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距离
大年初六，穆初然觉得自己继续呆在家里就要憋坏了，趁着天气不错不是很冷，出去逛了。天海1号在整个天海别墅群的中心处，风景好，但是离大门有一段不近的距离——自然是对步行者来说。穆初然在耗费十分钟走到门口时，明白了为什么叶寒晨几次想要在小区里搞几辆观光车了……
慢慢逛出天海，不知怎的就去了上次和叶寒晨一起去的商场。新年开业第一天，商场里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穆初然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赶热闹的人，站在大门口犹豫不决。
刚刚下定决心准备打道回府，忽然听到背后有个熟悉的声音迟迟疑疑的响起：“……初然？”
穆初然一回头，愣住。好家伙，简单真是个乌鸦嘴，说什么是什么。
穆初然看着眼前的人，微微笑了：“好巧，新年快乐。顾羲。姚凌宇。”
叫住她的顾羲一脸尴尬，慌张地想解释点什么：“那个，初然啊，我……”
“好啦，”穆初然看着顾羲，又看看她身边的姚凌宇，他穿着黑色羽绒衣，白围巾，看顾羲的时候眼里带几分柔和，似乎他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也柔和了起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子，想着是不是该去抹点鞋油了？
嗯，去偷叶寒晨的鞋油擦擦靴子……穆初然回过神来，对着姚凌宇笑了下：“不介意女朋友被我拐走一会儿吧？”没等男生反应过来，就抓着顾羲的手腕把她拖走了。
姚凌宇难得的愣了下，然后笑了起来。没有回头的两个女生都没能看到，姚凌宇站在阳光下，笑的那样阳光的样子。
穆初然拉着顾羲跑到星巴克里，买好了之后拿着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穆初然抿一口奶泡，眯着眼看窗外灿烂的阳光：“顾羲啊。”
“嗯？”
“你们俩，谁告白的？”
顾羲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垂眼笑：“这个嘛……自然是我了。”
穆初然抬头看她。
白色毛线帽，黑色长发尚未及腰，却能绕到胸前搭着，一派甜美小女生模样。藏青色大衣，里面穿着长毛衣，脖子上绕着缀有白色毛球的围巾。黑色及膝袜，长筒棕色雪地靴，虽然有点为了风度不顾温度，但是和男友出来在暖气充足的商场逛街，足够了。
“怎么就突然……”
“我也不是很想……只不过那天给他打电话问寒假社会实践的事儿，然后说完之后不知道怎么挂断愣了下，然后他说——”顾羲伸长腿，戴着连指手套的手握着咖啡杯，笑了起来，“你还有什么别的想说的吗？”
“然后……你就这么告白了？”
“不然？”看顾羲那理直气壮的样子穆初然笑了出来，满脸“我拿你没辙了”：“我还以为姚凌宇这问题够脱线了，没想到你更加啊……”
顾羲笑着笑着忽然严肃起来：“初然，是我不对，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
穆初然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淡，到了最后低头喝着咖啡不说话。许久抬起头来看着她：“顾羲，既然你和他在一起了，我就不来掺和了。”
“我可能放不下，但是挖闺蜜墙角这种事情……我觉得我道德还没沦丧到这个地步。”
“你赢了。就看你，能不能赢到最后咯。”
“久久。顾羲。”
顾羲抿抿唇，坐到穆初然身边，把脑袋靠在她肩上：“初然，我没敢告诉你就是怕你会生气或难过会不理我……但是那天我看到你的表情我真的，我真的很难过觉得很对不起你……我也一直不敢跟你道歉……”
穆初然打断她：“道什么歉啊你又没错。”
“我今天看到你一个人，觉得你真的很，怎么说呢，很孤独。我不想因为他跟你有了隔阂……初然，我们冷战过一次，我不想要第二次了。”
“我也不想。”
“所以，我们，还能做好朋友，对不对？”
穆初然斜睨她一眼：“放心，万一哪天校草把你甩了，陪你哭的肯定还是我。”
顾羲抹着眼角的泪笑着打她：“你诅咒我啊！我跟他在一起还没一个月你就诅咒我！”
穆初然笑着揽她肩膀，叹口气：“女人，我说过，以后没人要你的话，我来养你。”
“谁养谁啊？哼。我和我男朋友看电影去了你个单身狗慢慢喝咖啡吧你！”
看着顾羲跑出店，拉着姚凌宇的袖子笑的开心，姚凌宇低头看她微微笑一点，捏捏她脸颊却被女生打了下，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
穆初然笑着摇摇头，慢慢喝着咖啡。但愿你们，能这样走过一生，那样我才输的心服口服。
喝完咖啡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穆初然四处逛逛，顺便解决好了午饭，然后又坐进甜品店里吃甜品。
“啊我最亲爱的芒果西米露！”穆初然拍了照片发到空间，一扫几日的阴霾，开心的吃了起来。
“我说，你吃这么多，真的不怕胖吗？”
穆初然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对面的人，吓得咳了出来。
“你用得着这样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见了鬼。”
穆初然庆幸着自己没点芒果小丸子，不然现在绝对已经被噎死了：“不送女朋友回家，找我干嘛？”
姚凌宇手支着下巴：“她妈来查岗了，吓得她电影都没看完就去装模作样的逛街了。”
穆初然狂笑：“她肯定又是打着和我出来逛街的旗号跟你出来的。天不遂人愿啊……”忽然瞪大了眼，“不对啊？但是我现在……跟你……在甜品店里啊？”
姚凌宇挑眉：“对，她准备和她妈说，你抛下她一个人逛街。”
“我靠……”穆初然难得的在姚凌宇面前爆了粗口，“拿我当挡箭牌约会就算了，还要把我拉出来和你站队？”
姚凌宇垂眼看着一桌子的甜点：“所以，不化悲愤为食量吗？”
穆初然撑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芒果西米露叹气：“算了，反正在你面前我也从来都没形象可言。吃吧吃吧。”
姚凌宇看着对面的穆初然埋头苦吃，不由得脱口而出：“你吃慢点……我怕你噎住啊！”
穆初然从甜品上面翻白眼给他：“关心我？关心你女朋友去吧！”
姚凌宇笑了起来：“拿你没辙。”
穆初然咽下最后一口西米露，壮起胆子问他：“为什么，你选择顾羲，不选……我？”
姚凌宇抬起了头直视着穆初然。女生没有像以往那样羞涩或者脸红，也直直的看着他。
良久，姚凌宇叹了口气，垂下了眼：“初然，我一直当你是妹妹。”
“我是被发好人卡了吗？”
姚凌宇笑了一点：“初然，我一直觉得你是古灵精怪的女生——调皮，毒舌，却恰到好处，不惹人讨厌。”
“然后？”
姚凌宇抬头看一眼她，忽然笑了出来：“初然，其实你刚刚和顾羲坐在一起，挺，挺像一对的……”
穆初然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长风衣，白衬衫黑毛衣，以及下身的皮裤及膝黑色皮靴，不自然的捋了捋自己的短发——我有这么像个男生吗？
姚凌宇看她一脸郁闷，笑道：“好了，总会有比你更攻的男孩子把你拿下的。但是，不是我。”
“我不是能陪你走一辈子的人。”
“初然啊，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找一个人，初恋到一辈子的，是吧？初然，说实话，我觉得，如果是和你，到不了一辈子。”
“本质上我还是沉默寡言的，但是，你恨不得长三张嘴来说话，很喜欢和身边的人倾诉。我会听，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你。我不想看到你一天比一天眼神黯淡——就像我们做同桌时候的样子，但是让我打起精神来回复，我坚持不了很久。”
“我不想两个人为了能在一起而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但是，”穆初然很少见到姚凌宇说这么多话的样子，“顾羲，也和我一样啊。”
“顾羲啊，”讲起女朋友，姚凌宇眼神柔和了不少，“她，可以很安静。”
意思是我一直很聒噪咯？
“没说你不好。”姚凌宇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她可以很安静的一个人坐着看书写东西——你也可以，但是，嗯，怎么说呢，顾羲她是，本质上趋向于乖巧的女生。而你，其实，向往自由和冒险。这也是，为什么你会更喜欢和叶寒晨呆在一起的原因。”
“怎么突然提他？”
“你们俩吵架了？”
“啊？”
“别装傻。之前跟岳漠泽打电话的时候觉得她忧心忡忡，一问才知道。”姚凌宇看她一眼，“初然，你其实很喜欢和叶寒晨呆在一起对吧？你们俩本质上那么像……唉，好好去道歉吧。”
穆初然有点囧：“不，不是，你怎么就觉得该是我道歉？”
难道岳漠泽连为什么吵架都告诉他了？
姚凌宇又看她一眼：“不是你做错了你那副心虚的表情是干什么？”
好吧，原来如此。穆初然总觉得和姚凌宇这么面对面坐在甜品店里怪怪的，现在氛围越来越尴尬，于是只好站起来：“那我，回去了？”
孰料姚凌宇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不，不用了吧……这样不太好……“
搞什么啊！前两天同学们还集体批判姚凌宇不声不响把顾羲追到手了，这要是送自己被人看到那还得了？
“我送你。”没有一点商量余地的陈述句。
穆初然叹口气，认命的跟着他。
走带天海门口，穆初然叫住姚凌宇：“好啦，到这里就行了。”女生和男生相隔三米，笑的一如以前那样明媚阳光，“以后……也到这里就行了。”
姚凌宇一怔，目送着她进了住宅群。看了看她刚刚站过的位置，不由得一笑，然后摸出了手机：“顾羲？你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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