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孽2
十年前的归去花谢了,然后姐姐没有活过来。全\本/小\说/网
十年前患难相扶的祭祀杀了教主,然后神侍鸿掰断了她膜拜的凤神像翅膀。
桃花依旧,谁说的?
叶步影只记得她被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活物害的落了水,重伤的身体没有力气挣扎出水面。
然后呢?
似乎没有窒息,反倒是如枕浮云,浑浑噩噩地醒来,身下的软绵绵渐渐恢复了坚硬。浑身酸痛,睁不开眼。
忽的脸上一凉,似是有凉水泼了上来,让她浑身彻头彻脑清醒过来。
叶步影猛然睁开眼,一张满是泥泞的脸近在咫尺,她霎时瞪大了眼屏住呼吸翻身避开那张脸。
是刚才的怪物。
那怪物见她逃离倒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用唯一完好的右手撑起身子挪动到几步之遥的桃树下依着,睁着浑浊的眼看着叶步影,几次张口,却似乎是一下子找不到发声的方法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目光越来越灼灼,见了叶步影像是看到什么惊奇的事物,嘴里不清不楚地呜咽着。
“你是谁?”
叶步影本是全身戒备的,此时见这个怪物基本上是整个儿的残废,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就放心地倚到了池边的巨石边,喘了口气问到。
那怪物看着她的目光渐渐沉寂了下来,缓缓闭了眼。
正当叶步影以为它昏迷或是睡着的时候,它忽然笑出了声。断断续续,却显而易见是在发笑。
鸟语花香宛如仙境的凤宫内,如秋风卷过落叶般的颤音回荡。
笑声过后,那怪物终于开了口,声音如同冬日里往枯井投一粒石子,干涩凄寒。
“凤宫……外人……天意……”
也许是长久未讲话,他的嗓音模糊得很,好在足以辨别。
“你是谁?什么时候闯进了凤宫?不是祭祀或教主教储,你怎么进得来凤宫?”
叶步影紧紧盯着眼前的可以算做怪物的废人,察觉到他听到凤宫二字时神色一颤,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几丝意味不明的光芒,更加确定他和祭风教有关系。
“外人……”那人又笑了起来,凄楚无比,“我不是外人……我是祸害……十年前该死了,只是……不甘!”
叶步影听着发晕,似乎十年是个坎儿,今天全让她碰到了。十年前的凤宫,十年前的故人,十年前的仇人,还是说冥冥之中自由神明安排?
凤神,这骗人的玩意儿么?
如果说重伤的叶步影脸色已是苍白得很,那么此刻比她脸色更加苍白的是她嘴边的嗤笑。凤神,呵,她叶步影信天信地,信玉皇大帝信如来佛祖,信师傅信自己,独独不信的就是什么凤神!
奋力一挺身站起,她踉跄几步走到那废人面前,露齿一笑。
“你和十年前祭风摘星一役有何关联?”
刚才看得不是很真切,此刻靠近看来,那人的脸竟有几分眼熟,却因为被泥浆盖着看不清楚。
那人突然瞪大了眼,喉咙底又涌上模糊不清的杂音,唯一完好右手拼命揉了揉自己肿胀的眼,却显然是越擦越脏。
那副样子似是心急如焚开不了口一般。
好在身旁就是池潭,池边长满了细密的草,摘一捧放入水里可以蓄不少水。
叶步影思索片刻,俯身摘下几捧浸入水中,连草一起递到那人嘴边。那人干涩的唇一触及冰凉的水,顿时贪婪地吸吮,像是是饥渴至极,直到草里的水再也挤不出水来才微微松了口气瘫软下来。
“为什么寻死?”略略思索,叶步影换了个问法。
“引狼入室……毁祭风,”那人似是终于缓过气来,喘道,“我毁了祭风教,百年基业,却心有不甘……发誓等十年,等……可以进这凤宫的人,重振祭风教!咳咳……今天正好是最后一天……你却来了,天意!真是天意……”
这番言论,俨然是凤宫主人一般,叶步影突然不安,急道:“你是谁!”
“这凤宫里,有藏金万两……可作招兵买马,各路门派秘籍……蛊术阵法,你只需答应我一个要求……”那人不知是故意忽视了叶步影的疑问还是根本听不见,自顾自地喃喃下去,“帮我,杀了青月痕!”
叶步影眼眸一缩,杀气顿时凝聚。
“你和他有什么仇怨?”
“青月痕从我手里,夺了祭风教,害我,将心底的人推上了绝……”
那人话还未完,就被猛烈的咳嗽打断,眼底却是光芒闪耀,恨意泛滥。
叶步影突然笑出了声,豁然明白方才觉得这个人眼熟的缘由。这就是天网恢恢么?
“祭风教现在在沧陌和青月痕的管辖下,可嚣张得很,哪里需要重振?你该感谢才是。”望着那人愕然抬头,叶步影冷笑道,“倒是我的仇,也该清算了!对不对,前祭祀?”
她此刻不恨天不恨地,只恨手中无剑不能手刃仇人!
对不对,前祭祀?
一句话,让那人浑身颤抖。瞪大的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是谁?”他颤声道。
“你不认得我了?”叶步影心里狠狠抽了一下,到头来他竟然不认得自己,气愤不过一把上前抓住他那已算不上布料的衣襟冷笑,“流絮,还是你比较喜欢我叫流絮哥哥?”这个人,曾经拿刀刺进了姐姐胸膛,如今落得这副田地与他报仇无关,还得感谢他那个十年之愿让他苟延到今日!
那人忽的忘记了呼吸,脸色泛青,忽的从喉咙底挤出两个生硬的字。
“鸿……儿?”
仿佛冰凌落了地,流絮脑海里只留清响一片,碎地成晶。此时晴正好,望穿苍穹不尽蓝。流絮泥泞的脸挤了一抹笑释然,冤冤相报何时了,上苍总算是有眼,这生不如死的折磨总算到头了么?
他自然明白,他这种灭教杀主,众叛亲离的人,其实早该死了。
莫道世间无公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冤冤相报不了债。冤和缘隔了一个音,虽然是天壤之别,途径和终点却总是会归到一处。
冤起缘,缘致冤,冤而缘,缘而冤,这世间万物都和两字无关,独独人永世脱不了这怪诞的圈子。
十年前的债由谁而起早已记忆不清,十年后的叶步影只记得谁欠了她,这是也天理使然,如是,才还不清,无始无终。
是为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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