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派发汤药
廖云川带着一身风霜而来，斑驳薄雪落在他鸦黑的墨发上，眼睫微抬，见姜莲珠已经习惯性带着三宝在屋里等着自己一起吃饭，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把里面的菜肴一一摆出来，给他们一人盛好一碗饭，这才坐下来。
“累不累？”廖云川边给姜莲珠布菜边问，面露关切，看得三宝直翻白眼。
明明他们才是小孩，体力还没有娘好，爹爹就只关心娘，果然他们才是捡来的！
三宝心中忿忿，两个大人却并不知情，姜莲珠语气自然道：“也还好，不怎么累。”
说起这个，她就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把今日与襄王妃的事情都说给他听，未了，还感叹了一句：“襄王妃果真是极良善的。”
廖云川好笑：“你比起襄王妃也是不差的，你又何尝没有为这些流民做些什么呢？”
姜莲珠有些恍惚，想到自己从前还是特工时的不近人情与冷血，不由得有些恍惚。在那样的环境待久了，她早已经看淡了生死，又怎会觉得别人可怜。可是自打来到这里，她就把三宝接手了，还自己细心教养。
如今更是体恤流民和穷苦百姓，医馆中看诊和抓药的钱都没有多赚。
虽说现在自己的生活模式和前世那种深入骨髓的模式不同，可她更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吃过午饭，姜莲珠想去自己和襄王妃的约定，便出了六扇门朝北城医馆走去。
北城医馆这边施了两日粥，后面因为人手不够，便撤掉了。这会儿她到达医馆，柳清清几人都还在忙碌，医馆中的人也明显比前阵子多，更多的就是混杂其中的流民。
见柳清清实在忙，便上去帮着搭把手。待人都走后，天色已经暗了。
柳清清这才得以闲下来，看向一旁的姜莲珠，悠悠问道：“今天是有什么事么？”
姜莲珠笑了笑：“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和襄王妃决定，明日开始免费供应预防冬季疾病的汤药，不过铺子依旧是设在城南，城北这边届时就要拜托你了。”
“这有什么的，反正来医馆看病的也多是因为天冷生病的，不就顺便熬个药。”柳清清无所谓地笑了一声，随即又想到什么，目露迟疑，“不过这样我们估计会亏很多银子，你确定么？”
毕竟原本规定这段时间看诊不收费，抓药也是按进货价，赚的银子已是大不如前。姜莲珠毕竟是个商人，柳清清也怕她没思考清楚。
“天灾人祸，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吧，毕竟银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够花便是。”她也能理解柳清清的意思，但是目前还处于她可承受范围内，姜莲珠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值当的，“对了，明日开始药材消耗的量也该是扩大了，你有时间先给柳子写封信，让他和林志伟明天先把药材补过来。”
柳清清颔首，问了几句其中的具体细节后，便与她告辞，又到了城南这边的医馆。
城南医馆这边，胡董刚送走最后一个人，正准备打烊，却见姜莲珠过来了，连忙问她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明日开始，医馆准备和襄王府合作，由我们这边供应预防冬季疾病的汤药发放给流民，故而想过来瞧瞧这边的药材还有什么需要补足的，有那些消耗得快的。”
胡董一听此言，惊讶地看了姜莲珠一眼：“这……姑娘这么做也未尝不可，只是这其中的花俏，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姜莲珠自然明白，点点头道：“我已经有个预算了，在开销还在我可承受范围之内，这些都不算什么。”
胡董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正在检查着药材的姜莲珠，想了想还是张口道：“既然姜姑娘愿意提供汤药，我也没什么能帮得上的，不过却是知道一个可以预防冬季疾病的药房，且药方所需的药材也较大众，也方便好找，最重要的是成本也不高。”
他说的这话在姜莲珠耳中犹如天籁，本还打算自己回去之后才搭配出药方，现下看来是不需要她再继续忙活了。
“既然如此，那便谢过胡大夫了。”
胡董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心中突然能理解为什么李宴鸿那个老不正经把他介绍给姜莲珠了。
他在宫中见多了丰龊的事儿，既想要保住身家性命，有想要不参与到那些权力的漩涡之中，这二十年来，他一直都在藏挫，把自己伪装成太医院中医术最差的御医，不论是哪宫娘娘都不敢轻易用他，他宛如空气一般，虽日子清贫，却无愧于心。
生意人往往狡诈精明，而姜莲珠却保留有医者的善意，愿意不计得失帮助别人，属实难得。
姜莲珠回到六扇门时已经很晚了，考虑到三宝休沐结束，人手似乎有些不足，她正想着要不要招募几个帮手帮忙熬药。
可是近日丞相动作频繁，她又担心丞相会从中使绊子。
这汤药若是有问题，轻则名誉尽毁，重则会被扣上故意残害他人的罪名，只怕是她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思及此，姜莲珠也不敢冒险，但医馆也确实忙碌，又不能把医馆里的人给调过来。
正苦恼，余光间瞥见正在院子里打扫的小圆，登时有了主意。
叫来小圆和小泉二人和她们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二人表示会好好完成任务。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姜莲珠和小圆小泉三人便已经起来了。
因为城北医馆的药材剩余的更多，姜莲珠直接将她们带到医馆中，按照昨晚胡董给她的药方单子找出药材熬药。
到了医馆，小圆和小泉这才知道买下自己的主子就是前段时间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姜大夫，登时心中惊愕。
待三人将药熬好，天色已经大亮，柳清清来时还打着哈欠，见医馆外蹲着几人，还被吓了一跳。她揉了揉眼睛：“这可还是大街上呢，你怎么跑到这儿来拉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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