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失个身怎么出这口气
第二部分
1、
回去的路上,我和眵目糊交换了位置,让他坐副驾驶位置,我换到后座。/Www。QΒ5.coM我换的时候,是从蔡小北右手手刹的缝隙间爬过去的,他伸手扶我,我的身体有点僵,好像在这瞬间我的身体和他的手都有些犹豫,我们自己也感觉到了,但都装着没事的样子。眵目糊看看他,又看看我,迷惑不解的样子,问,你们怎么啦,得神经病了。
但我感觉到他一路上的不安。我心里无比凶恶地想,你等着,看我怎么回报给你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答案。我盼着快点到市里,并且急切地把我认识的所有男的,开始在心里一一列队,看和谁睡觉好,先和谁好,再和谁好,然后,和谁结婚。
这么想,使我的心里就不那么闷了。但我觉得我的心不那么闷了的时候,忽然鼻子酸起来。
我想,这事是不是也怪我呀,四年里,我们从没有联系,为什么,是不是说明我们本来也没什么感情?可是我记得,起初我是多么思念他,学校里追我的男生为什么被我拒绝,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心里一直有他?但是,的确,我在想念他的时候,又有什么甜美和快乐可回忆?几乎就没有,那么我所谓的怀念,基本的内容又是什么呢,我一下子真的没有想起来。反过来再想他,不是一样吗,他会想念我什么,我们有什么值得会用四年的光阴去想?
下车的时候,我没和他对眼光,只和眵目糊道个别,自己转身就走了。往电视台走的路是一段上坡路,我一边走,一边奇怪地想,怎么以前我没有发现这个坡其实很长呢。
到单位没多久,郑羽就来叫我,问我没安排的话,跟他去看一个现场。原来由于连日阴雨,离北山不远的一段防空洞塌方了。我就说,行,我和你去。
到那我才知道,这个城市的地下,分布着交错的防空系统,其中之一个出口竟然就是我和小北上学时那所学校操场一个篮球架旁,那个我们无数次想钻进去看个究竟的洞口,我还记得我们曾经进去过,里面阴冷阴冷的,夏天最好了,很凉快。但我没敢往里走,蔡小北是我们班唯一进去过的人,但不是和我们自己的同学,而是和老师说的那些社会渣子钻的。我曾经问过他,他一点也不得意,只说,走了很久,好像上午钻进去了,黄昏的时候,是从离宫里出来的。离宫是我们当地人的叫法,后来到我们这旅游的人很多,离宫就是现在人们都知道的避暑山庄。
郑羽和摄像小岳忙着的时候,我在一边站了会儿,忽然觉得很没劲,站了好长时间,腿很酸,就自己走到一边等他们。回去的路上,郑羽看我的脸,关心地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病了。
我好像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关心似的,心里生出感动来,同时也更感到难过。我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低下头,不言语。
回到电视台,已经中午了,郑羽看我真是很疲倦的样子,就问我想吃什么,他去餐厅给我买。我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就很勉强地笑笑,说我和他一起去吧。我们俩一起去餐厅的时候,他和我没说什么,但我感觉他像在猜测我怎么啦。我的心犹豫着,不知道和他怎么相处好。我知道郑羽喜欢我,也在默默地表达对我的爱意,但我一直假装不懂,当然,也许他不认为我是不懂,而是对他不爱,因为,他知道,我有一个男朋友。到了餐厅的时候,我看见售饭口挤了很多人,我和他刚要往里走,谁知饭厅屋顶上的大电扇一下子差点把我的裙子吹翻,我慌忙用手按住。我一手按着裙子,又试图走过去,但电扇再次把我的裙子掀起来,我很尴尬。这时,一旁的郑羽什么也没说,接过我的饭盆,温声问我要什么菜?我在这样的情景下,变得很无措,知道他在替我解脱难为情,就说你看着买吧。郑羽对我说你去门口等我。就自己朝售饭口去了。我要转身往门口走的时候,猛然看见最近总爱上我们部的田园园正冷冰冰地瞪着我。
田园园是市歌舞团调来的,大家已经知道她爸爸是歌舞团的团长。开始听说她是准备过来主播新闻的,但经过试播效果很不好。后来台里又觉得她实际上更适合主持文艺节目,就把她安排到文艺部了。
那时候,还没有专业院校学播音的大学生到我们这么基层的单位来,一般最早担任播音的都是从市话剧团选来的演员。
郑羽可能是被田园园看上了,我想,她可能是嫉妒吧,看郑羽对我比较殷勤。女人的心里活动就是如此,如果一件物品,没什么人理会,她也不理会,一旦有人和她争,什么好赖都顾不上想,就只想先占有了再说,就是虚荣心在做怪的缘故。
我似乎也是这样。站在餐厅门口,在别的女人嫉妒的目光里,远远看见郑羽端着两盆饭向我走来,我的心也很甜蜜,而且,我发现,这样的甜蜜在当时也很能够使我满意。我接过郑羽递过来的饭盆,看他给我买的什么菜,是木须肉,我笑了一下,我自己不怎么买这个菜,但那天,我和郑羽一起坐在办公室里,一起吃木须肉的时候,我吃得很香。
但我的欢喜维持到吃完饭不久。郑羽给我倒了碗水,然后就坐在我身边。我马上意识到他肯定是有话要说。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回避,但现在,为什么要回避呢,我和蔡小北还有什么关系可言?
果然,他问我,怎么啦?
我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跟他说出来了,我说,我和我男朋友吹了。
他问,为什么?
我说,别问了,反正是吹了。我的口气虽然平静,但我的眼睛肯定是红了,他看见了,就不再问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和郑羽公开了恋爱关系,单位的人当着我们的面没说什么,田园园肯定是得罪了,见了我们的面,脖子高抬,不理我们,而我比较不错的朋友,比如林萍,却有些怀疑我的举动,暗地里还问过我,想干什么,是不是故意气谁才这么干的,很怀疑我的真诚。
我都不管,我需要恋爱,需要爱我的人,需要很多我从前没有品尝的东西。
到我到电视台的第四年,象全国所有的电视台一样,我们的境况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主要就是因为我们不停地转播费翔的一把火闹的,我们的电视事业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人员大幅度增加,栏目大量扩充,经济实力也大大超越了从前。我和郑羽都不在新闻部了,他爱上了体育,去搞体育转播了,我没有搞准自己的喜好,就顺其自然到了当时比较冷门的科教部。
蔡小北也找过我,如果是电话打到办公室,我就让和我在一起的林萍接电话说我不在。结果晚上下班被他拦在单位外。我不觉得自己撒谎有什么可耻的,跟他我也不在乎。我平静地对他说,你以后不要再截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蔡小北并不如我所预料的那样问我男朋友是谁,他什么也不说,就瞪着我,两个人就那么不尴不尬地站着,我觉得很不妥,就想饶过他走,他跟在我身后,我终于忍不住,回头对他说,你和我确实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再跟着我,让我的男朋友看见,我说不清!
就让你说不清。他很平静。我有点发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沉闷了一会儿,我终于答应和他一起吃个晚饭,我自己解释是去吃散伙饭。
那个时候,我们这个城市可没有像今天这样满街满巷的大小饭馆,我们找来找去,在快到火车站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干净清静的饭馆,我点了鱼香肉,他点了蒜苗炒肉,然后,他跟服务员要了酒。
我们从没有在一起吃过饭,更别提喝白酒。我提出反对,蔡小北却坚持要喝。我就说,你愿意喝你喝,反正我不喝。我从那时起,知道他挺能喝,而且,我似乎也挺能喝,我没有拒绝得了他的劝,也喝了,也许我也想喝酒,看喝了酒又会怎么样。
结果,我们都喝的迷迷糊糊的。我发现喝多了酒也很好,心烦的事情就会飘得很远,人的状态和喝酒前能判若两人。我俩都笑嘻嘻的,完全忘了饭前的打算,本来我是和他吃散伙饭的,结果吃完给忘了。我提议去铁路俱乐部跳舞,他说好,我们就去了。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的人了,跳的时候,人和人又撞又挤,人人大汗淋漓,我和他也快贴一起了。当我们被乱哄哄的人们推撞的不由自主抱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耳边忽然感觉到他热呼呼的气息,我听见蔡小北在我耳边说,咱们走吧。就随着他牵我的手从混乱拥挤的人群往外挤。
到了外面,真是觉得夜晚的空气清爽,可是我身体内的酒精还没散去,仍然处于兴奋状态。我不知道蔡小北是不是事先安排好的,他拉着我就往一个什么地方走。我问上哪去,他说去了在说。我们竟然来到小时候我俩学抽烟那个地方,虽然现在是一片居民楼,但我还是认出了这个地方。
直到他掏出钥匙,开了二楼一间房子的门,我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是哪,什么地方,谁的家,蔡小北怎么有钥匙?
他不回答我的一连串的问题,几乎门刚一关上,他就把我扑倒在屋里一张乱糟糟的床上。我明白了,一边挣扎,一边问,这是谁家?他喘着粗气说是他的亲戚,让他看房子呢,就再也不肯说半句了。
在我和他搏斗的时候,惊异地发现他和从前那个曾经跟我搏斗过的男孩子完全不同了,不仅仅是他的身体变得那么强壮,而且要命的是他几乎就是势不可当。他永远没有了17岁时的胆怯无知鲁莽冲动,他已经变成了一只女人无法抗拒的凶猛野兽。
我初次的感觉真是太坏了,不光是他的粗暴无礼,违背我的意志,而且,我几乎仍然是差不多抗拒住了他的风暴,他并没有彻底进入,就结束了,弄脏了我的腿和不知道谁家的床。我奋力把他推开,把裤子穿上,开开门自己跑下了楼。
事情过了一个星期,他没再来找我,我的心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生活,决定快点找个人结婚,不然,可能就结不成了。
于是,我在那件事之后第十天,和郑羽结婚了,很简单,就是去区办事处领结婚证,然后晚上亲朋好友聚一起热闹一通,大醉一场,接着晚上就入了洞房,就是郑羽的宿舍,几天前他同室的那位已经搬走了。另外,还有一个事要交代一下。
临结婚前一天,我把就要结婚的事打电话告诉了我的高中同学刘小艳。她既惊又喜,说,你们早就该结婚了,我们都跟着你们着急多少年了。我知道她不知道我不是和蔡小北结婚,因为我和刘小艳因为工作性质的不同,平素见面的机会并不很多,她大概一直以为我在和蔡小北谈恋爱。
所以她听我说新郎不是蔡小北时,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坚决不信我说的话,直到我默不作声了,她可能是有些相信了,犹犹豫豫地问我新郎是谁,她认识吗。等我告诉她是我的电视台同事时,她好像若有所思似的,电话那头的她可能觉得她因为不了解什么而没什么发言权,就客气地说了几句祝我新婚快乐的话。可是,她的话,在我听来,好像有点言不由衷,我心里叹了口气,觉得不能埋怨小艳什么,她很善良,愿意她很早认识的两个青梅竹马的人能够终成眷属,在小艳看来,任何人夹在我和小北中间,都是讨厌的第三者。至于我和同事结婚,可能她反感的劲还小一些,她大概会这样说服她自己,也许叫郑羽的人真的比蔡小北更合适?毕竟是相互了解的同事,而且有共同语言,否则,刘小艳绝对会全盘否定。
我告诉小艳,就等于不用亲口告诉许多我不想亲自告诉的同学了,比如小炉匠,他已经毕业了,回到市委机关,调到机关服务中心工作,跟小艳她们财政局不远。我知道,他们也正准备结婚。蔡小北没回来前,我们一起去爬山,他们就搞上了。或许是更早的缘分,小炉匠不承认是我或者蔡小北搭的桥,他说他转业报到时就认识刘小艳了,不过,他也承认,正因为都认识我的缘故,才让他们倆话密起来。我想,这俩人,说什么,肯定就是都互相出卖我和蔡小北的**呗。
话题再重回到我和郑羽结婚那晚。
我仍然也紧张,不知道是因为哪一桩。稀里糊涂的,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不,有很痛的疼,但我坚持住了,本来我想叫唤来着,但我咬紧牙,挺过去了。我关心的是我有没有流血。
有血。郑羽说。我闭着眼,不想琢磨他话里的音,这时,我就想哭。
我结婚的时候,蔡小北不在,他出差了,所以当小炉匠他们去他家找他的时候,扑了空。那时候,还没有诞生呼机和手机,要想很快地找到一个人,并迅速通知他一件急事,通常只有发电报,但他们不知道具体的地址。所以,当蔡小北回到这个城市时,我已经是郑羽名正言顺的妻子,并且,已经和他去北京旅游结婚去了。
蔡小北回来以后,是眵目糊告诉他我结婚的事的,小炉匠比较狡猾,不愿意自己出面把这样的坏消息告诉朋友,假装说工作忙,没马上和蔡小北见面。倒是眵目糊,可能没想那么多,就直言不讳地告诉小北了。
后来也是眵目糊告诉我的,那天晚上,他们俩在外贸仓库把能撬开的能下肚的东西都吃了,喝的大醉。而且,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喝酒之前,眵目糊还和蔡小北去了我家一趟,往我家楼上扛了一筐国光苹果一麻袋粉条,是小北从县里带回来的。等下了楼,眵目糊也没说,就说去他们仓库,借小北的车拉点东西。等到了仓库,眵目糊终于把憋了一道的话讲了。
然后,眵目糊就问,我一直觉得你们俩自打从县里回来,关系就不对劲了,怎么回子事呀,发生了什么,还是你跟她说什么啦?
蔡小北垂下头,摇了摇脑袋,闷在那不说话。眵目糊见这情景,也不好再问什么,就惟有劝蔡小北了,当然,肯定是越劝喝的越多。
这时候,有个人来找眵目糊,那个人在玻璃窗外往里窥视着。眵目糊就摇晃着走了出去,他们俩在外头鬼鬼祟祟的,过了一会,眵目糊又进来了,没理会蔡小北的存在,蹲在地下,往床底下伸手拽出了个什么金属的东西,还很沉,他把那东西拎起来,递给窗外等着的人,那人接过去,掂量了一下,就迅速揣到随身拿着的旧袋子里,然后,他把一叠钱给了眵目糊。后来,眵目糊差不多把外贸仓库能吃能拿能卖的东西都扫荡遍了,然后,他自己开的外贸加工厂也越来越像样了。
等眵目糊再进屋来,他看见蔡小北已经躺在地上,他想把他拉起来,但反而把自己也撂倒了。眵目糊很担心蔡小北的状态,就忧心忡忡地问他会不会自此就颓废了呀。
蔡小北听他说这样的话,自己坐起来。他跟眵目糊说,他不想再在单位干了,总这么下去,就只剩下当一辈子车豁子。眵目糊肯定还是认为蔡小北是受我结婚刺激了,不是吗,蔡小北没有学历,肯定以后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一个开车的,也没有什么升级改造的机会,想人家小炉匠那么有运气,上了学补了学历有了干部的身份,工作光鲜还有前途,将来怎么不当上个科长呀。等眵目糊,一天也没闲着自己给自己家忙,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好,弟弟妹妹都照顾的好好的,小时候的穷日子早一去不复返了,现在自己偷着开了个加工厂,没少往自己腰包里划拉钱。再看蔡小北自己,工作虽然有,但也说不上多好,开车早不像前些年吃香了,挣的都是辛苦钱,说走就得走,也是个苦大累的活,又不能转干,开车开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眵目糊问蔡小北,你不干了,干什么呀?
蔡小北说,我早就烦上班了,什么人都可以支使我,我他妈的跟个三孙子似的,好几次我恨不得甩手一走了之,要不是我爸,我早不干了!
眵目糊问,能不能换个工作,不开车咱干别的。
别的,别的什么,我们这种单位除了坐办公室的就是干活的,开车还算好工种呢。
当然,我要是在你们单位肯定还开不上车呢。
我可是开腻了。
你是不满足了,还是受什么刺激闹的,还是已经有什么想法啦,我以前可没听你说过不愿意再开车了。
蔡小北叹了口气,说,也不满足,也受刺激,也有别的想法了。
什么意思?
你说,一辈子开车肯定没劲,小夏偷着结婚什么意思,摆明了是瞧不起我,嫌咱没文化没出息,他妈的,咱是到不了电视台工作,她看不上咱了,就是甩了我啦,我就是受刺激了,到这份上我也得争口气吧,别觉得我没上过大学就一辈子完了。
就是。这句话也说到了眵目糊心里。他有点激动地拍着蔡小北的肩膀说,我们想法一起挣钱吧,小北,你说怎么样,有了钱就会有一切。
蔡小北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和眵目糊一起做生意,那时候眵目糊虽然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意,但小北却不感兴趣,根据蔡小北的建议,他们刚开始的起步的就是南下广州做服装生意。
而此时,和郑羽到北京旅行结婚的我,在北京也认识了几个郑羽的大学同学,这其中主要是和他在航空航天大学当老师的学友叫潘喜泉的,是宁夏人,我就记得他可真瘦,干猴似的,郑羽说他外号就叫瘦潘猴。他们多是毕业就留在了北京的,虽然年龄相差不多,但我感觉我自己的思想观念和他们已经有了极大的差距。这是怎么回事呢。我自己想,应该是环境的缘故,他们大多都还在高校工作,他们的集体青春狂热症还没从他们的体内散失掉,他们还有激情,好像没我们这些上班的世故成熟,他们还那么浪漫,不压抑。他们总在讨论时政,对政治的关心在我眼里几乎是狂热的,叫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不由得就对潘猴那样干瘪的身体里聚集的巨大热情和能量产生出敬意来。我和郑羽是早就产生不出他那样澎湃的激情了,不管什么事发生。这叫我陷入沉思好久。
我们就要离开的晚上,跟瘦潘说好,他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看摇滚乐,说是地下演出,很神秘的样子,但有些掩饰不住的激动向往,叫我看出来了,我就非常好奇,对北京的青年暗地里都在干什么充满了好奇。
我记得我们跟瘦潘去了一个北京一个什么中专学校,我们在胡同里转来转去,当时我还在想,什么人会到这么难找的地方看演出呀,不怎么以为然。但我们很快就看见了一个旧式礼堂外面乱七八糟停放的自行车,等我们进去了,进去了就立马被音乐和人群的喧闹吞没了。
到我第一次亲眼看这半地下的摇滚演出之前,即使是在电视台工作,因为从没有任何这类节目的转播,我也从没有见识过摇滚演出,因为在那个时候,摇滚还是很边缘的,是叛逆的象征,即使官方没有表态反对,也正表明了其实就是排斥和漠视的态度。但现在想起来,毕竟并没有完全的封杀,允许其自生自灭的态度,在当时来讲,已经够叫做文明的进步了。
但是我深受影响。我记得我先是脑袋空白的愕然,接着就是恐惧,感觉自己的心在背叛中颤栗,然后因为身边的人眼泪在流,跟着声嘶力竭,自己突然也变成了无比感伤的人,我也寸肠柔断,我想起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我在兴奋和疲倦中忘记了自己正处在蜜月中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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