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要解雇她吗？
那边陷入安静。
顾念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能几秒，几十秒，一分钟。
心跳声仿佛笼罩在耳边，她不自觉咬了下唇：“傅…”
“算了，收拾一下去门口等我，陪我出去一趟。”
算了，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无异于给她从头到脚泼了头凉水。
顾念拿着电话，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心止不住的下沉。
寒哥哥…不打算让她继续了吗。
顾念拿好东西，在门口等着他，不多时一辆迈巴赫出现在门口，后排车窗降下，露出傅寒川英挺淡薄的眉眼。
“上车。”
顾念乖乖上车，余光瞥了眼旁边，傅寒川垂眸在看资料。
车发动，傅寒川的声音响起：“现在去见的，就是上午让你去叫质控部总监重新修改的样片的投资方，因为这边耽误太久，他们心生不满，要减少投入资金。”
男人不疾不徐的低沉声音逐渐的让顾念的心平静下来。
她低低应声：“好。”
傅寒川说完这些之后便没再说了，不过余光扫了眼浑身绷得紧紧的小丫头，视线落在她白皙瘦削的脸上。
捏着文件的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伸出去。
既然放任她到这儿来了，就要让她学会自己承受所有情绪。
如果他再安抚她，那她来这儿毫无意义。
车厢里陷入寂静，顾念偏头看着窗外，纤长的睫毛轻颤，她从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
半个小时后，到达餐厅，顾念安静的跟在傅寒川身后，投资方刚巧也刚到，两方的人在门口遇上。
“傅总。”投资方主动伸出手，瞥见他身后的小姑娘，笑意变得意味深长：“这小姑娘是？”
“助理。”
傅寒川侧目看着顾念，眼神示意，沉沉道：“这是周总。”
“周总好。”顾念镇定的冲对方打招呼。
被称为周总的男人笑意变浓，这哪是简单的助理，方才说话，那语气里微妙的转变他可发现了。
更何况这位身边可从没出现过什么女助理。
“好，傅总咱们进去吧。”
一行人在包间坐定，周总满面笑容的跟傅寒川寒暄，傅寒川淡声回应，虽不热络，也让人挑不出错处，分寸拿捏的极恰当。
顾念就全程安静，只竖起耳朵听。
聊着聊着，几人就步入正题。
周总笑吟吟的说：“傅总，你们那边为表歉意，怎么也得拿出点态度来。”
话毕，包间里的气氛就瞬间紧绷了。
顾念抬眸看向傅寒川，他面色沉稳，仍旧不骄不躁，只不过沉如墨色的眸子，令人探究不到他分毫情绪。
“这是自然，但是资金这方面没有余地，这部片子我们之所以卡得紧，是因为它后期一定会出现令人惊讶的收益，我相信这点你也清楚，不然不会投这么多资金进来。况且，我并不是没有损失，我们对比也没有异议，因为现在的损失根本不值一提。”
傅寒川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还勾了勾，眉间透着运筹帷幄的沉然。
周总也不是吃素的，他既然发出了这个邀约，既然做好了准备。
他笑道：“我们投资了一个新项目，正在跟人接洽，那部的题材非常特殊，绝对会超过这部片子，所以我们商量决定不将资金全部投入现在这部片子，所以傅总，现在损失盈利对我开说，损失最为重要。”
“周总不妨说说，是什么类型的题材。”傅寒川微眯眼睛，狭长的眸子闪过一道暗芒。
周总说完题材内容后，顾念心头一跳，这个…不是今天下午寒哥哥让她整理的那个吗。
原来是要因为这事。
一贯冷静的顾念突然有些坐立不安，如果因为她耽误了，该怎么办。
内容她还记得一些，顾念脑子里冒起一个大胆的念头，她瞥了眼傅寒川，镇了心神，平声道：“周总，那部片子也有弊端。”
正欲说话指出问题的傅寒川听见旁边小丫头出声，狭长的眸子划过讶异。
周总显然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会说话，他原本以为就是谁家喜欢傅寒川的小姑娘，借着助理的名义跟在他身边。
他饶有兴趣道：“哦？你说说。”
一个看起来未成年的小姑娘，能说出什么独到的见解。
顾念定了定神，道：“现在市场的确缺少这种类型的片子，但这种题材拍摄成本高，并且质量要求也极高，如果稍有瑕疵，就会大众诟病。”
只不过顾念还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就算再聪明，对这种牵扯到利益的东西，也无法瞻顾全面。
她刚说完，周总就笑了，有种看待小孩子小打小闹的感觉。
顾念皱皱眉，还想说什么，周总抬手制止。
只不过他还没说话，傅寒川就不冷不热的补充了。
“并且，这种题材并不是第一次提出来，但是一直没有人敢拍。因为业内的人都清楚，新颖的题材一放出来，大众就会抱之极大的期望，就以前段时间宣传了三个多月的那部重生片为例，都以为众望所归，结果，评分四点五分。”
“拍摄成本且不论，周总，你确定你能够找到合适的制作班底？”
他说话自然直击弱点，针针见血，把刚才顾念说的事情利弊分析得更加清楚明了。
周总陷入沉思，原本信心笃定，此刻被傅寒川说的游移不定。
他说的不错，市场变幻莫测，有时候认为新颖的题材反而谈不到好处，前面也有几部做例子。
而顾念心跳加速，原来他给她的那些资料，他都已经看过了吗？
顾念此时此刻意识到，傅寒川为什么会说她是个小孩子。
“周总好好考虑考虑，等你答复，我们的最终样片已经出来了。”
说完这句略含隐意的话，傅寒川扫了眼顾念，小丫头立刻起身跟上他。
两人坐上车，顾念抿抿唇，低低道：“抱歉。”
她今天，差一点就搞砸事情了。
傅寒川看文件的手微顿，漫不经心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顾念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他的每句话她都放在心上，只是现在她不确定了，不确定他说的哪一句。
她没说话，傅寒川侧目，她睫毛轻颤的模样落在男人的眼里。
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挠他在心上，冷硬的心稍稍柔和。
他没继续追问，只是腾出一只手，安抚又似鼓励的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
“……？”
顾念呼吸一滞，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等了片刻后也没有听到傅寒川下文。
她心思更加杂乱了。
他刚刚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改道，去豫名路。”
顾念听见抬头看着傅寒川，那个方向是她的家，他什么意思，要解雇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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