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争锋

关于林辞和沈细薇的那些传言能从京都穿到南疆，穿到顾涟漪的耳中除了顾涟漪时长问着林辞在京都的事以外，更多的，怕不只是传言传来的那么简单。

        沈细薇垂着眸子，柔声道：“细薇真不明白王妃这话是何意，您也该知道，传言里面十句至少有九句是透着真的…”

        顾涟漪点头，“对，但我说的，是那第十句。沈小姐若是想一直装下去，我是不会奉陪的。往日你有事没事都会往王府送些东西给阿辞，打的旗号不错，说他孤身一人来京都，你得了你爹的话让你多照拂着些。但这话原本如何，你我便不细说了。作为母亲，我很感谢你时长为我儿子着想，但那仅限于你们是朋友，若过了这条线，那我南疆王府便不会认同了。”

        “世子一直都当我是朋友。”

        “那沈小姐呢？”

        沈细薇错愕的抬眸，她还未说出一个字顾涟漪便又说：“不管曾经你当他是什么，但如今还请沈小姐记住，他已经有夫人了，我们南疆世代的规矩，一夫一妻，不纳妾。”

        沈细薇苦笑：“王妃这是什么话，南疆的规矩，我自也听闻过。”

        “听闻过就好，简言之是我顾涟漪亲自选的，圣上的旨意是我亲自去求的。我如此说，沈小姐便该知道简言之与我而言除了救命之恩，她就是我顾涟漪认定的儿媳。不管外面如何传，只要有我在一日，她便是南疆的世子妃。还望沈小姐多想着些自家门楣的事，像这种对着自己父亲撒泼闹腾要来南疆王府做客的事还是莫要有二次。”

        顾涟漪平日很少说这么多话，今日说的有些多了，她喝了口茶润润了嗓子。

        顾涟漪轻笑：“有的话你父亲不好对你说，你是他老来得的女，因此还没了你母亲，他自是觉得愧疚你，什么事都依着你。但在我这里不一样，你是他独一无的女儿，他处处为你以你为先，事事为你着想，见不得你吃一点亏，也舍不得你委屈自己分毫。与我而言简言之也一样，我容忍不了谁欺负她，让她受一丝的委屈。毕竟她也是我独一无二的儿媳。”

        沈细薇垂着目，眸子里含着的泪就快要夺眶而出。这样副样子别说有多矫揉可怜了，那日在离山上沈细薇听了简言之的一番话时便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得心软。

        但顾涟漪是沙场上走下来的任，见得血都比泪多，她说：“沈小姐还是收起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不似言之那般温柔心软，我不吃这套。”

        沈细薇抬眸，她总算知道顾涟漪为何就突然答应了父亲的话，让她来了王府，还特意说是她请来的。原来，是要给简言之在城隍庙前的事讨个说法。

        “王妃如此说想来也是知道了城隍庙前的事，既如此，想来整个经过王妃都了如指掌。”

        见顾涟漪颔首承认，沈细薇心中窝着的委屈便一发不可收拾，她几乎是压着嗓子强忍着不吼出来的。她说：“那王妃便应当知晓，那日是谁先开的口，又是谁剑拔弩张，字字诛心，赤口毒舌。您又何必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呢？”

        顾涟漪莞尔：“简言之赤口毒舌也好，字字诛心也罢，那都是你们认为的，在我这儿，她就是那个温柔贤惠，心慈手软的儿媳妇。这算胡说八道吗？”

        顾涟漪从来都是公正无私的，她头一次这般护短一个人。若这个人是林辞也就罢了，竟然是简言之就很让人疑惑了。

        顾涟漪都这样明目张胆的护短了，沈细薇也不再装了，她失声笑道：“温柔贤惠，心慈手软。哈哈哈…王妃说的好啊，她只是您的儿媳，您挑中了她，但她毫无家世，即便是您挑中的，将来世子入了朝堂又怎靠她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子在朝中站稳脚步？将来的南疆王府如何在朝堂立足？您认她是你的儿媳，那南疆呢？南疆那些战士呢？认他们这位将来的女主人吗？”

        “沈小姐这话就不对了，我南疆王府在朝堂上站稳脚步是将士们在沙场上一到一枪打出来的，而不是靠一个女人有什么地位得到的。我同王爷是如此，林辞将来也会如此，若他沦落到靠一个女人在大奕的朝堂上站稳脚步，那他不如不入这个朝堂了。”顾涟漪连歇都未歇一口气，便又接着说？“还有，南疆的战士是圣上的，王爷做不了他们的主人，林辞也做不了，更别说女主人了。”

        顾涟漪这番话说出来，沈细薇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都说了些什么胡话。这些话若是传了出去沈正阳也是救不了她的。

        好在顾涟漪并未想要在这件事为难她，很快她便说了另一件让沈细薇颜面受损的事。

        顾涟漪：“今日话也算说开了，过往那些传言不管是谁放出去的我南疆王府也不追究了。但从今往后，还请沈小姐记住，我不希望这些流言再出现。以及，传言你和林辞两情相悦的事，也请沈小姐自己莫要含糊了回答，我不想言之心中不悦。”

        沈细薇苦笑，那些传言最开始说她和林辞般配，而后又说她与林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后来又说圣上会下旨为他们赐婚，最后传着传着便成了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圣上觉得这是天赐良缘，二人十分登对，等他们都到了适婚的年龄便会下旨让他们二人成亲。

        沈细薇刚开始是不喜这样的传闻的，但奈何她真的有这个心思便就没去解释。她以为林辞和她的心思一样，毕竟他也没有解释。

        但好像并不是这样，林辞对她依然冷淡。沈细薇就觉得或许他本就是性情如此，后来她才知道，他不过是难得解释罢了。

        不过她知道的太晚了。

        顾涟漪不想要简言之误会，为什么不让林辞自己去说，非要把她推进火坑。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世子爷站的立场是——他从不知晓喜欢他。

        顾涟漪，好谋算。

        但显然，顾涟漪的担忧是多虑了，简言之根本就不在乎他们之间那点破传言，或者说，已经有人被她诓的说出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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