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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晴儿婚后和海兰察感情极好,没有小妾通房、庶子庶女,几乎一辈子都没用到太皇太后传授的手段,她把这些都教给了自己的几个儿女,希望他们日后能够有所依仗。几十年里,晴儿在京城的上流社交圈一直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除了有太皇太后做靠山外,她本身也是言行得体,处事妥当,许多闺阁女子都以和端公主为榜样来规范自己。

        闲暇的时候,晴儿会给海兰察和孩子们讲述太皇太后当年对她的恩德和荣宠,十分庆幸自己抓住了机会,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得以幸福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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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薇很幸运的在成亲第二年就生了福东儿,有了儿子可以依靠。但不幸的是,在被乾隆厌弃后,福家几人也不再遮遮掩掩,明确的表现了对她的不满和厌恶,若是没有两位内务府的嬷嬷看着,说不定福家会变本加厉的欺压她。福尔康这些年仅仅是个侍卫,在紫薇惹怒了乾隆之后,他的侍卫之职也被撤了,每次遇见他曾经看不起的那些公子哥儿们都会被嘲笑一顿,不禁深恨紫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再也没进过她的院子,每日里秦楼楚馆,沉迷酒色,感怀自己的怀才不遇。

        金锁的颜色好,又在内务府学了不少手段,多年来一直当着福尔康的宠妾,待遇等同于二房夫人,前后生下了二女一子,却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从小教导孩子嫡庶之分,不可逾越。紫薇投桃报李,将金锁的女儿放到她名下充作嫡女,接受嬷嬷的教导。

        几年后,福伦夫妻去世,紫薇和金锁也慢慢在福家站稳了脚跟,把对福尔康的感情抛开,倒是真的情同姐妹了,又有紫薇的嫁妆产业,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然,紫薇终归是个爱情至上的女子,即使对福尔康有怨,也还是会怀念最初两人心心相印的日子。和她娘夏雨荷一样,失去了爱情,就像是花儿失去了水分,整日郁郁寡欢,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熬了十八年,在看到儿子娶亲之后就抑郁而终了。

        紫薇逝世,金锁忍住伤痛,在两位嬷嬷的协助下架空了福尔康新娶的继夫人,辛苦维护着福东儿小两口的地位,又给自己的两个女儿找了合适的婆家。在福尔康夫妻相继去世后,便把福家交给了福东儿,跟着亲生儿子出府令过。

        金锁的儿子很懂事也很争气,他从小就知道福家的一切都是属于大哥的,他只有要靠自己努力才能让娘亲过上好日子。于是,他一直很用心的读书,考取功名,同时学习经营田庄铺子。

        二十年后,金锁当上了老封君,子孙满堂。

        她偶尔也会想起从前的事,当年在进内务府之前,太后曾秘密召见过她,她那时以为太后会处罚她,吓坏了。谁知太后只是慈祥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对她说:“坚守本心,善良的人总会有善报的。”如今,她算是得善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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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郡王府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小燕子躺在床上双眼含恨的看着窗外,她已经被知画挪到这个院子两个月了,永琪一次都没来过,当年离家出走于棋社老板的事终归是被永琪知道了,都是知画那个恶毒阴险的女人,居然来套她的话,她小心隐藏多年的秘密就这么被永琪给听到了!

        她让服侍的下人去找永琪来,下人们哭着说:“主子饶了我们,福晋吩咐了,不可私自出院子,否则会被杖责的啊,您经常说大家是平等的,没有主子奴才之分,咱们心里头都感动极了,您那么善良、那么美好,一定不忍心让咱们去挨打的,对吗?”小燕子气愤,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自己又被知画刺激的发了病下不了床,不禁在心里怨恨永琪,果然是那个瞌睡龙的儿子,一样的对女人不忠,一样的冷酷无情,等姑奶奶养好了身子再去找你算账!

        永琪觉得和小燕子相处越来越疲惫,在小燕子面前他完全没有身份地位可言,小燕子从来就不懂得郡王、福晋与侍妾之间的关系,她也不想懂,就如她当初觉得乾隆好,就抢了紫薇的身份当格格,被乾隆打了骂了就要吵着不当这个格格,甚至把夏雨荷拿出来引乾隆的愧疚。她现在也只会在每次遇到知画时骂上两句恶毒,在不顺心的时候对永琪发发脾气,却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哪里错,需要做什么改变。情浓时,永琪把这种吵吵闹闹当乐趣,可一年、两年、十年过去了,永琪已经厌恶了在小燕子面前做低伏小、厌恶了在小燕子惹祸后替她收拾烂摊子。

        在永琪的心里,曾经那个天真活泼的小燕子已经不见了,现在的小燕子只是一个无知又不讲道理的女人。小燕子的事是一个导火索,给了永琪彻底放下这段感情的理由。他真的很累了,几位皇子中只有他一事无成,每次办差,小燕子都要凑热闹跟去看,她一出现就会出状况,他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办差!几次之后,乾隆也不再点他办差了,这么多年来他身上没有半点功劳,就连“荣郡王”这个头衔也是靠着乾隆宠爱才得来的,难怪,永璂即位后众兄弟都被封为亲王,就只有他还在原位没有升迁。

        在整个荣郡王府里,知画成为了最大的赢家,她利用小燕子的专宠成功的抑制了庶子庶女的出现,在永琪对小燕子开始不耐烦的时候,又把握机会一举击败了小燕子,在她的儿子被圣上亲封为世子之后,她又暗中将小燕子捧了起来闹得府里鸡飞狗跳,闹得永琪心中郁结只能用酗酒来逃避现实,闹得最后两人同归于尽。于是,她的儿子原爵承袭,成为了新的荣郡王,至此,她在府中的地位再无人能动摇。

        她恶毒吗?也许!她进了这府里,成了这府里的女主人,却被一个小小的侍妾指着鼻子骂,而她的丈夫却反而去安慰那个骂了她的人,视她如无物!她如果不算计、不用心计,她的下场会比小燕子好吗?小燕子容得下她吗?何况她也只是推波助澜,挑拨离间罢了,如果他们感情真的那么深,又怎么会被她得逞呢?后院永远是女人的战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除非后院里只有一个女人,可有幸得一世一双人的又有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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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拉太后坐在慈宁宫的上位,居高临下的看着儿子的嫔妃们明朝暗讽、勾心斗角,皇后陪在她身边攥着帕子努力维持着端庄的笑容。她觉得她似乎有些理解当初太皇太后的感觉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涉及切身利益的时候,人们总是能够清楚的看穿事情的重点。在这偌大的后宫里,只有儿子可以依靠,只有自己可以相信,对皇帝用真心,只会死得更快罢了。

        如果当年没有太后帮衬她,也许她早就被拉下后位了!令妃才是真正聪明的人,从一个小小的宫女爬上妃位,掌管凤印,宠冠后宫,即使被太后打击的无法翻身,也能迅速看清形势,不再争宠,安分守己的养好了身子把十五阿哥抱回身边抚养。乾隆驾崩后令妃被封为令太妃,只等十五阿哥成年后随他出宫分府,过自在的日子。想来,如果当初令妃没有自作聪明的算计晴儿,没有把手伸进慈宁宫,今日坐在这太后之位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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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璂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头,拿起暗卫送来的情报仔细的看了起来。太皇太后在临终前将手上所有的势力都交给了他,叮嘱他要善待这些人。他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吃惊的样子,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宫中的宫人,甚至只有几个人是他有印象的,可一旦把这些人联系起来,那就是一个足以覆盖皇宫的情报网!

        建立起这样的势力,地位、手段、时间都缺一不可,这是一份及其珍贵的礼物,让他对自己的后宫了如指掌,不再像他的皇阿玛那样被女人耍得团团转。他知道哪些女人虚情假意,也知道哪些女人是真心待他,当然,他是皇帝,后宫始终不是他的战场,他只出手护着点他的孩子和他真正在意的人,至于其他人,他不想管,谁能护谁一辈子?做一个皇帝很难,他只能严格的要求自己在大事上保持理智,而到了后宫,他需要的只有放松。每一个人的成长都要经历无数的失败与痛苦,就连他,当年被引导着发现了人性的阴暗面时,也曾慌乱过、彷徨过,甚至对周围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可最终,他成功的迈出了那一步,在太皇太后欣慰的目光中迅速成熟了起来。

        而这些女人,既然进了这紫禁城,就意味着在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也背负了家族的期盼,不再是可以任性撒娇的大小姐,不融入,就只有等待灭亡了。而他,只要掌握着后宫众人的情况,在关键时刻出手调整一下,就可以保持后宫的平稳,然后专心的处理朝政之事,为百姓做更多的事。

        他,爱新觉罗永璂,一定要成为一个千古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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