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修船队伍
“这么说，你此次离京，并没有找到可以替襄王府翻案的证据？”
“庄城的案子虽然成了悬案，但并不代表我一无所获。”
廖云川摇了摇头。
他起身，暂时离了姜莲珠的卧房，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着笔墨纸砚过来。
“你出去就为了取这些？”
姜莲珠见着廖云川出门去，没有明白他的意图，在他回来以后发现他竟然只是为了取文房四宝。
“早知道你出去是为了取这些东西，我就替你去办了。”
廖云川眼下是个死人。
整个京都里，除了陛下以外，也就只有她知晓廖云川还活着的消息。
京都的阴暗角落里，有很多人匍匐着想要害廖云川，眼下廖云川不宜在外人面前露面。
“放心，这里是梨花苑，院里的人都已经歇下刚才没有看到我，即便他们看到了，也不会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廖云川瞧着姜莲珠替自己担心，心中一暖。
他坐在床边，用着拿来的笔墨纸砚，在烛火下给姜莲珠画了一幅简易的京外地图。
“这是堪舆图？”
姜莲珠来了兴致，替着廖云川研磨的空挡，细细打量了他在纸上画的东西。
瞧着很像是地图。
虽然廖云川在图纸上的那些标识跟她记忆里的地图标识不同，但姜莲珠依然认出这应该是一副地图。
廖云川眸子里有赞赏。
姜莲珠果然一如既往的聪慧，这堪舆图朝廷官员都未必能够立马认出来。
看来，今天晚上他回来见姜莲珠是对的。
“你想的没错，这就是薛胤当初返回京都的沿路堪舆图。”
“方才我给你提及的庄城在这里，而它的渡口就在庄城的东南方向。”
廖云川搁下手中的笔墨，伸手一指他圈出的地方，对姜莲珠解释道。
“这个地方距离京城好像不远。”
身为特工，每次执行任务她都会详细的规划整个路线，所以，对于面前这版简易的薛胤行走路线图，姜莲珠不自觉的分析起来。
“是，此地距离京城只有两三天的路程，如果骑的是一匹快马的话，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会更短。”
大宗船只运输走水路更加的保险，但与此同时，这水路行进的速度没有陆路的快。
“而这个五道城是离京城最近的大型港口，京都很多的船只运送货物回京，都要在此处进行检查，船只驶离这个港口，后续没有问题的话便再不会靠岸。”
廖云川向姜莲珠解释水运的规矩。
“也就是说，世子并非在每一处都对自己船上装的货物进行详细的检查？”
“对，按照一般行船的规矩，你说的没错。”
廖云川点了点头。
“那这样的话，在这途中，岂不是有很多的机会让背后的人下手换掉世子船上的货物？”
姜莲珠恍然大悟。
这个漕运约定成俗的规矩，被人发现了漏洞，有些人利用了这个漏洞，成功让襄王府背上谋逆的大罪。
“虽然理论上，你这个说法没有问题，但你忽略了薛胤出使船只的体量，像他手底下的船队在京都都是数一数二的，这样硕大的船只所装载的货物也是巨大的，船只在每一个港口停靠的时间有限，而且，薛胤行事小心，他们要想动手并没有那么容易。”
薛胤身为襄王世子，管辖漕运，监督来往船只运送货物出入京城。
寻常之辈想要对他的船只动手脚，无异于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既然如此，那背后的主谋就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跟地点才敢对薛胤的船只动手，像你说的，如果稍不留神，他们没有能够成功栽赃嫁祸，人反倒是被薛胤抓住，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
姜莲珠将廖云川说的话，前前后后全都串联在了一起。
她现在终于明白，方才廖云川提及庄城那个大雾天闹鬼传闻的用意。
“没错，所以，庄城中那件事情极其惹人怀疑，大雾天，还有天际未明之前的黑暗掩饰，这些无异于都给栽赃嫁祸的人提供了最好的庇护。”
庄城的渡口，就是那群人下手最佳时机。
这是廖云川将世子薛胤船只所行路线全都调查了一遍后得出的结论。
“那么大一船的货物，即便是有天气和夜色作为掩护，应该也没那么容易办到，廖云川，你觉得薛胤身边也有了奸细？”
姜莲珠思忖道。
“不会的，这件事情我调查了，薛胤船队上的每一个他们都互相认识，当晚船只停靠港口的时候，还有人巡逻。”
廖云川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
“那个船队上的人，我也派人调查过了，目前看来没有可疑之处。”
“不是世子身边出了奸细，那就只能是外边的人动的手脚，可是，在一条纪律严明的船上换掉货物太不现实，他们怕是连一个正大光明登船的理由都不好找。”
姜莲珠忍不住腹诽道。
上不了薛胤的船只，就绝对没办法将那些货物进行掉包。
“莲珠，薛胤的船有一种人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光明正大的登船，他们就是修船的工人。”
“船只长时间的行驶，因为各处水势不同，对于船身便会有各种各样的损伤，我打听过，薛胤的船只在五道城那里确实找了修船工人。”
“那你找到那些工人了吗？”
姜莲珠惊奇询问道。
听着廖云川这样一路讲下来，姜莲珠的困意全都消散个一干二净，即便这段时间没有睡个好觉，她如今也兴奋的睡不着。
“世子在五道城里寻找的那只修船的工人队伍，在当地还很有名气。”
“不过，上了薛胤船只的那些人，他们不是五道城修船小队的那批人，我派人调查过，原本的那群人在入冬以后就已经离开了五道城。”
“所以，当初世子船上的那些修船工人，他们就是换掉那批货物的人。”
襄王府谋逆一事，终于寻到了源头。
“薛胤在漕运这一块上也算是个有经验的老手，他怎么会没发现这种显而易见的疏漏？”
“你忘了当时他正着急回京复命，而且，襄王寿辰临近，他自然是希望早一点回京替襄王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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