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黑暗法则
说来也是讽刺,代表着黑暗法则的法则天平,一直都是被代表光明的最高神保存着。/WwW.QΒ5、com/只有当光明的最高神承认光明不在,才会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将法则天平拿出来。取回法则天平的人,将可以践踏一切曾经存在的光明法则,必要时甚至毁灭这众神花费无数心血守护的世界。天闲不怕入世应劫,可是当变身为黑暗法则的执法人时,他就不得不受到黑暗法则的限制,这是天闲极不愿意的。
“北斗第八星天闲听命,本座以北极星帝之名,命令你立刻接过法则天平,执掌黑暗的法则。”北极星帝气极之下抬出星帝的身份。
“北斗第八星,天闲星谨遵星帝法旨。”天闲低下头,举起双手,接过北极星帝手中的法则天平。在天闲接过的一刹那,黑光敛去,法则天平恢复了平衡,同时从法则天平上爆发出无数的漆黑之光,向不同的方向散去。
当法则天平的指针恢复公正,黑暗执法者将从无尽的黑暗中醒来,而也只有真正的黑暗执法者才能使法则天平恢复平衡,那些黑光就是去唤醒不知沉睡了多久的执法者。
“我,北斗之暗星天闲,即日起接掌黑暗的法则。”当法则天平融入天闲的身体,天闲从地上直起身子,对灵界众生宣布自己的誓言。四周回响着天闲斩钉截铁的声音。北极星帝的身影渐渐淡去,只传来清晰的话语:“天闲,我要回去了。人间暂时先交给你们了,尽快将被迷惑的天罡三十六宿寻回。下界星神七十二地煞也已经入世,我已知会过紫薇大帝,若有被红尘迷惑者你全权处置。”
“天闲听命。”天闲目送北极星帝化作一点星光朝北方天空射去,元神慢慢回到自己的身体。等他睁开眼睛,却发现床前围着花语、除玉蟾、谢雅,连朱丝她们都在。
“你们怎么了?”天闲奇怪地看着她们。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了。”花语摸摸天闲的额头,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三天?”天闲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对,而且你的周围还有一层看不见的墙挡着我们,花语姐急的都要哭了。”朱丝插嘴道。
“哪有,我才没有。”花语辩解道,可是红通通的眼睛却出卖了她。
“真对不起,我只顾自己入定,忘了时辰。”天闲歉意地道。
“没关系,这些天发生了不少怪事。”花语对天闲笑了笑。“什么怪事?”天闲刚醒来,倒还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当然,既然光明的法则已经被黑暗的法则替代,有些异变那是必然的了。
“嗯,这些天,每天都会出现日食和月食,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谢雅道。“而且我还发现晚上北极星出现一点异常。”习惯夜观星象的花语也道:“这是自十八年前那次奇怪的星雨之后又一次天象异变。”
“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除玉蟾不是灵界中人,她只是关心天闲,小心地问道。
“不清楚,早上我也接到母亲的消息,让我立刻返回扶桑神社,下午就要动身了。”谢雅是陪着除玉蟾来的,既然现在天闲没事也该回去了。
“应该没什么事吧!对了花语,最近总部有消息没有?”不知道花明心回去怎么样了,天闲问道。
“暂时还没有,可能没事了吧。”花语道。
“玉蟾,你那边呢?”天闲又问。
“我那边……你睡的舒服,我那只好停拍了,幸好这几天天象异变弄的人心惶惶,虽说现在的人都不那么迷信了,可是这种情况也太难解释了,都以为大祸临头呢。”除玉蟾道。
“还有,大姐的老鸨可当的不错,生意倒是好的不得了。商女不知亡国恨,到了这种时候,想要醉倒温柔乡的人特别多。”柴文这几天带着龙凤党驻扎到了如意楼,别提多得意了。
“什么老鸨,难听死了。”除玉蟾皱眉道。“本来就是嘛。”柴文撇撇嘴,引的天闲一阵发谑,说实话,当初让除玉蟾接管如意楼,他就是这么设计的。
“天闲,这些天真没什么事吗?”花语很慎重地问道。“当然,能有什么事啊?”黑暗法则的事还不能告诉花语,只能先瞒着了。
“天闲,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在一起。”花语轻轻地道。
“语姐。”天闲感动地握住花语的手,人生得如此红颜相伴,尚有何求?相比而言自己的执着变的那么微不足道。忽然天闲发现自己的手上又盖上另一只细腻的小手,除玉蟾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还有我。”
天闲一呆:“你?”
“还有我们呢。”这种气氛朱丝也硬来凑一脚,真是不知趣的电灯泡。
“吴佩呢?”天闲发现怎么五毒居然缺了一个。“哎,这些天她身上的那东西又出现了,又躲在房里不肯出来了。”谢雅担忧地道。
黑暗法则代替了光明的法则,等于是整个世界得来个底朝天的大翻转,而且不同与以前的世界,在黑暗法则为主导的世界里,邪恶的力量本身也会威力倍增,这样才可以让所有隐藏在暗处的恶魔可以放心地露出马脚。所以被谢雅强行掩去的嗜心之蛇也在感应到这种力量后重新浮现出来。当然因为天闲曾对吴佩施加过星光护体,暂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混小子,告诉你不能让明心回去,你小子这不是害她吗?”这边正商量着别的事,水傲不知怎么跑来了,气冲冲地破门而入。可惜一直以来他在天闲面前都没有师父的威严,这次也不例外。
天闲斜眼瞅着水傲,再看看被他撞开的门,抿着嘴不说话。水傲的表情被天闲看的逐渐不自然起来,嘿嘿干笑两声,轻手轻脚地过去把门扶好。
“说吧,什么事这么心急火燎的。”天闲这才开口问道。“嘿,你小子真厉害,离开不到一个月,就勾搭上这么多大姑娘了。啧啧,一个比一个漂亮。”水傲没回答天闲的话,眯着眼笑道。
“水伯,我姐到底怎么了?”花语关心的是花明心的事,可由不得水傲闲扯。
“对,对,你不说我还忘了。”水傲跳起来,冲到天闲面前,指着天闲的鼻子道:“混小子,告诉你先不要让明心回去,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她娘要当着各宗代表的面执行家法,眼看着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就被你害死了。”水傲显然是想把责任都推给天闲,好让天闲不得不去救人。
“少来,明心姐和她妈一个脾气。你有能耐,怎么你和凤守恒没能劝动她娘啊?”天闲才不吃水傲那一套。
“嗯,这个,嘿嘿,那个……”水傲被天闲堵的说不出话来,可怜兮兮地道:“可是花彩衣真得很暴躁,连守恒这次都被她揍了,你看我。”说着拨开额角的头发,上面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凤守恒和花彩衣关系比较复杂,所以凤守恒被揍的比水傲还惨。
“反正每次不管集团里发生什么大事你都不出场,就是不露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我和守恒替你拖住她娘,你偷偷去把明心给抢出来,把明心丫头带到你这儿藏些日子,等她娘气消了再说。”水傲说出来此的目的。这次花彩衣也是铁了心,一定要执行家法。水傲和凤守恒谁也劝不动她,万不得已,水傲这才想出这个釜底抽薪的办法。
“藏着也不是办法啊。而且花明心的脾气比她娘好不了多少,到时不肯走怎么办?”当时花明心要走的时候,依天闲的意思就是让明心不急着回去,可是怎么也劝不动。
“我去劝姐姐。”花语毅然道。现在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而且如果真的让花彩衣执行了家法,正在气头上还没什么,等气消了,花彩衣定会后悔一辈子的。虎毒不食子啊,若不是因为背着月宗宗主这个包袱,她即使再生气也不至于做出这个决定。
“语姐,你姐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到时劝不下来怎么办?”或者是爱屋及乌吧,天闲对花明心其实还是很关心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到时她不听劝,你给我把她打晕扛回来,要是还不听话,你们就把她给我关起来,有什么事我和守恒担着。”水傲道。现在可不是让花明心和她娘怄气的时候。炎龙集团能屹立不倒数百年,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它严峻的家法。以花明心不听禁令,私自行动,还连累同门的罪行,那是死十次都有余了。
“好,这是你说的。”天闲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然花明心真不听劝,花语一定会选择和姐姐同进退,那不是糟糕了。
“对,是我说的。”水傲虽然觉得有点不对,还是咬牙担待了下来。
“好吧,地点在哪?”天闲问道。
“就在月宗总部,外面飞机已经准备好了,你快点,不然明天来不及就糟了。”水傲道。
“好,玉蟾,你们这几天多加小心,我最迟明天晚上回来。”天闲对除玉蟾道。
“没事的,你放心吧。”除玉蟾点点头。“哎呀,现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快点,误了大事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水傲催促地道。
※※※
月宗的总部,今天热闹得很,不过大多数人脸上都没有笑容,这些人多少都和花明心有过交情,有不少还是长辈。以前花明心小时侯聪明伶俐,甚得这些叔叔伯伯,阿姨大婶的喜爱,今天来却是要看着亭亭玉立的花明心接受家法,想要高兴,那确实是难上加难啊。
而在另一边,花明心静静地坐在月宗的牢房里。不过十平米的单间,四周都是寸厚的铁板,花明心脸上毫无表情,呆坐在床上,等待命运的降临。
“姐姐,姐姐!”花语的声音从门上的小窗传起来。花明心眼珠转动了一下,发现门外的花语,露出一丝笑容:“小妹,你来了。”
“姐姐,我是来救你的。”花语焦急地道。“哦。”花明心哦了一声,却没有别的表示。
“快别说了,有人来了。”天闲道。
“什么人。”这么两个大活人在无处可藏的走廊上,很容易就被人发现了,一群月宗弟子大声叫道。
天闲刚想动手,不想这帮家伙却一个个“哎哟,哎哟”地倒了一地,一边倒地还一边说:“卑鄙,你用暗器!”弄的天闲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花语知道天闲绝不会用暗器。“不管他,快救人。”天闲打算敲破铁门。
“不行,警报器连在我娘的耳机上,去那帮家伙身上找找看。”花语指着那边倒地的家伙。
“好。”天闲应一声,开始在这群无缘无故晕倒的家伙身上找钥匙。
“轻点,轻点,你踩着我了。”天闲不小心踩在一个弟子手上,那家伙忍不住低声痛叫起来。“这是钥匙,你小心点啊。”被踩的人很委屈地道。
原来这帮月宗弟子谁也不希望明心真被执行家法,现在花语来救人,当然能放水就放水了。
等天闲刚离开,一帮人腾就跳了起来。这样没伤没痛的也难交代,干脆了,一对一站好,同时数“一二三”,一棍子冲对面人头上敲下去,这回可是真晕了。
再说天闲和花语,带着刚救出来的花明心。花明心并没有坚持留下,一路上出奇地顺利。
“站住!”就在天闲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花彩衣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远远追了过来。
“糟糕,语姐,你先带明心躲一躲,我对付你娘。”天闲停下来,找个拐角处躲好。
“小心点,那是我娘,你出手别太重。”花语叮咛天闲。“嗯。”天闲点点头。
花彩衣其实来的也是凑巧,水傲和凤守恒拉着她东游西荡地拖延时间,不知不觉就转到这平时绝对不会到的地方来。远远就看到天闲,水傲和凤守恒叫苦不迭,跟在花彩衣身后紧追着。
“去吧你。”看到后面有人跟着,天闲放下心来,有水傲和凤守恒在,自然会帮他缠着花彩衣的。天闲只要将花彩衣稍微挡一挡就可以了。随手一袖冲着花彩衣扫出,发出的一股袖风将花彩衣束缚得动弹不得。天闲再很坏心地控制着她朝凤守恒扔去。
看的出来,花彩衣和凤守恒好像总有点暗潮汹涌的现象。不知凤守恒是躲闪不及还是根本没打算躲,总之,花彩衣和凤守恒两人摔个滚地葫芦。花彩衣挣扎着要爬起来,偏偏凤守恒笨手笨脚地,弄的花彩衣一次又一次地摔下来。
“你手往哪放?”“对不起,对不起。”“放开我。”“是,是。”“哎哟……”
天闲越走越远,可是那边的声音还是一个劲朝他耳边钻。带着莞尔的笑容,一行三人飘然而去……
※※※
“姐姐,你不会怪妈吧?”在宿舍里,花语小心地问明心。
“有什么好怪的,对了,静君她们怎么样了,还好吧?”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花明心还是很冷静。
“还是老样子。”花语神色暗淡下来。
“都是我害了她们,我会尽力想办法让她们恢复的。”不知是担心静君姐妹,还是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花明心的眼神也暗淡下来。
“对了,姐姐。你还记得吴佩吗?”花语问道。
“你说哪个吴佩,是艺术系的那个吗?哎,她本来是姐姐最好的朋友,可是后来也是她……算了不提了,干嘛忽然问起这个人?”
花明心摇摇头,似乎想把这个人甩出记忆。
“姐姐,其实吴佩也很可怜的。”花语拉住明心的手,两姐妹好久没有机会这么心平气和地聊天了。
“你认识她。”花明心爱惜地拥住妹妹。小时侯她最喜欢和妹妹这么拥着,轻轻梳弄花语的头发。花语一直都是留长发的,倒是她,老嫌头发碍事,最多留到披肩就剪了。
“嗯。”花语回味着童年的温馨,将吴佩身上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听完花语的叙述,花明心手上不觉顿了一下。“倒也难为她了,你说她的毒又发作了是吗?”花明心是非常理智的人,从她能在遭遇了那样的事后迅速恢复过来,同时也能在各种情况下做出最明智的决定就可以看出来。
因此她很快就把握到了吴佩的无奈。说起来吴佩和明心是同一类人,当然吴佩的天资是比不上明心的,但也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吴佩身上有一种花明心没有的东西,那就是感性。
花明心和花语两姐妹不知是什么原因,花语感性十足而缺乏理智,花明心理智到冷淡却又缺乏感性的冲动,吴佩这种同时兼备的反而很少见,因此花明心对吴佩有种近乎亲妹妹的怜惜。本来得知被最好的朋友出卖,她是很难受的,现在从花语那里知道事情的真相,原谅了吴佩的同时花明心又关心起吴佩的身体来。
“嗯,具体也不大清楚,要等去看过了才知道。可是那个天闲,老是藏着腋着,真讨厌。”花语噘着嘴道。对着这个一直比自己优秀的姐姐,花语也不自觉地露出儿时的童真。
“是吗?怎么我觉得你一刻也离不开他啊。”闺中夜话,花明心故意羞花语。
“谁离不开他了。”花语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是吗?姐姐虽然没有结婚,这种事见的可太多了,你瞒不了我,再说你和天闲的关系在家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花明心取笑地道。
“什么,我都比他大那么多,你别乱说。”若不是只有姐妹二人,花语恐怕早就钻到床下去了。
“大什么大,你看你,到现在还细皮嫩肉,我见犹怜,不像姐姐,人老珠黄,你可是一点都没见老哦。听说天闲的牛黄马宝不少,看来他对你还是挺不错的嘛。”花明心打趣道。
“他,他是对我挺好的,可是我知道,我和他不可能的。”花语不觉有些伤感。
“妹妹,怎么忽然伤心起来了,你如果真想留在他身边,谁也不会干涉你的。我看的出来,除非你自己想走,否则天闲是不会离开你的。”旁观者清,花明心早就看出天闲和花语之间那种似有似无的牵挂了。
“我知道,可是我怕有一天我老了,会配不上他。我知道,像他这种人是不会老的。”花语道。
“是吗?那好,我替你问他,看他到时候会不会嫌弃你。”花明心一把拉起花语,大声叫道:“天闲,天闲。”
“姐姐,”花语吓了一大跳,正想阻止,天闲却已经听见叫他的声音,在外面应道:“什么事啊?”人家两姐妹话家常,他总不好进去吧,就听到里面一会轻声笑语,一会唉声叹气,正不知如何是好呢。既然花明心叫他,天闲当然趁机推门进去。
“我妹妹怕她老了你会嫌弃她,你说怎么办。”不顾花语一个劲地拉自己的衣角,花明心给自己的妹夫出难题。
“老?不会啊,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了。”天闲的回答很奇怪。
“不会老?你以为你是谁啊?”花明心呲道,却不知道天闲的意思。以前天闲没有拿回法则天平,虽然不能随便使用星神之力,只能用一些相对被动的方法替花语留住青春,现在既然得回法则天平,以花语对自己付出的,天闲已经有足够的理由给予花语不逝的青春了。
“你不信?”天闲反问道。
“对,不信。”理智是花明心的优点,却也是缺点。她习惯用理智去判断一切,对于所有超自然的东西却是一概抵制的。
“没关系,语姐信就成了。”天闲看着花语道:“语姐,你信吗?”
“我信。”花语低下头,被天闲一把捉住自己的手。
“真受不了你们,哎哟,肉麻死了。”花明心哆嗦了一下。
这边其乐融融,回扶桑的谢雅却高兴不起来。她接到母亲的消息赶回神社,一进门,母亲就一脸严肃:“小雅,以前我没有要求你接任神社,那是因为不需要,现在祖师爷预言的时刻到了,若你身上已经出现了印记,就必须继承神社。”谢雅的母亲是扶桑大日神社侍奉大日如来的女巫。可是谢雅一家还有一个世代相传的秘密,传女不传子,那就是,她们同时还是附身神的使徒。
这种附身神就是所谓的黑暗法则的执法人。
“母亲!”谢雅颤抖着道,成为了附身神的女巫,虽然可以拥有无穷的力量,可却要付出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来换取附身神的力量,注定从此就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再也不能有普通人的感情生活,凡是玷污了附身神女巫的男人,都会遭到惨死的惩罚,而女巫本身也会遭到万邪焚心之苦。
“孩子,我也不希望这样。你有听我的话,不让男人碰触你的身体吧,只要你的胎记没有浮现出来,我就可以要求长老会另寻他人代替你。”谢雅的母亲被所谓的巫女职责害了一生,正因此她才会从小就把谢雅送到她师父那里。附身神女巫只要春心不动,身上的女巫胎记就永远不会出现。
“可是妈妈。”听了母亲的话,谢雅流出泪来,默默卸下左肩的衣服,露出越发清晰的胎记。“怎么会这样?”谢雅的母亲惊叫道:“孩子,为什么,可怜的孩子。”
“妈妈,妈妈!”母女两人相拥而泣。谢雅心中不禁责怪起天闲来。其实真说起来她倒真是错怪了天闲,天闲本身也算是附身神的一员,遇到谢雅这种正宗的附身神女巫,很自然地就诱发了被谢雅其母用法术隐去的女巫印记。
“巫女大人,长老让你带女儿去接受测试。”母女二人正伤心,有人传来所谓长老的命令。
事到如今,一切也无法避免了,谢雅接替她母亲,成为了新一代的附身神女巫。
回到精英学院,已经是半夜了,谢雅整个人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这也难怪,谁愿意将一生嫁给那些虚假的神灵,这和出家有什么区别。
整理了心情,谢雅想起吴佩的事。虽然谢雅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可是也换来了无穷的力量,或者通过附身神的力量,可以帮助吴佩消除那嗜心之蛇的诅咒。
“天地的神灵啊,我愿以我的身体,换取你的降临,付于我驱除邪恶的力量。附身!”谢雅这还是第一次使用附身神的力量,在神社时,伤心欲绝的她哪里还有心情实验附身神的威力。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谢雅忽然觉得浑身无力,隐约中,谢雅看到一个巨大的长角的厉鬼,扑在自己身上。谢雅忽然觉得一阵害怕:“不,我不要。”
“由不得你了,本神既然降临,那就要取回代……”长角恶鬼阴声道。
“喳。”没等长角恶鬼的话说完,一点白光闪现,长角恶鬼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被那白点吸入腹中。
“小白是你?”两腿发软的谢雅挣扎着站了起来。刚才真的把她吓坏了,没想到所谓以身体为代价居然是这么回事,简直太可怕了,看来以后还是不要使用附身神之力的好。
“嗯,呃。”玄鸟打个饱嗝。自从上次天闲让它去保护除玉蟾之后,这小家伙就赖定了除玉蟾,怎么也不肯回去,天闲也只好由它了。玄鸟本身就是修练千年的异兽,对于普通的神怪那配给它当点心的。
“你真没用,居然找这么低级的附身神。”玄鸟不客气地刺激谢雅。
“你知道那是附身神?”谢雅倒没想到玄鸟这么有见识。
“知道。呃。”玄鸟又打个饱嗝,“这种低级附身神,你也不觉的委屈,以前我也见过一个附身神女巫,人家可不会召唤这种低级的家伙,你也是女巫,不会是你……”玄鸟的眼神很是古怪,以前倒是有附身神女巫把下级附身神当成性道具来用的。千年前,玄鸟就曾经见过这种事。
“我……”当时进行继任仪式时,谢雅伤心欲绝,哪有注意上面说的什么,这会不禁很是委屈。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吗?”谢雅小心地请教道。
“不知道,这种事得问天闲,那家伙对于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特清楚。”真是个忘恩负义的恶鸟,才没几天,就在背后编排起前主人来了。
今天花语要陪姐姐,天闲只好一个人独守空房,没来由地打个喷嚏。
一大清早,那只出卖前主人的恶鸟就来搅天闲的好梦。虽然说玄鸟的声音不是很难听,但那种高八度的嗓门在耳边不停地嚷嚷也叫人受不了。
天闲看也不看随手从床单上抠下一角,搓成一个小布团,食指一扣弹了出去,正堵住玄鸟那聒噪的嘴。
“呼,呼。”玄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布团给吐了出来,气急败坏地叫道:“你想谋杀啊。”
“一早就来吵,死了活该。再说杀了你也没人问罪,到时把你熬汤喝了,大补呢。”这么一折腾,天闲也睡不下去了,揉揉眼睛爬起来。“我也不想,是谢雅要找你。”玄鸟飞到天闲的肩膀上道。
“她自己不来,要你多事。下去,你这只色鸟。”天闲不客气地把玄鸟拍离自己的肩膀,随手披上外衣,“人呢?”
“在外面呢!”玄鸟飞起来绕了一圈又回到天闲的另一边肩膀上。
“她干嘛不叫门?”天闲怀疑地斜瞅着玄鸟。
“人家昨晚可是一夜没睡,哪像你!她是不好意思这么早叫你。”玄鸟扑扇着翅膀道。“知道了!”天闲一边答应一边去开门,果然谢雅正背对着门站在外面。
“进来吧,怎么不叫门?”天闲道。“太早了,不好意思打搅你。”谢雅带着歉意笑笑。
“没关系的,我也一向早起的。”谢雅忽然这么客气,反弄的天闲极不自然起来。“才怪,不是我去叫他,他还睡着呢,刚才还……呜。”玄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天闲一巴掌从肩头拍了下去。
“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天闲把谢雅让进了客厅。
“是这样的……”谢雅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总觉得有点唐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来说吧,谢雅现在是附身神女巫,可是又不知道禁忌,所以来找你请教。”玄鸟反正就是闲不住。
“哦。”天闲瞪了它一眼,意思很明白:你这色鸟,一定又是你多嘴。
“我……”谢雅显得有点坐立不安,毕竟非亲非故,天闲并没有帮她的义务。“没关系,你等一下,我去找找。”天闲再瞪了玄鸟一眼,转身去自己的房间翻东西,记得那次在亡魂之森,似乎有这么一卷古籍。
“这么早你干什么啊?”昨晚花语和明心两人促膝而谈,一直到深夜,所以连一向早起的花语今天也起晚了,听到天闲乒乒乓乓地翻东西,不禁惺忪着睡眼,迷迷糊糊地问道:“天闲你在干嘛呢?”
“哦,找东西。你睡吧,不用理我。”天闲一边翻一边回答。
不一会就看见天闲摸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本,对花语道:“找到了,你继续睡吧。”
“哦。”花语果然又躺了下去。天闲翻开古籍,略微看了一会。不知为什么,却一把将最后一页撕了下来,随手团成一团丢到床下,只是天闲没想到这随意的举动都落在被花语惊醒的花明心眼里。
“喏,就是这个,你先拿去看看吧。”天闲把那破的似乎随时都可能四分五裂的东西递过去。
“谢谢你了,其实我也不想用附身神的力量,可是小佩她……”谢雅无奈地摇摇头。
“嗯。”对这种话题天闲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他是很清楚附身神女巫的意义的,对于附身神的女巫,等于是神界的娼妓,通过自己的身体,换取附身神的力量。每次的召唤都会造成女巫本身的虚脱,虽然对身体没有伤害,可是因为那种意识深处**的频繁发作,一般这些女巫的心理都会受到很严重的伤害。
天闲发现气氛有些尴尬,随口问道:“吴佩她到底怎么样了。”
“不知道,听小文说她已经两天没出门了,可是每次叫门,小佩又不肯我们进去。如果再这么下去,真怕小佩的身体受不了。”谢雅从小就一个人跟着师父,没有兄弟姐妹的她是十分珍惜和玉蟾等人这种情同姐妹的感情的。为了这些姐妹,她甚至可以牺牲一切。
“吴佩,吴佩她怎么了?”花语和花明心不知怎么也起来了,花明心正好听到谢雅提到小佩。
“没什么,就是身上那诅咒的事。”天闲答道。“真有这些超自然的东西?不可能吧。”崇尚科学的花明心始终无法接受所谓的超自然力。
“是真的,姐,我早就告诉过你,可你就是不信。”刚起床的花语长发显得有点乱。
“真是这样?带我去看看好吗?”自从昨天听了花语的解释,花明心多少已经原谅了吴佩,可是对所谓的诅咒却一直将信将疑,认为可能只是吴佩的心理作用。
“这,好吧,明心学姐也不是外人。”谢雅道。“天闲,我要一起去。”花明心纵管再不信,却还是叫上天闲。
“你就这么去?”天闲指着花明心未梳洗的模样,却不知道,花明心算是半个科学狂人,经常是不整仪容,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年纪还独身一人。
※※※
“小佩,小佩,明心学姐来看你了。”谢雅敲响吴佩的门,可是等了半晌却没有一点回音。“小佩,小佩,你在里面吗?”谢雅心中忽然有不祥的预感。
“二姐什么事啊?”吴佩隔壁的柴文从房里探出头来。
“小文,小佩在房里吗?”谢雅焦急地问道。
“在啊,她一直没出去,刚才我还听见声音呢。”柴文道。正说着,果然吴佩房里又传来一声闷响。
“小佩,是我,还有明心学姐,你开门啊。”听到声音的谢雅大声道。
“不对。”天闲脸一沉。
“嗯,是有点奇怪,有一股很腥的味道。”花明心也产生了怀疑,从身上摸出一把奇怪的钥匙,递给谢雅道:“这是万能钥匙。”
“好。”谢雅也管不了许多了,虽然这样有点不礼貌。
“啊!”打开门的谢雅后怕地退了出来。花明心朝里一看,吴佩的房里到处布满了各种蛇,难怪会闻到一股腥味。
“小灰,出来赶蛇。”天闲把另一个懒虫从袖子里拽出来,貘兽天生就是蛇类的天敌,小灰刚落地,闻到天敌气味的蛇群已经乱成一团,纷纷退避不迭。
“进去吧。”既然有蛇这种东西,天闲只好充一次英雄。第一个走了进去。别看谢雅平时巾帼不让须眉,此刻也吓的面色发白,躲在最后,倒是花明心不甚在意,还在那一个劲对群蛇评头论足:“嗯,那是蚺蛇,可以吃的,那黄色有脚的是鳞蛇,那黑的是铁线蛇,就是民间说的乌梢蛇,那花白的,难道是已经绝种的蕲蛇?这里要是被蛇教授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
“明心大姐,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有这心思。”天闲真有点哭笑不得了,没见花明心这样的女人,专门对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兴趣,就是天闲也不是很喜欢这些滑腻腻的东西。
“小佩,小佩。”谢雅小心地叫道,生怕惊动蛇群。从床上传来一阵蠕动的声音,接着被子掀开,露出里面一大堆蛇,正围着中间一团很大的东西,听到谢雅的叫声,四周的蛇散了开来,露出吴佩的头。
此刻即使是花明心也吓白了脸,吴佩身上没有一点衣服,少女的**上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可是浑身却都现出仿佛鳞片似的波纹,只有心窝处以一块玉坠为中心的大约一尺见方的地方还保持着原本细腻的肌肤。吴佩的身体似乎没有一块骨头,在床上盘成一种很奇特的形象,完全违背了人类的关节特征,还不时吐出香舌。现在吴佩的舌头已经隐约可以看到前端的分叉。
“怎么会这样?”谢雅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种情形分明是她也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蛊毒发作。”天闲带着点不可思议的语气,按理说不该有这种事啊,取回法则天平的自己,已经摆脱了所有禁制,那为什么还有役神居然敢冒不韪,无视自己的暗神之祝福。
“那,那快想办法啊。”说到毒,谢雅那是一窍不通的,此刻束手无策的她也只能求助与天闲。“不是毒的问题,应该是有役神在暗中催动。”天闲运集神力,果然在吴佩的身后有个蛇身的黑影悬浮着。
“那该怎么做?”谢雅虽然灵觉惊人,可是这次却没能看到吴佩身后的蛇身恶鬼。
“你没看到?”天闲觉得吃惊了,按理说谢雅天生异秉,不可能看不到比役鬼还高级的役神啊。
“那里有什么吗?”谢雅反问道。
“难道……”天闲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天闲这句话是对吴佩身后的役神说的。“你能看到我?”蛇身役神讶异地道。原来它就是北极星帝一直关注着的另两个世界的低级役神,同时也是诅咒之力的真正来源。诅咒之力作为一种相对低级的魔法,之所以拥有无穷的威力,正是因为它本身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普通的方法,根本就无法替中咒者解除魔法,可是一直以来多是以间接的方法发挥威力。没想到现在它居然能够通过人间不肖之徒在不惊动天外星神的情况下,偷偷来到人间,幸好只是低级的役神,不然让另两个世界的高级生命体闯进人间,众星神设下的那些防线岂不是形同虚设。
“不错。”现在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之所以天生异秉的谢雅看不到蛇身役神而能被天闲看到,正是因为对方根本不是这个层面空间的,只是因为它和天闲一样同属契约者,才会被天闲发现。
“你们不该来到我们这个世界。”天闲不顾花明心和谢雅在场,两足离地,开始漂浮起来。
“我已经来了,而且是你们这个世界有人用九条人命召唤我来的。”蛇身役神感应到天闲身上同类的气息,也慢慢离开吴佩的身体。他本来是想把吴佩变成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体,现在遇到天闲这劲敌,当然就只能暂时放开吴佩。
随着蛇身役神的离开,床上的吴佩忽然神志一昏,无力地瘫倒下去,身上那些隐约的鳞片也在胸前玉坠的灵力驱动下开始慢慢褪去。
“万蛇嗜心!”蛇身役神驱使房中所有的毒蛇朝天闲攻去,蛇类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可以驱使的东西。
“星光护体,众邪回避!”天闲朗声念道,即使是在白昼,身在房中,他身上还是浮现出无数光点,仿佛是夜晚天空的繁星,不住闪烁起来,更显得天闲的神秘。冲向天闲的蛇群似乎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挡住,不少都被撞的脑浆迸裂。“原来是老对头,看我的‘蛇魔变’!”另外两个世界对于一直阻挡他们的天外星神那是再熟悉不过了。虽然说蛇身役神的等级很低,但那只是相对而言,既然能来去两个不同的世界,等级再低也低不到哪去。
所有的蛇都在蛇身役神的声音中开始改变形态。这是蛇身役神利用自己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灵力,输入这些人间的蛇类身体里,从而使的这些蛇可以暂时拥有另一个世界蛇魔的力量。改变后的蛇形态变的十分怪异,不但长出一排锋利暴露的牙齿,不少还长出四肢和翅膀来,有的更是生出些奇怪的骨质突起。
“九天十地,新星之火,滚回你的世界去!”天闲不等这些蛇魔完成变化,猛然两袖交替挥出。开玩笑,等这些东西成了形,收拾起来至少麻烦十倍,而且如果漏了一只,等着整个精英学院变成地狱吧。对于这种来自异世界的毒素,人类一时半会那是找不到疫苗的。
“啊!你卑鄙……”蛇身役神正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蛇魔变上,没想到天闲却乘机给了他一下重的。
天闲那一记袖风看似平淡无奇,却在蛇身役神的身后开出一个巨大的黑洞。蛇身役神发出最后一声不甘心的号叫,被黑洞吸入其中。至于那些变了一半的蛇魔,也被天闲毫不客气地送了进去。现在就轮到蛇身役神伤脑筋了,任何一个世界对于来自其他空间的东西,那都是无能为力的,这些蛇魔足够蛇身役神忙活一些日子。
“哎。”天闲叹口气从空中降回地面。刚才谢雅和花明心都只看到蛇群的攻击以及天闲自说自话,却一点都没能觉察到蛇身役神的存在,甚至最后的蛇类变体也因为没在意而未能察觉,地上为此剩下一大群死去的蛇。
“怎么样了?”虽然看出吴佩正在恢复,可是谢雅还是不太放心。“她没事了,你们小心,这些蛇即使是尸体也要全部销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天闲摆摆手,过去把恢复的差不多的吴佩扶起来,当着谢雅和花明心的面,一口吻在吴佩樱唇上,将一股星力注入吴佩体内。
良久他才直起身,没有做任何解释,转身就走,边走边道:“别忘了那些死蛇的尸体,记得要用火烧掉。”天闲刚才算是夺走吴佩的初吻吧,黑暗的法则就是这点近乎残酷,不管是谁,若没有付出,都不能得到契约者的帮助,否则必遭恶报。只是天闲并不想太难为吴佩,这才乘她还没有醒来时拿走她的初吻,作为这次契约的代价。
“知道了。”谢雅答应一声,那边吴佩也慢慢醒过来。乘着谢雅看吴佩的当口,花明心悄悄拣起地上的两条蕲蛇,藏在衣服里,这种近乎绝迹的物种,对于她的诱惑实在太大了,甚至可以使她完全不把天闲的警告放在心上。
“二姐,我怎么了?”对于发生的一切,吴佩一点印象也没有。“你没事,只是刚才晕过去了。”谢雅怕吴佩知道真相担心,故意隐瞒了实情。“二姐,让你担心了。”明知事情绝不简单,可是吴佩也不便再追问下去了。
“哦,对了,小佩,明心学姐来看你了。”谢雅想起什么,忙道。
“学姐,不,我没脸见她。”吴佩挣扎着要躲起来。“不用了,吴佩,你的事你二姐都对我说了,我不怪你,而且现在我不是也没事吗?”花明心按住想要起来的吴佩。
“学姐,我……”吴佩低下头去。“算了,都过去了。”花明心从刚才所见,已经很能体会所谓的生不如死。说实在的,即使是她,也不想变成刚才吴佩的样子。
“谢谢你,学姐。”感受到花明心的真诚,而且吴佩也不清楚花明心为此究竟遭遇到了什么,心思单纯的她开心地露出笑脸。
“这才对,不要老苦着脸。小佩是最可爱的,来给学姐抱抱。”花明心也笑了,以前吴佩最吸引她的就是那种安静、甜蜜的微笑。
“学姐!”吴佩扑倒在花明心身上。
“好了,怎么又哭了,来先把衣服穿上。”花明心拍拍吴佩的肩膀。
花明心和吴佩聊了一会,想起袖子里还藏着东西,起身借故告辞,留下谢雅陪吴佩,自己却转身跑去找恩师蛇教授去了。好久不见老师了,有这两条蕲蛇做礼物,教授一定高兴,可惜没能找到活的,不然教授更会乐疯的。
拿着偷偷藏起来的蕲蛇,花明心一个人悄悄朝精英学院的实验室方向跑去。那里是精英学院最神秘的地方,进出的都是尖端的科技人才,他们所研究的东西也是让普通人匪夷所思的。门外的警卫已经很熟悉花明心了。毕竟她是精英学院里能进出这里最年轻的人,而且这里来来往往大多都是长相极其有‘个性’的,很难有花明心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的女性出现。“花小姐,怎么好久没见你?”警卫很温和的为花明心打开门,亲热地打着招呼。
“前段时间有点事,所以一直没过来。蛇教授在吧?”花明心问道。
“在,当然在。你不是不知道,蛇教授现在很少有课,除了在这里他能去哪啊?”警卫殷勤地道。
“谢谢你,我有事找蛇教授,先走了,回头见。”虽然不是用跑,花明心的速度还是很快。
“好,再见。”直到花明心已经走的不见人影,警卫还回味着刚才花明心带起的一阵香风。
“教授,教授。”花明心来到实验楼最顶层角落的一间实验室。这里好像没有什么人,静的可怕,只是不时响起一阵恐怖的笑声,叫人毛骨悚然。
“明心啊,好久没见你了,都忙什么去了,来看看,我刚试验成功用蝮蛇和眼镜蛇组合成的新品种,毒性剧烈,而且有两个头,名副其实的七步蛇哦。”实验室的门“噶”一声打开了,显然有些日子没开启了,还掉下不少灰尘,里面走出来一个头发胡子都是白色的糟老头,头发乱蓬蓬,实验室用的白大褂也不知多久没洗过,脏的可以,沾着不知道算是实验溶液还是什么的污渍。
“教授,你又多久没离开这里了?”难为花明心居然能忍受这种气氛。实验室里的陈设更是乱的一踏糊涂,除了中间围绕着实验台被清出一块空地,别的地方,到处都是乱扔的垃圾,什么饮料罐啊,放点心的食物袋,被弄坏的实验器材,散发出一股很浓的霉味。
“也没多久,大概有一个月吧,没办法,这次的杂和实验走不开啊,别管他了,来看我的新成果。”蛇教授仿佛是顽童得到一件喜爱的礼物,偏偏又一直没有人分享,好容易有个花明心来,当然要好好炫耀一番。
“就是它?”花明心在一个玻璃器皿中看到蛇教授所说的双头蛇,或者说是七步蛇。这蛇两个头并不一样,熟悉生物特征的花明心一眼就看出两个头分别是蝮蛇和眼镜蛇的头。“它们的毒性所起的变化是什么?”花明心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一种奇怪的融合反应,生出的是另一种剧毒。更奇怪的是这种毒素与另一种眼镜王蛇的毒再中和的话,就会变成完全的无毒,而且这种毒素对于癌变体有绝对的杀灭能力,我在考虑怎么使它能被控制住,如果成功的话,绝对是医学界的奇迹。”蛇教授得意地道。
“对了,教授,我来找你是有东西给你看的。”花明心想起来找蛇教授的目的。
“哦,什么好东西?是酒吗?”蛇教授除了是个科学狂人,还是个出名的谗鬼。
“不是,你看这是什么?”花明心小心地把那两条死蛇放到实验桌上。
“死蛇有什么好……”蛇教授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忽然眼镜后的两只小眼睛瞪的滚圆,“蕲蛇?”说着拿下眼镜,擦了擦,再次戴上,不信地道:“真是蕲蛇?你从哪找来的。虽然是尸体,可是这种蛇该早就绝种的啊。”
说起这蕲蛇,又叫白花蛇。最初的发源地是中国的南方和四川山区,后来曾经遍布蕲州和邓州。《本草纲目》记载这种蛇龙头虎口,黑质白花,胁部有二十四个方形纹,腹部有念珠斑,生有四颗长牙,尾巴上有一串甲片,长一到二分,如同连着的珠子。蕲蛇好食石楠藤花叶,遇敌则盘成蛇阵,伺机而动,死后双目不闭。
可是因为蕲蛇的药用价值极高,可以治疗中风,筋脉拘急,半身不遂,口眼歪斜,肺风,白癜风,破伤风……使得其在很久以前就被捕杀殆尽。
难怪以蛇教授见惯各种蛇类也要大惊失色了。
“怎么?不想要,那我拿走了,我可是冒了很大危险偷来的。”花明心故意激蛇教授。“不,不,要,当然要。”蛇教授生怕被花明心拿走,不顾一切地把两条死蛇紧紧抱在怀里。
“好了,好了,我拿来就是给你的,你以前不是说要研究治疗瘫痪病人的新方法,如果有古书上记载的蕲蛇或者能有新的突破吗?”花明心道。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来,明心,先把一条放到培养液里保存好,这一条等我取点毒液出来。”蛇教授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的。”花明心对这里的仪器那也是熟悉得很,闻言取出其中一条蕲蛇,走到旁边一个满是液体的玻璃柜前,把蕲蛇放了下去。那边蛇教授也已经取好了毒液,滴在玻璃片上就着显微镜在观看,同时还将蕲蛇的尸体放到分析箱中,启动了电脑的自动分析功能。
“明心,不大对啊。蕲蛇是蕲蛇,可是怎么有点器官发生了异常变异啊?”蛇教授越看眉头越打结。
“哦,当时出了点小差错。怎么,没用吗?”花明心问道。“不,不,非常有用,毒液本身的变异并不大,而且这种变异实在太奇怪了,我要好好研究。”蛇教授很有兴趣地道。
“不过教授,你要当心,蕲蛇的毒性我们都还不清楚,要是不小心流出去,那可就糟糕了。”听说蛇的身体器官有了异常的变异,花明心觉得心中很是不安,因为她想到了天闲当时的嘱咐,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现在蛇教授正在兴头上,也不好扫他的兴,只好自己当心了。
“当然,这还用你担心,我自己也知道。”蛇教授兀自把新取出的蕲蛇毒液进行混合,同时把已经没用的蕲蛇尸体随手放进一个敞口的玻璃器皿,研究兴趣正浓的他连盖子也懒得去盖。
花明心无聊地在一边翻着蛇教授那些标本。那些本来该叫女孩子望而却步的蜥蜴啊什么的,花明心似乎把它们都当成了宠物。
“成了,就等过几天完全和成了。”蛇教授忽然放开手里的工作道。“哦,是吗?”花明心放开正被她捧在手上抚摩的四脚蛇。这种蛇虽然相貌狰狞,事实上却是一种非常温顺的动物。
“对,我们先走吧,这里也给他们收拾一下了。”蛇教授停下手中的研究后,看到眼前脏乱的样子,也觉得有点不舒服。
“好。”花明心答应一声,却也忘了关上四脚蛇的笼子。正对着笼子那未盖好的玻璃器皿中,蕲蛇的目光似乎一直盯着这边。谁都不知道,灾难越发近了。
※※※
花明心和蛇教授离开了自己的实验室。看到他们离开,自然有负责打扫的值日生进来清理。
这些研究人员,大多都挺邋遢的,也真难为有这些值日的学生,不然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今天来打扫的是个个子很小的女生,一般的值日生都不大喜欢来蛇教授的实验室打扫,因为里面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了,特别是那些蛇啊,蜥蜴的,更是叫女学生害怕。
小个子女生在外面朝里看了一会儿,一副想进来又害怕的样子。“哎,小云。”后面不知谁拍了他一把,吓的小云哇地大叫起来。
“你怎么了,小云?”被叫做小云的女生身后正站着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显然也被小云忽然地大叫吓着了。
“死阿浩,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看到男孩,小云的嗓门大了起来。“我不是怕你一个人值日无聊特地来陪你的吗?”阿浩委屈地道。“算了,算了,陪我进去。”说到底,对于蛇教授实验室里那些东西,小云还是觉得心里发毛。
“好。”叫阿浩的男孩很爽快地答应道。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实验室,这蛇教授的实验室对不熟悉的人来说还真有几分邪恶魔法师城堡的味道。小云握着的扫帚大头朝上,倒像是拿着根棍子,随时准备给谁一下。
“小云,你不用这样吧。”身后的阿浩小心地问道。“你别管。”小云厌烦地道,忽然,一条四脚蛇从一张台子上窜出来,掉在小云面前。“啊,蛇,蛇!”小云刚才的威风立刻荡然无存,就这么把扫帚一扔,一把抱住阿浩,尖叫起来。
“没事,没事。”阿浩心中暗自得意,趁机大占便宜,一脚把四脚蛇给踢飞,“我把它赶跑了,没事了。”
“真的?”小云偷偷朝地下看了一眼,看到四脚蛇果然正倒在角落上。小云慢慢壮起胆子,拣回扔掉的扫帚,没头没脑地朝四脚蛇打去。“吓唬我,吓唬我,打死你,打死你。”一直打到自己开始气喘,小云这才停下来,不过四脚蛇已经躺在那一动不动了。
“怎么办?被你打死了。”阿浩担心地道,要知道,这可都是蛇教授很珍贵的标本。
“怎么会?不会吧,怎么会死的?”发泄了怒气的小云也冷静下来。
“你那样打不死才怪,你以为那是我啊?”阿浩调侃地道。
“死阿浩,还有心情说风凉话,还不快给我想办法。”气极的小云对着阿浩也是一通扫帚。
“好了,好了,别打了,我有办法了。”阿浩忙叫道。
“什么办法?”小云停下手问道。“既然这东西能在这里乱跑,我们把它带走就是了,到时教授一定会因为它是自己逃出去弄丢了。”阿浩道。
“对啊。”小云恍然。接下来,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垃圾清理干净。那只死的四脚蛇也被混在垃圾里带了出去,在被倒进垃圾袋时,四脚蛇似乎又动了一下……
“怎么会没有呢,没有了,没有了。”送走花明心回到实验室的蛇教授手忙脚乱地把刚收拾好的实验室又翻得乱七八糟。“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怎么没有了呢?”蛇教授自语道,那条已经被取出毒液的蕲蛇尸体倒没什么,可是那只四脚蛇可是很珍贵的标本,到底跑哪去了呢……
再说谢雅在吴佩房间里收拾出不少的死蛇,堆在一起也挺吓人的。因为天闲的嘱咐,谢雅点起一把火,将死蛇烧的干干净净。升起的浓烟无风而动,向着一个方向飘去。谢雅等人却谁也没在意这种奇怪的现象,被那种难闻的气味熏得避回房间。
至于回到住处的天闲,则被花语叫住“盘查”:“怎么样,到底什么事?我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没什么大事,还是老毛病。你姐我可看不住她。”天闲总觉得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姐姐说她要想办法让静君姐妹早点恢复。”花语道。
“嗯,可能她会有办法吧,说起来你姐倒是挺了不起的,受了那么大的打击,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天闲由衷地道。
“天闲,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虽然姐姐看上去已经恢复过来,可是昨晚和姐姐的谈话中,我还是看出来,姐姐很在意那件事,毕竟这种事……所以你记得尽量别在姐姐面前提起这事。”花语道。
“我知道,你把我当成长舌头了?”天闲笑道,为什么没来由的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呢,难道真要发生什么事不成?
“天闲啊,有空你要多帮帮姐姐。还有你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多拿给姐姐看,姐姐是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人。以前我不希望姐姐这样,现在却希望有什么可以分散姐姐的注意力。”花语对天闲道。
“嗯,能有什么?带来的东西你都知道,你随便拿什么给你姐就是了。”天闲不在乎地说,反正那些东西天闲带出来也是打发时间的,没什么要紧。
“好,你说的,到时候别心疼。”花语笑道。“切,别把我看的那么小气。”天闲呲道。
“不早了,吃完早餐还有事呢。语姐,你怎么有了姐姐就不管我的肚子啦!”天闲叫屈道。
“好了,好了,就来,少吃一顿饿不死你。”花语被天闲的话引得忍俊不住。
七号楼前的毒蛇柴堆总算熄灭了。吴佩自己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谢雅又刻意地去糊弄,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经过前几天的天象异变,虽然当时曾经弄的人心惶惶,以为要发生什么灾难,可是看到一切恢复平静后,人们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不知道这算幸或不幸,那连续三天的日月食,其实正是光明法则与黑暗法则最后交锋的结果。如果人们真能有所警惕,或者日后也不会造成那种局面,可惜人总是目光短浅。好了伤疤忘了痛,似乎一直就是人类的通病。所以历史的悲剧也又重复地上演着。
因为停了好几天,拍摄的进度被拉下。今天的拍摄时间安排的特别紧凑,幸好天闲慢慢适应了拍摄,不然恐怕早就钉不住了。
今天的拍摄进行的特别顺利,一天的工作量几乎比的上以前的两倍。照这种进度,估计明天再辛苦一天就可以赶上进度了。
等拍摄结束,回到宿舍,才看到花明心正在陪着静君姐妹,好像是在试图让静君姐妹恢复记忆,不过显然并不成功,从花明心那种沮丧的神情就能够看出来。“姐姐,你今天一天跑哪去啦?”因为要陪着天闲,花语今天也是刚回来。
“哦,我去看教授了。别说那些了,为什么静君姐妹一点都想不起我了,我已经用尽所有方法了。”花明心道。
“姐姐,你别急,这种事急不来的,慢慢总会有办法,天闲也会帮忙的。是吧,天闲?”花语道。
到这种时候,天闲哪还能说不,只好点点头。
“晚了,语姐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天闲道。
“好,天闲你陪姐姐坐一会,马上就好。”花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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