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确实让人倒胃口
“不知臣女的剑法能否入公主殿下法眼？”
郑娇雪收剑归鞘，微微喘息。
她知道，安月公主与自己一样，都是不愿被传统束缚的灵魂，虽然隔着珠帘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她能感受到那份共鸣。
祁安月看得目不转睛，这样的剑技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将军也未必能够做到如此精湛，显然是天赋所致。
“郑小姐的才艺令人赞叹，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祁安月笑着回应，“父皇、母后，不如让郑小姐挑选下一位表演者吧，这样是不是更有意思？”
皇帝和皇后这对已经共同走过了近二十年风风雨雨的夫妻，对小女儿的心思自然是心知肚明。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从中读出了对方的无奈。但既然能让小女儿开心，他们也愿意顺从她的心意。
郑娇雪见状，立刻转向了女宾席，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江楚瑶一接触到那笑容，便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回忆起早晨时被郑娇雪狠狠掐过的经历，小腿上的淤青还在作痛，她满心都是怨恨，却又无可奈何，无法光明正大地回应。
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找郑娇雪讨回公道，她却先一步向自己发起了挑战。
“常听闻江大小姐是京城贵女中的佼佼者，才华横溢，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睹风采？”
江楚瑶露出优雅的笑容，从容地站起身，轻声回答：
“京中人才辈出，我不过略懂一二，不敢当此赞誉。既然郑小姐如此抬爱，我自当献丑，抚琴一曲为陛下、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助兴。”
很快，乐器被侍从们抬上了场。
江楚瑶以优美的姿态坐在琴前，心中自信。
对于琴棋书画，她无不精通，这样的表演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然而，就在她准备开始演奏的时候，那种不祥的感觉再次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
“为何还不开始呢？江大小姐怎么迟迟不动手？”
等待的人群中传来了一些疑问的声音。
大家记得郑娇雪换上舞衣后，立即开始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剑舞表演，而江楚瑶明明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坐在琴前却迟迟没有动静。
难道是紧张忘词了吗？
“你们看，她穿的是流光锦吧？”
男宾席上传来了认出她服饰材质的声音。
“确实，江家对这位养女真是宠爱有加，看看刚才江二小姐穿着多么普通，与之形成鲜明对比。”
最近一段时间，江家两位小姐的故事在城中传开，尤其是那位失而复得的亲生女儿，不仅容貌出众，还得到了长公主的喜爱。
尽管过去有关于她的种种传言，但亲眼见到长公主带她入宫才是最让人震撼的事情。
据说，就连安月公主能够重归家庭，也多亏了江二小姐的帮助。
看起来，两位小姐之间的差距似乎突然变得明显了。
大家不禁疑惑，为什么江家会对自己收养的女儿比亲生女儿还要好？
周围人的低语并没有特别隐蔽，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了江楚瑶的耳中。
她的手指在手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比起身体上的不适，那些认为她不如江凌霜的话更让她难堪。
为什么？她一直不懈努力，勤奋练习，想要讨好江家人，保护自己的名声，然而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一切都改变了。
少女的脸颊失去了血色，江家人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在这宫中的宴会里，他们无法阻止人的闲言碎语，只能更加心疼独自承受这一切的江楚瑶。
想到这里，江楚瑶的目光落在了空荡荡的江凌霜的位置上，一切终于明了。
那药物很可能从未出现在江凌霜的杯中，而是误入了自己的杯子。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她站起身来，牙齿紧咬：
“陛下，娘娘，安月公主，臣女忽然觉得不太舒服……”
她宁愿冒犯帝后的风险，也要避免在众人面前出丑，按照江凌霜的计划行事。
祁安月猛地将茶杯放回桌上，尽管年纪尚轻不能饮酒，但她喝起茶来却满是豪迈之气。
她假装生气地说：“江大小姐真是架子大，一会儿答应一会儿又反悔。”
“难道说，你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不愿意为我们抚琴吗？”
帝后没有表态，算是默认了祁安月的态度。
只要公主高兴，就算只是拿一个臣女出气，或对江夫人发泄不满，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为了皇室的尊严，他们选择不追究江楚瑶过去对安月的不当行为。
事实上，几个月前留下的伤痕至今仍在安月身上，这些伤害都是拜江楚瑶所赐。
皇后虽然对江凌霜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但对江楚瑶却是满是厌恶。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如此冷漠无情？即便那时安月还没有恢复记忆，处于奴籍之中，这种不容他人的狭隘心胸是皇后绝对不能容忍的。
“公主，臣女不敢……”
“既然你敢答应，现在还不快弹，我们都在等着呢。”
祁安月带着微笑往后一靠，装作期待的样子。
其他人也意识到，原来安月公主还是个孩子，有些皇家子弟的傲慢是可以理解的，而江大小姐确实显得不够尊重公主，答应了又改变主意。
别无选择，江楚瑶强迫自己坐下来，在情况变得更糟之前，她必须尽快解决这个局面。
琴声从指尖流出，却杂乱无章，仿佛一阵刺耳的噪音。
“这都弹些什么呀！”
“她真的懂弹琴吗？”
江枫羽皱眉，这不是江楚瑶应有的水平，她到底怎么了？
突然，“噗”的一声，一个奇特的声音打断了混乱的琴音，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少女的脸已经憋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起身逃离，跑动时还时不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每个人都有吃喝拉撒的时候，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这样的事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哪怕是厚脸皮的人也会羞愧难当，更别提是一位年轻的小姐。
“这也太失礼了，连最基本的控制都没有，真是让人失望。”
“原来她不是如传说中那般超凡脱俗啊。”
贵女们用帕子捂住口鼻，满脸嫌弃。
宫廷盛宴虽美味，但这突如其来的插曲确实让人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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