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郎君霸气!
夜色昏沉。
清风山。
玉心踏枝而行。
唐辞紧跟其后。
不远处,一群黑鸦叫鸣着散开,惊醒沉睡的林木,松叶飘零。
残月高挂。
祭坛空旷。
云舞被绑在十字刑架上,低垂着眉眼。
月光照着她苍白的侧颜,冷风吹干了她嘴角的血丝。
忽而闻得一声嘲讽的低笑,她抬头,神色冰冷地看向来人,眸光里有止不住的厌恶。
女子依旧戴着帷帽,有白纱阻隔,云舞看不清她的面容。
“云舞小姐,考虑得如何?”
“我爹呢?你把我爹带哪去了?”云舞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正如心心说的,未等她探得阴谋,她们早已备好了陷阱,守株待兔等着她自投罗网。
她明明很小心了。
白纱后的朱唇微勾:“不急,只要你替我拿到火种,万事好商量,何事不能解决呢,嗯?”
云舞平静地看着她,冷冷道出两个字:“疯子。”
火种传说为上古蒹葭圣女所造,得此火种者,可掌控世间万火,控制天下。
但火种极难控制,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吞噬,玩火自焚。
天下能掌控火种的人,唯有它的造物主——蒹葭圣女。
上古时期,火的来源极不稳定。
只有天轰大雷,树木烧灼之时,方能取火。
可天一打雷,必然天降大雨,导致山洪肆虐,木火顿熄。
外加那时的人都忙着逃亡自救,谁还顾得上取火?
于是《古神传》记载:“圣女下欲界,躬身钻木以自乐,半日不得。归天,遂造火种,以赠苍生。”
蒹葭圣女后来为了防止火种被他人控制,危害黎民,便将火种一分为二。
一半封印在天螺山,使其余威足以供给人间用火,唯有纯阴生人自甘献祭精血,方能开启。可她并非纯阴生人,为何她们偏偏认定她就是,
而火种的另一半遗失不知所踪,也有传言说,它随同蒹葭圣女一同消失在了尘世。
蒹葭圣女的普世之心,云舞是倾佩的。
可传说终究只是传说,岂可当真?
天螺山日日人来人往,又哪里有过异常?
火种一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云舞接着道:“世上哪有什么火种,你要的注定得不到。”
“是吗?”女子轻笑,继而向后张望,“方才我的人来报,你的朋友,快要到了。”
云舞愕然:“什么朋友?”
“呀?!这就不记得了?你们才分开多久啊?啧啧,真是忘恩负义,亏得人家这般好心来救你。”
轰隆一声,云舞脑袋嗡嗡直鸣。
她攥紧拳头,压着怒火道:“你要对她做什么!我们的恩怨与她无关,有什么你冲我来!”
“嘘!”冰凉的指尖压住云舞的唇,“你说,若是让她卷进这件案子,会不会变得更有趣?别急着骂,你听……”
女子转头,看向来报的手下。
云舞皱眉,厌弃地偏过头。
“主上,两人已进入埋伏。”
女子回头,盈盈一笑:“很快,你们就能见面了,你说,她会不会为了救你,而答应我呢?”
“还是怕死,而抛下你逃离?”说到这,女子的眼眸冷了三分。
云舞眼里闪着雾气,是她连累了心心,白日里她就不该拉她走。
黑夜隐隐,鸦雀声声。
唐辞被一道禁制挡在外边,无助地看着玉心向前踏去。
枝叶簌簌,唐辞目光霎时裹上一层寒冰。
以他为中心,四处早已遍布了层层杀手。
他们戴着黑色面具,手执凛冽的长剑,向他袭来。
唐辞一个空翻,躲开了他们的袭杀,攥住一人手腕,轻巧一扭,那人一声惨叫,手筋已断,长剑霎时脱落。
他无法再加入绞杀。
唐辞立在细细的枝头上,冬风吹着他的士子青衫,愈发彰显其中傲骨。
他向下睥睨着,冷讽道:“既然决定动手,躲躲藏藏又算个什么东西。”
戴着黑金面具的男子闻言哂笑。
剑刃撕开夜风,坚决的速度好似要刺穿枝头上孤傲而立的郎君。
伴随而来还有黑金男子冷然的声音:“果然上次动手不够狠,你居然还活着。”
“上回,”唐辞想起捡到的破烂女娃娃,面色更是沉冷,心火霎时烧腾着全身血脉,“原来是你!”
他的声音平静,但在黑云压顶,阴风测测的林间枝头上,却显得骇人。
忽而一阵阴风吹开厚重的乌云,露出一轮血红的残月。
唐辞就那样站在残月下,众杀手根本看不清他此刻的面容。
凌冽的寒风刮得他外衫翻飞。
浑厚的内力霸漏,发冠发簪承受不住这样的威压,碎裂开来。
唐辞一头墨发披散开来,张狂不可一世地望着他们,仿若地狱来一判身死的阎鬼。
剑尖近他不过半尺,花开一般化成粉末,剑粉散在空中,发着零星的寒光。
又一剑向他斩来,唐辞狠狠一甩手,黑金男子被生生弹了回去,他踏着树干,再次攻上来。
唐辞双指夹住剑刃,另一手捏落身侧枝头的一片嫩叶。
黑金男子见状,松开剑刃向后退去。
枝头那人的本事,他可是见过的。
随手撅下绿枝嫩叶便可杀人于无形,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
上回没杀了他,这下后患无穷。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黑金男子的尖,女子声音娇嫩欲滴,透着一股妩媚。
“这边交由我,你去帮她即可。”
他转头看向拍他的人,黑金面具内的眼睛有些犹豫。
黑衣女子妩媚一笑,俯身到他耳边,吐字如兰:“怎么,大人莫非想留下来,陪我双修,你那位知道了,不会……生气吧。”正说着,指尖还点了下他耳廓。
黑金男子推开他,语气生冷:“做好你的事。”
女子掩唇呵呵一笑:“也是,她怎会生气呢,她从来……”女子再次靠近,“都不在乎你呀。”
“你找死!”黑金男子怒道。
“找死?你也得杀得了我才行,不过你若杀了我,怕是坏了那位的计划罢,她会不会恨你呢?”女子点了一下他的心口,在上边画了个圈,“很遗憾,我也不在乎你呢,毕竟……你太弱了。”
她悠悠抬头,看着唐辞,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不过这位小哥哥,阳气倒是够足,滋味定然不错。”
血月下的郎君皱眉。
魔族。
黑衣女子躲开唐辞射来的嫩叶,娇嗔道:“郎君,别那么凶嘛,怪不得活了千年都没人要。”
“恶心。”郎君眉心深锁,似是觉得此女脏了他的眼,从青衫上撕下一条布,遮住双目。
黑衣女子眸中含笑,对着虚空点勾一下:“调皮。”
眼前一片黑的唐辞耳朵异常灵敏,因而听到那人可耻的声音,更容易暴怒。
但很快被一道声音镇住了。那不是由外界发出,它从脑子里蹦出来,酥得他背脊一僵。
“将军,哥哥总说我皮,我问你,我皮吗?”
“将军,”隐约之中,少女研着墨,欲言又止,最后傻傻道出一句,“我研的墨好看吗?”
“将军将军,”少女急切切跑来,拉过他就跑,跑到某处呼呼喘气,回头望望不见有人追来,这才放心抱怨,“哥哥太讨厌了,又派人盯着我,我是那种好欺负的人吗?”
唐辞唇角勾起一抹温润无奈的笑。
真是……
那女娃娃的来历,原来如此。
是她,她果真回来了。
我的……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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