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刘智囊的建议
说刘幕僚徐徐地分析完眼下的形势后,一时间,东暖片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各人心中急转的思绪,包括虽还有不服但已显然已无理可依的钟幕僚。/wWW。QВ⑤、COМ\
“那依刘先生之高见呢?”喘了半天粗气,荀县令终于发现此间唯一始终心平气和、看起来早已成竹在凶的人正是适才侃侃而谈的刘幕僚,目中顿时升起希望之色。
其他两人一听,如梦初醒,也忙望向刘幕僚,对呀,他既然这么说,总应该有个万全的法子吧!虽说心里难免会有所嫉妒,但如今四人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祸火一烧起来,谁也逃不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刘幕僚不慌不忙地举起一旁已冷的茶,淡淡地呡了一口,然后用翻起茶盖指向后院的方向,“拖他们下水,并且利用他们。”
“怎么个利用法?难道要把一切都告诉他们?”荀县令忙问道,“可他们不正是蓝王府的人么?要是蓝王爷得知,岂不是对孟相十分不利,到时候孟相怪罪下来,我等不仍难逃一劫?”
“嗤……我道是什么好上策呢!还不是自找死路?”钟幕僚哼道。
“事到如今,我们总要选择一条生路更大的路走下去。”刘幕僚放下了茶杯,小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芒,“一个大秘密,倘若知道的人多了,危险反而会减少。我们接了梁恒一这个烫手大山芋,虽然没法抛给别人,却也能让别人烫烫手,获得个喘息的机会。”
“刘兄,你就不要卖关子,快说说你有什么好法子吧?”费幕僚苦着脸道,他是焦柳县本地人,一家几十口都在县城里,若真要出了事,难免会连累家人。
“首先再审梁恒一。并以其后就接审客栈命案为由。请那几位暂且在屏风之后等候,让梁恒一当众再说一遍详情,如实记录在册。接着便审客栈一案。那苏小姐等人必定否认逞凶杀人,死不认罪。大人便以证据不足、没有动机为由宣布苏小姐等人无罪,然后私下再一次郑重地赔礼道歉。这样一来,苏小姐自然就不会再计较此事。若是那四人真是他们所杀,大人此举更是送了他们一个大大的人情。”刘幕僚又喝了口茶,接道,“最后,大人就借事情过于重大为由,假意恳请苏小姐帮忙指点。那苏小姐虽是郡主义姐,本身却无官职。她肯定会推托不敢干涉政事,但暗地里一定会传讯到蓝府,告诉蓝王爷有如此一个对付孟相的好时机。”
钟幕僚怒道:“你想让大人背叛孟相?”
刘幕僚冷笑道:“钟兄这话好笑,大人几时成了孟相的人了?这又算是哪门子的背叛?这只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也!何况事情既然压不下来,我们只要上书。文书必定会截留在孟相手中,如果蓄谋谋反的人就是他。到时候你认为他会留着知道秘密的我们在么?相反,由于大人在文书中,顺便提到由于客栈命案的误会。身在县衙的鸾阳郡主地义姐,无意中也知道了梁恒一地案子。那么就算上头要杀我们灭口,内仍有众官员衙役知道此事,外则有苏小姐晓知详情,我们反而会暂且安全。而蓝王爷见我们送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给他,从此以后必然会视我们为自己人。”
钟幕僚驳道:“那军队虽在岳大人的辖区内,但是谁暗中蓄养的还不知道呢?你又如何断定就一定是孟相意图不轨地?”
“小弟又何尝希望是孟相?如果不是孟相,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又对孟相有何伤害?相反,孟相只会褒奖我们及时禀报,大人也可立上一大功。至于事情不小心让官场外的苏小姐知道了,那只是个小小地错误而已。”刘幕僚冷冷地道,“钟兄莫非忘了,现如今,我们三人和大人的命都是悬在一起的,难道小弟吃饱了撑着,想自寻死路不成?”
“这……”钟幕僚顿时语塞。
“驰名,让刘先生说下去。”荀县令终于发话了。
刘幕僚淡淡地道:“自然,为了我们的身家性命,我们还必须做好第三个准备,那就是直接将此文书递交给”
“皇上?”众人都诧异地道,“为什么?”
刘幕僚斜眼道:“虽说说句不敬的话,当今皇上……咳……不过他毕竟还是皇上,在朝中也仍有不少保守忠诚的老臣。当今皇上就是最不理朝政,可天下若有人要窥觑他的皇位,他和他下面的老臣总不可能置之不理吧?卑职在京城中有位朋友,恰恰认识其中一位。大人可将这封文书急送到京城之中,作为最后护身地王牌。”
刘幕僚缓缓地站起身,走向屋角的一处火盆,拿起旁边的铁夹拨了拨盆中的红炭:“此事宜早不宜迟,今日大人还可借口赔罪和地主之宜为由,留住那位持有郡主玉佩的苏小姐一晚,但明日恐怕大人就留不住她了。卑职言尽与此,何去何从还请大人定夺。”
东暖阁中重又沉默下去,良久之后,荀县令终于缓缓地叹了口气,决定道:“就依刘先生所言,各位今晚就都宿在县衙之中吧,万一事情有变,也好有个商量。”
三人齐声应和,目送着荀县令脚步沉重地离去,心中却是雪亮,夜里要商量是其次,怕他们连夜逃跑那才是最主要地。在事情解决之前,他们恐怕都不会有自由了,包括他们的家人们。
午饭原本已迟,加上一番休息和玩耍,时日很快就接近暮色。
酉时刚过,前面就有一个自称姓费地幕僚,毕恭毕敬地前来请苏尘等人转往公堂,委婉地说关于昨夜客栈命案之事,县太爷自有公断,只是既然有人状告苏尘等人,形势上不得不走走程序。
苏尘一听这话心中自然就有数了,便带了大家随费幕僚从侧们悄悄进入。然后接下来的情景发展却有些出乎苏尘的意料。
先是那荀县令居然再审已然苏醒地梁恒一,让他从头到尾再讲述了一遍,远比开始荀县令转述时来的详细得多,包括他逃出的那个地方是何处,有何特征,回来又经过哪些地方等等……具都清楚的回复,听得苏尘和裴一涯不住对视,面显无奈。
他们自然大概明白这荀县令的狡猾之处,如此一来,他们就彻底牵扯进这个大秘密中了,事到如今,客栈之事反显得不重要了。
果然,在苏尘等人上堂之后,事情就真的像走走过场一样,任凭原告怎么含冤,荀县令仍以证据不足等为由宣布苏尘等人无罪,轻而易举地解决了。等人,依照法令,梁恒二和客栈老板等人诬告苏尘,罪应重责,但苏尘一求情,荀县令就顺水推舟地应允了。
一切都如刘幕僚预测的一般进行中。
县令求教,苏尘婉拒。苏尘求辞,县令挽留,最后的结果就是因为天色已晚,苏尘等人只好在县衙中宿上一夜,等到明日天明再走。
一夜竟无异事,等到次日苏尘等人离开焦柳县,重上了南下之途,还有点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至少是表面是如此,而只要往深里略略一想,却就能明白这一来一回之间,实际上却也早已藏了个不定时炸弹在自己身上。
不过,他们此行的目的其实已经等于绑个炸弹在身上了,再多一个,又有何妨?炸弹是死的,人是活得,只要有强烈的求生**和十倍的警戒心,希望总还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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