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我还以为夫人会让我离开?”孟皎说出了心里话。
钱果然不好挣。
给钱让孟皎离开他儿子和给钱要孟皎赶秦雨走, 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前者孟皎只要收拾包袱款款离开顺带拉黑顾东林的一切联系方式就能完成,但后者还得花费巨大的智力以及脑力活动。
不划算。
非常不划算。
顾夫人仍然是那幅循循善诱的模样:“傻孩子, 我让你离开做什么?我看秦雨更不顺眼。”
但孟皎不接茬, 露出孟初的标志性的羞涩笑容。
渐渐的,顾夫人也品味到其中的潜台词,收起笑意,语气也没有之前柔和:“你不愿意?”
孟皎摇头, 素着一张小脸:“阿姨, 这个太有难度了。我有自知之明, 怎么可能比得上秦雨呢?”
倒也很有道理, 孟皎之前一直追着顾东林跑,直到秦雨出国了才有机会上位, 恐怕他自己也清楚两者之间在她儿子心中地位的区别。
“你应该也知道秦雨回国了吧?”顾夫人翘起二郎腿,幽幽叹了一口气。
孟皎和她玩文字游戏:“现在知道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顾夫人问。
孟皎做足了一副委曲求全的姿态:“阿姨, 我能做些什么,我只能默默陪伴。但既然秦雨回来了,可能等阿林一句话, 我就要离开了。”
“你就不会不甘心吗?”顾夫人轻轻点了下桌面。
啊, 他有什么不甘心的。
但孟皎遵循人设,只是苦笑。
顾夫人心领神会, 出声宽慰道:
“秦雨确实不好对付, 我之前给过他两百万要他离开东林, 他拒绝了。可真有心机,知道嫁进顾家以后可以得到的更多, 还没进门他要星星要月亮东林就肯给他, 进门了以后岂不是闹得家宅不宁。”
“但你不一样, 你和阿林门当户对, 阿姨看好你,得到双方父母祝福的婚姻才能长久。”
她在那儿给孟皎画大饼,引导对方畅享未来的婚事。
“阿姨,你分析了这么多,其实你也清楚,你怎么可以把风险转嫁到我的头上呢?”孟皎的喉结滚了滚,白净脸庞上闪过难过,“你是不是欺负我没妈妈啊?”
虽然人充满脆弱感,但声音中气十足的,咖啡厅附近的桌子的人都听见了,交换着眼神对顾夫人指指点点。
又来了。
顾夫人浑身一震,从前被孟皎支配的恐惧再次袭来。
???
你把你这个技术放到秦雨身上保证你百战百胜,战无败绩。
而且原先她觉得男人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定很丑,但是孟皎侧过一点脸,眨掉泪光的样子却很好看,如果不是对着她,那就更好看了。
“不然你就去东林面前这样吧?”顾夫人鬼使神差地说。
他们既然是母子,相信肯定有一定的审美共同之处。
孟皎坚持将恋爱脑贯彻到底:“可是东林不喜欢我笑,也不喜欢我哭。”
霸总那句“你笑起来就不像他”的发言振聋发聩,现在变成了孟皎的借口。
平心而论,顾夫人想:
她儿子是不是有病啊?
“算了吧,阿姨,一切顺其自然。”孟皎一句话为今天的见面总结陈词。
一句话:我不愿意,您另寻高明。
知道这次的谈判即有可能又要谈崩,顾夫人维持贵妇的最后一点体面:“小皎,感情的事的确不好掺和,秦雨刚回国你的心也要乱上一阵,这样吧,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一谈。”
只有看到顾东林对秦雨的态度以后有了对比,如果孟皎喜欢顾东林,肯定会和她联手。
某些时候,孟皎会感叹这俩不愧是母子,那份自信真是如出一辙。
但他没有再怎么嘲讽,仿佛沉浸在顾影自怜的伤感之中,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情绪,坐在那儿,有一种绵长又温柔的感觉。得仔细看,才会发现,和秦雨的长相几分相像。
当然,前提是别开口气她。
顾夫人对比了下和秦雨见面的场景和孟皎见面的场景。
见秦雨时她趾高气扬,甩出支票,尽管遭到对方的拒绝,但见到秦雨那种屈辱又倔强的神色的时候,她感觉非常爽!
但是碰到孟皎,她又要唯唯诺诺地演戏又得安抚对方的情绪,还要接受来自别人的白眼,她都遭的什么罪啊!
不想再想了,再想下去,她要怀疑今天出来见孟皎到底正不正确?
顾夫人拎起小包丢下一句“下次再见”,踩着高跟鞋哒哒哒逃跑。
孟皎撑手拖着腮,没来得及叫住她。
无辜的支票还静静躺在桌面上。
所以他是收下呢?还是不收呢?
“你最后收没收?”涂歌听完孟皎的叙述好奇发问。
“没收,给她寄回去了。”孟皎边画着速写边回复。
“啊?”涂歌听上去十分可惜,“她都送到你面前了,你怎么不收下啊?”
有钱不要,孟皎看上去也不是那种傻子啊。
“赚钱是一项风险投资,收了钱不就得办事吗?我不想管。”孟皎耐心地解释。
也是。
任何扯上三角关系的破事,一不小心就会惹上一身腥。
再加上孟皎现在的身价,的确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涂歌是知道顾东林和孟皎那份替身合约的少数群体,所以格外关注顾东林的反应。
“狗男人这几天怎么跟你说话的?”
“就说了一句他在忙,没有后续了。”
冷暴力啊。
涂歌翻白眼,又问:“秦雨呢?”
“秦雨为什么会来找我?”孟皎反问。
涂歌复盘了一下,发现也对。
替身协议又没公开,白月光确实不会知道替身的存在,是他本身知道情况先入为主加上身边人的讨论,一时昏了头。
秦雨一回来,身边的好几个少爷都在八卦。毕竟谁不知道顾家少爷对灰姑娘爱得轰轰烈烈,多年爱而不得。八卦着八卦着,就牵连到了孟皎身上。
“曲闻那个大傻帽,突然来了句孟皎怎么办啊?”涂歌快气死了,“结果大家就在那儿拱火,还有几个傻逼喝大了下注说你会不会被抛弃,被我骂了一顿。”
孟皎很认真地转过脸对涂歌的维护道谢:“谢谢。”
“干嘛这么正式?我们是朋友嘛。”涂歌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孟皎笑起来,露出一小排洁白的牙齿:“是朋友所以更要好好回应啊。”
涂歌被笑意晃了下眼,几不可闻地嘀咕:“顾东林真惨。”
为什么惨呢?
因为当孟皎的朋友很好,当恋人也很好,顾东林的做法让他两者都不是,却享受了那份好,他有预感,顾东林不会那么轻易地割舍。
马上他又否定了这个观点。
顾东林那个狗男人能认识孟皎已经是多大的造化,没什么好可怜的。
“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别来影响你就行。”涂歌刷着手机感叹,“诶,a市电视台到了。”
他们有堂课并不以考试形式考察,而是要求去电视台学习最终交份心得体会。
相当于一个很短期的实习。
涂歌和孟皎被分到的项目是电视台里一个专栏访谈节目,主题有关传承,请了同领域德高望重的长辈和年轻的有一定成就的青年进行交流,象征着艺术家之间代与代的沟通。
“怎么不请我俩呢?我觉得我们也挺青年才俊的。”涂歌开玩笑,马上他又否定了自己,“不过请我的话,新网红和旧网红,谁肯承认自己过气了啊,肯定聚在一起撕逼毫无传承可言。”
孟皎被他描述的画面逗得笑容满面。
负责带领他们的老师很随和跟着他们一起笑,再加上涂歌的自来熟很快征得了工作人员允许他们可以四处逛逛。
“今天只是先熟悉一下环境,一会儿访谈开始了,你们站在导演组那儿看看就好。”
“老师。”涂歌好奇,“今天的嘉宾是谁啊?我知道有一位是傅川老师,我爷爷特别喜欢他。”
老师回答:“另一位钢琴演奏者刚从国外回来,叫做秦雨,一会儿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和他们见一面。”
涂歌猛得顿住脚步,扭头望向身后的孟皎。
“怎么了?”孟皎扬眉,脸色平静。
“没事。”涂歌见他那样,心里也安定下来不少。
就是一时之间想吐槽这个世界竟然那么小,竟然这么早就让孟皎和秦雨碰面了。
秦雨同样没有想到会在此刻遇见孟皎。
他只在照片上见过对方。
孟皎的照片很少有正脸直视镜头的,或和周围人谈笑或被别人抓拍的侧脸,就足够符合了美学的标准。
在演播厅的那一刻,他却第一眼就认出了孟皎。
挺拔又随意地站在那儿,没有和人谈话时很清冷,细碎黑发落在眼睫前,旁边的小痣若隐若现。
和他像吗?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秦雨都想拿个镜子来仔细比对。
但节目录制马上开始,他先收起心神。
这个访谈是他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先前在国外知道了有这个节目以后,拜托顾东林帮忙拿到名额。那个时候他刚去国外,是顾东林最舍不得他的时候,他一提顾东林什么都愿意做,马上就做好了。
他一边在心中忍不住得意地回忆,一边面上努力聆听扮好一位谦逊上进的小辈。
出国只是镀金,他真正的重心还是在国内,这个节目或许会是个很好的契机。
台下的涂歌的眼睛正紧紧盯住秦雨不放,毒唯心理上身:“就他?”
“专心学习。”孟皎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提醒他。
对于白月光的回国,孟皎的反应平淡从来不是装出来的。
先前和顾东林的合约攒够了启动资金,现在他的钱也赚得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解除合同。
没有了顾东林,他们发展的方向也大不相同,没有利益冲突的前提下可以保持相安无事。
“哦。”涂歌听孟皎的话,乖乖噤声。
访谈的最后流程需要两位嘉宾当场弹奏,涂歌和节目组的人打过招呼以后兴致勃勃地举起手机录制了傅川老师的视频准备等节目播出以后再发给爷爷炫耀。
其实他也不太听得懂钢琴,只是依稀感觉到大师就是大师,流畅和情感投入的确会比秦雨好上一些。
到秦雨表演完毕以后,他问孟皎:
“他弹得好吗?”
“挺好的。”孟皎肯定,“就是错了几个音。”
这可是白月光吃饭和谈恋爱的行当,差不到哪儿去,毕竟秦雨的水平经历过钢琴狂魔顾东林顾总的专业认证,并且使他坠入爱河。
“我想问问错在哪儿了?”一道声音插入他们私下的谈话,一下子把私语公之于众。
秦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台上下来,径直走到他们的面前。
瞬间把所有人的视线给拉了过来。
孟皎没有被人抓包的尴尬,淡定地和秦雨对视,慢慢地对自己原先相安无事的理论打上了个问号。
挺有意思的啊。
秦雨不清楚孟皎的心理活动,继续追问:“你会弹钢琴吗?”
孟皎很诚实:“不会啊。”
秦雨的脸上适时出现委屈的情绪:“既然不会还随意点评,会对演奏者造成很大的困扰。同学,你下次不要再这样做啦。而且这个曲子我练过很久,都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麻烦你不要随便的质疑,演奏者也有自己的骄傲的。”
涂歌也反应过来了。
这是怎样一个对艺术有着孜孜不倦追求所以要誓死捍卫尊严的钢琴界白莲花。
秦雨要是不认识孟皎,他把头拧下来给人当球踢。
工作人员皱眉,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准备出来打圆场。
“不会弹,但会听。”孟皎笑起来,偏头敲了敲自己的耳垂,看起来灵动又乖巧,“你弹得是文森大师第五叙事曲的展开部,刚开始的右手跳音和弦的指尖力给错了。然后第二部分不知道你是记错了谱子还是不小心分神了,碰错了两个八度音,你应该自己也感觉到,所以慌了一下,技法错了几秒钟又恢复过来了。总体而言还是很好的,如果我的发言给你造成困扰,实在抱歉。”
大家听得云里雾里,只有秦雨知道,孟皎竟然真的说对了。
他还以为孟皎因为看他不顺眼不懂装懂,在朋友面前贬低他,所以才特意挑明,给孟皎一个下马威。一个实习生和一位嘉宾,电视台肯定会维护后者。
没给秦雨想好说辞的机会,涂歌马上接过话茬,茶茶地捂着心口:“我们私下交流是我们的不对啦,但音乐应该也要沟通才能进步吧。秦先生真好学,我们在这么犄角旮旯里都能听到我们的话找到我们,真是有缘。”
注意到这儿的傅川老师慢慢踱步过来劝慰:“小失误挺正常的,不要吵架,和气生财嘛。”
涂歌噗嗤笑出声。
得了,大师盖棺定论。
孟皎淡淡扫了秦雨一眼,说了句“加油”以后离开,仿佛并不将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中,也没有对秦雨这个人作出什么特殊的反应。
秦雨呆在原地,忽然间就愣神,他听见导演沉声和身边的人说“后期把错误的地方剪辑一下”,一股羞耻感涌上心头,臊得他脸上发热。
他听见走远的涂歌掩饰都不掩饰,仿佛就是说给他听的:“哇,他什么意思,又没礼貌又没素质。”
还听见孟皎清清冷冷的回答:“说不定只是没文化。”
收到孟皎发来的“我们见一面吧”的信息时,顾东林刚刚从繁忙的项目之中挣脱出来,眯了一小会儿脑子不太清醒,但见到消息的瞬间他立刻魂飞魄散,从床上跳起来。
怎么这么突然,他订的花还没有到!
紧急洗了个澡喷了些香水,他赶到预定的雅间赴约。
雅间的纸糊窗户上隐隐绰绰倒映出端坐的人影,顾东林深呼吸一口气,在门前踌躇了很久,莫名其妙生出了“近乡情怯”的感觉。
他跟缩头乌龟一样躲着孟皎那么多天,也没有怎么见秦雨,埋头活在工作堆里,就是不知道如何处理秦雨回来了的事情。
换在以前,他肯定不会那么纠结,替身就是替身,正主回来了以后当然要毫不犹豫地让替身打包滚蛋,但是现在,他的想法悄悄改变。
也不知道孟皎知不知道秦雨的消息。
但孟皎愿意主动发信息找他,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决定进去之后,先为上次放孟皎鸽子的事情道个歉,再根据后续的发展见机行事。
胡思乱想了一大堆,他拉开门坐下。
“好久不见,上回吃饭没有去的事情是我错了,我当时手机没电,来不及通知你……”
“我们的合同取消吧。”孟皎打断他的话。
空气静止,但茶水袅袅上升的热气又昭示着这一切似乎是真实的。
朦胧的雾气中,孟皎的神情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顾东林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睡醒,还在梦境之中,直到他慌乱地下意识抓住什么,茶杯滚烫的杯璧烫得指尖的皮迅速发皱。
“你说什么?”他的大脑控制他说出一句没有意义的反问。
“秦雨回来,你不再需要替身,我们到此为止。”孟皎再重复了一遍。
面对时常失了智的老板,员工给予点耐心也没什么,好聚好散嘛。
“我不同意。”顾东林渐渐回过神,立刻反驳,他下意识不希望结束这段关系。
孟皎似乎早就意料到:“当初合同里规定过一条,单方可以单独结束合同。”
这条其实还是顾东林加上的,他怕孟皎这个替身当得不如他的意惹他烦,所以给自己一个可以反悔的机会,没想到正好合了孟皎的意思。
“我哪里不对,我可以加钱,双倍、三倍!”顾东林的脑子胡乱运转着,声音急促中带着些沙哑。
“顾总,我来友情提醒一下你订立合同的初衷,你需要替身,签订合同,秦雨回国,我夹在你们中间,我还没有那么不知好歹。”孟皎解释,“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顾东林发了好一会儿呆,抬起眼睛时眼眶些许泛红,执拗地盯住孟皎:“你撒谎,明明是你不需要我了,你赚够了钱可以抽身。”
对方非要当个大明白,孟皎确实没什么办法,挺无情地点头:“如果你一定要直面真相的话,的确是这样,还有一点,管好你的白月光,不要让他影响到我的生活。”
提到秦雨,顾东林咽了下口水:“你们见面了?”
何止是见面,孟皎的手机里还收到了好心人发送过来的两个人亲密照片,也不懂什么意思?孟皎仔细揣摩了下,估计想让他破防吧。
他友情回了对方一句:[陈木,答应我,下回发匿名信息记得买张新的电话卡,好吗]
对方没有回,但是应该把他拉黑了。
“见过一面。”孟皎回答。
顾东林却忽然生出一点希望:“孟皎,你在逼我做选择吗?”
孟皎奇怪地看着他:“顾总,你不合时宜的普信心理怎么又冒出来了?”
他站起身,今天出门他只负责通知顾东林,不负责充当解决情感问题的心理咨询家,所以到此为止就够了。
出门的前一秒,顾东林的声音从他身后闷闷地传过来:
“孟皎,你还喜不喜欢我啊?”
孟皎想了想:“如果我之前的行为给你造成了这种错觉,我向你道歉。”
屋外的阳光已经到了黄昏时分,顾东林的手上被烫过的地方起了一个透明的水泡,钻心地疼。
孟皎走了很久,他才好像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地回到家,一头栽倒在沙发上一睡不起。
睡吧,睡醒了,或许还有转机。
但顾东林是被体内散发的热意叫醒的,他摸了下自己的额头烫得惊人,眼睛有些睁不开,高烧使他的感官逐渐麻木,感觉不到先前烫伤的疼痛。
他躺在沙发上把高大的身材蜷成一团,摸到手机打给孟皎。
还好,还没有被拉黑。
电话接通,孟皎说了句“你好”。
可能因为生病了太脆弱,顾东林听见孟皎的声音竟没由来的委屈:“孟皎,我生病了。”
“嗯。”孟皎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
“我生病了!”他再次强调,反正感冒本身鼻音很重,他不再刻意去掩饰自己的哭腔,“我给你加钱,你来照顾我。”
他哆哆嗦嗦着手,在不太清晰的视线之中调出银行卡的转账页面给孟皎转了一百万。
通话还没有挂断,他却仿佛有了底气:“你看到钱了吗?拜托来看看我吧。”
对面只有很浅淡的呼吸声,几秒钟之后挂断。
顾东林呆呆望着手机的页面,直到通话的界面消失返回到手机的主界面,他都呆愣愣的。
孟皎会不会来看他?
应该会吧?
到底会不会呢?
他的脑海中翻滚着这几个问题,辗转反侧,感觉自己头疼得快要裂开。
意识快要陷入沉睡的时候他仿佛听见了一串鸣笛声和敲门声,他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欣喜地拉开房门。
几个白大褂在门口:“你好,是顾先生吧,有一位孟先生说您需要救护车去医院。”
顾东林茫然地被强制压上救护车拖去了医院。
直到挂上了点滴,迷迷糊糊睡上一觉,他都没有见上孟皎。
只有孟皎的一条短信留言:[有病就找医院治,救护车费用和医疗费用已帮忙支付,钱从你转的钱里扣,祝早日康复]
医疗费一万,他转给孟皎一百万,孟皎净赚九十九万。
顾东林后知后觉地气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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