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新元素世界（八）
男孩子所说的村庄离迷雾森林有一段距离，途中害怕牧谦跟人吵完架会不开心，讲述了许多故事分散他的注意力。
牧谦偶尔搭两句话回应不至于让人冷场，心底闷闷的感觉挥之不去。
细想起来这还是进本后首次跟人分头行动。
不过也是，他不至于总待在别人的保护下。
想东想西的路途时间过得很快。挂着“南启村”木牌的村庄比牧谦想象中发展得好，房屋从外观看来由不小的机械组合而成，屋顶上落的鸟都是铁片外观的机械鸟。
“尔斯，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一顿好找。”上了些年纪的妇女像是感应到孩子回来似的，端着盆水探出头来，说教完才惊觉孩子身边的陌生人，“这，这位是？”
“啊！是好厉害的大哥哥！！”
牧谦认出了应声出门的女孩，点头示意。
“妈妈，大姐姐还在奶奶家里吗！这位大哥哥很厉害的，他一定有办法！！”男孩手舞足蹈地向妇女比划，旁边的女孩姐姐不时附议，大阵仗的不停夸赞弄得牧谦也不自然起来。
毕竟可能这村子里的人也不是很想知道，姐弟俩口中的“很厉害”的结果是什么。
妇女将信将疑地放牧谦过关，后者恨不得赶紧溜。
这时候为什么那个能把人瞪到闭嘴的人非不在！！
姐弟两个熟门熟路领着牧谦到奶奶家，见到了那位疑似玩家的大姐姐。
女生的眼睛红红的，守在躺在床上的男生旁。见到牧谦先是吃了一惊，领路的小女孩扬着笑脸上赶去解释。很巧的是，牧谦发现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他的活动范围并不广泛，见过且留下印象的人不多，再者出了新手区后的结伴玩家几乎都是男生。
“都是我的治愈能力太弱。”女生那边听完解释自责的说，看向牧谦的目光抱有期待，“我叫徐菲儿，他是我弟弟，真的很对不起专门让你跑一次。”
回想被打断，牧谦也不执着于认人。
躺在床上的男生面色平静，身上有多处外伤，血肉模糊的伤口单看而言不像是正常造成的损伤。
治愈的能量首次使用，程度如何牧谦本人也不甚了解。
体内的粉红元素被源源调出，在牧谦的手掌心凝聚成实体，就像有自己的意识，自动分散成丝丝点点融进伤口。
一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奇迹般闭合，见证全过程的徐菲儿眼泪止不住的溢出。
牧谦的感觉也很奇妙，他首次利用这份与生俱来的能力帮助他人。
四名尾随者的炸弹危机中有浅粉的治愈能量助力，另外作为辅助的增益草绿同样可以作为破坏的帮凶。或许能量本身的效果并不是固定的，融合起来会发生无数可能也不尽然。
徐菲儿感动不已，为不妨碍牧谦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草绿的增益效果眨眼间笼罩在躺在床上的男生身遭，结合治愈后对目标进行了加成，一次性完成任务。
男生身上的伤痕找不到任何曾经存在的痕迹，旁边的徐菲儿泣不成声抱上弟弟，向牧谦连连道谢。
片刻后，已然痊愈的男生双眼安稳紧闭，呼吸匀畅，可就是醒不过来。
牧谦在屋子里留了会儿，也向姐弟询问了发现男生时的情况，结果仍是不知缘由。
但有一点，是在来回转悠半天无果后强烈感受到的。
——某人的能量波动近在咫尺。
波动的持续时间不久。
透过房间内的窗户，村民们陆续向同意嗯地方赶，带着警戒和疑惑。
“大哥哥!”小男孩叫喊着冲进房间来，双手抵着膝盖喘了好一会，在徐菲儿的安抚下逐渐稳住呼吸，说，“跟大哥哥一起的，那个很凶的执事先生在村门口。还绑了一大——群人！”
“执事？”徐菲儿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牧谦：“……”
完了，越传越广了。
村门口，一位着装华丽气场不俗的人物打量着周围环境。
他的身后，七八个元素师坐成圈被水蓝色的细线绑在一起，嘴巴个个一张一翕像在骂骂咧咧，实际上听不到一点声音，是无效辱骂。
他们的再外围，被村民们一层层包围，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着什么。
人群最中间那位引人瞩目的那位面若冰霜，抬手戴上高顶礼帽遮掩住微微凌乱的头发，再们也其他动作。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不久后便抱臂盒眸，像是在小憩。
牧谦艰难挤进人群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位少年救了全村束手无措的男生，这件事很快在村内传开。所有人都想见一见这位元素师，现在见是见到了，却没有人敢上前搭话。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少年到场后便只看着那位带有危险感的陌生人。
气场截然相反的二人认识。
“人救好了？”晏肆缓缓睁眼，目光落在身前受人视线关注的少年身上。
牧谦没有作答也没看着他，盯着地面，舌头鼓了鼓口腔。
晏肆不介意对方的沉默，相反笑了一声，继续说：“被当枪使的感觉怎么样。”
晏肆是真的很会气人。
造成眼下局面的前因后果稍微通过某些疑问的联想就能得到，而牧谦的沉默也表示他知道了事件全貌，然而晏肆却恶趣味的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哪里？”
晏肆的声音很冷，配上并没有温度的笑容，在小孩子眼里妥妥的反派怪蜀黍。
被提问的小尔斯瑟瑟发抖，但在威压和恐惧的并行下他不敢不作答，可过去许久，没有一句回应。
对方有意追问，牧谦无法，只能选择面对。
场面短暂的沉默，落在牧谦心里的疑问只有一个。
他生气了？
牧谦首次感觉到晏肆的冷，是一种绝不可能有通融的决绝。
一众元素师被晏肆捆在一边，多半是埋伏不成反搭进了自己。埋伏对象不用问是他。
那么他为什么生气？
牧谦转过身，替小尔斯挡住晏肆眼神想杀人的威慑，问：“是谁告诉你的？”
“是，是…没有，没有人告诉尔斯。”小尔斯支支吾吾这终于松口，“尔斯是从菲尔普哥哥哪里听来的，是尔斯问要怎么办才能救那个哥哥，菲尔普哥哥才——”
小尔斯才不下去，经晏肆这么轰动闹开，在场有点智商的都隐隐约约猜测可能性。
把有些许关联的两件事放在眼前，人们都会下意识地去思考其中的因果，这是常规的意识思维。
“你最开始就知道？”
“狮格告诉我那个人有异动，然后发现了你的能量波动方向跟报告一致。”
晏肆把具体人物代替，没有隐瞒。
在和牧谦分别后他收到狮格的会面邀请，此期间内，狮格手底下安插在国师身边的探子回报说有七八个元素师从国师辖下的地盘出来，不知计划着什么。
探子继续跟进报告，原来王城的晏肆觉察到两者的方向相同，联想起几处疑点后暂别狮格径直往能量波动处赶，堪堪在他们前一刻拦住动手。
“哦。”牧谦深沉平静，“那你可以回去继续谈了。”
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很重，这决定了晏肆到底在哪条路上。
如果是尾随，至少可以证明晏肆不是很冷血到对玩家见死不救的人。
很可惜，结果未如他所愿。
“而且这次可能是我连累的你。”所以用不着你负起责任来处处保护我。
“我会找到出去的办法。”
主观意愿上的分道扬镳，劝说无用，至少眼下绝不会奏效。
晏肆想起黄瓜说过：“牧谦的背影和你很像。”
以前他听过且过，毕竟也看不到自己离开的模样。
现在他看见了。
是放着平坦大路不走，专挤着缝隙里荆棘丛林逆行的身影。
晏肆的嘴角扬起微不可见的弧度，背过身去，向正相反的方向离开。
八名元素师的处决交由牧谦，他捆着人带到徐菲儿那里，质问男生昏迷不醒的原因，得到的答案全是不知情。
徐菲儿的双眼通红，嘴唇因隐忍咬出了红痕，终是在没得到任何线索后爆发。
粉中透白的能量在她的手中凝成锥刺，迎着惊恐求饶的喊声狠狠刺下去。
噌——
蔚蓝色的防御墙冷不防将锥刺抵消，渐渐散去。
晶莹的泪珠像冲破了堤坝，从徐菲儿的脸庞不断滑落。“为什么……”
这群人若不是为了引人，一定会下死手。弟弟是她在游戏世界里唯一的依靠，她根本五香想象独自一人面对残忍生存的日子。
她恨。
遭受无妄之灾，凭什么？
反正是在游戏里，没有法律约束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群人就应该从世界上消失。
她想动手的。
“再多理由也不能成为扼杀他人人生选择的原因。”牧谦说，“更何况还是作为玩家。”
在原世界，许多罪恶因为律法的束缚愈渐减少，但这不仅仅是一种被动，而应该是主观意识。
徐菲儿一时说不上是震惊多，还是不甘心占据大部分。
她们在搞不清情况下突然被送来这里，有过崩溃和适应，才渐渐说服自己留下来好好生活。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其他玩家的存在。
对方有明确的目标，显然知道得更多。
牧谦简单提及了被拉进来的可能性原因，到述及通关方法时顿了片刻。
这些都是晏肆告诉他的。
如果当时没有和晏肆组队，到这里来的只会是孤身一人的他。
或许他的表现还不如她们，彻底迷失在这方世界也不说定。
“找到隐藏剧情并通关，就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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