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岁还谈爱情的男人
别人的白天,是我的夜晚。\\WWw、qВ5、coM//
我是夜的生物,每一天,我不知道晚上要赏心乐事谁家院,却可以肯定到时候必要姹紫嫣红开遍。
白天的时候,我常常关门闭窗,让厚厚的窗帘做茧,开着CD机,一遍遍低放着理查德演奏的《绿袖子》,我喜欢這音乐伴着我睡觉。
是的,白天我在睡觉,不要奇怪,睡觉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靠睡觉养颜。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睡觉。
CD机在反复地唱:
唉,我的爱,你心何忍
将我无情地抛去。
而我一直在深爱你,
在你身边我心欢喜。
绿袖子就是我的欢乐,
绿袖子就是我的欣喜,
绿袖子就是我金子的心,
我的绿袖女郎孰能比。
……
我的睡衣都是绿色,有着长长的袖子,但我没有金子的心,我的心是肉做的。因为這个,陈之龙嫌肉没有金子值钱,才不要我了。我只是个小姐,高级小姐,我的目标就是把自己的心由肉做的换成金子。因此我明码标价,一夜五千,还附带赠送自己写的诗歌。如果客人愿意,我还可以谈谈政治和哲学,不过和我聊這些话题是要收费的。
那个男人又来了,在“绿袖子就是我的欢乐,绿袖子就是我的欣喜”里,由远至近。不知道为何,這半年来,他常常在我睡觉的时候准时到达,不多一分,不少一秒,简直是最守时的火车。
我厌倦他,谁愿意日日看一部台词不变的老电影?
墙上的挂钟,时针和分针贞妇一般指着,是下午四点了。它们在遵礼循教,不敢逾越半刻。惟有秒针,任性放荡,摆着纤细的身子,一扭一扭地跳着圆舞曲。
這部老片子喜欢下午四点对我播放,他对這个时间有癖好,每一个男人都有稀奇古怪説不得的癖好,這个我早懂得。
我看得清时间,却无法看清他的脸,他的脸是个谜语,虽然他比挂钟更近,我都能听见他的呼吸,却无法把谜底端出。
他拉着我的手,看着我説,如是,人人都説你美,你也知道你的美是立世的资本,而我更爱你的前生,你的前生是更加美丽的。
如是?我不是如是,我叫杨爱罢了。我对他摇着头,否定他的称呼,他叫错人了。
如是,我更爱你的前生,我爱你前生的乌黑头发白个肉。他仍然固执地叫着。
嘿,前生?乌黑头发白个肉?
老土!现在早不流行拿前生套瓷了,不流行説這个妹妹我好像见过,更不流行乌黑头发白个肉的审美观了。当代美女是街头的霓虹灯,你不知道下一刻她要变换成什么样子。头发怎么可以只有一个颜色?皮肤怎么只是牛奶的白色?譬如我的皮肤就早晒成了蜜合色,用来招引蝴蝶和男人们。庄周梦蝶早就证明弗洛伊德的理论,男人潜意识里和蝴蝶是同类昆虫,都喜欢采蜜。
我的工作就是把自己酿成蜜,出售蜜,换回醉生、梦死、物质、钱币、生活。
我爱你雪般头发乌个肉。我取笑他説。他的脸孔模糊如浸泡过的山水图画,我看不清楚,但他的声音是他的标签,泄露了他的样子——一头银发,面皮黑瘦的样子。
他至少六十岁了。
我还没和六十岁的男人调过情,我遇到這样的客人不多。简直是史前生物,我得在爱护的前提下取笑他,我不知道他是疯子还是作家,這两类人都有着非同一般的热情,虽然我接的客人里疯子不多,作家倒常常遇着几个。
如是,你还记得這句话?如是……他的语调是惊喜的。
叮玲玲,叮玲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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