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人有多面
屋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姜莲珠识趣地停下了脚步，一时之间有些捉摸不定，不知自己该不该进去。
“那个废物有什么能耐！不就是恰巧查到证人，竟然能让那么多大臣另眼相待！他就是一个残废！若不是父皇把案子交给他，他哪有这样的好运！”
“得了一点势就敢对着本皇子使脸色，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钰儿，你冷静点。”在三皇子一阵咒骂声中，熹贵妃的声音响起，“你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
这句话落下，屋内的打砸声和咒骂声像是被人按停了一般，屋内顿时没了声响。
姜莲珠这才轻叹一声，也不好直接进去，寻了个宫人入内禀报，又等了好一会儿，得到熹贵妃的传召后方才入内。
三皇子已经恢复了寻常温润的模样，屋内已经被收拾过了，只是物件少了，空旷了许多。
“莲珠来了。”熹贵妃仿若没事人一样朝她笑着，“今儿个来得这样早。”
三皇子和熹贵妃两人坐在桌前，茴香低眉顺目地侍在一旁。红檀木桌上摆放着的茶具显然和以往看惯了的那套茶具不同，这会儿茶壶还冒着热气，倒像是刚泡好茶一般。
姜莲珠仿若不知，方才那宫人是她在院子里随意抓的，并不知道她已经在外面听了好一会儿了，面对三皇子和熹贵妃两人探究的眼神，姜莲珠恍若不知，全程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母妃，孩儿先回去做夫子布置的功课了。”三皇子放下茶盏，笑盈盈道。
“去吧。”熹贵妃摆摆手。
待三皇子走后，姜莲珠这才把医药箱放置桌上：“娘娘，民女给您把一把脉。”
“嗯”熹贵妃应着伸出手来。
这双手透着养尊处优的没，纤细而白皙，肌肤娇嫩，似是吹弹可破。
熹贵妃垂眸欣赏了一会，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莲珠是刚到吗？方才小孩子家在闹脾气呢，你也别太见怪。”
她这是开门见山了，并没有试探的意味，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没听见，直接挑明了说。
“小孩子嘛，闹小脾气正常。”姜莲珠不以为然，知道自己瞒不过她，也不和她打太极。
熹贵妃另一只手摩挲着茶盏，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娘娘的身子还是老样子，平日里多注意休息便好。”把完脉，姜莲珠说道。
“莲珠，你觉得三皇子如何？”她正想要请辞，熹贵妃却冷不丁来了一句。
姜莲珠微微一笑，滴水不漏道：“民女觉得三皇子为人宽厚，也孝顺娘娘，是个极好的孩子。”
“那你觉得他可有治国之才？可担得起这社稷大任么？廖大人对三皇子印象如何？”熹贵妃把玩着手上的丹蔻，故作漫不经意，“莲珠也觉得三皇子为人宽厚，若三皇子未来能有出息，定然不会忘了你和廖大人，对不对？”
这是想要拉拢他们站队了？姜莲珠面上依旧带着笑，仿若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一般。
“娘娘莫要多思多虑了，对身体不好。朝廷之上谁人不知三皇子的人品与本事？您啊，就莫要如此操心了。”
被姜莲珠堵了回来，熹贵妃倒也不恼，话锋一转：“最近本宫的父亲要回京述职，本宫的大伯就在刑部任职，本宫会拜托父亲利用白家的人脉帮忙调查一下襄王案的线索。”
姜莲珠本想拒绝，并不想因此和熹贵妃谈什么条件，毕竟她并不想掺和到夺嫡的战争中，也不想让廖云川无端受她影响被卷入其中。但转念一想，熹贵妃必然也不认为襄王府有这个野心，不然不会放任她与襄王府关系紧密的同时还让她为她的病保密治疗。
若是真相大白，查出襄王府是无辜的，那么对于大皇子无疑是一个打击，这也是三皇子**乐意看到的，说来说去也不全是为了她。而襄王他们有了在刑部的白家人的看顾，也不会在天牢中太难过。
“那便多谢娘娘了，还请娘娘能够多照应襄王府一二。”姜莲珠没再拒绝。
好在，熹贵妃也并没有提出其他的要求，只是揉了揉眉心，露出些许疲态：“那是自然，你回去吧，本宫有些倦了。”
“是。”
待她离开，熹贵妃才缓缓睁眼，眸光锐利而冰冷：“茴香，再去熬一副汤药来。”
“娘娘，姜姑娘说了，是药三分毒，这汤药是不能多喝的。”闻言茴香出声提醒了一句。
“无碍，等三皇子有出息了，本宫也就安心歇息了。”熹贵妃缓缓叹气，“你先去熬药吧，不打紧。”
拗不过她，茴香无奈，只好按她说的做。
已经进了宫，姜莲珠也不急着回去，直接去了东宫看望廖小瓶。
宫人将她带到一处空旷的大院里，只见两道身影在空旷的空地上纠缠在一起。
廖小瓶手握一柄长剑，正和一个侍卫过招，虽然明显还处于下风，面上却是严肃而沉稳，丝毫不见一丝浮躁。
廖小瓶一向只爱读书，不喜欢习武，蓦然见到他对练，姜莲珠还有些诧异。
而不远处，太子正披着厚厚的大袄，抱着暖炉，坐在梧桐树下眼神含笑地看着他们，身边还站着两个侍候打伞的宫人。
“夫人来了。”眼角余光瞥见有人靠近，太子转过头，对姜莲珠友好地笑了笑。
在贵妃宫里见到了三皇子的另一面，现在徒然看见太子这般恬淡的笑容，不自觉地感到舒适，突然觉得他和三皇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这么冷的天，太子可莫要在外头待的太久了。”姜莲珠关切道。
“无碍，孤就是来瞧瞧小瓶练武，看一会便回去休息了。”太子道。
很快，廖小瓶就被按在雪地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提着剑朝这边过来。
“娘，你来了。”他清俊的面容上浮现淡淡的笑意，随即看向太子，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太子也看完了，总该回去好好休息了吧，莫要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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