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内外兼修
从如意楼回来,余淼淼将两个十一二三的女婢安置妥当之后,来到前院寻谢衍之。
现今,谢衍之虽能正常行走,但左肩还是不能使力,是以,近些时日专由双喜贴身照看。
余淼淼一进院子,就见双喜立在一旁,谢衍之右手练剑。
当下一声“谢伯渊”便脱口而出。
谢衍之闻声,赶紧招呼双喜拿剑退下。而后,乖乖走上前来,朝余淼淼笑道:“淼淼,我闲来无事,就练了两手。你别急,千万别急啊。”
余淼淼气得不行,又顾忌着伤患,眼见谢衍之这般折腾也并无异样,遂草草说了两句便罢了。
而后,二人一并来到前院书房。坐定之后,余淼淼问起了之前在洛阳城时,同卫公子一起,三人一同谈过的问题。“伯渊,你以为这先帝指婚为何?”
“淼淼为何突然这般问,是有甚新消息不是?”谢衍之疑惑非常。照理,这事儿已是去年之事。再说,去年几人已论过,不论好坏,先帝指婚意在幽州,是铁定的。而今再提又是为何?
余淼淼犹豫一番,还是将永川公主信中所言之事,一一道来。言罢,望着谢衍之:“伯渊对此有何看法?”
“这切莫再去洛阳,可是当真?究竟是指洛阳城,还是指这皇族,亦或是这天下相争之事。”在谢衍之眼中,这洛阳一词应当不仅仅是洛阳。
此三者,永川公主借着洛阳的如意楼,不可能不知余家已借指婚一事,投入建国将军账下,早已插手这天下相争之事。第三者可除。
再说这第一者或第二者。这乱世之下,皇族不保,皇城必破,古来有之。这永川公主又为何提及此事。
余淼淼想到此处,顿时悟开来。是了,必是如此。“伯渊,必是如此。先帝去年为你我二人指婚,只是一招,这应当还有后一招。只是这后招不知是李昇替先帝做,还是吴太后替先帝做。”
谢衍之接过话来:“且先帝这后招,必是与洛阳有关,或者与这刘氏皇族有关。这届时到底是谁出手,都不重要。派人盯着禁中和皇城便是了。”
说罢,二人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这先帝生前,除了传位昭书之外,最后一道旨意,便是这指婚。若是还有后招,不论是与刘氏皇族有关,还是与洛阳城有关,所图必定不小,得早做打算才是。
商户之家的早做打算,自然是多多赚些银子。
这州牧之家,自然是扩点地盘。
余淼淼想到此处,异常兴奋朝谢衍之说道:“伯渊,我有一绝妙之计,可愿一听。”
看着这笑脸,听着这“绝妙之计”,谢衍之又开始头皮发麻。这次断然回绝,摇头。
余淼淼见状,也不见外,继续兴奋地说道:“你既然无比愿意,那我这就说来与你听听……”
谢衍之继续摇头,无比不愿。
“伯渊这般着急,且等着就是,我这就说来与你听。这先帝所图,于我余家必然是因着这十三州的商号,与你,则必然是因着建国将军。将你我二人置于一处,必然是先帝料定自己身后,大晋战乱,刘氏皇族不保,想让你我二人保住甚东西。至于这东西,必然是与洛阳有关。”
谢衍之听到此处,不摇头了,转而用无比欣赏的眼光看着余淼淼,等着其继续说下去。
“先帝雄才伟略,如此看重的东西,必然不会只在明面上留了李昇和吴太后,这暗处必然还有人。且这人,”双眼放光,盯着谢衍之的眼睛,“定会在出其不意之时,相帮于我等。伯渊,既如此,这青冀二州交战之际,我们得寻一合适之机,既可渔翁得利,又可引出这暗手。”
谢衍之接过话来,继续说道:“可寻这兖州入局,既可彻底绝了我幽州之患,又顺带报了当日刺杀余先生,嫁祸我幽州之仇。淼淼,是也不是?”
“你说甚,谢伯渊。我阿爹为兖州刺杀,这是何时之事,我怎的一点也不知晓。”余淼淼拍案而起。
谢衍之见状,暗道一声“糟了”,又是当日自己做下的孽。
见着余淼淼一眼不眨盯着自己,谢衍之越发心虚。正打算一言不发逃过此劫之时,忽听见余淼淼高声喝道:“谢伯渊,如实招来。是否之前你遣人刺探我余府之时,还遣人探了我阿爹?!”
余淼淼见着谢衍之这幅心虚不已的样子,就是一声怒喝。
谢衍之:荇之哪里鬼混去了,还不赶紧过来救我。
找个聪明的媳妇儿,日子过的这般艰难。
无奈,谢衍之将当日如何遣人查探余先生,又如何发现兖州行刺之事,如实道来。希望能看在自己般老实的份儿上,得一二分宽大处理。
余淼淼听罢,朝着案几又是一掌,起身后,瞪着谢衍之:“伯渊,你的事儿,先且等着,等你这伤养好了不迟。拿这兖州入局,就这么定了。”
谢衍之不死心,试探道:“这事儿,要不等荇之鬼混回来,再谈?”最好能将自己这份儿给等没了。
突然提起谢荇之,余淼淼思索一番,觉得也行。不论才干如何,好歹是将军家二公子,就算看在婉娘的面子上,也得给个列席的机会。
谢衍之眼见有谱,又转头说起这今日寻女婢之事来。打从出了幽州,这一路上,余淼淼皆是一个包裹,一身男装。一介女公子如此,过于粗糙了些,还是有一二女婢使唤好些。
“今儿寻女婢之事,可还妥当?”
“嗯,甚是妥当。这博平县虽小了些,但这如意楼还是经营得有模有样的。祝掌柜一家,在这经济之事上,也是颇为不错。”
如此,顺利揭过方才的刺杀嫁祸之事,道起了寻常来。
这日晚间,谢荇之刚从外间回来,便从大喜处得了大哥寻自己的消息。惊讶之下,不忘摸了摸袖口,确认东西无误之后,才往前院书房而去。
一进门,便听谢衍之厉声道:“这才刚来博平县,地皮还未焐热,就哪里鬼混去了?”
谢荇之听罢,顿时一个激灵,当下便抬手打算再次摸摸袖口。抬到一半,才想起来这样委实过于明显了些,遂作罢,转而理了理衣衫:“大哥,甚鬼混不鬼混的,二弟我打从去年往洛阳走了一趟,就好多了。只是这外间对我还是旧日印象罢了。今儿我可是去探听消息的。”
“这又是哪家酒肆给你递的消息?”谢衍这毫不客气地戳破这谎言。
谢荇之恼怒中带着赖皮地大喊:“大哥,可别这样想我。今儿可是真真去探消息的。甚酒肆银楼的,都未曾去过。”
“哦,那就是今儿还去了银楼。”
谢荇之听罢,又是一阵激灵,端端站着,不知如何回答。哆哆嗦嗦之间,眼见谢衍之一点要收拾自己的意思也无,当下便放下心来。不用招呼,走上前去,胡乱找来一塌,在谢衍之跟前跪坐。
“大哥,二弟我今儿确实去了银楼,”见谢衍之抬眼朝自己望来,连忙改口,“也去了酒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前些时日,我得信,婉娘过些时日便要过来寻我。弟弟我寻思着,外出恁般久了,好歹给家里公子女公子的,准备些个礼物甚的……”
话说到一半,谢荇之眼见自家大哥撂下书本,抬头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剩下的一半话,生生给止住了。
“甚时候,家里也有女公子了。”这般好生显摆自己有个青梅竹马不是。谢衍之心里暗道,哼,我还不日就有媳妇儿了呢。大哥我还是走在你前头。
谢荇之这才意识到这话不对,开始生生狡辩起来:“大哥这话说的,婉娘自小跟弟弟一般长大,跟家里三弟四弟一样,都是自家妹妹。”
谢荇之:我就看着你这夯货,甚时候才能有个媳妇儿。还妹妹!!你大哥我早吃过这苦了。
想到此处,眼见自家弟弟未来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谢衍之当下也不忍责备。
“我此番寻你,是有事相商。眼下青冀二州交战,我幽州可不能就此放过才是。可我有伤在身,诸般事务,还需你在外打点。往后这酒肆甚的,能少去便少去,切莫误了大事。”
眼见自己大哥不准备责罚自己,谢荇之倒是一时给定住了。转眼又想到又有了个当英雄的机会,当下便高声在谢衍之跟前保证:“大哥有何事吩咐,弟弟我这就流星快马办了。且说来便是。”
盯着谢荇之看了好几眼,忍了忍,这才说道:“荇之,来。我兄弟二人寻淼淼商议一番。眼下内外兼修才是办法。”
一路上,谢衍之都在考虑,要不要给阿爹传信,再派个人来,这心里甚觉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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