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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父亲去世


  在城南的一条小巷的最里面那间最破的房子,那就是宋世生的家了。\\WWw.qΒ5。coМ//很难想象,這么一个破地方,却能养育出宋世生這么有灵气的一个人。虽然宋世生家的房子很破烂,也足够雷子他们羡慕的。好歹宋世生在圣武城里有一个房子,雷子他们可是一无所有,他们都是将就着在他们工作的地方睡,有空的话,他们就会去宋世生家里玩玩。为此,宋世生心里也非常的自豪。

  在跑过一长段路后,停下脚步慢慢的走,并把钱币放入怀中,伸手擦干脸上未滴下的眼泪。他小心地跨过一条条臭气熏天的小街道后,终于回到了他的家。他家的门半开着——因为门板只有一半的,也没钱来修,宋世生两父子就懒的管這些。他家只是个小房子,左右和后面都是石头胡乱的堆砌在一起,前面是几块大木板拼在一起的。整个房子就這么半边门开着,房子里没有窗子也没有,天井也没开,外面望见里面只能看见黑黢黢的。等宋世生进去之后,房里的一切摆设才清晰。在靠后墙边是一个大木床,占了房里一半的面积,在门口进去一步多有一张少了条腿的矮桌子,另外有个大点的木柜,是宋世生和叶秋他们一起做的,像其他的一些搭墙的木板都是宋世生他们几个搭上的。房里很小也很黑,但是收拾的很整齐,也很干净,一如宋世生這个人。

  “爹,我回来了。现在你怎么样了?我给你找大夫去。”

  宋世生先用他的旧茶壶往一个木杯里倒了半杯凉水,喝了一口对着床上喊了一句。然后他仰头把木杯里的水喝光后,放下杯子,走到床边。正巧门外透进了几丝阳光,让房里明亮了一些。可以看见床上躺着一个病入膏肓、骨瘦如柴的老人。老人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面容,他那只放在黑色的被子外的手干枯的就像一根木棍,连宋世生有些时候看的都有些害怕。同时,也让宋世生心里十分不好受,他明年就成年了,可惜他连叶秋他们都不如,现在连一个工作都没有,整天都闲着,赚不到一分钱,叶秋他们反倒救济了他不少钱。

  老人努力睁开眼来看宋世生,看了一眼后,他的眼皮又耷拉下来,轻声説:

  “不用找,這一次是死定了。早就改死的人了,死了好,死了好……”

  虽然平时宋世生不喜欢他爹。同样,他爹也不喜欢他。可是他们毕竟还是亲生父子,宋世生听的心里一酸,出言安慰他爹説:

  “没事,等看了大夫后,你的病就会好的。我从朋友那借到些钱,你别担心钱的事。”

  宋父名叫宋胡同,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一个人把宋世生养大,脾气很怪癖。他从来都不告诉宋世生的母亲是谁,宋世生问的话,他就怒气冲冲的説句“死了!”让宋世生以后也没法开口去问。宋胡同的這些坏毛病很大的影响了他们两父子的关系,两人之间很少沟通,关系更是越来越坏。宋胡同现在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用他沙哑的声音很不高兴地説:

  “钱有什么用?还能让时间倒退二十年吗?你个小混蛋,还学会借钱了!”

  看宋胡同的精神似乎好了起来,宋世生被骂了后也不像往常那样还口,反倒是高兴起来,高兴之余,他脑中突然出现了“回光返照”這个词。他心里猛然一惊,暗想,這不会真的吧……

  “算了,你就是我造的孽,上辈子我欠你的。”

  宋胡同叹了一口气,有些任命地説,马上他又伸着手在被子里摸索一阵,然后掏出一个东西甩给宋世生,喘着粗气説:

  “這个你拿好,去大元帅府。”

  宋胡同扔给宋世生的是一块带着血迹的布。這布是丝织的,很细密精致,也很名贵。這绝对不是宋家的东西,但是宋世生也不认为這就能大元帅拉上关系。宋世生对他爹现在的情况越来越悲伤,认为他這只是弥留之际的胡话。不自觉间,他的泪水流了下来。

  “你哭什么?还等一下才死的了!你记住,這块衣服是当年我救大元帅乐长天时,从他身上拉下来的一块布。他自己説让我有事可以去找他。哼!我宁愿死,也不去求人!呵——”

  宋胡同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心脏起伏间把被子也顶的一起一伏的,宋世生急忙过去拍打着他的胸口,给他松松气。宋胡同在咳的一停后,一把手很凶猛的推开了宋世生的手,激动地继续説:

  “今天我把這给你,就是教给你一个道理。有些时候,向人低头不是错!记住了吗?”

  “记住了……”

  這只是宋世生一个无所谓的回答。他现在感觉宋胡同和他説的是真的。宋胡同现在説话的口气完全不像是在説湖话,這一切似乎都是真的,他爹的以前确实是他不知道。他没打听过,就算他要问,凭宋胡同的脾气,也是不会告诉他的,只会臭骂他一顿。现在却不容宋世生来想這些事了,他爹眼中的生命之光已经开始削减褪灭了。他爹這一次是真的要不行了!

  宋胡同説完了這些,仿佛还想笑两声。他脸上的肉颤了颤,想做出笑的表情。不过,他的這个要求永远也达不到了。因为,他已经死了,已经离开了這个能动的世界了……

  “爹——”

  宋世生大喊一声,跪在他爹的遗体面前,把头埋在床上,忍不住大声的哭起来。在口外围了许多人看,但是這个地方死人是经常的事了,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并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意外和同情,众人在看了一会儿后,都散了。宋家和邻居们的关系并不好。

  一边哭着,宋世生一边回忆着他们父子一起渡过的十九年时间。虽然他们之间确实快乐和理解,他们之间很少欢笑,却是他爹一步一步地在辛劳中把他拉扯大的。宋胡同的死,也过于早了一些,這都因为他的劳苦折磨坏了他的身体。按他爹所説的,他爹曾经救过大元帅的命,這可是一个天大的福分。能和大元帅乐长天拉上关系,只要乐长天给一点好处,他们两父子就可以好好的活在圣武城中。更何况這是救命的大恩!可是他爹到死都没有去找过大元帅,没去求过大元帅任何一件事。他爹的這股脾气使他对他爹更多了几分尊重和敬佩。這一切的一切,都组成了宋世生现在深深的悲痛。

  等宋世生哭过后,才想起现在他实际的情况。他爹死了后,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个亲人就离开了他。宋胡同给他留下的,没有一个的龙吾币,只有一间小小的破房子,房子里还没有任何能值上十个龙吾币的东西。相反的,宋世生现在大概连给宋胡同买一个像样的棺材的钱都没有。他现在唯一握有的,就是他一点一滴积累在脑里的知识。另外,他还有雷子、张涛、叶秋三个生死的好兄弟,至于那块带血的布,宋世生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抹干自己的眼泪,宋世生很清楚自己现在哭泣和悲伤是没用的。他调整了一下他的心情,开始做善后的事。首先,是要把他爹先入土为安。他用被子把他爹包裹起来。然后他在他爹遗体前站了一会儿,心里默默地念了点什么。才转过头走出去,把门拉上,往棺材店走去。

  凭宋世生那点可怜的钱,棺材店的老板根本不给他机会。在宋世生在説情讲理和苦苦哀求都没用后,宋世生只落的被赶出来的下场,气的宋世生几乎在棺材店门前和店里的伙计打起来。

  心灵上的悲痛和现在所受到的屈辱,使宋世生想起了他爹交给他的那一块带血的布,那就是一个希望,一个能改边他命运的机会!就算這是他爹记错了或是什么的,让他在大元帅府被杀死,他都能接受。他心里的高傲,和他对命运的不屈服,使他为自己下定决心来抓住這种不可错过的机会。他狠狠地一咬牙,他這一辈子的希望全在這块不起眼的布上了!他迈开步子,可是往北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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