江大小姐弹琴就是大材小用，而江二小姐弹琴就成了逃避作诗？”
祁之柔没想到有人会替江凌霜说话，冷冷地瞪了一眼。
夏侯殷也不甘示弱地回视着她。
江凌霜站了起来，眼中含泪：“既然郡主要求，凌霜不敢推辞。”
说着，她走向那架已经摆好的琴。
“我也去！”夏侯殷想要跟上，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按住了肩膀。
“孤也不想作诗。”说完，祁庭烨也起身跟随江凌霜而去，留下一片惊讶的目光。
经过祁之柔身边时，祁庭烨投以冷冽的一瞥，似乎在警告她稍后再算账。祁之柔不禁感到一阵寒意，意识到自己可能需要去找长公主商量对策。
“江小姐若不想弹琴，不妨由你来发花签？”祁庭烨提议道。
江凌霜有些不解太子的行为，但她还是婉拒了：“谢谢殿下美意，但我既然答应了郡主，就不能失信。”
祁庭烨皱眉，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肯接受自己的帮助。他明白，在场的人有不少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真的会弹琴吗？”祁之柔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计划。
江楚瑶表面微笑，心里却疑惑太子为何如此关注妹妹，口中只说：“我不知道，妹妹向来独来独往，也许她是想找殿下帮忙吧。”
祁之柔轻哼一声，决心要看个究竟。
江旻和林影序此刻心情复杂，既担心江凌霜不会弹琴而尴尬，又害怕她因此受到嘲笑。他们心里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当江凌霜坐在琴凳上，用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试音时，周围的人瞬间愣住了。原来她会弹琴！
夏侯殷和祁庭烨顿时松了一口气，而祁之柔则惊讶地看向江楚瑶，两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不解与疑惑。
江旻和林影序的脸上也满是难以言喻的表情。
“二堂哥，凌霜妹妹以前学过弹琴吗？”有人问道。
江旻沉默了，他努力回忆关于妹妹学琴的记忆，但最终只感到一阵悲哀。
他意识到自己对江凌霜了解得太少了，甚至不知道她何时开始学习弹琴，是否也曾辛苦练习。
相比之下，他对江楚瑶的印象深刻得多：她从小坚持练习琴棋书画，无论天气好坏，总是带着琴谱来向他请教，甜甜地叫他旻哥哥，缠着他指导。
江旻忽然觉得内疚，因为他一直忽略了江凌霜，最近一个月还总想着要弥补对江楚瑶的关注。现在，他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二堂哥？”
听到林影序的呼唤，江旻回过神来，看见对方已经坐正身体，显得有些失望。
“唉，这真是太难选择了，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楚瑶表妹，另一个是如此美丽动人的凌霜表妹……”少年们听到了这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随后，江凌霜的手指开始在琴弦上跳跃，奏响了大家熟悉的《春晓吟》。
这首曲子虽然简单，但要想弹得出色，需要长时间的练习。
大多数人学完这首曲子后就会转向更复杂的乐章，很少有人愿意日复一日地磨练这一首简单的歌。
随着琴声，游戏继续进行，人们轮流根据琴音赋诗。直到祁庭烨打断了这一切，表示自己累了，提议大家换一种活动。
江凌霜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休息，因为她感觉自己的手指也开始酸痛了。
宴会结束后，夏侯殷走过来夸赞江凌霜的琴技，抱怨说这次的诗会实在无趣。
江凌霜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祁庭凌身上，发现他正在与江楚瑶交谈，但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两人之间突然有了一段距离。
江楚瑶见状，微微皱眉，语气略带不满：“殿下？”她顺着祁庭凌的目光看去，发现了江凌霜的存在，心中五味杂陈。
祁庭凌被拉回了现实，他微笑着对江楚瑶说：“没关系，好书就应该送给真正爱它的人。这只是举手之劳，你不必太客气。”
然而，江楚瑶却注意到祁庭凌的心思似乎飘到了别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轻轻咬了咬牙。
难道江凌霜现在连四皇子也想要跟她争吗？
为了引起祁庭凌的注意，她向前迈了几步，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随后，两人一起朝水榭的方向走去。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位老朋友，去打个招呼吧。”江凌霜随口向夏侯殷解释了一句，便追着四皇子和江楚瑶的脚步而去。
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之间肯定会发生什么。
随着她越走越深，人群逐渐稀少。
终于，在一个转角处，她遇见了独自站立的江楚瑶。
“妹妹，你在跟踪我和四皇子？”见江凌霜沉默不语，江楚瑶质问道，“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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