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到老的那个人,不会是我
我回到公司是第二天的中午,路上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高速。//www。qΒ5。cOm\\我直接回了家,不想吃饭,头好像还晕着,洗了澡我倒头就睡。
我很困惑,我非常困惑。我所想象的一切不是这样的。我很烦,我非常烦,但我只能想尽办法自己解决。
办法只有二,一是,和周久安明说,然后把小北带出来,就安排在公司的某个岗位。那样的话,我今后和周久安是什么关系呢?是不是就等于宣告我们俩的关系彻底解体了?
二是,继续隐瞒下去,就把小北放到北京,我设法把钱投一部分到北京去,和小北一起在北京干点啥,然后表面上一切平安照旧。但是,周久安说要和我结婚的事怎么办呢,我是结呢还是不结呢,和谁结呢?
晚饭的时候,办公室打过电话来,说周总那安排了一桌客人,知道我回来了,叫我一起去。我知道是和土地局为了土地转让金的事情,就起了床,开始梳洗化妆,十天了,我明显瘦了很多,脸颊的轮廓显出了骨感,面色也不很好。
我往脸上扑了些粉,嘴上点了点红,从衣橱里拿出一套淡黄色的蚕丝长裙,又加了个同样颜色的小披肩,就急忙往外走。心情无论怎么样也不能耽误我们的生意,这一点是明确的。
那天我又喝了不少。其实我们早就把他们领导摩擦顺了,请他们这些中层以下的人喝酒是他们领导的意思,说等具体办事的时候麻烦少。我肯定又临场花言巧语了一番,弄得对方心旌摇荡不算,我们公关部的几个能玩会闹的又领他们去歌厅耍去了。
现在这类场合,已经不需要周久安这种重量级的人大喝特喝了,当然位重权高的大人物在场除外。我也一样,我们公司有专门的公关部门,招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帅哥和美女,连我这样级别的人都经常假装大姐大了,一般出个嘴只使别人,酒桌上,身前身后总得跟几个替我灌酒的。
今天也一样,那几个被请的见我和周久安都不去,也没特别厉害地劝,估计是不愿意我们去,碍眼。除了比较熟悉的朋友,和我们商业交往密切的人,也能很快就了解我和周久安的关系,这不难,任何渠道,他们都可以了解到我们的关系,因为人人皆知我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
我和周久安也有十多天没见了,他最近忙着楼盘开盘的事情,我刚从外地回来,所以,这天晚上我们俩也是才刚见面。
我刚才在饭桌上可能是有点故意回避他的目光了,我的不自然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等人们都走了,周久安对我说,到他那去喝会茶。我什么也没说,上了他的车。
一路没话,我心里盘算着到家后怎么和他谈。我不否定,我见了他心里的感觉是即踏实也不安,这么多年在一起,他真的对我很好,无论感情无论利益,从没有亏待过我,也许要不是他这么好,我也很好决定我的去留了。
周久安喜欢喝乌龙从我们在深圳我就知道他就只喝这一种。但我发现他摆在茶具边的却是一盒我没见过的普洱。我就笑他怎么回事,你不是嫌普洱后劲苦吗,怎么几天不见你换了口味啦?
周久安却很有兴致地一边开始给我泡茶,一边给我讲起了普洱的药用知识。从茶疗讲到养生,然后又说到人生处世。说真的,我在深圳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个喜欢滔滔不绝讲话的人,总是不停地灌输给你他的理论,不管你接受不接受。自从到这个城市创业,因为压力,因为辛苦,他早已大大的改变了许多,也许也有他岁数越来越大的缘故在。一般只有他喝酒了,或者工作中的什么事情叫他高兴,他才来兴致和我说这些的。
我等着他的说话的兴致减弱,直到壶里的茶色很淡了,我已经决定和盘托出我心里藏着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的打算,怎么一见到他变成开诚布公了呢。
也许就是因为我对他的信任。
我是这样说的。
我想和你说一个事。
什么事?
我自己感情上的事。
什么时候感情上的事?我知道一点吗?
你一点也不知道,所以现在我要原原本本告诉你。
听上去怪挺复杂的,长话短说,我听着。
我不能不说了。我看着周久安,因为事情的严峻我脸上的表情沉郁,但他的脸上你却看不出什么,我本想等他给我一个表示的动作,但他什么神情都没有,我咬了咬牙,把我的故事讲下去。
我曾经有一段爱情,延续了好多年,经历了很多痛苦。
是认识我之前吗?
是的。我们俩从15岁在一起,因为误会和什么原因,就不说了,我和别人结婚了,然后,又因为他,我离婚了。后来,还是因为他,我去了深圳。
他在深圳吗?
不,他在广州。我在深圳的时候,他在广州。
和你同时?
是的。
我曾经想和他在那里团聚,但没有做到,因为另外的原因,是他的原因,又分开了。这时候,我认识了你。
我们离开深圳前的事情?
是的,然后,我就和你一起离开了深圳。我走,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我这些年去了哪里,他去深圳找我,我们早走了,没人告诉他我们在哪。
你回深圳了?
是的,因为你说要结婚,我想跟他说一声。
我当着周久安的面,不由自主地,开始说谎,我没胆量说出我的最真实的内心,说出我其实想和蔡小北结婚。
但周久安等我讲完这些话,问我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想和他结婚吗?他不等我回答,就走到我身边,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轻声温情地跟我说,你和他已经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我的眼睛湿润了,因为他的结论,因为他的态度,我努力压抑的心不能平静了。我噙着泪水,跟他说,我是觉得我仍然还爱他,而且,他现在什么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即没家也没业,他很可怜,我要是也不管他,他这一辈子就什么都不是!
你可以管他,但不是用结婚这个办法,如果你和他结婚,就很快连你一起,都毁了!你现在完全是感情用事,根本没过脑子,你仔细想想,你和他还有什么共同之处,还有什么可以交流的东西?如果你仅仅是因为想逃避和我结婚,才拿他当借口的,你也没有必要和他栓在一起,你听我的,这种男人我见多了,天生的软弱无能,才智很低,就靠长了个好皮囊充样呢,最糊涂的就是女人,生把他们当像样人看,连着把自己的智力都贬低了,还不自知,即害了自己也等于害了人家。
我尽管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周久安说小北的话绝对没有好话,甚至会说些过份的难听话也有可能,但我听了他的话,我确实没有很硬气的话回击他对蔡小北的轻蔑。也许周久安是对的,我对小北的感情,只是一腔心愿而已,所谓爱情,早就烟消云散了。不是吗,不然的话,我为什么犹豫不决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又为什么我见了周久安说的话也遮遮掩掩言不由衷?
那天晚上,我没有留在他那里过夜,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家,周久安目送我的背影,并没在说什么过头的话,只是说,回去好好休息,脸色很不好。
我无法休息好,因为不管周久安说的多么对,我也有些认同,我没有跟他讲的是,小北已经被我领回了北方,他在等着我的电话,他已经不在深圳了。这一点,我对周久安保留了。我刚要给小北打电话,我自己的手机响了,是蔡小北。我问他在干什么,他说他在老家,今天一早坐车回来的,现在正和小炉匠他们一群同学喝酒呢,问我有话跟他们说吗,我赶紧说别说了别说了,改天,好好玩。我匆忙关了手机,因为我不愿意说,心里太乱了。小北很高兴,我听的出来,这使我很欣慰。那边的欢声笑语离我我很远,我独自掂量着怎么处理我和小北的关系。
整整一夜,我的思绪在睡着和梦境中游离徘徊,我无法停止思考。因为睡得不踏实,我就不停地起夜,好几次去卫生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做好了最后的打算,决定去和周久安摊牌。
我给他打电话时,得知他一大早已经去办公室了,我就也直接到办公室找他。我已经想好了,既然已经都跟他讲明白了,还有什么好再说的,虽然他劝我,但我心里知道,他心里不会舒服。
进了办公室,我看见脸色很不好的他,就知道他昨晚一定也没睡好觉。我有点内疚,因为我知道他的心脏不好。我走到他面前,匀了会儿气,终于鼓足勇气对他说,我走吧。
我没有抬头,我怕迎着他的目光我会说不下去。我说,现在公司的业务很好,以后公司的发展过程就是你的财富积累的过程。我其实也没什么大作用了,公司上下里外干什么的人都有,也不缺我一个。假如我的钱抽不出来,算我的投资,我一时半会还用不到钱,等找到合适的项目再说。
我一口气说完了,抬起头,等着周久安回话。
他坐在椅子里,手里夹着烟,眼睛不看我,看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他从椅子上立起身来,把烟掐灭,突然扭脸冲着我,小夏,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叫你也不走,他还可以来,怎么样,听不听我说说?
我有点吃惊,表情里抱着一副持谨慎态度的架施,我问,什么办法?
周久安从椅子边绕过来,朝我身边的沙发一指,示意我一起坐下。他说,这些话按说不该在办公室里讲,我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打算今天晚上和你商量,可是今天一大早你就来和我说离开的事,我只好就在这里讲了。我说的时候,你不要打断我,有什么不中听的你也忍着,行吗?
我点头同意,心却因他的话进入紧张和全神贯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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